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9)
一個閨女家家的，除了不能暴露的空間之外根本就沒自保能力，與其在這裏添亂不如先回家躲着，誰讓她身邊還有個月娘要護着。
再說，萬一家裏的男人們回來了也能找到幫手。
到了家一看，男人們果然還都沒回來，眉娘怕那群人搶了二伯家再挨家地搶，萬一搶到家裏她和月娘兩個閨女家的肯定要吃虧。
她們也管不許多，進屋後把門緊緊地鎖上，只留了個小孔洞往外看。
也幸好年前把家裏的門窗都加固了，那些人就真搶到她家也能堅持一陣子。
可萬一……家裏一直不回來人，她要不要帶月娘躲到空間裏？
眉娘猶豫着，心裏有兩個小人在打仗，一個說：帶她進來吧，她可是你的妹子。
另一個說：不行，萬一她洩露了空間的秘密，你可能會死無葬身之地。
眉娘甩甩頭，把兩個念頭都甩掉，這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若真到了危急時刻全憑本能做主吧。
姐妹二人剛把門窗關好，外面雜亂的腳步聲就響起，還有人吆五喝六地嚷嚷聲：“你說的這家真有糧？要是敢騙你劉爺爺我，仔細你這身肉，爺可是好久沒吃過人肉了。”
“劉爺這話說的，俺騙誰也不敢騙劉爺你啊，這家真有糧，不瞞劉爺，還有米面咧，正經的大米白面，在咱們這可是稀罕着呢。”
“還有大米白面？乖乖，爺都快有一年沒嘗過那是啥味的了。”
“嘿嘿，劉爺，他們不但有糧還有菜，昨個兒還在河裏撈了恁多魚，保證讓劉爺和弟兄們滿意。”
眉娘一聽這谄媚的讨好聲，氣就不打一處來，這人正是眉娘的二伯父，想不到他為了自家安全竟然把兇徒引到她家來。
照那位劉爺的話，他可是吃過人肉的，像這種人還能期待他不敢殺人嗎？
雲老二也真是可氣，只是為何劉爺一進村子誰家也不搶專門就搶雲老二家的呢？說不準這人就是他招進村子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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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接下來，劉爺的話為眉娘解疑了。
☆、076 糧要搶、人也要搶
“娘的窮鬼，看你老小子總往黃府送菜，家裏怎麽窮的就剩那點苞米？呸，自己家都吃不上了還想着換錢，你是鑽錢眼裏了是不？死要錢死要錢說的就你這種人吧。”
“劉爺教訓的是，俺這不就是想得幾個錢嘛，再說那菜真不是俺家種出來的，待會兒劉爺到這家後院看看就知道了，那菜種的才叫好呢，往年咱們村就是不旱時也沒誰家能種出那樣的菜，瞅着就好吃。”
眉娘這才明白，原來是雲老二去黃老爺家賣菜時被人盯上了，好在她夠謹慎，不然引賊進村的就是她了，想想也覺得後怕，只希望江楚夜能快點回來，不然她和月娘就真要危險了。
可恨的雲老二，為了自家人竟然把賊引到她家來，就算再不顧念親情能做到他這步也是禽獸不如。
說着話，人就停在門前了，劉爺看着封的嚴實的門就皺了眉，“這家幹嗎的？門封的可夠嚴實。”
