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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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名:小農女種田記

作者:小小桑

簡介:

被同父異母妹妹害死的現代小白領,穿越成有爹有娘的古代小農女。 整日粗茶淡飯的日子苦啊苦,好在有爹有娘有空間。 可為啥惹人心煩的事一堆又一堆? 極品奶奶、無良伯父、潑辣伯母、外加一個搶她未來夫婿的堂姐,小女子的穿來豈是任人欺淩? 啥啥?天災橫行、兵禍不斷? 不怕,咱帶着空間養爹養娘養老公,發家致富奔小康。數錢數到手抽筋的日子才是她人生最美好的終極目标。

類型:種田養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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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1 好死不如賴活着

睜開眼,頭上是灰樸樸的屋梁,鼻端是濃的嗆人的苦藥味,屋外窗下的雲老三不時嘆口氣,以及由竈間傳來何氏斷斷續續的抽泣。

腦中瞬間湧進大量屬于她和不屬于她的信息。

曾經,在她年幼時病逝的母親;遇車禍慘死的父親;為争奪賠償金而對她痛下殺手的異母妹妹都遠離了。

如今的她只是十四歲的農家少女雲眉娘。

二十四歲的現代小白領,重生在從未聽過的蒼間國十四歲的農家少女身上,生生就年輕了十歲,說不上是幸或不幸,她只能感嘆這個世界太瘋狂,連穿越這種事都能被她趕上。

可不管再如何唏噓感嘆,她也只能接受這個現實,做為雲眉娘活着。

不過,這雲眉娘和她也算得是同命相憐。

她是因財産被異母妹妹害死,雲眉娘竟然是因目睹了未婚夫和堂姐的JQ,被堂姐推下河水,頭撞到河裏的大石慘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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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都是被親人害了,不同的是她失去報仇的機會,而做為全新的雲眉娘,她還可以選擇報或者是不報這個仇。

說不得帶着怨恨的雲眉娘也穿越到她的身上,也同樣面臨着報不報仇這樣的選擇。 可不管怎樣,好死不如賴活着,只從家徒四壁的房子也看得出,這家日子過的緊巴巴的,再普通不過的農戶,還真是個全新的開始啊。

雲眉娘再次感嘆,難道她也要同原來的雲眉娘那樣過一輩子土裏刨食的日子?

說實話,除了幾次農家樂的體驗之外,她對農家的生活知道的也沒幾樣。

她只知道苞米、高粱是長在杆上,稻子分水稻和旱稻,土豆成熟了要從土裏往外刨,至于什麽時節種什麽種子她是一概不知。

若是真要在這裏生活下去,這些都是要學習的,未來還很長,生活很艱苦。

再算上這一年全國性的大旱和連續幾年的戰亂,即使是農戶的雲老三家也沒多少存糧,每日就是白菜、蘿蔔、土豆、紅薯,這樣也只能吃個半飽。

即使是苞米這樣的粗糧也要加進許多的幹菜葉子熬成粥來喝,那粥稀的像水似的,更別提大米、白面這種原本就不是農戶們能吃得起的細糧了。

老天還真是開了個天大的玩笑,她不求穿越成公主貴女什麽的,好歹給她一個安定的生存環境啊。 在這種人們都在以吃飽肚子為最大需求的環境下,她就是空有一身經商的本事,也沒有發展的空間。 土裏刨食的日子她不是不能忍受,可她也不想一輩子面朝黃土背朝天,要做也要上生活安逸的地主婆才對。

然而,這樣的社會大前提下,她要怎麽努力才能得到她想要的一切? 兩只手交握在一起,右手拇指輕輕摩挲着左手的中指,這是她緊張或思考時的下意識動作,卻不想平日做了無數次的動作瞬間一滞,左手中指上硬硬的一塊觸感讓她的心猛地跳個不停。

