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頤養天年是太後最好的選擇
祁陽冷然立在這,寧聖宮燭火搖曳,将那些都點亮的非常清晰,視線對上那已然有些惱羞成怒的人,祁陽絲毫沒有當回事。
荀太後定了定心神,沉聲對着祁陽說道:“丞相大人既然過來了,哀家倒是很想知道,丞相大人準備怎麽做?她們都已經在這跪了一個下午了。”
“只是一個下午而已,太後娘娘覺得這樣就将她們給放了,是臣的作風嗎?”
聽到這話,荀太後眉頭緊皺,“你什麽意思?”
祁陽笑了笑,“讓她們跪着,就是要讓她們知道,在這宮中做下人,就應該懂分寸,什麽能做,什麽不能做。”
“哀家宮中的宮人還輪不到你來置喙,你已經讓她們罰跪了這麽久,若要再有什麽,你便是與哀家作對。”
“太後娘娘這話又說錯了,不是已經在作對了嗎?的确,這都是太後您宮中的宮女,她們都是聽從您的吩咐辦事,只是可惜啊,這做主子的做了錯事,主子自然不能受罰,那就只能是底下的人來承擔了。”祁陽話音落定,看了一眼站在旁邊的江寒。
荀太後總覺得不對勁,怒斥一聲,“祁陽,你要做什麽?”
只是這話音出來,齊刷刷的,站在那數名宮女身旁的禁軍,直接拔劍,利刃割破喉嚨,瞬間,那些宮女直接倒在地上。
祁陽壓根就不會覺得殘忍,這些宮女都是荀飚專門挑選的,若今天,他不是親自來将蕭翊帶走,換做旁人,根本就沒有那個能耐吧。
這時候,立在荀太後身旁的周嬷嬷見太後有些吓到,立馬扶住,然後怒道:“丞相大人,當着太後的面行兇,還是丞相大人為臣者該有的樣子嗎?”
“周嬷嬷難道也想成為她們之中的一員,現在這樣的懲罰結果,才是最好的,這件事總要有人出來頂罪,太後一定明白,要是沒有的話,太後對皇上用‘相思引’這樣的下作手段,是不是……”
荀太後看着那些已經殒命的人,雖然有些可怕,但是她到底還是見識過,“祁陽,算你狠。”
“比狠,臣可自愧不如,畢竟太後娘娘連皇上都能算計。”祁陽凝視着荀太後,繼而說道:“在宮中頤養天年才是太後最好的選擇,若是過多的幹預其他,小心得不償失。”
“祁陽……”
“江寒,命人将這些屍首都帶走,丢到宮外的亂葬崗去。”祁陽吩咐道,然後看着荀太後,緩步走過去,直接就到了這廊下站着的人跟前,輕聲一句,“太後娘娘,不知道能不能賞臣一杯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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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還想做什麽?”荀太後對于這步步壓迫而來的人,就像是那巨石壓下,形成無盡的壓力。
祁陽笑道:“當然是有些話希望和太後娘娘好好的談一談啊!”
荀太後驚訝于這裏面的情況,但還是轉身走了進去。
殿內,除卻祁陽,便只有荀太後和周嬷嬷。
安靜的氛圍,完全可以用詭異來形容。
荀太後對于這寧聖宮并沒有陌生的感覺,可是在這一刻,她覺得這地方俨然不像是她的寝宮一樣,尤其結合剛剛所看到的那一幕屠戮的存在,簡直像極了一個屠宰場,到處都滲透着血腥的味道。
祁陽對于現在的這種氛圍是根本就沒有別的想法過,于他而言,也是不需要的。
“不知道丞相大人還有什麽高見,需要和哀家好好的商談呢?”
“臣只是提醒太後,與其将這麽多的心思都放在皇上的身上,想要借助這些亂七八糟的來穩固自己的地位,倒不如将心思放到荀大将軍的身上,多多關注太後所倚重的荀家。”
周嬷嬷訝異,“丞相大人什麽意思,您這挑撥離間的話還真是說的精彩呢。”
“權利這種東西,人是不可能滿足的。”祁陽凝聲一句,“太後娘娘您說呢?”
“那你呢,不也是一樣的心思?”荀太後反問一句。
祁陽冷笑一聲,“太後扪心自問,您說呢?”