“嚴實好啊，嚴實才說明這家有好東西，不信劉爺就在村子裏找，只要家裏門封的嚴實的肯定都有好東西，要不你看俺家門封的不嚴實吧？那是俺們家也沒什麽東西怕別人惦記不是？”
劉爺聽的心花怒放，命令手下開始砸門，他則和雲老二繼續搭話，“也不是啊，劉爺看你家妞兒不錯，待會兒叫上跟爺爺回去快活幾天，爺保證虧待不了你。”
“劉爺說笑了，呵呵，呵呵。”雲老二臉都白了，閨女的名聲本來就不好，若是再被劉爺帶走，秀才還能要她不？越想越怕，又不敢拒絕，只能希望三弟家快點回來人。
雖然他沒見識過江楚夜的身手，可三弟家人多，怎麽也能抵抗一陣子，等村裏人得了信過來再把劉爺等人打跑（最好是打死）他家也就安全了。
劉爺眼一翻，“哪個和你說笑？給你臉別不要臉，待會兒不把你家妞兒送來，劉爺就把你下酒了。”
雲老二‘撲通’跪地上，“劉爺，俺家丫頭笨，怕侍候不好爺，要不你看，這家倆丫頭長的才好呢，又嫩又水靈，保準比俺家丫頭好上百倍，剛俺還看倆丫頭往家跑了來着，肯定都躲在裏面了，不信劉爺把門破開看看。”
劉爺聽的心癢難耐，自從旱情越來越嚴重之後，女人也沒了梳洗打扮的條件，就是從前鎮上最出名的鎮裏一枝花也邋遢的沒個看。
初一見喜娘水靈靈的哪還把持得住？若不是雲老二主動提出給他們帶路去搶糧，劉爺恨不得當時就撲上去把她給辦了。
當然，不能對喜娘馬上出手并不代表他就打算放過喜娘，糧要搶，人也要搶。
不過嘛，能多倆如花似玉的大姑娘嘗鮮他自然是樂不得的。
這樣一來，劉爺就認為他那個手下砸門的手段太溫柔了，一個個娘們似的使不上力，這都砸多半天了居然還沒砸開，看來要給點好處才行。
“小的們，手上都加把勁，這家不但有糧還有小娘們，統統都拉回去哥幾個開葷。”
☆、077 捆起來塞床下
劉爺的利誘起了效果，十幾個漢子甩開膀子賣力氣，斧頭、錘子一通猛砸，眼看眉娘家的窗上的鐵欄杆就變了形，再被他們砸下去用不了多久就得被砸開。
眉娘心裏又急又恨，急的是江楚夜他們還不回來。
恨的則是雲老二，就算再不念親情他們也都是姓雲的啊，他咋就黑心地把壞人往自己家領？
家裏那些糧和魚她倒不是很在乎，東西被搶了她還有空間，只要找到合适的理由也能拿出來用，可她們兩個大姑娘就在屋裏，萬一被壞人進屋她們的下場可想而知。
如果手上有槍的話，眉娘真想一槍崩了雲老二這敗類，作死都不留一點念想，這屋裏的倆妞都是他親侄女好不好？這丫的竟然想把她們送給壞人糟蹋。
可這時候她要是慌了月娘更會沒主意，強作鎮靜地貼在月娘的耳邊小聲道：
“妹妹，門肯定是攔不住了，咱們從後窗逃吧。”
月娘緊緊攥住眉娘的袖子，小臉吓的慘白，上次被豹爺等人砸上門時家裏還有大人在，雖然也怕卻也沒輪到她去拼命，如今就剩她和眉娘在家眉娘就成了她的主心骨，聽眉娘說她就連連應着。
姐妹二人就繞到後窗，結果就看到封閉很嚴的後窗外面晃着兩個人，手裏都拿着鐵棒子，想不到連後窗都給堵上了，應該也是怕屋裏的人跑掉。
沒辦法，又繞回來，眉娘緊咬着下唇想主意，如今看來只能躲進空間裏了，可她又真心不想月娘知道空間的秘密，看月娘的眼光就有些閃爍。
月娘被眉娘看的心裏發毛，“姐，他們要是闖進來俺就咬舌自盡，絕不能讓他們糟蹋了。”
