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霍元霁攤手,表示自己并不知情。

兩家聯姻的事一直是長輩在張羅,但是也會将具體事宜通知他。

像這種忽然襲擊,并且發布新聞稿的情況,還是第一次。

宣若魚點開新聞,發現宣若臻把姓改了,改成了陳若臻。

好像在迫不及待地向世人宣告他的身份。

宣若魚聳肩,“霍叔叔,你已經有未婚夫了。”

霍元霁嗤笑一聲,“假貨。”

宣若魚:“真的假的,有那麽重要嗎?”

在豪門中,更看重的是利益,有的時候,不用太較真。

真假往往就是上位者的一句話。

在上層社會,利益面前,能讓人更清楚地體驗到人情冷暖、世間百态。

霍元霁淡淡地應了一聲,“重要。”

他的語氣很輕,很慢,依然低啞、懶散。

宣若魚卻從中品出了另一種味道——蠱惑。

霍元霁雙眼折射出微光,慢慢向他逼近,“對我來說,很重要。”

宣若魚的心沒來由地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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跳得飛快。

他将手扶上心髒。

這俱身體沒有心髒病,非常健康。

活了兩輩子,他卻第一次感覺心跳那麽快。

“你……”宣若魚有點語塞。

明明剛剛還在讨論豪門陰謀。

畫風突變,周圍的空氣好像染上了一層粉紅色。

讓人措手不及。

宣若魚還欲張嘴,忽然,門鈴響了。

門禁監控系統出現一張熟悉的臉。

是高浩洋。

“你前男友。”

“你大外甥。”

兩人的聲音同時響起。

宣若魚有種錯覺,這人說話怎麽有股酸味。

還未等他細想,霍元霁站起身,對着監控說話,“你來幹什麽?”

聲音很冷淡,疏離。

甚至帶着些許不耐煩。

“舅舅,我來看看你。”高浩洋把手裏的保溫桶舉起,放到監控攝像頭面前,“我媽熬了蓮藕排骨湯,讓我給你送點過來。”

高浩洋的母親是霍元霁的表姐,霍元霁母親袁蓓的侄女。

以前關系很不錯,但是最近,袁蓓和自家的親戚基本不來往了。

只是霍元霁還和他們保持聯系。

以前袁蓓忙的時候,經常忘記安排霍元霁的一日三餐。

霍元霁不喜歡到外面吃,特別喜歡到表姐家蹭飯。

現在霍元霁大了,表姐也隔三差五熬個湯,讓高浩洋帶過來。

霍元霁冷冰冰開口,“放在門口,我一會兒下來拿。”

竟然是門都不願意開,不想讓他進來。

随即,關掉門禁視頻。

霍元霁轉頭,看着宣若魚。

明明什麽都沒有說,宣若魚卻覺得很有壓迫感。

他下意識說了一句,“高浩洋和你未婚夫才是一對。”

霍元霁挑眉,“假未婚夫。”

說完,走近,微垂着頭,懶洋洋地看着他,“你才是真的。”

這樣的角度,有種居高臨下的既視感。

讓他精致的五官更加有沖擊性,眉骨與鼻梁間優美的弧度完美地呈現在宣若魚面前。

宣若魚有幾分口幹舌燥。

房間的空氣漸漸回升,暖洋洋的。

宣若魚剛想辯解,門禁監控又響了。

霍元霁點開,還是高浩洋。

“你還想幹什麽?!”

這次的語氣是非常明顯的不耐煩了。

都懶得克制了,就那麽硬邦邦的、趕客的口吻。

“沒什麽,小舅舅,我聽說若魚在你這裏。”高浩洋對着攝像頭說道,“宣叔叔剛給我打電話,說是若魚的電話打不通,讓我轉告一下,今晚阿姨過生日,讓他回去吃飯,若臻也要回去。”

宣若魚聽到這個消息,愣了愣。

今天才遇險,馬上又讓他回家吃飯,不知道又有什麽局在等着他。

高浩洋好似知道宣若魚在旁邊,繼續說道,“你給若魚說一下,阿姨過大生,往年都是一家人一起過的,沒有外人。阿姨說了,不管若魚生了什麽病,都是他的孩子,讓他盡量抽空回去。血肉親情之間,哪裏有什麽隔夜仇。”

霍元霁沉默了很久,才淡淡地回答了一句,“知道了。”

又轉過頭來,似笑非笑地說了一句,“他叫你若魚,你的小名?”

宣若魚:“……”

“不是,我和他關系一點也不好,你又不是不知道。”

這句話好似把霍元霁身上的毛揉順了。

他懶洋洋地轉過頭去。

宣若魚把扁臉蛋兒放下,主動靠近霍元霁。

忽然想起什麽,停了下來,拍了拍身上的貓毛,才又湊上去,小聲說道,“霍叔叔,麻煩你把他拖着,我出去一下。”

他比霍元霁矮了一頭,踮着腳,湊到霍元霁耳邊。

聲音被故意壓得很低,吐息卻帶着一股少年荷爾蒙的香味,見縫插針般往耳朵裏鑽。

耳廓、頸項,泛起酥酥癢意。

霍元霁一轉頭,發現燦若星辰的眉眼近在咫尺。

幹淨、靈動、閃着光。

像是一只狡黠的動物心裏有了奇妙的點子。

霍元霁垂眸,姿勢未變,對着門禁冰冷地說道,“你到地下車庫等我。”

說完,按下開鎖鍵。

門禁監控傳來開鎖的聲音,高浩洋進門了。

“需要幫忙嗎?”霍元霁問。

“不需要。”宣若魚想起自己調查出來的事,抿着嘴笑了笑。

正欲出門,忽然想起什麽,轉頭對霍元霁說道,“霍總,可不可以先預支三個月工資?”

霍元霁:“怎麽給你?”

宣若魚:“微信吧。”

兩人掃碼,加了好友。

霍元霁轉賬。

宣若魚收到一看,整整一百萬。

“多了多了。”他點開,要退還。

霍元霁阻止他,“怕你不夠,你辦完事剩下的再還我。”

宣若魚也不再推辭,道謝之後從後門走了。

高浩洋在車庫等了半個小時,霍元霁才慢騰騰出現。

“小舅舅,你怎麽那麽慢。”高浩洋提着保溫桶,站得有點腳麻。

車庫又悶又熱,他的頭上出現細細密密的汗珠。

等到霍元霁出現,車庫的冷氣才開放。

“若魚呢?”東張西望,卻沒有發現另一個人的身影。

霍元霁唇邊挂着笑,聲音卻有點冷,“和他很熟?”

“嘿嘿。”不知道是不是被熱昏了頭,高浩洋并沒有察覺到霍元霁語氣中的涼意,還有幾分沾沾自喜,“他喜歡我好久了,好似因為我,他心理有點小問題,我想找他說說話,開導一下他。”

霍元霁靜靜地看着他,看似漫不經心,卻無端地透着幾分諷刺,“你離他遠點。”

高浩洋被他的眼神看得發慌,想張嘴解釋點什麽,卻一句話也沒有說出來。

約摸過了兩三個小時,宣若魚回來的時候,看到高浩洋在車庫擦車。

霍元霁坐在客廳裏喝茶,一旁的矮桌上放了個平板,平板上正是高浩洋努力擦車的身影。

霍元霁:“你不是要找他?”

宣若魚手裏拿了捧菊花,笑道,“不慌,讓他再擦一會兒。”

霍元霁看了眼他手裏的菊花,白色,像是上墳專用品種。

宣若魚解釋,“不是要回去吃飯嗎,總不能空手,給他們帶點禮物,免得他們太閑了,總惦記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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