荀太後聽到這話的瞬間,整個人都是錯愕,有些不知道要如何應對下去,好像擺在眼前的種種,都已經被困頓住。
祁陽冰沉沉的聲音,冷淡到了極致,繼續往下說道:“臣的提議已經很明顯的告訴了太後,在這後宮頤養天年是太後最好的選擇,一旦去做那些本就不屬于自己的東西,到最後只會是竹籃打水一場空,乃至于是把自己都給搭進去。”
“你……”
“太後可不要生氣,臣所言都是句句屬實,皇上就是皇上,既然臣已經做了這輔政大臣,那麽就沒有誰可以左右。”
周嬷嬷在旁邊陰陽怪氣的說着一句,“丞相大人說的可真是高尚,不允許太後幹預,可是大人您自己卻成為了主導,到底皇上是皇上呢,還是你丞相大人是……”
“好像這些還輪不到你來指手畫腳吧,做好你宮人的本分,好好收起你那些見不得光的小心思,躲在太後娘娘的蔭蔽下,如果哪一天,太後都庇護不了你的時候,也許你就可以随着外面那些宮女一樣,躺在那亂葬崗了。”
“丞相大人的威脅還真是赤裸裸呢。”
“你覺得本官是威脅嗎?”祁陽眸中深不見底的存在,宛若那萬丈深淵之下,噬魂的幽靈,一不小心就将所有都吞沒。
周嬷嬷看着,渾身不禁哆嗦了一下。
荀太後站在一旁,心中對于這件事是拿捏不準的,看向祁陽,“你還真是能耐,哀家答應你。”
“答應不答應可不是随口說說這麽簡單,必須要做到才行。”祁陽輕笑之間,繼續說道:“今天的事情臣可是已經幫太後洗清了所有的嫌疑,皇上不希望與太後之間有所為難,那麽希望太後也顧念皇上,不要讓皇上為難。”
荀太後整個人都是愣住了,祁陽着重強調的說道:“還希望明日一早,太後便能将荀心送出宮,在皇上面前,再也不要提及此人。”
“丞相大人,荀心小姐是皇上的表妹,怎麽可能……”
“表妹嗎?在做那件事的時候,怎麽沒有想到是表妹呢?臣相信太後娘娘一定能做好此事的。”
荀太後看向身側的人,直接說道:“你去準備茶吧!”
周嬷嬷聽到這一句的時候,還有三分訝異,難道太後娘娘還真的打算和祁陽在這裏平心靜氣的喝茶?可是太後的吩咐,她怎麽都是不能回避的。
祁陽聽到這話,不過一笑,轉而,荀太後的話繼續響起:“坐吧!”
随之,兩人便坐下來,祁陽對着荀太後說道:“看來,太後娘娘現在有要好好談論的誠意了。”
荀太後回應一句,“哀家答應你,明天便讓人将心兒送出宮去,也不會讓她再入宮來與皇上見面。”
“這樣的抉擇,對于太後而言,是十分明智的,只要有荀心在,想來在太後和皇上之間,必然是有那一層隔閡不能驅散吧!”
“此事哀家的确是冒進了一點,但是祁陽,你別忘了,皇上就是皇上,即算不是荀家的女兒,那也必須要有……”
祁陽還不等她說下去,就打斷了,“太後真是說笑了,難道在帝王身邊,做那皇後之位的人,必須是要大家出身,背後有大家族加持嗎?”
“這樣才能讓皇上坐着的皇位更加穩固,不然很容易出現一些偏差。”
“難道太後忘記了皇上坐在皇位之上是怎樣的一回事嗎?臣提醒過太後,荀家是一部分,與其将心思放在臣這邊,倒不如将更多的想法在荀家,荀心一旦成為皇後,太後覺得過分助漲了外戚的勢力,好嗎?”
荀太後眉頭緊皺,“只要有哀家在,荀家就絕對不會有逾越之處,更何況哀家的兄長是真心實意的效忠皇上,再一個,丞相又怎知哀家沒有考慮。”
“太後有此心是最好不過,其實話何必說得這樣義正言辭呢,效忠的不過是權利罷了!”祁陽将那包裹在外面的一層直接戳破。“太後您不也是一樣嗎?”
“你說話一定要這樣直白?”
“臣所言都是事實而已,權利這種東西就是這樣的,一旦身在其中,就注定不得不多去考慮。”
荀太後不願去多說這些事,只是找不到一個借口錯開,忽然周嬷嬷奉着茶過來,順勢一句,“哀家宮中的茶,不知道丞相大人能不能喝的慣?”