眉娘嘆口氣：“自盡有啥用？你沒聽他們可是吃人肉的，別到時死了連個全屍都落不下。”
月娘扁扁嘴，眼淚就在眼圈打轉，卻不敢哭出來，一想到死後還要成為別人的口糧她就不寒而栗，“姐，那咋辦？要不咱們**吧。”
眉娘捂額，“這不還沒到非死不可嗎？說不準娘和大伯母馬上就能喊回來人。”
月娘嘤嘤地哭起來，眉娘突然眼珠一轉，“妹妹，要不咱們藏床底下，待會兒就算他們真進來也不一定能找到。”
月娘想了下點頭，“行，聽姐姐的。”
眉娘翻出一根繩子，一塊幹淨的手帕，和一條長布條，月娘看的直犯暈，“姐，你這是要做什麽？”
“姐怕你待會兒害怕的弄出聲，把你眼睛蒙上就看不見壞人，嘴堵上就不會喊出來……”
“那你幹嗎還拿繩子？”
“繩子是要捆你啊，萬一你不小心亂動發出聲音咋辦？”
月娘聽着覺得是這麽回事，可又覺得哪裏不對，但一想到萬一壞人鬧進來，她也不敢保就能老實地不發出聲，還不如就讓眉娘把她捆起來。
見月娘同意被捆，眉娘松口氣，她是想把月娘帶進綠夢空間裏藏着，又怕她發現空間秘密就想出這個辦法，既然她同意了就能省下不少事。
☆、078 後怕
将月娘捆好之後做出往床下塞的動作，其實是收到空間裏，門眼看就要被砸開，眉娘用最快的速度跑到家裏存食物的地方，把一切能吃的都收到空間裏，連裝魚的缸都沒放過，至于養在後院坑裏的魚就無能為力了。
在壞人破門而入的最後一刻，眉娘躲進空間裏。
劉爺一腳踹開被砸破的門沖進屋，一想到兩個如花似玉的美人在屋裏等着他就發出一連串桀桀的怪笑。
剛還隐約看到屋裏有人影晃動，可為啥屋子裏現在空空如也？
那些雲老二口中的糧呢？能煮出香噴噴白米飯的米呢？
劉爺首先想到的就是被雲老二耍了，白在這忙活一氣，砸門砸了這麽久說不得村裏人得了信會趕過來，他們怕是再沒砸下一家的時間了。
氣的一腳把雲老二踹翻，“這就是你說的最富的人家？糧呢？魚呢？又嫩又水靈的丫頭呢？”
雲老二被踹出一遛跟頭，後腦摔在門檻上暈過去。
劉爺也沒時間找他算賬，命令手下趕緊挑能吃的東西拿，倒也找了幾塊面餅子、零散的米面，最重要是在後院找到不少的魚，拿桶裝了不少準備帶走。
不過，魚實在是多，桶裏能裝的畢竟是少數。
剛裝好東西就聽外面吆喝聲向這邊趕過來，劉爺只能帶人匆匆往村外跑，結果還是被憤恨的村人趕出十幾裏，還被打死一個手下，其餘人也多半受了或輕或重的傷。
眉娘在空間裏聽着外面的動靜，月娘身子抖成一團，又壓抑着不敢弄出一點動靜。
在确定劉爺帶人跑了後眉娘從空間裏出來，又把月娘也帶出來，先沒給月娘松開。
她似乎聽到雲老二被打的聲音，不知傷的重不重，若是不重……她不介意讓他傷的更重些。
結果一看，雲老二死狗似地趴在地上，眉娘拿個麻袋就把他套了起來，扔到空間裏，就是不要他命也要讓他吃些苦頭再放出來。
把之前藏空間裏的東西又都放回原處，趕緊再跑屋裏給月娘松開，那丫頭吓的直抖，小臉上縱橫交錯的淚痕。
臉上的布條被拿開後，抱着眉娘大哭起來，“姐……姐……俺們不用死了是不？”
眉娘憐惜地摸着她的頭，“傻丫頭，壞人都被趕走了，沒事了。”