她還記得那裏戴着她最喜愛的一枚古玉戒指,只是小小的一個玉環,卻是母親留下的傳家寶,自從母親過世之後她就一直帶在身邊。

小時候用紅繩拴着帶在脖子上,長大了便戴在手指上,從戴上之後就沒摘下來過。

☆、002 空間初現

此時古玉戒指閃着濃濃的碧綠光澤,濃的好像要将人吸進去一般。

雲眉娘從沒見過這枚古玉戒指發光,就好像充了電的彩色燈泡,詭異而美麗。

不過,穿越都趕上了,再稀奇古怪的事她也能接受。

眼睛緊緊地盯着濃的好似要形成漩渦的綠意,就在下一秒,戒指迸發出耀眼的光芒。

雲眉娘眼前一花,整個人跌進了一片綠意之中,耳邊是潺潺的流水聲。

待雙眼從之前的光芒中适應過來後,雲眉娘便看到一片的綠綠的草地,一條小溪将草地分為大小不同的兩塊。

一塊有半個足球場那麽大,一塊有籃球場那麽大,一條飛流直下的瀑布在兩塊草地中間流成一條看不到盡頭的小溪。

耳邊響起機械的聲音:恭喜你成為綠夢空間第二百三十七位主人。

“誰?是誰在說話?”

聽到聲音後的雲眉娘先是一驚,随後戒備地四下尋找,卻沒發現任何其他人的存在,似乎那一句歡迎詞只是她的幻覺。

然而,雲眉娘卻很清楚自己聽到了什麽,還有那一句:第二百三十七位主人。

或許這就是傳說中的随身空間,她有了在這個時代安身立命的資本?

雲眉娘樂的合不攏嘴巴,一陣陣狂喜湧上心頭:這樣想來她穿越到這個一窮二白的時代也沒那麽艱難了。

至少空間在手,有水有田,管它外面是旱是澇,她都不用為了吃飯發愁。

甚至她還可以做個富裕的小農女,這在亂世之中是多麽難能可貴。

雲眉娘試着和之前的聲音交流,可無論她怎樣努力也沒再得到回應。

沒回應就沒回應吧,穿越這檔事都能趕上,還有什麽不能接受?

既然她是這裏這個叫綠夢空間的主人,又不是第一任,她還怕什麽呢?

喜滋滋地打量起整個空間,除了一挂瀑布小溪及被小溪分隔開的兩塊田地之外,再也沒有多餘的東西。

超過這個範圍無論是天還是遠方都是籠罩在綠色的、有如實質的濃霧之中,即詭異又唯美。

雲眉娘摳了一塊草皮下來,露出底下黑的好似閃着油光的土地,就算是她不懂這些也明白這是最肥沃的土地。

果然是空間出品,非同凡響,連這土地都是最好的,只是此時的土地上除了草什麽都沒有。

雲眉娘艱難地從草地上爬起,頭上的傷還痛的像要裂開,心頭的狂喜卻讓她想要驗證溪水的神奇。

那些曾經被人無數次追捧過的療傷功效以及讓人脫胎換骨的神跡都讓她神往。

溪水倒映出一張略微有些蒼白的小臉,稚嫩清秀的小臉上有着一雙靈動的大眼,這就是她現在的模樣,比記憶中的樣子還要惹人喜愛。

雲眉娘忍不住贊嘆:真是個靈秀的小姑娘啊,可惜就是命薄了點。

趴在溪水邊用手捧了水喝了幾口,之後坐在岸邊等着驗證奇跡的時刻。

可等來等去,除了驗證了溪水夠甜夠爽,比最好喝的礦泉水還好喝之外,沒有想像中傷口迅速愈合的情況發生。

☆、003 有娘真好

看來是她想多了,不過有了這個空間也夠讓她狂喜,不管是養養魚、種種菜,還是養些小動物,都會是筆收入。

尤其是在這種外面形式一片混亂的時代裏,那些東西真是比金銀還要珍貴。

只是,再怎麽心急試試空間能不能養活那些,她也得先要養好傷才行。

此時的她雖然沒有腦震蕩一類的後遺症,動多了還是會全身乏力,頭疼的要命。

再說,她不知道進入空間的是她本體還是意識,萬一真是本體進入,外面熬藥的何氏和雲老三進來見不到人還不得急瘋了?