“能在太後娘娘宮中,肯定都是上品,怎會喝不慣?”祁陽端起,倒也只是裝個樣子。
随即,荀太後喝了一口茶,借勢就将那些話都錯開,然後看向祁陽,“其實,讓心兒離開皇宮,離開皇上的視野,不許皇上立後,丞相大人把控這麽多,所有的原因都是因為丞相大人喜歡皇上吧!”
祁陽早就料到,适才說那些的時候,這眼前之人明顯就有些頓住,現在錯開,便将這些話拿出來了,“太後既知,那又為何要裝作不知道,還要将荀心弄進宮來呢,所以啊,這人都是一樣的,若是能夠借助某些存在,達到自己想要的目的,那麽就都會朝着那個方向而去。”
荀太後驚訝于祁陽完全沒有當回事,就好像這件事,對于祁陽來說,是在預知的範圍之中,“沒錯,哀家是很清楚,只不過,這件事就連你自己都不能确定不是嗎?”
“我不過是希望皇上的耳邊能清淨,其實,那些朝臣們和太後娘娘一樣,都是清清楚楚的,只不過,太後娘娘是行動派,想要來阻止,可是那些朝臣們,明知道臣和皇上關系暧昧,他們卻選擇了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聽着這話,荀太後眉頭緊皺。
祁陽輕笑之間,繼續往下說道:“太後都已經在臣面前攤牌了,臣當然也要說的暢快,蕭翊坐在帝位之上,那個身份,對蕭翊而言,僅僅只是一個身份,除卻這層身份之外的,全都是與之無關的,這一點臣希望太後能夠更了解的透徹,不要枉費了心思。”
周嬷嬷站在旁邊,是有些氣不過,可是卻被荀太後的一記眼神按耐下去了。
祁陽看在眼中,順勢說下去,“太後做好自己的本分可遠比做別的更加有用,再多一點,就是将心思放在荀家之上,太後娘娘時刻關注好您那位兵權在握的兄長,可比其他更加重要。”
荀太後心中是抵抗的,明明她才是至高無上的太後,可現如今處處受制于祁陽,可又不得不只是順應下去。“哀家明白了。”
“太後明白就好,今日六部的議會,因為太後的這一段插曲,可是攪亂了呢,明日臣依舊不在宮中,希望太後兌現自己的承諾。”
“祁陽你別太過分,哀家也是你可以輕易置喙的嗎?”
“當然沒有,臣不過是好心提醒。”祁陽随即又道:“再過幾日,寧王蕭樾就要回京了,太後娘娘一定不會忽略他吧!六部的事情紛雜,臣不希望有過多的打攪,太後也一定不希望陳貴太妃……”
“你先退下吧!”荀太後喝斷祁陽的話,面色沉凝有幾分難看。
祁陽嘴角劃過一抹邪笑,起身,茶并沒有動,鞠了一躬,就退出了這寧聖宮。
周嬷嬷在祁陽走後,帶着怒氣說道:“太後,這祁陽也太把自己當回事了,如此對付太後,咱們還要忍氣吞聲。”
“你是跟着哀家的老人了,難道這點忍耐都不能嗎?”
“奴婢是替太後不值得。”
“不管怎樣,現在都不能再亂來了,哀家和皇帝之間的關系必須要有所緩和,明日,你親自送心兒出宮,兄長那邊會明白的,蕭樾要回京了,哀家可不能讓這個人再有機會。”
周嬷嬷也知道,這大皇子蕭旭被先帝議儲過,可是如今蕭旭安靜,但是四皇子蕭樾依舊風風火火,而且他的母妃乃是先帝的貴妃,蕭樾本就能幹,先帝在世的時候辦成了好些大事,陳貴太妃那邊又是太後的心病,現如今可不是得顧着這邊了。
“太後說的很是,只是太後,您不會真的就聽信了丞相之言,對大将軍府……”
“那是哀家的親哥哥,哀家若是連他都信不過,還能相信誰。”
“奴婢就說,太後和大将軍兄妹感情極好,怎麽會輕易就被離間了呢。”
荀太後冷笑一聲,“好了,這事兒不要多想,以後有的是機會。”
現在要的是穩固皇上的地位,別的都好說,如果現在不能穩住,怎談将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