何氏和李氏氣喘籲籲地跑回來，當她們看到被砸的半挂在門框上的大門時，都覺得大腦一片空白，就怕女兒落了難。
結果進屋一看倆閨女抱在一起哭，可見是受了驚吓，屋子被翻的七零八落，好在她們身上的衣物都是完整的。
“眉娘、月娘，你們……沒事吧？”倆娘撲過來和女兒們抱在一起。
月娘見娘回來了倒不哭了，像個小大人似的破涕為笑，“娘，俺沒事，剛剛和俺姐藏床底下，那些壞人沒找到俺們。”
李氏、何氏這才算吃了定心丸，心裏卻還是一陣陣的後怕，萬一她們喊人回來的再晚些，女兒說不得就得被壞人找出來，那後果可不堪設想。
☆、079 請客
就在剛回來的路上妯娌兩人就聽說了，那些惡人可是會搶些模樣周正的女子回去養着，供他們玩樂，一旦膩了或搶不到食物時，這些女子就都成了他們的口糧。
想到那種可能，兩個當娘的後悔當時讓女兒躲回家裏的決定，若是都帶在身邊，就不會發生這種讓她們心都要吓出嗓子眼的事。
至于家裏的糧被搶了沒有？她們暫時還沒想起來，比起女兒們的安全，其他的事物都不重要了。
男人們下山看到同村的人，聽說家裏遭搶之後一路跑回家。
到家時就看到屋裏屋外圍的都是人，有不少村民熱心地幫忙收拾被翻亂砸毀的家。
母女四人抱在一起發抖，晚飯沒做，家裏被翻的一團糟，男人們忍不住後怕。
從很早以前就想過災情一直下去總有一天寶河村會變的不再安全，可相對安逸的生活使他們的警覺性降低了。
當曾經的猜測終有一天真正來臨時，他們除了怕，還是怕。
望着被砸毀的門窗，他們不敢想像當時村民們沒有及時趕到又會是怎樣的場面。
江楚夜更是握緊了拳，心裏發緊，看來施海的手段還不夠狠辣，這些人竟敢把手伸到了這裏。
在大多數地方吃喝困難的時候，這裏的粗茶淡飯反而成了樂土，難得這樣一個安逸的生活環境，他真不想再改變了。
那些人……不可饒恕。
月娘哭的斷斷續續，把雲老二如何帶劉爺等人到家裏來搶東西，還想把她們姐倆送給劉爺的事都說了。
雲軒當時就提了刀要去雲老二家讨說法，被他娘給攔下來。
李氏道：“軒兒，你就這麽去了，你二叔會承認？少不得還要惹你奶奶過來鬧一場，再說家醜不可外揚，這事咱們心裏有數就好。”
眉娘把雲老二藏在空間裏，心裏就有鬼，跟着也攔，“哥，大伯母說的不錯，俺們又沒證據，就算去說了他們也不會認，俺們不去找他們，他們心裏有鬼也不敢登門，這樣倒也落得清靜，再說，狗咬你一口，你還能咬狗一口？”
反正這口氣她是要出，還要自己出，不想雲軒過去惹閑氣，除了想找機會報複喜娘外，她也不想跟雲老二家有任何瓜葛。
雲軒心有不甘，聽眉娘說完也打消了上門讨說法的心，誰讓那家都是一群胡攪蠻纏又頂不要臉的，何況那家人再錯也都是姓雲的，鬧大了也不好看。
換個說法，難不成他還真能宰了雲老二嗎？
這次男人們上山的收獲不小，一頭大個的野豬被倒捆了蹄子用根小樹抗回來的，野雞、野兔也打了不少。
為了感謝村民的幫助，雲家熱熱鬧鬧地把野豬收拾了，用半頭野豬炖了不少的菜請全村人過來吃上一頓。
月朗星稀的夜晚，從附近鄰居家借來桌子凳子往院裏院外一擺，就着野豬炖的菜，全村人都美美地圍在一起，聞着從過完年就沒再聞過的肉味，口水嘩啦啦地往下流。
☆、080 一切為了兒子