至于很多還需要驗證的問題也不急于一時。

這樣一想,雲眉娘默念着:我要出去!

果然,如所有小說上寫的一樣,雲眉娘再次出現在她之前養病的床榻之上,鼻間還是苦的要命的藥味。

之前還覺得一直喝這種藥到傷好還不如真要了她的命,此時心情大好的她倒也不覺得藥味有多難聞了。

果然,沒過多久,端着一碗藥湯的何氏進來,一擡頭就看到床上正眨着眼睛盯着她看的雲眉娘。

昏迷多日的女兒突然就醒了,何氏一激動,手上的藥碗便落了地。

“……我可憐的兒,你可算是醒了。”

顧不得腳上的鞋子被藥液浸濕,何氏幾步撲到床前,眼裏含着的淚水及關切及緊張讓雲眉娘也不由得動容。

“你這孩子流了那麽多的血真是吓死娘了,頭還疼不疼?暈不暈?有沒有惡心……”

一連串的問題像連珠炮似的問個不停,雲眉娘張着嘴許久說了一句:“娘,女兒很好,就是餓了。”

何氏愣了下,随即眼淚一抹,笑道:“瞧娘真是的,都忘了我兒暈迷了一天,是早該餓了,娘這就給你熱粥去,你再躺着歇會兒。”

說着,一面抹着眼淚,一面向外屋走去,雲眉娘彎了彎眉眼,眼中淚花閃動。

有娘真好!

前世從五歲時母親過世後,她就再沒感受過母愛,每當看到異母妹妹在媽媽的懷裏撒嬌,都能讓她羨慕許久。

如今日子雖說苦了些,倒是個父母雙全的。

屋外耷拉着腦袋,正抽着旱煙袋的雲老三聽到裏面的聲兒,把旱煙袋往竈臺上一扔,沖了進來,險些和正往外走的何氏撞在一起。

“出去,別在這瞎轉悠。”何氏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堵着門口不肯讓他進門看閨女。

自打昨個兒雲眉娘被人擡回來,何氏就沒給過他好臉色。

這麽多年一直被二伯一家占着各種便宜,又被婆婆各種刁難,她都沒有什麽怨言。

想不到二伯一家越發的變本加厲,這回連女兒的未婚夫婿都來搶了,她再賢惠的一個人也咽不下這口氣。

不就是個窮秀才嘛?以眉娘的俊眉俊眼的俏模樣,和在十裏八村姑娘中首屈一指能幹的好名聲,比窮秀才更好的人家也找得到。

再者就沖窮秀才和雲喜娘有一腿這件事,他也是個德行有虧的,就算将來考上功名,當了官也是個貪官,無論如何也不能把眉娘嫁過去受苦兼之被人戳脊梁骨。

☆、004 窩囊的爹

至于這親要怎麽退,她還要和眉娘好好商量一下,總不能就這麽便宜了那對狗男女。

女兒是個有主見的,比她這個當娘的要強,将來定不能讓她稀裏糊塗地嫁人。

雲老三自然明白妻子的心思,這件事說起來還真是二哥家的喜娘做的不地道,可事都發生了,總不能要他拿着大棍去二哥家大鬧一場?

若他真那樣做了,眉娘的未婚夫婿和雲喜娘那點事兒就會傳的沸沸揚揚。

不說眉娘将來怎樣被人說道,雲喜娘的清白名聲肯定是毀了,雖說這次雲喜娘做的不對,可也是他的侄女兒。

女兒這邊都沒什麽事了,他也不能不管侄女的名聲。

再說,若真是那樣做了,他就算徹底和二哥一家決裂了。

如今老娘尚在,兩家總是低頭不見擡頭見的,兄弟就算是分了家也不好鬧的讓人笑話。

想到爹臨終時拉着他們哥幾個的手,不放心地一遍遍叮囑,這家還是要以和為貴。

再說秀才那裏,真就能把親退了不成?

