第36章 餓了

這是蘇明淺第一次在圖書館裏睡覺。

和陳殇許。

他枕着陳殇許的大腿,披着陳殇許的毛呢外套,摟着陳殇許的腰。

陳殇許的一只手搭在他的臉上,撫摸着他的眼睫毛。

兩人在這個安靜封閉的小空間裏沒有單純地休息,而是前前後後接了幾次吻。

蘇明淺比想象中的還要乖,仰着頭溫順得像只貓。

他們不确定外面能不能看見,只能盡量保持安靜,讓動作幅度小一些。每一次蘇明淺想發出聲音的時候,陳殇許都會吻得更加深入而柔和,讓蘇明淺的聲音小下去。

蘇明淺被抵在桌案上,任由陳殇許将他吻得兩只眼睛霧氣迷離。

他勾着陳殇許的脖子,跟他側着頭接吻。

陳殇許吻他的唇,吻他的眼睛,吻他的脖子和鎖骨。他聽見陳殇許用沙啞而又哽咽的聲音說:“蘇明淺,我好想你。”

一天沒見,就好想好想。

蘇明淺摟着陳殇許頭發的時候心裏想,啊瘋了,他好想也是同樣的心情。

蘇明淺又搬回去住了。

臨走前舍友們都沒搞明白他這若隐若現是唱哪出。只有丁北懂他,說小別勝新婚,回去指不定要幹些什麽呢。

蘇明淺讓他別瞎說,他跟陳殇許其實很純潔。

丁北丢給他兩個字:誰信?

蘇明淺心想,我信啊!我本來就沒跟陳殇許發生過什麽關系啊!不就接過幾百次吻以及差點領證嗎?有什麽大不了的。

蘇明淺回到陳殇許的住處,扔下行李箱,鞋子都沒來得及脫就直接撲過去給了陳殇許一個大大的吻。

陳殇許托着他的腿彎,抱他轉了一個圈,然後說:“小蘇,歡迎回來。”

“我想去你的床。”蘇明淺說。

于是陳殇許抱他去自己的房間。落入陳殇許的大床上,蘇明淺覺得自己全身的細胞都被喚醒了。這張床柔軟而又舒服,上面全都是陳殇許溫暖的味道。

天知道這種味道如今多麽讓他安心。蘇明淺情不自禁在上面滾了幾圈。

蘇明淺說:“我想在你床上睡一覺,可以嗎?”

陳殇許提醒他說:“現在才六點。”

蘇明淺已經鑽進被子枕好枕頭了:“提前幫你暖床,不好嗎?”

陳殇許神色一怔,覺得喉嚨有些發幹。

他沒說什麽,轉身離開房間。

蘇明淺心滿意足地閉眼睡覺。感覺鼻尖環繞的都是陳殇許的氣息。他像是被陳殇許的溫度籠罩着。

睡了好久好久。

他睜開眼的時候,陳殇許的氣息從上而下将他籠罩住,兩人的鼻尖相碰,距離近在咫尺。

蘇明淺茫然地看着他,不明白他要幹什麽。

陳殇許喉結滾動,眼神中是蘇明淺從未見過的熾熱。終于,他松動了,只是将蘇明淺按在懷裏抱着。

哪怕隔着羽絨被,蘇明淺都能感覺到他滾燙的體溫。

“你不會又發燒了吧?”蘇明淺将他推開一點,嚴肅地觀察他。

再怎麽觀察蘇明淺都不是專業的,所以蘇明淺伸手去摸他的額頭。

還沒碰到,手就被陳殇許抓住,摁在床上。

掌心傳來的溫度讓蘇明淺的手心都出了汗。蘇明淺扯了扯,沒扯動。

“我餓了。”蘇明淺試探着說,“我想吃你做的飯。”

陳殇許似乎緩過神來,眼睛裏閃過一絲猶豫,他說:

“小蘇,我也餓了。”

“那太好了,”蘇明淺一把将人推開,說,“那就幹脆一起吃夜宵吧?”

陳殇許被他推到床畔,側過頭半晌都沒說話。

蘇明淺去浴室沖澡,越沖越熱。剛才被陳殇許熾熱的眼神包裹着,他起了反應,所以他才急着找個理由應付陳殇許。

只要是個男人,在那種情況下都會有反應的。蘇明淺安慰自己。

他自己給自己纾解了一次。許久沒做過了,手法很不熟練,他在浴室裏多呆了半個小時才出來,套上松軟的睡袍若無其事地吹頭發。

鏡子裏的他臉頰還帶着不正常的殷紅,皮膚白裏透着粉。

他想象自己被陳殇許按在身下的樣子。

陳殇許在這個方面會有經驗嗎?陳殇許會一改往日的人設粗暴地對待他嗎?