當然，除了肉菜之外，幹糧等主食都是村民從自家帶來的，雲老三家的地本來就不多，如今又多了雲老大一家和江有父子一起生活，日子又怎能好過？
雖說不時江家有人給送糧來，可那也是人家的，在這種家家都勉強能吃飽的年景裏，就是他們不說，誰也不是沒眼力的。
吃着吃着，有人就驚奇地發現，全村人幾乎都來了，偏偏少了最愛占便宜的雲老二一家。
難道是明個太陽要打西邊出來？
有人提出疑惑，月娘‘嗤’地冷笑，“二叔怕是被劉爺請去喝酒了吧。”
就有人問怎麽回事，村裏當時有留在家裏的老人見到雲老二領人去砸弟弟家，就把經過講了一遍，惹來一陣怒罵。
甚至有激動的人提出要把雲老二一家趕出村去，不能讓他們這一家子臭魚腥了寶河村這鍋湯，今日他敢帶壞人來砸弟弟家，明個兒他就敢帶人去砸別人家。
村子是偏僻了些，可正是這樣才能在災情嚴重的現今沒受到波及，可雲老二的作法卻觸到了村民們的底線，都在村子裏住了幾輩了，誰不想安安穩穩過好日子？
正罵的激動時，門口怯生生地探出一個幹巴巴的老太太，激動的人們頓時噤了聲，只有一聲聲嗤笑和從鼻孔裏噴氣的聲音。
雲老太太垂着頭，她過來是想打聽二兒子的消息，自從他帶劉爺等人出門她心裏就怕。
那些人都不是好人，跟他們出門絕對不會是幹好事，直到後來聽說劉爺等人被打出村時，她還高興了下，可左等不見雲老二回來，右等還不見雲老二回來，她就坐不住了。
當聽說劉爺等人是被從眉娘家打出去時，她就暗叫不好。
雲老二這是把壞人引到自個兒弟弟家去了，這事……還真不是人幹的，老太太都臊的慌。
陳氏娘仨個不敢過來打聽消息，雲老太太只好自己過來，再不好意思，為了兒子，這時候也得厚着臉皮過來。
別人的議論她都聽到了，就怕這些人真會趕她和二兒子一家出村。
如今外面的情況她沒親眼看到，倒沒少聽說，水要花錢買，糧更是有錢都沒地兒買去，不然大兒子也不會拖家帶口回村住不是？
村子裏的日子苦，可水是不要錢的，糧沒了還能去三兒子家拿，就算三兒子再惱自個兒，也沒說過讓她餓肚子話。
若真被趕出了村？一想到吃不上、喝不上的日子，她這把老骨頭還承受不承受得起先不說，她可憐的乖孫哦，才多大的娃，自小就嬌生慣養的，哪能吃得了那苦？
雲老太太越想越怕，眼瞅着雲老三，見雲老三怨恨地扭過頭，雲老太太大驚，深知這次雲老二是把這個忠厚的弟弟給惹急了。
心裏一慌奔着何氏就撲了過去，‘撲通’就跪在何氏面前，“三兒媳婦，你就可憐可憐俺這個沒幾天活頭的老太婆子吧，你二伯他也是被壞人逼的，好歹他和三兒也是親兄弟，你可不能要了他命啊，娘還指着他給娘養老送終呢。”
何氏臉頓時就白了，氣的。
☆、081 送菜
雲老二帶人來家裏砸搶，還想害她的女兒，她還沒說什麽，雲老太太反而找上門，這話說的好像她要把自家二伯咋樣似的，她可是連雲老二的影都沒看到，這個指責也太莫名其妙了。
何氏越想越氣，臉就沉下來，“娘，你說的這事啥話啊？俺怎麽會要二伯的命？雖然他帶人過來俺們家又是砸又是搶的，可俺連他人都沒看着，咋就能要他的命？”
雲老太太不依，把頭往地上磕的‘砰砰’的，何氏一扭身子，進屋了。
李氏帶了幾個人過來拉也沒拉起來，幹脆也放着不管，回席間繼續吃飯。