不說這親是爹在世時定的,就是退過親的女兒家,不管原因為何,想要再找戶好的怕也是不易。

只要秀才來認個錯,這親他還是主張不退的好。

夫妻倆各懷心思,而此時最讓他們挂心的還是女兒眉娘的傷,這都昏迷了一天一夜,也不知醒了後會不會留下什麽隐患。

雲老三一張忠厚老實的臉布滿愁容,又見妻子面色不善,語氣更不善,完全沒有讓他進去看女兒的意思。

深知這次妻子是真氣壞了,雲老三悶悶地說了句:“我去請林郎中過來瞧瞧。”

嘆着氣、搖搖頭,到外間竈臺上拿了煙袋背着手出了門。

閨女雖說醒了,還是找林郎中來看看比較安心。

何氏在他身後,望着他略有些佝偻的背影是又氣又恨又痛,這是她的男人,過了大半輩子,她不是早就習慣了他懦弱又沒主見的性子?

說好聽是忠厚老實,說難聽就是窩囊無用。

可被二伯一家欺負也不是一日兩日,怎麽這次會這麽失望了呢?

雲眉娘喝了一碗難得的白米稀粥,身上有了些力氣,歪在床上聽娘在何氏坐在床邊唠叨。

“閨女,秀才娘昨個兒晚上就托人來說合,讓娘給打出去了,這事咱們不能稀裏糊塗地就算了。你心裏倒是咋想的?這親是退還是不退?你只管告訴娘,娘一定給你做主。”

何氏拉着雲眉娘的小手不放,說的話也嘁哩喀喳的像切大白菜一樣。

“親,自然是要退的。”雲眉娘咧着嘴角笑笑,卻不想牽動到頭上的傷,痛的苦了臉。

何氏的擔憂瞬間挂在臉上,扶着雲眉娘的身子讓她躺好,嘴上說道:

“咱不急,你先把傷養好,有話等你好了再說。”

說完,又看了眼門外,咬着牙道:“你爹這老東西也真是的,請個郎中要恁久?”

“娘別氣,爹心裏也不想的。”雲眉娘輕聲勸着。

難得是個父母雙全的,雖說當爹的軟弱了一輩子,總是扮演被兄長欺負的角色,她也不想因這件事讓父母就離了心。

☆、005 一定要退親

“娘也知道,可就是氣你爹總不頂事。”

何氏聽後輕聲嘆着,她心裏也明白這點,可就是氣不過雲老三事事被雲老二壓的死死的。

娘倆有一句沒一句地聊着,雲眉娘句句都能感受到何氏對女兒的關愛,心裏也是滿滿的幸福。

雖說是窮了點,難得是個讓她很滿意的家,既然爹是個窩囊軟弱的,那麽她就有責任肩負起這個家的重擔,将來一定不能讓人再給欺負了。

娘倆正說的溫情滿滿,院子裏傳來幾聲狗吠,正是雲家養的那只土狗大黃的叫聲。

何氏起身去看,雲眉娘就聽到一個有着笑意的聲音說道:“親家,眉娘咋樣了?嫂子帶了只老母雞來給眉娘補補身子,快讓狗別叫了。”

就聽何氏拔高的嗓音道:“喲,還當是誰呢?這不是秀才娘嘛,你們可是有臉面的人家,生了個好兒子,十裏八村誰不知道的體面人兒啊,今個兒咋有空兒到俺們這小門小戶的串門子?”

