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章節
并非強奪各位心頭好,每位大人只需拿出一兩樣,選自己不太心水的奉上便好。大家口味不一,彼之砒霜或許正是我之蜜糖,當然這個比喻略有不當,可如此互補,無傷大雅銀子又花的心甘情願,”墨逸軒補充說,“另外,有實在不願割舍的,也不強求一定要帶。”
“太傅覺得如何?”皇上精神奕奕的提問。
廖昶摸着花白的胡子,笑眯眯,“臣覺得甚好。能想出此種方法,我朝丞相真真高才。”他回完話看了看墨逸軒,眸中滿是早就知道老夫沒看錯人,丞相果然是人才的贊許之意。
“禦史大夫呢?”
“臣亦覺得此法新穎有趣,史書上或可留一筆。”
“好!就這麽決定了!”龍衍笑眯眯的看了墨逸軒一眼,“既然有了這麽個好主意,今兒個你們也沒什麽特別要奏的,不如現在就回去準備準備,就此退朝吧。”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待皇上春光滿面英姿勃發的從禦門離開,衆臣才起身,接二連三的走出大殿。
海晏走在墨逸軒身邊,面色嚴肅眉心微皺,“這樣的方法,你是怎麽想到的?”
墨逸軒微笑,“不管怎麽想到的,總之有用就好。”
海晏‘嗯’了一聲,開始說正事,“昨夜我又接到一個新案子,死了一個宮女。”
“宮女?”墨逸軒笑意更甚,“什麽時候宮裏的宮女死了也歸你管?”
“就是沒死在宮裏。”
“沒死在宮裏?”墨逸軒覺得奇怪了。當今聖上尚未娶妃,後宮的宮女都是伺候太後太妃的,基本上不會有什麽因妃子争寵時有宮女慘死的事情發生。所以死宮女這事本來就奇怪,居然還不是死在宮裏的?
“屍體是在城東一個廢棄的枯井裏發現的,發現時已死去多時。”
“城東……”墨逸軒無意識跟着說了句,驀然眯眼,“那裏離羽箭丢失案裏小厮的家很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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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花滿樓也不遠。”海晏補充,“本來這種案子理丞在跟,我不經意看到覺得奇怪,再一想死者不管是身份還是出現地點都很可疑,遂覺得應該要告知你比較合适。”
“有勞海大人。”墨逸軒微笑拱手,“有什麽新的消息還望及時告知。”
“一定。”海晏還禮後就要離開。他一向是嚴肅的人,做事有禮有節有分有寸從不拖泥帶水,所以好些時候大家都覺得他不怎麽好相處,也可惜了那張總被忽視的頗英俊的臉。
墨逸軒倒不覺得什麽他有什麽失禮,認識這麽久,這個人什麽性子他最是明白。只是眼角瞥到着明黃朝服朝他走過去的潇灑皇叔身影,他忍不住輕笑了下。
這天底下,誰都沒閑着啊。
墨逸軒回府時,府裏正在吵架。
他捏了捏眉心,有些奇怪。府裏的人向來比較穩重,怎麽會……狐疑的走進院子,好麽,好大的陣式!
一衆護衛圍了一圈,中間圍着三個人。
一個一身火紅勁裝的冷豔姑娘他認識,是他的下屬衣束。
衣束左邊,是個個頭不高頭發挺短的男子,跪在衣束面前拽着她的裙角,“只要能讓我進來,姐姐要我做什麽都可以,我可以舔鞋底我是惡心的臭男人……”
衣束右邊,是個身材修長如竹的長發男孩,渾身散發着年輕的朝氣,聲音也很有活力,“喂,我是來找墨逸軒報恩的,你憑什麽攔着!你以為你甩個鞭子我就怕你了?你以為我會跟這樣的貨色似的你說兩句狠的随便抽兩下吓唬吓唬我就會跑?哼,好男不跟女鬥我不跟你打,反正今兒個見不到墨逸軒,老子不會走!”
“是麽?”衣束高傲的抱着胳膊擡着頭,漂亮的杏眼眯着居高臨下的看着少年,“長這麽矮還說自己是男人?”
“你——”少年拔劍,戾氣漸出,“你懂屁!老子還要長的!”
衣束漫不經心的撩了撩頭發,笑的妖豔,“那等你長高了再來吧,小矬子。”
“你——”
“怎麽回事?”墨逸軒走過來,看着衣束,眸光裏稍稍有些責備。他知道衣束一向喜歡欺負人,可把人欺負成這樣,真是……
衣束看到墨逸軒走過來,方才那些所有的冷漠啊傲然啊欺負人的勁頭全沒了,眉開眼笑的跑到他跟前,“主子你回來啦!”