所有人的臉上都不太好看，尤其是雲家倆兄弟，自家娘平時偏心也就罷了，如今是雲老二做出這等事，老太太還到家裏來鬧實在是讓人寒心。
只有眉娘有些心虛，雲老二是被她藏起來，雲老太太的猜測多少還是正确的，不過想讓她放人？門都沒有。
雲老二在一天，自家就別想安生，何況他就好比一只到處亂嗡嗡的蒼蠅，你不去招惹他，還還非要不時地往身上粘，與其讓他不時出來惡心一把，不如就讓他徹底消息的好。
眉娘原本還沒想過要他命，被雲老太太這麽一鬧，煩的她恨不得現在就沖進空間裏把雲老二給掐死算了。
看沒了雲老二之後，老太太還會不會這麽極品。
雲老太太磕了一會兒見沒人再來理她，也知道雲老二不會在這裏。
從地上爬起來，眼看一桌桌帶肉的菜，直奔院裏支着的大竈就去了，果然看到鍋裏還有不少的菜，拿過一個大盆就開始盛菜，挑來撿去地在鍋裏扒拉肉。
有人看的直咂舌，可怎麽說老太太拿的都是自家兒子的東西，外人也說不上話。
月娘氣的想要過來把東西搶回來，被眉娘按了下。
“姐姐，你看她……”
眉娘苦笑，柔聲道：“妹妹，她畢竟是奶奶。”
說完，朝自家爹爹和大伯的方向揚揚下巴，果然就見兩人看到也當沒看到一樣，只是沉着臉。
月娘恨恨地坐下，用力地咬了一口大餅，不再去理會雲老太太。
雲老太太把一鍋菜挑的不見一點肉星，又開始盛菜，盛了滿滿一盆這才費力地端着回家。
雖然沒找到雲老二的下落，到底不算空手而回。
不過，二兒子哪去了？跟那一群兇神惡煞出來的，怕是兇多吉少了，雲老太太心疼的直抹眼淚。
自小她就偏疼二兒子，對其他兩個兒子心裏是覺得虧欠，但這一碗水怎麽都端不平。
如今又把雲秋當成眼珠子一樣護着，沒了爹的孩子，今後可咋辦呢？
起早江楚夜牽着馬過來，帶着雲軒過來做去鎮上的準備。
把馬車套上，東西陸續往車上裝，除了昨天打的獵物包括那半頭野豬在內，還有幾桶鮮魚，又裝了半車的菜。
魚被劉爺等人搶了不少，剩下的倒也不少。
菜嘛，自然是後院長的那些，昨天被踐踏過的經過一夜生長也幾乎看不出來了，新鮮水嫩的像剛從水裏撈出來似的。
☆、082 順眼了
眼看每天也沒少吃，後院的菜不但不見少，反而還越吃越多，長的大了不拔下來也不見老，還真讓種了一輩子的雲家人又驚又喜。
車裝好之後，又在上面蓋了不少的苞米杆，雖然不怕有人敢來劫，但還是盡量不惹麻煩的好。
雲軒坐在車裏看着東西，江楚夜坐在前面趕車，剛出村口就看到不知何時從家裏跑出來等在路邊的眉娘。
一見馬車過來，眉娘幾步趕過來就往馬車上擠。
雲軒眉頭一皺，“你不回家幹嗎？”
眉娘笑嘻嘻地往馬車上爬，“哥，讓俺也跟你們進鎮裏瞧瞧呗？”
“胡鬧！你不知道鎮裏多亂？一個閨家的不好好在家待着到處跑什麽？”
雲軒坐在高高的苞米剁上面，拿出當大哥的架式準備好好說教一番，讓她明白此去兇險，又怕眉娘掉下車，一手還得小心地揪住眉娘的手臂。
眉娘心中暗喜，雲軒還是心疼妹妹啊，剛好借着雲軒的力量爬到車上，挨着雲軒坐好。
“這不是有你和楚夜哥哥嘛，你們倆的身手那麽好，還保護不了俺？再說，俺這不是也想到鎮裏看看有啥要買的，難得你們去鎮裏一次，就帶上俺呗。”
“可……”
“那就……去吧！”雲軒話剛出口，就被江楚夜給打斷，而他做出了決定雲軒自然也不敢反駁，只是問眉娘家裏知道不。