雲眉娘聽的一陣好笑,不用問了,那位被搶白的婦人就是她這個身體未來的婆婆了,兒子鬧出這麽個丢人的事,真難為她這個當娘的跟着丢臉。

不過,這個身體的爹是面乎的人兒,還好娘還是個潑辣的,總比一家子面乎到一塊兒的好。

扶着床坐起來,挪到窗邊透過一個破了點的小洞往外看,就見秀才娘被搶白的臉上紅一陣、白一陣,臉上的笑容卻還尴尬地挂着。

“親家這說的啥話,咱們不還是親家麽,這事是水生糊塗了,年少無知被壞女人引誘,為這事嫂子把水生那混小子打了一頓,還關在家裏跪着呢。嫂子今個兒就是來瞧瞧眉娘,若是眉娘還不解氣,明個兒就讓他親自來,要打要罵都依着眉娘。”

何氏翻着白眼,“秀才娘,你這話說的還真輕巧,這回是俺們家眉娘差點就丢了命,是打打罵罵就能算了的?再說你家秀才幹的也不是人幹的事,這還沒成親就在外面胡來,成了親還能把我家眉娘當回事?要俺說呢,這親還是算了,俺們可高攀不起秀才老爺。”

秀才娘一聽這話急的臉色又變了幾變,急巴巴地道:

“親家,你可不能說氣話,這親還是當年你們家老爺子在時定的,這麽多年都好好的,總不能說算就算吧?你就信嫂子這一回,水生真是知道錯了,和那丫頭再也沒有下一次。”

說着,秀才娘把手上的雞往何氏懷裏塞,邊塞邊說:“這雞先給眉娘補身子,過幾日俺再送,有什麽話都得等眉娘身子好了再說。”

何氏也沒客氣,把雞接過來。

閨女的傷也确實是因秀才受的,拿他們一只雞也是應該,至于退親的話也确實不是現在就能說清楚的。

反正也不急于一時,還是等閨女身子好了再說。

不過,話嘛,卻不能松口。

“雞俺就留着給眉娘補身子,至于退親不退親也等俺閨女身子好了讓她自個兒決定。”

☆、006 退親難,難于上青天

秀才娘不住地點頭,她相信只要這些日子她多顯示誠意,人心都是肉長的,是個人總是會被感動。

自個兒子又是個有功名的,平日都是熟讀詩書的,這次是做錯了,總歸還是個好的,多少姑娘家都巴不得攀上他家,只有她心裏清楚那些姑娘家沒一個趕得上眉娘賢惠。

何況,這次雲家若是退了親,兒子那點事就會傳揚開,到時對他的前程也會有影響,一個曾經行為不點的秀才傳揚開什麽都會毀了。

所以,這親是萬萬不能退的。

何氏也沒讓秀才娘進屋,秀才娘踮着腳往屋裏瞅了半天也沒看到眉娘,雖說心裏還是挂記着,卻也不好硬往裏闖,只能不情不願地離開。

何氏回了屋就燒了一鍋熱水,把雞給殺了炖上。

別看這雞放在家裏還能下蛋,可女兒确實需要進補,她還是決定炖湯給閨女吃。

此時的農戶都不富裕,家裏也頂多混個溫飽,雞再金貴也不如閨女的身子重要。

沒多久,雲老三也請了郎中回來。

四十多歲的林郎中,衣着體面、幹淨,白淨淨的一張臉,閉着眼,左手拈着一绺小黑胡,右手搭在眉娘的腕上,許久之後才起身。

“不礙事了,幸好眉丫頭身子硬朗,只需再靜養幾日即可大好,昨日開的藥吃完就不必再吃藥了,平日注意吃些進補的食物即可。”

雲老三及何氏千恩萬謝地把林郎中送出門,因家裏出不起診金,臨走時給林郎中揣了一兜子的紅薯,林郎中竟也不嫌棄,還不住地道謝。

眉娘不住感慨,別看穿着體面,這郎中日子過的也不咋地啊。

想想也是,這一年全國性的大旱,莊稼收成不足三成,兼之連年征戰,國庫空虛,拿不出多餘的糧食來赈災。

如今米面價格照往年相比上漲了三倍有餘,這還不是人人都能買到。

雲家也是因自家種有田地,雖說也是欠收了,到底往年的餘糧還有一些,別看都是些粗糧糙面,倒也能吃飽飯。

在這種吃飯都成問題的年月裏,有多少人家還有閑錢去看郎中呢?

