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章節

榻上有如一位道者臨崖聽風,又似一尊聖女碧海停舟,祥和地沒有一絲争鬥之氣。

忽的,門外不知怎麽,一陣嘈雜将那房中的靜海似乎也激起了波瀾,只聽有人說“站住!休得無禮!”

話音未落,房門砰的一下被人撞了開,是那落敗的殺手劍師好像受了傷,跌跌撞撞地跪倒在琪華面前。

後面跟來的便裝侍衛和侍女霜兒都以為公主會醒來惱怒,可誰知琪華不但沒有動靜,更好像什麽都沒發生過,依然閉目坐在那裏,安詳得似一葉扁舟,任你風動浪急,無非沉舟入海,心游漫漫冰宮。

侍衛們看劍師跪在地上不再造次,也就沒敢再上前,生怕驚擾了公主。可是那劍師明顯的不對勁,臉上手上都青筋暴出,似乎有莫大的力量要爆發,可又被強壓在體內痛苦不堪,嘴角也已流出了血,但還是強忍着,好像怕吐出來污了眼前那片聖潔。

“公主!”霜兒怕再不幫忙那劍師要控制不住,因為房中的燈火都顫顫地閃動,顯然是那人走火入魔,氣息時強時抑,随時有暴斃的可能!

琪華聽得霜兒喊她,也未睜眼,只是開口輕道:“霜兒留下,其他人都出去吧!”

侍衛退出門去,霜兒關上了房門,琪華仍舊合着雙眼,卻擡起一只手,拇指抵在中指下端,伸向劍師,說:“将手心放于我指尖上!”

霜兒和劍師都有些詫異,但情況危急,劍師只得一手撐着地面,另一只手吃力地擡起來,放到了琪華的手上。

劍師當時的狀況主要是氣血紊亂,魔火攻心,若是吐血,性命難保,需要有外力幫他疏導,克制他體內的火氣。因此琪華于禪坐中冥想冰宮,聚念于指尖之上,以其特殊的體質傳導內力和意念到對方的心脈,漸漸的終于讓劍師穩定了下來。

“~多謝,公主相救~!”劍師收回手來,捂着自己的胸口,氣息緩和了許多。

琪華也睜開眼睛,對他說:“你還需自己調理,方可痊愈,期間不要再動殺念,否則再次入魔,誰也救不了你!”

“是,”劍師答應着,從身上取出一顆珠子,交給琪華,依舊虛弱地說:“屬下未能完成任務,請公主處置!”

琪華收起混元珠,問劍師:“那山莊能攔住你的人恐怕沒有,又怎會弄成這樣?”

“是邵雍,”劍師因為虛弱,仍然跪在地上說了起來。

琪華聽罷,自然是頗為驚訝,但好像也有一絲意料之中的感覺。她讓劍師退下,在房中與霜兒說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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琪華說:“本以為給他混元珠,能讓那邵雍算不到災劫,沒想到此人竟如此厲害,不單是精通蔔算這麽簡單!”

霜兒說:“聽劍師所說,難道這人也懂得念力?”

“不止是懂,恐怕其修為要在我之上!”琪華道。

“這,何以見得?”霜兒問。

琪華說:“我雖能幫助劍師克制心魔,但也是因靈感身的緣故,必須觸膚才可傳意,而這邵雍,卻能只靠眼神就将意念化為武器,并讓劍師産生幻象,這點絕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霜兒說:“哦,念力到底能練到什麽程度,竟然能在瞬間打敗一個高手!”

琪華淡淡一笑:“他能擊退劍師,靠的不只是念力,他一定是算到了劍師的心結,才能引發這種結果!”

琪華又說:“念力是要通過入定去修行或者釋放,修為高者可以心念影響看不見的東西,比如心智神魄。一般來說,入定需要一段時間,心浮氣躁或者欲念不淨的人都無法入定,可他能在那麽危急的情況下短時間就做到,而且還只是個年輕人,我推測他一定有名師授業,否則,以他的年齡不可能有那樣的修為!”

“哦,那下一步我們該怎麽辦?”霜兒問。

“不必擔心,”琪華說:“我們此行的目的并非要對付一個邵雍,這次劍師失敗讓我們知道了那人的能力,也印證了那山莊确實是塊風水寶地,輕易不會有命案發生。”

“确實,”霜兒點頭道:“連劍師這樣的人去了都無功而返,這山莊的确有些意思!”

“呵呵,”琪華笑道:“也因為他臨去時,我叮囑過他,不要大開殺戒,壞了山莊風水,不利于日後我們接手!”

