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不過是權柄下的傀儡
周嬷嬷見狀,在旁邊輕聲的說道:“太後,丞相大人這樣做的确是有些太過了,這樣無異于是在一次次的向所有人宣布,皇上他只喜歡男子,這樣對于坐在帝位之上的皇上而言,确實不妥啊!”
荀太後心中對此當然是明白的,可是奈何這樣的事情,祁陽當時說過,要進行到底的,她又怎能阻擋的了呢?
她清楚的很,這就是祁陽所說的,會讓所有人都明白,他當時會答應與他們站在一線的原因是因為先帝,而且選擇蕭翊坐上皇位更有價值,這是他的選擇,可同樣,這樣的選擇在背後,祁陽所支撐的更是不簡單的,皇上僅僅只是皇上,不會淪為這權利背後所束縛禁锢的傀儡。
皇上喜歡的,想要的,都可以随心,做皇帝,僅僅只是處理好一個帝王應該的本分,至于私事,誰都無權幹預。
周嬷嬷見太後沉思的模樣,輕聲在旁邊喚了一聲“太後!”
這個時候,荀太後才将神思拉回來,看向眼前的人。
周嬷嬷見狀,繼續說下去,“太後,大将軍那邊是有些不滿的,咱們是不是應該要……”
荀太後沉沉的嘆了一口氣,直接說道:“你去禦書房一趟,就說是哀家的意思,請丞相大人來寧聖宮一趟。”
“是!”
……
此刻,皇宮外。
大将軍府的馬車在那裏候着,看着走出宮的荀飚,便立馬迎着過去。
只是,荀飚正欲上馬車,身後悠悠的傳來了一聲,“大将軍從母後宮中出來,似乎心情不太好啊!”
荀飚回身之間,看着走過來的人,随口一句,“原來是寧王啊!寧王這會子才從陳貴太妃娘娘宮中出來嗎?到底還是寧王孝順啊,給太後請了安,還要去給貴太妃娘娘請安。”
蕭樾聽着眼前之人的話,不禁有趣兒,但是據他所知,荀飚對于祁陽,可是有許多的不滿心思,只要他拿捏得當,很多事情都是可以被扭轉的,“大将軍這話言重了,這都是本王應該做的不是嗎?說句實在話,論起家禮的話,本王還應該尊稱大将軍一聲舅舅呢!”
“寧王言重了,這一聲‘舅舅’實不敢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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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會呢!”蕭樾一笑而過,然後順着往下說道,“今兒個在宮中偶然間聽到了幾個宮人嚼舌根,說起了一些有趣兒的事情,是關于皇上和丞相大人之間的,不知道大将軍對此有什麽想法呢?”
荀飚聽到這些的時候,眉頭一皺,“他祁陽不就是自以為身為輔政大臣,祁家勢力又是如日中天,現在皇上又對他言聽計從,所以可以把一切握在自己掌心嗎?”
蕭樾淺聲一句,“照大将軍這話說來,丞相大人豈不成了那‘挾天子以令諸侯’的奸臣?”
“是不是如寧王所言本将軍不清楚,但是就祁陽的所作所為,離這些也差不多了。”
“其實說起來,皇上登基,本王冷眼看着,大将軍出力不少,母後又是大将軍的親妹妹,您可是皇上的嫡親舅舅,論理也應該是您居于丞相之上啊,可這朝堂之上似乎……”
“他祁陽算什麽東西,仗着的也不過是祁家背後的勢力罷了,本将軍手中握着的才是最有力量的軍權。”
蕭樾輕飄飄的一句,“可大将軍實實在在是被丞相壓制一成啊,說到底,這都是丞相能将皇上這一層偏向自己這一邊罷了!”
“是嗎?他祁陽以為憑他一己之力就能穩住所有,要是惹惱了本将軍,本将軍讓他看看,孰輕孰重。”
“大将軍所言甚是,這樣的事情可不是随便能言說清楚的,大将軍可得三思而後行。”
荀飚看着這蕭樾,雖說他的心思是一目了然的,但是這樣的人更合适,到底不過一笑,“多謝寧王提醒。”說罷便直接上了馬車,徑直離開。
看着那大将軍府的馬車遠去,蕭樾身側的言珏輕聲一句,“王爺,您和這荀大将軍的對話究竟是怎樣?為何咱們要追上來說這些話?還有荀大将軍離開的時候,沖王爺那一笑到底是什麽意思?”