有病?輕的挺着,重的就只能等死了。

之後的幾天,何氏牢記林郎中所說的靜養,整日讓雲眉娘躺在床上一動不許動,就是出門如廁也都要一步不離。

眉娘想要弄些種子到空間裏試種的想法就這樣一直被擱淺了。

秀才娘也是個守信的,隔兩三天就送來一只雞,在這個連吃飽都難的時候,也确實是一筆不小的支出。

鑒于她的誠意,何氏态度也松動了。

秀才娘更是趁機把秀才給帶上門,當着何氏和雲老三的面将他打了一頓。

那真是往死裏打,若不是雲老三給攔着,秀才娘真有可能就讓秀才交待在這兒了。

被打的鼻青臉腫的秀才也保證今後再也不會。

何氏很滿意地收回要退親的話,雲老三更是原本就沒有退親的意思。

只有雲眉娘一個堅持要退親,卻誰也沒把她的話放在心上。

何氏也一再勸她,有那樣一個婆婆不容易,甚至還拿她自身為例教育說服眉娘。

☆、007 嚴冬抓魚

眉娘好無奈,這個時代未出閣的女子果然沒什麽話語權啊。

可就算她小胳膊擰不過大腿,這親還是要退的,雖說現在退不掉,總有一天她會找到機會不是?

她堅持一次不忠、百次不容,有了一就有二。

她不信秀才這只偷了腥的貓兒真就會老實了,何況還有雲喜娘在旁虎視眈眈。

退親其實也沒多難吧!