“哦,難怪他……”霜兒想說他失敗跟琪華也有點關系,但沒好意思說出口。

琪華會心一笑說:“所以他沒有責任,給他送點療傷的東西過去。另外,把桂音樓的掌櫃找來,咱們再換個身份!”

第二天一早,我們在山莊的幾個人準備乘馬車回到城裏,盡管莊主賈三爺更願意我們多待幾天,但各有各的事,也留不住。那幾個開封府的衙役是遵從展昭的吩咐,在山莊暫留幾日,這樣如果有人敢公然入莊行刺,就是與展昭和開封府為敵,想必知趣的就不會來找麻煩了,所以賈莊主自然也就放心了許多。

坐馬車回城的不止是我、邵雍和葉辰,還有書怡、唐穎和小萱,我們分乘兩輛馬車。因為葉辰在家裏做的屏風已經差不多了,需要運到城裏做精雕,所以書怡她們也跟着一起去葉辰家裏看看。

自從昨天晚上葉辰對我神神秘秘地說了些事情之後,我對邵雍的看法就更不一樣了,他實在太強了,完全不是我們這些人能想象的,要說是大仙吧,他不是,他很靠譜,不像那些江湖的算命先生一身油氣。即便是偶爾說些雲裏霧裏的話,也都有道理,并且,按葉辰所說的事情,我知道他絕不是一個甘于平庸的人,但又沒有那種争強好勝的俗氣,很深,很難懂~!

至于葉辰,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昨晚惹到了小萱,還是起得早了沒睡醒,畢竟他總是最後一個起床的,上了馬車一路上就沒怎麽說話,耷拉着腦袋似睡非睡的。

到了葉辰家裏,三位女士就肆無忌憚地參觀了起來。唐穎給她們看她原先房門的那個鎖,“沒見過吧~!”她嘿嘿地炫耀着,當大家知道了那是葉辰做的,再看葉辰,竟搬着躺椅在院子裏曬起了太陽。

“嗨,你給點兒面子好不好,”我嘲弄他道:“怎麽着也過來講解一下啊!”

“不就個破鎖嘛,”葉辰懶洋洋地躺着說:“我累了,需要休息!”

小萱沒好氣地過去踢了他的椅子一腳,說:“我家少主來了你還這麽怠慢,連杯水都不倒,還躺這裏曬太陽,早知道就不讓你做那些東西!”

“幹什麽!”葉辰坐了起來,有點委屈卻也沒好臉地說:“我又沒礙着你們,躺着也來找麻煩!”

“哎,你這人,真是不可理喻!”小萱氣呼呼地說了句,待要轉身,葉辰一下站了起來,好像真要生氣的樣子,小萱回頭一句:“幹嘛,想打架啊!”

葉辰聽不了人家說他‘你這人’,确實氣上心頭,可又壓了回去,一屁股坐回去側身躺着,不再理睬我們。

我和唐穎自然又做起了維和的工作,我心想這家夥不會是覺得追不上書怡,就破罐子破摔了吧!人家好歹也是第一次來,他也真是太不客套了,呵呵,唉,好在書怡并不介意,還幫着葉辰說了些好話,然後大家把拆開的屏風放到馬車上,因為怕坐不開,我就沒有上車,他們五個帶着屏風,一塊往城裏去了。

車上葉辰低頭扶着他做的屏風,問邵雍:“先生,你說和小萱,可能嗎?”

邵雍微微詫異地看了看他,嘆了口氣說:“唉,我不是月老,這樣的事,你問我,我怕得罪他老人家啊!”

葉辰無奈地撇了下嘴,又說:“那你和書怡呢?”

“我?”邵雍愣了一下,這才明白是不是昨天晚上葉辰看到了什麽,邵雍為難地左右看了看,說:“看來我是逃不了這一節了,唉,我總不能不理人家吧,何況……”

“什麽……”葉辰看着邵雍,想問個明白。

邵雍欲言又止,說:“唉呀,就像你做的那個東西,有些事不能說破,不然會有不利的事發生!”

“那,”葉辰要說,卻被邵雍打斷,邵雍很認真地說道:“你先聽我說,我再重複一遍那天我對你說的話,我呢,并不想有太多牽挂,更不想和你争!”邵雍說:“但這并不代表我就要放棄和你們之間的來往,事情總不會是都随人願,我也不可能什麽都預料到,這種事情本就非我所長,我也是很為難,希望你能理解!”邵雍無奈地淡淡一笑。

葉辰見邵雍為難,也有些不好意思,可是問題不解,這心裏還是想問,于是說:“先生一再幫助我們,我本不該糾結,只是這事兒,唉,不是說放就能放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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