蘇明淺不喜歡被粗暴地對待,他喜歡溫柔,喜歡水到渠成。

草,自己在想什麽啊?蘇明淺煩躁地吹着自己一頭青黃不接的綠毛,強迫自己轉移注意力。

他走出浴室,沒看見陳殇許。

轉了一圈他才發現陳殇許站在陽臺抽煙,和夜色融為一體。

想到剛才自己的所作所為,望着陳殇許的身影,蘇明淺的臉頰又開始發燙了。

“小蘇。”陳殇許不知何時轉過頭來,喊他的名字。

蘇明淺愣了愣,走過去。

“有一樣東西,我想送給你。”陳殇許說。他将窗戶縫隙開大一點,不讓煙味嗆着蘇明淺。

“你媽媽的房産證還是那盒珠寶?我說了我不要,這些東西我不能收。”蘇明淺說。

“不是那些。”陳殇許說,他的聲音柔和得恰到好處,“小蘇,我不想逼你做任何你不想做的事情。”包括結婚。

我只想要水到渠成。讓你感覺離開我是一件根本無法做到的事情。陳殇許心想。

“那你要給我什麽?”蘇明淺放下心來,問。

“這個。”陳殇許給了他一張票。飛機票。

蘇明淺一看,眼睛都直了:“你給我這個做什麽?你是嫌我成績太差不好好學習一天到晚渾水摸魚所以暗示我幹脆別讀了哪兒涼快哪兒呆着去是嗎?”

忘記說了,這是一張往返冰島的飛機票。

蘇明淺的腦回路實在是個謎。陳殇許笑了,說:“你說過想去看極光的。”

蘇明淺想了想,好像是有這麽回事。那天他只是在刷抖音的時候随便感嘆了一句而已,根本沒放在心上,怎麽反倒是陳殇許記下了?

蘇明淺說:“去冰島還要辦這辦那做攻略定行程的,太麻煩,我不去。”

“真的不去嗎?”陳殇許問。他将煙熄滅,一雙溫和的眼睛專注地看着蘇明淺。

蘇明淺口中的那句“不去”不知怎麽的繞了個圈,變成了“你去嗎?”

你去我就去的意思。

陳殇許看了他半天,點點頭,說:“最近做了兩年的項目都沒有時間放松,現在想找個地方好好放松一下。”

“哦。”蘇明淺放下心來,“那還說什麽?你去那我就沒什麽好操心的了。我要你到時候把我和極光一起拍得美美的。”

陳殇許只顧抽煙,不說話。

他覺得此刻的蘇明淺就很好看。

這是蘇明淺第一次坐這麽長時間的飛機,他為了讓自己在飛機上過得舒服點,還帶了個小型枕頭,讓陳殇許給他塞行李箱裏。

陳殇許事先買了另外的行李額,可還是擔心蘇明淺東西太多送不上飛機,讓他少帶一些。畢竟去的時候就帶這麽多東西的話,回來的行李就會更多了。

蘇明淺掀開自己的行李箱給他看:“我也沒帶多少東西。一個攝像頭就夠重的了。”

于是陳殇許只好重新給他安排了一遍行李,只帶了應季的衣物和護膚品以及一些應急藥物,沉重的東西或帶或不帶,通通都安排妥當。

蘇明淺上飛機前還在刷小紅書,發誓要把小紅書裏推薦的所有冰島網紅景點都打一次卡。

陳殇許喜歡看他此刻眼中都是笑意的樣子。

蘇明淺還是孩子,需要人疼。

如果可以,陳殇許整顆心都願意給他。

“給我和這航班照個相吧。”蘇明淺排隊的時候提議,他穿着剛才在免稅店裏買的衣服,一臉期待地看着陳殇許。

“好啊。”陳殇許放松地接過他手裏的手提箱,舉起手機給他找角度。

巨大的落地窗,陽光灑下來,一切都是那麽美好,無論是風景,還是風景裏的人。

相機裏的蘇明淺各種古怪的姿勢,像個幼稚的小學生。陳殇許給他拍了好幾張,偷偷選了幾張,保存下來。

蘇明淺見他拍好了,跳到他跟前來看。

“在我沒有修圖之前,不允許私發我的照片。”蘇明淺威脅。

陳殇許笑着說好。他可不想因為一張照片引發血案。

“太傻了。”蘇明淺一張一張翻自己的照片,感覺羞恥度直線飙升,“我怎麽可以這麽傻!”

“挺好的,小蘇,你很好看。”陳殇許在一旁說。

蘇明淺才不相信他說的話,他選了一張稍微能看的,保存下來了。

“我們兩個拍一張,好嗎?”陳殇許忽然提議。

“好啊,有什麽不好的。”蘇明淺說。

陳殇許于是拍了拍他前面的一個涵國人,用标準的涵語說:“您好,請問您能否幫我和我的小朋友拍一張照片呢?”

蘇明淺一點都聽不懂他在說什麽,只能在旁邊戳他:“你什麽時候背着我學涵語了?我怎麽不知道?”

陳殇許微笑:“等會再告訴你。”

涵國人幫他們拍照。

陳殇許自然而又放松地摟着蘇明淺的肩膀,兩人親密地貼在一起。

涵國人說:“你們還可以再靠近點,互相看着對方。”

蘇明淺看向陳殇許:“他在說什麽?”

後者眼眸深邃,帶着一如既往的溫和笑意:

“他說,讓我吻自己的小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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