蕭樾笑道:“是什麽意思很快就會見分曉了。”
言珏也不懂自家王爺和自己打的這個啞謎是什麽意思,可從王爺的臉上能看得出來是輕松的狀态,想來應該不會是太為難的狀況,自然也就不用太過于擔心了。
想着這些的時候,所有的心思也就沉澱下去,淡然了幾分。
随即,蕭樾便上了寧王府的馬車,離開這皇宮之地。
……
禦書房外。
祁陽随着周嬷嬷走了出來,他有拒絕荀太後的理由,但是據他所知,荀飚在今日早朝之後去了寧聖宮,可想而知,此刻荀太後找他的目的何在。
“丞相大人,太後娘娘還在等着丞相大人,所以還請您抓緊一點。”
“記住你的身份,別忘了,你的命,上次的事我已經饒過一次了,你的腦袋之所以還能安穩的挂在你的脖子上,完全是因為你走運,所以,在我面前,做好你奴才的本分,少趾高氣昂的,即算是太後的貼身婢女又如何,奴婢,終究只是奴婢,就是低人一等、卑賤入骨。”
周嬷嬷語塞,什麽話都說不上來。
祁陽站在那裏,看着江逸出現在視線,走近,将剛剛得到的消息悄悄地禀報給了祁陽。
祁陽不過冷哼一聲,心想着,荀飚還真是有心呢,看得出來,現在京城之中的局勢,雖然皇上坐在帝位之上,可還是存在着有力的競争對手,首要第一位的,便是這位寧王蕭樾了,可不是在不缺乏可能性的情況下,自然是概不拒絕。
畢竟,于荀飚而言,現在,他這個大将軍也僅僅只限于是個大将軍,而且朝局之上還要處處受制于他這個丞相,當然,如果有更多的可能性,豈有不嘗試的道理呢?
祁陽看着江逸,“繼續盯着他們的一舉一動,別打草驚蛇。”
江逸應着,便退下了。
周嬷嬷站在那,遠遠的看着,也不知道祁陽神神秘秘的是怎樣的一回事,可心裏面還是在琢磨。
祁陽走過去,看着周嬷嬷一眼,“走吧!”
周嬷嬷冷聲一句,“丞相大人還真是神秘,也不知道……”
“本官似乎提醒過你。”
這一路往寧聖宮,周嬷嬷再是沒有說一句話。
祁陽走進這寧聖宮殿內,上前朝着荀太後見了禮,周嬷嬷站在荀太後的身後。
“不知道太後此刻召臣前來,所為何事?”
“丞相大人這麽個聰明人,自然知道哀家為的什麽!”
“臣以為上次已經說的夠明白了,難道太後現在覺得要重新再複述一遍?”
“祁陽,你一定要這樣做嗎?”
“不是臣一定要這樣做,而是臣選擇了這樣做,這是我們的選擇,而我們的選擇絕對不會成為你們被迫的犧牲品,當然,說這話自有我的底氣。”祁陽看着荀太後,笑道:“臣有一樣東西要呈給太後呢,相信太後看過之後,一定會眼前一亮的。”
說罷,他便從袖口将江逸剛剛送過來的一份情報,直接遞給了荀太後。
荀太後看着,微微皺眉,接過手,将那折疊好的紙拆開,顯然這是一份情報。
“太後可是現在第一個看到丞相府情報的消息的活人呢!”
聽到這話的時候,荀太後心中一怔,拆開看的時候,到底還是連身側的周嬷嬷都避開了幾分,當看到上面的內容的時候,完全是驚住了。
“是不是非常精彩,權柄之下,太後娘娘是否還保持從前的态度?臣記得那個人在先帝在世的時候,和太後娘娘就……”
“好了,不要說了,哀家不相信!”
“那咱們就是拭目以待吧!現在太後還想要對臣指點什麽嗎?若是沒有,還請太後娘娘将那份情報交還給臣吧,臣便退下了。”
荀太後面色之上百感交集,更多的還是有些無奈,只能将那一份情報還給祁陽,這匆匆來,匆匆去,最終這寧聖宮殿內,剎那間又變得非常的清靜了。
周嬷嬷想要開口,可是據她對太後的了解,現在問,只怕會撞到太後的怒氣上,反而不妙,便只是沉默以對。
荀太後腦子裏還是回想着剛剛祁陽給她看到的那一份情報,兄長怎麽可以,陳貴太妃那個賤人,先帝在位的時候,就與她較高下,現在寧王回京本就風風火火,兄長豈能不管不顧,就對蕭樾抛出那些不能的東西?
真的只是為了得到更多的權利而這樣做的嗎?她非常不願意相信,可丞相府的情報,祁陽又為什麽要拿着這些來欺騙呢,不論是直接去求證還是将來被反駁,這樣的證據都會變得無效,可祁陽還是直截了當的拿給她看,可見是問心無愧的。
越想,壓抑在心中的是愈發洶湧。
這邊,祁陽走出寧聖宮,回頭掃視了一眼,說是沒有什麽,可實際上,這些事情從來都沒有退出視線過,全部都是籠罩在裏面,壓根沒有揮散過,向往權力的人,都是被權力驅使的傀儡,永遠都會欲求不滿,想要的總會更多,乃至于連最根本的,最初的,都會抛開,而選擇他能獲取更多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