寶河村位于丁古鎮西南面,是個偏僻的小村子,三面環山,一面臨水,寶河村便是因村前流過的那條多寶河而得名。

這條河是由山上而下的諸多泉水彙流而成,漸漸形成了不大不小的一條河。

在村子建成之初就在這片土地上奔流不息,直至今日依舊溫和地滋養着寶河村的村民以及他們種下的田地。

即使是在有些嚴寒的冬日,表面結冰的多寶河水依舊清澄甘冽,不時有村裏的人會過來鑿開冰面,不多時,便有呼吸到新鮮空氣的魚從裏面露頭。

雲眉娘順着河水慢慢走着,在床上躺了十天,又在屋裏悶了大半個月,今日終于被因忙着過年準備漿洗衣物的何氏允許獨自出門。

嚴寒也無法阻擋她歡樂的腳步,得到空間近一個月的時間了,如今空間裏還是空空如也。

經過這段時間的觀察和試驗,雲眉娘已經确定空間雖與外界有些不同,但還沒逆天到她一個念頭就能搞定的神奇,在裏面無論做什麽都要親自動手。

就好比那兩塊菜地,經過她在夜裏趁雲老三夫妻睡熟之後的辛勤勞作,完全被她開墾出來,萬事俱備只待尋到鮮活種子或秧苗了。

平日在家裏何氏怕她身子不适看的緊,一步都不讓她多動。

種子還都放在何氏和雲老三的房間,收的又嚴實,想要找些什麽種子種到空間裏都不可能。

好不容易出趟門,她想看看能不能找些種子或者秧苗也好。

只是寶河村雖說不是極北之地,冬天卻也不暖,寶河的冰也結了厚厚的一層,地裏更是找不出什麽鮮活的植被。

有些失望的雲眉娘便一路走到多寶河邊,想試試運氣。

空間裏還有條小溪,實在不行抓幾條魚養養也好啊,至少想吃魚的時候不用到河裏抓。

唯一不确定的就是養在小溪裏的魚會不會順着溪水流到綠色屏障之外,若真是那樣她就虧大了。

嗯……這個還是要實驗一下。

于是,雲眉娘也顧不得河面上的風冰冷刺骨,撿了塊大石頭,在河面找了塊被別人鑿開又重新結了薄薄一層的冰窟窿。

石頭用力一砸,随着薄冰碎掉,石頭咕咚一聲掉進河裏,雲眉娘蹲在冰窟窿邊上望着,兩眼瞪的像銅鈴,就等着魚兒送上門。

果然,工夫不負有心人,沒多久就有不少的魚在冰窟窿裏争先恐後地冒出頭呼吸新鮮空氣,只是個頭一直沒有太大的。

雲眉娘也沒客氣,伸手往冰窟窿裏一撈,多數的魚都受到驚吓逃掉,幾條被她手指碰過的魚瞬間被裝進了空間。

☆、008 雪地鴛鴦

反複幾次,也裝了二十幾條魚進空間,只是個頭都不盡如人意,最大的也不過一條巴掌大的鲫魚,還有幾條白條魚、撅嘴鲢,都小的不夠一吃。

雲眉娘也沒失望,她的目的更多的還是試驗空間的能力。

因為怕魚都順着溪水流掉,大多數都被她養在一個從家裏角落翻出的破盆裏,只在溪水裏放了五條小魚。

若是這五條魚沒有流出屏障以外,剩下的魚再往小溪裏放,反之就挖個小魚池吧。

手被河水拔的紅通通的,雲眉娘也不想為難自己,便想先回家,或許還能趁何氏對她看的不緊時找些什麽能種的東西。

順着原路往家走,雲眉娘的心情很不錯,腳步輕快,不時揪點枯草在手裏耍耍。

雖說枯草也是有種子的植物,她卻一點也不想拿這個做實驗,萬一把這些草種帶到空間裏,将來拔草這活還得她來做,她可不想沒事找事。

邊走邊想,雲眉娘的嘴角不時翹起,她對于今後的生活可是充滿了憧憬,她才不信連空間都給她了,會沒有些與衆不同的功能。

只要她把空間的功能都發掘出來,發家致富簡直就是小菜一碟嘛。

正走着,順着迎面而來的北風,有些咿咿呀呀的聲音傳來,時斷時續卻經久不衰,刺激着她的耳膜。

雲眉娘嘴角微彎,她似乎知道是什麽聲音了,不過這種寒冷的天氣裏,這兩人……要有多饑渴呢?

想到強塞給她的那段記憶裏的野鴛鴦,雲眉娘好不激動,整個人都像打了激素似的興奮起來。

也幸好及時把嘴捂住才沒大笑出聲,不過邪惡的小心思卻怎麽也停不了。

來的早不如來的巧,原本還沒想好要不要為眉娘小小地報下仇,這都遇上了她還客氣什麽?

她正愁找不到退親的理由,這機會就送上門了,老天待她真是不薄了。

腳步輕巧地向那邊走去,盡量避免踩斷枯枝發出的聲響,不過就算真發出聲響她也不怕,大不了就躲進空間裏。

想來正情難自禁的兩位也未必能注意到這邊。

也幸好在這種天氣裏沒事出門的人少,又是在這個時節裏基本上沒什麽人會來的田地裏,兩人也沒想要收斂,那叫聲真是好不**。

直到雲眉娘摸到那兩人藏身的苞米垛後面也沒被兩人發現。

雲眉娘從苞米垛後面伸脖子往裏面看,果然就是那一對啊,真難為他們怎麽找的這地兒呢。

即使是在呼嘯的北風中,那熱火朝天的場面及白花花的一片,也讓人好不臉紅。

雲喜娘那嬌柔的仿佛能揉水的叫聲,就是同為女人的雲眉娘聽了都覺得不好意思,難為她是怎麽叫出來的。

一面捂着嘴忍笑,一面從身上摸出之前随手帶着的火折子,雲眉娘的臉上全都是奸奸的笑。

将火折子吹燃,在苞米垛外面由幾個方向點了火苗。

因為是在外面點的火苗,只要燒不到裏面,裏面正**的兩人怕是一時半會兒也察覺不到。

☆、009 二位好興致

雲眉娘放完火就躲進空間裏,反正這裏地勢空曠,又離多寶河很近,也不怕會引起大火什麽的。

不過,這好戲嘛,她是一定要看的。

她就不信這次還退不能親,終于要把粘人的狗皮膏藥甩掉,她哪能不興奮呢?