眉娘這個高興啊，想不到江楚夜會這麽好說話，直說她和月娘說過了，家裏不會擔心的。
雲軒也就沒再堅持讓她回家。
當然，眉娘沒說的是，她和月娘說起要同江楚夜去鎮上時，月娘笑的那個暧昧哦，這丫頭肯定是想眉娘是想和江楚夜多多地在一起增進感情。
甚至月娘還提出跟雲軒說說，讓他就不要去鎮上了，就眉娘跟雲軒兩人去，被眉娘給瞪了回去。
不過，眉娘的心裏還是有點小羞澀的，自從前日受傷之後，眉娘就覺得江楚夜對她的态度有所改變，那似有若無的視線總是往她身上瞄，聯想到月娘調侃的話，眉娘真的也認為江楚夜是對她有意思。
再說，就算江楚夜對她還沒太多意思，她也不是個真正嬌花一樣的古代閨女，反正她突然覺得自己是挺看好江楚夜了，如果他一直不表示，她也不介意給他點明示、暗示。
诶，原本看着挺不順眼的一個人，這一有點苗頭了，咋就看着越來越順眼了呢？
路過黃府大門時，眉娘猶豫過後還是悄聲指着大門對雲軒和江楚夜說了上次跟蹤雲老二到這裏的事，當然，把自己賣菜的事給隐瞞了。
小心觀察兩人的表情，江楚夜聽了菜能賣很多錢時沒什麽表示，雲軒卻雙目炯炯發光，想到家裏吃都吃不完的菜，或許可以趁這機會賣些錢，等過了災年他們也是有錢人了。
有錢人的錢嘛，不賺白不賺，這事還真得和江楚夜好好商量着來，他可不認為憑他那點本事能完好地來來回回賣菜。
☆、083 施海赈粥
三人駕着馬車進鎮時太陽才剛爬上樹梢，整座小鎮就像空城一城，路上不見一個行人。
幹燥的空氣中陽光直直地照下來，比往常六、七月的天還要炎熱。
但仔細觀察就會發現，從緊閉門窗後不時閃過一雙雙閃着渴望、貪婪、戒備……等等光芒的眼睛。
好在如今鎮上在施海領兵的鎮壓下，還不至于大白天出現搶劫的現象。
可畢竟這時的
眉娘甩了一把頭上的汗水，坐在車上倒是不累，可被太陽這麽一曬，又幹又渴，她覺得自己就像躺在被曬幹了水分的小河溝裏的一尾小魚，張着大嘴不停地喘啊喘。
好在他們出門時帶了一陶罐水，倒不用眉娘藏起來偷喝空間水。
只是在經過二丫店時，眉娘那雙眼睛就開始瞄着，好個糾結。
她此次跟着來鎮上主要目的自然是想去二丫那裏看看，說不定她要的那些東西二丫都給聯系好，就等着她拿糧食換呢。
可跟着雲軒和江楚夜她也沒這個機會。
這些事還是不能被二人知道，她又沒有正當理由把兩人甩開，看來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機會只能再找。
如今，施海帶着官兵住在鎮中的校尉府，這裏曾經是一戶王姓大戶的宅地，只是在剛過完年後鎮上大亂，除和隆記被搶，還有幾戶大戶也被強徒搶上門，王姓大戶就是其中一戶。
雖說人沒傷亡，到底還是吓破膽子，第二日趁着夜色這家人就搬走了，據說是到京城投親，房子空在那裏。
施海帶兵一進鎮子就相中這戶的宅子，即能住得下，又有個大庭院能練兵，就這樣安頓下來。
江楚夜趕着馬車來到校尉府時，校尉府門前正排着長龍，一個個瘦骨嶙峋的百姓無聲地站成三排，往臉上看都蓬頭垢面的，離的很遠就能聞到各種因長時間不洗澡積下的酸臭味。