“這兩個,怎麽回事?”
“哦他們啊,”衣束指了指跪着的那個,“他是想來進府當下人的,但是不經吓,不行,一會兒處理掉。”
短發男人咽了口口水,“處、處理掉……是什麽意思?”
衣束姑娘笑容嬌媚:“就是——‘處理’掉的意思。另外這個人——”她優雅轉身,指了指把劍扛在肩上兩只大眼睛因為看到墨逸軒興奮的眨啊眨的少年,“他說他叫秦烨,因為你救了他一命來報恩的。主子可認識他?”
“我叫秦烨!”秦烨笑的燦爛,“就是昨夜你救了的人!”
墨逸軒仔細的看了看他,皺眉。
“主子認識?”衣束問。
墨逸軒想過,認真答,“完全沒印象。”
“咦?”秦烨瞪圓了眼。
“那麽他——”衣束開始掰手指。
“你看着辦。”墨逸軒穿過人群,走向書房,“一會兒來找我,有事情要請你去辦。”
“啊墨逸軒你不要走啊——我們昨晚才見過的,你怎麽可以忘記——喂你再好好想一想啊——”
偷偷摸摸的最刺激
京城的十月雖是寒涼,可每逢日當正午時,還是暖洋洋的。
待到了午時,大家都吃過午飯時,陽光溫暖的威力更甚,一天之中最舒服的時候便開始了。
到了這種時候,幾乎所有人都開始眯眼犯困,從骨頭縫裏沁着懶意,手頭上再怎麽有事,動作都會變的懶洋洋的。
皇宮。
五色的琉璃瓦,威武雄壯的宮殿,在這樣陽光的映襯下,那些肅穆陰冷氣息也少了很多,取而代之的,是靜谧和和諧。
太監總管李洪福看起來心情很好,一邊背着手慢悠悠的走,一邊教導他後面跟着的小太監:人活一輩子,都有如意不如意,不管你是低賤到連泥土都不如,還是高貴到天比齊。
不說以往的恩怨情仇,我們當了太監,就得認命。只要抛了那份不甘認了命,擡頭時,總會看到不一樣的東西。就比如這宮裏頭,是奴才就有主子,但是你得扒開眼睛看清楚了,到底誰是你的主子。
你們一個個都給咱家記住了,在這皇宮,在這天下,你的主子只有一個,那就是皇上。
別跟咱家說你職輕人卑,連皇上的面也見不着這話沒用,以前有這想法動了別的腦筋的,據咱家所知,早就化成灰了。
皇上寬厚,允許你有喜好,允許你偶爾偷個小懶,甚至心情好時會不計較你的小貓膩,但獨獨一條不允許的就是,你不能認錯了主子……
養心殿。
龍衍讓人把桌子搬到外廊陽光正盛的地方,懶洋洋的趴在上面,手指随意的翻着奏折。他穿着明黃的便服,英俊年輕的臉上挂着笑,眉心卻有些緊。
他想着他天天可以看到丞相就高興,想着丞相不回應他他就心有不甘。
他的丞相,不管何時,總會給他不一樣的驚喜,也就是為着這份驚喜,他不由自主期待更多,才深深陷入直至日日苦惱。
你看這才上完朝,不見面的時間還沒多長,他就想的不得了,心裏這個癢癢的難受勁……無法形容了都。
這情況,書裏頭叫相思成災吧。
不知道史上可有皇帝是硬生生相思成災死的,但是龍衍覺得,要是小軒一直這麽熬着他,他怕是要做那開天劈地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第一人了。
唉……無奈怎麽着也甩不開腦子裏墨逸軒的影子,英明的皇帝陛下一邊繼續懶洋洋的批着奏折,一邊叫來影衛,“丞相下了朝,都做了些什麽?”
這種時候,花樓裏一般是沒有生意的,稍稍有些冷清。
花滿樓的後園,有一處雅典的花圃,隔了竹簾。竹簾後,搭着一個小小的竹亭,周邊覆着薄紗。放眼看去,隐隐看到一方石桌,幾個石凳,貴妃榻上側卧一人,碧綠衣裳,與翠竹鮮花為伴,倒也風雅。
如煙正坐在石凳上,跟竹簾裏的人說話,“昨夜的事就是這樣。如煙此次行事疏忽,自會去上面請罪,只是那人若要再來,望玉公子好生應付才是。”
“份內之事,如煙不必擔心。”那位玉公子聲線有些低,緩緩說話時有種柔情的,暧昧的味道,配着刻意的語氣,生出幾分妖嬈的神秘。
“即如此,如煙便放心了。公子請自顧休息,如煙有事先走了。”
“請便。”微風掀開竹簾,未見玉公子的樣貌,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