好在空間裏也能聽到外面的聲音,又不會被人發覺,更不會被火災現場波及。

至于影像……有時幻想更能讓人熱血沸騰,她還沒如此近距離地欣賞過活色生香圖。

“哥啊,你聽到啥動靜沒?”

沒過多久,雲喜娘疑惑地問,耳邊這噼裏啪啦的是啥聲?聽着心裏怪毛的。

正賣力地耕耘的水生秀才還沒感覺到異狀,聞言一言不發。

直到一陣低悶的嘶吼之後,秀才才用氣喘籲籲的聲音冷硬地道:“雲喜娘,今天是最後一次,以後咱們就當誰也不認得誰,你也別纏着我,我要跟眉娘好好過日子的。”

雲喜娘聽後也不生氣,嘻嘻一笑:“哥啊,你對我就這麽無情?你說我若是把今日的事跟眉娘那丫頭說了,她的未來夫婿先被別人用過了,她會怎樣想?”

“滾,還不都是你勾引我的?”水生秀才怒了。

雲喜娘依舊不急不緩地道:“你若是好的,會被我勾引?本身就是個聞了腥走不動道的,還賴到我身上?你們讀書人學的就是颠倒黑白?學的就是吃了不認?”

雲眉娘在空間裏道了聲好,她也贊同雲喜娘的說法,不管是誰先勾引誰,水生秀才也是個沒原則的。

水生秀才被雲喜娘指責的惱羞成怒,一拳就打在雲喜娘的臉上,“你這個不知跟多少人睡過的賤人,我是瞎了眼才會着了你的道。”

“我是賤人你就是禽獸,衣冠禽獸說的就是你們這種表裏不一的僞君子。”

雲喜娘也不甘示弱,狠狠在水生秀才的肩頭咬了一口,之前還颠鸾倒鳳的兩人進而上演了另一出肉博戰。

雲眉娘沒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這樣,外面大火熊熊燃燒,兩人竟然都沒發覺嗎?她要不要好心地提醒二位一聲?

這時,遠處有人看到這邊苞米垛着火,大喊:“失火了!快救火。”

便有人跑出來,有拿桶的,有拿盆的,一部分人向多寶河沖去,一部分人直接拿了農具過來撲火。

之前還打成一團的兩人這時才知道要壞事,手忙腳亂地穿起衣服。

可還沒等他們穿戴好,已經有人跑了到近前。

當看到苞米垛裏還提着褲子,滿臉羞色的二人時,幾乎所有人的臉都有抽抽的趨勢。

這大冷的天……二位真是好興致啊。

待雲喜娘和秀才提着褲子,捂着淩亂的衣服慌不擇路地跑掉後,看熱鬧的衆人才反應過來要救火。

苞米垛本就幹枯易燃,再這麽一耽誤,很快就燒成一堆灰燼。

好在離其它垛子有段距離,損失也不大。

不過起火的原因衆說紛纭,有說是兩人抗不住嚴寒生火引起的,也有說是老天爺開眼,讓這對狗男女丢人現眼。

☆、010 二伯上門

總之,幾乎人人都是一副看好戲似的談論這件事。

平時在村子裏誰家丢個雞、少個蛋都能拿出來說個三、五日,出了這麽檔子事正好豐富了村裏人因沒什麽農活要忙而更加無聊的話題。

當雲眉娘趁衆人離開後從空間裏出來時,已經是過了很長時間之後,回家的路上聽的最多的就是雲喜娘和秀才的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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