前面一溜桌上擺着幾只大木桶，木桶後面都站着兩個官兵，手裏拿着大號飯勺給排隊的人盛玉米面糊糊。
在旁邊就是一排排提着長矛長槍的官兵在維持治安。
江楚夜讓人去通報施海，說是給他送食物來，那個十五、六歲的小士兵一聽是送食物，兩眼瞪的溜圓，之後狠狠地點頭，讓幾人在府外先等下，撒腿就往府裏跑。
看那薄薄的只能保證不餓死人的玉米糊糊，眉娘好不心酸，如今鎮上的日子難過她是知道的，可親眼所見還是讓她心裏不忍。
她知道施海是個好官，他盡力了，去年旱情還不如今年嚴峻，水源也不難找時都沒人施粥，何況今年這種情況。
只是一個好官又如何？他的能力有限啊。
小鎮不大，卻也有上萬人，就是這薄薄的粥每天消耗下來也不是小數。
而有這個能力的自己又做了什麽呢？
空間裏的糧食越積越多，偏偏她就沒有能拿出來的借口，眼看一個個活生生的人就都要餓死，這種壓力不身臨其境很難體會得到。
要怎樣才能盡她所能地幫助這些人？眉娘糾結地皺緊眉，她不是鐵石心腸，只是想讓自己過得好些，過的安全些啊。
☆、084 春天越久越好
施海正在校尉府裏操練士兵，聽說有人送糧一路跑過來，見外面的是江楚夜後，趕忙讓人開了側門把馬車趕進來。
對于江楚夜等人的好意，他也沒推辭，指揮着人把車給卸了，雖說東西不多也是心意，何況他深知江家父子的脾氣，東西都送來了哪有再帶回去的道理。
施海一定要江楚夜幾人吃過飯再走，幾人也沒客氣。
沒多久，飯菜擺上桌，實實惠惠的一大碗炖菜，裏面倒是有肉，都是江楚夜等人帶來的。
施海端起酒杯眼圈就紅了，“施海無能，不但不能保大人和公子衣食無憂，還要你們費心，這杯酒俺認罰了。”
揚頭，酒幹，熱淚盈眶。
江楚夜靜靜地看着他把酒喝下，即不責備也不安慰，夾起一筷子炖野豬肉放在碗中，就着白米飯慢慢地嚼着，許久之後咽下，笑道：“這個……好吃！”
施海愣了下，随即一拍腦袋，憨笑道：“瞧俺笨的，明日就派人去打獵。”
“嗯！河裏……有魚。”江楚夜笑着接道，眼神透着欣慰，之後，繼續靜靜地吃飯。
席間施海不停地與雲軒聊着，聊他帶兵打仗的豐功偉績，聊小鎮上如今的艱難，聊雲軒的生意經，也聊如今的戰亂。
江楚夜只是偶爾在被問到時說上一兩個字，真正的惜字如金。
而眉娘在這詭異的氣氛下，盯着平時吃的很香的的食物，難得的食不下咽了。
她一門心思想的都是和二丫的約定，要怎麽才能找到借口呢？眼神不時往江楚夜那裏飄，想着怎麽找借口說服他讓自己一個人出門。
可能是她的表現太明顯，施海和雲軒正說的相見恨晚，就看到眉娘盯着江楚夜看，忍不住就嘿嘿地笑了兩聲。
雲軒順着他的目光看去，自然也把眉娘的糾結看在眼裏，心說：難道妹妹情窦初開了？要是和師父嘛，他倒是滿看好的，妹子啊，你可不要讓哥哥失望哦。
兩人停止說話，桌上的氣氛瞬間就安靜下來。
連專心致致想借口的眉娘都感受到兩人冒着火花的目光了，“你們看……什麽呢？”
“看你和公子，多好的一對兒啊。”施海‘憨厚’‘老實’地回答，他的眼神就在眉娘和江楚夜之間轉來轉去，嘿嘿地笑兩聲，眉娘臉一紅，把筷子往桌上一放，“俺吃飽了！”
說完，轉身就往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