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二十六章。
第二天是年初一,可是在這棟房子裏,卻沒有一絲溫暖的味道。溫思謙抽了一夜的煙,淩晨五點鐘才睡着,臨睡的時候,他還專門把靖媛房間的門反鎖好,然後取下了鑰匙。
靖媛醒過來的時候,只覺得渾身疼痛不已,枕骨很疼,腦袋似乎還在嗡嗡作響,她勉強撐着身體從床上起來,眼前的一切也漸漸地清晰了起來,她定睛一看,就看到了卧室裏挂着的婚紗照。那張照片,她笑得很燦爛,可是他臉上卻沒有任何表情。
靖媛很清楚地想起了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她吓得立馬就清醒了,原本有的一切困意也煙消雲散,她連鞋子都沒來得及穿,就趕忙想要逃走,然而,走到卧室門前,她才發現,門被反鎖了。不用想也知道是誰做的。
她想大聲地吼,可是又沒有那個膽子,身上的疼痛清楚地提醒着她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她不敢再挑戰他的底線,也不敢再對他提出任何要求。
溫思謙睡了四個多小時,醒來之後,去浴室沖了個澡,然後拿了鑰匙打開卧室的門,看到坐在地板上發呆的靖媛,他依舊面無表情,走上前将她拽起來,準備帶她離開。
“你幹什麽!”被他這麽一拉,她有點供血不足,眼前一片黑。
“落在我手裏,你就別想走了。”溫思謙只冷冷地丢給他這一句話,便不由分說地拉着她走出這棟載滿回憶的房子,将她鎖到了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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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媛之一整晚都沒有睡好,看完春晚已經到後半夜了,按理說她應該很累,可是躺在床上卻怎麽都睡不着。滿腦子都是溫思謙。她在想,他一個人會不會很寂寞,他會不會也很渴望溫暖。
第二天早晨七點鐘,她就被爸媽叫起來吃餃子了。北方的傳統,大年初一早上一定要吃餃子,并且一定要全家人一起吃。她父母都是傳統的老北京人,所以一直遵循着這個祖先留下來的規矩。
吃飯的時候,姚媛之也是漫不經心的,腦袋裏想着的依舊是那個男人,她最後還是決定準備過去看看他。畢竟,他一個人,真的挺寂寞的。
吃過飯後,姚媛之對二老說今天約了朋友一起玩,他們也沒有懷疑,囑咐了兩句之後,就放她出去了。大年初一不好打車,她站在小區門口等了将近半個小時才打到車,到達公寓的時候已經是九點鐘了。
她拿了鑰匙,所以直接開門進去了,可是公寓裏好像并沒有人,她小心翼翼地喊了好幾次他的名字,都沒有任何回應。一間一間地找,也看不到他的身影。
“這個人,幹什麽去了……”姚媛之自言自語地喃喃着,話裏帶了幾分嗔怪。
她沒有給他打電話,而是徑直走到廚房,準備給他做一頓午飯吃。畢竟是年初一,總不能兩個人坐在一起吃泡面。
冰箱裏的食材還有很多,平時只有她一個人做飯,所以什麽東西在哪裏放着她都比較清楚。
正在炒菜的時候,她隐隐約約聽到客廳裏有動靜,她特意把火調小了,快步走出去,想看看是不是他回來了。然而,她怎麽都沒有料到,自己看到的,竟然是這麽殘忍的一幕。
客廳裏兩個動作暧昧的男女,男人把女人壓在門板上,低着頭,像是在和她說什麽悄悄話,又像是在和她接吻。那兩個人,便是溫思謙和靖媛。
姚媛之做夢都沒有想到自己在有生之年竟然能看到這一幕,雖然她知道溫思謙心裏一直是有靖媛的,但是,她不認為一個男人能大度到如此地步,尤其是像他這樣的,更不可能接受一個已經背叛他的女人。
可是,終究是她高估自己了。其實她根本就看不透也猜不透他的心思,所以,現實才會給她上了這殘忍的一課。
溫思謙帶靖媛過來,只是想把她關起來,并沒有什麽別的意思。但靖媛不是個規矩的人,他開門的時候她就想跑了,所以他才會使勁拉她進來。把她壓在門板上,也是為了警告她。
他也沒有想到姚媛之會在大年初一這個時候回來,他以為,這種日子,她應該好好陪着父母。所以,在他看到她的身影時,可謂是驚訝不已。
“你怎麽過來了?”他一手死死地抓着靖媛,扭過頭問她。
姚媛之看着他的這個動作,眼底的光芒越來越暗淡,末了,她自嘲地笑笑,“是啊,我怎麽過來了?”
她怎麽就過來了呢?她就應該在家裏好好陪着父母,她就不應該擔心他,如今這樣,都是因為她太傻了——人家前妻已經回來了,哪裏還會需要她這麽一個贗品都算不上的貨色?她在心底不斷地自嘲着,呵,真夠傻的。
溫思謙知道她誤會了,可是他一向不是愛解釋的人,所以只淡淡地對她說了一句:“我和她什麽都沒有發生。”解釋完之後,他突然又覺得自己多此一舉了。
在他眼裏,姚媛之是個聰明的女人,他想,她應該知道他的底線和原則,所以肯定不會誤會什麽。
“……哦,這個和我沒關系。”姚媛之盯着他看了好半天,都沒有從他的眼底看出一點愧疚的情緒,她突然覺得自己好賤,為什麽偏偏就對一個心裏沒有她的男人動了心,還為他變得這麽卑微。
“你們忙,我先走了。”她深吸了一口氣,強忍着想要落淚的沖動,将身上的圍裙摘下來扔到一邊,随後就朝着房門走去。
看到她受氣,靖媛自然是開心無比的,對于面前這個女人,她心裏除了怨恨就是嫉妒,根本見不得她過一點好日子,所以,在她快要走的時候,她突然哈哈大笑起來,看着她,諷刺地說,“賤=人,真是活該——我告訴你,溫思謙昨晚就是和我上=床了!”
“他在床上挺勇=猛的,一點不像三十七的,折騰得我腰到現在還疼。”
聽着她的話,姚媛之的手不斷地受盡,因為隐忍,牙花子都咬得疼了。不得不承認,靖媛這幾句再簡單不過的話,卻字字句句敲打着她的心,每一個字,都足夠讓她鮮血淋漓。
溫思謙知道靖媛是故意的,他什麽都沒有說,掐着她的脖子将她推到了卧室裏,将門反鎖好,然後走出來,拉住了姚媛之的胳膊。
他說,“你別聽她胡說八道,我們什麽都沒有發生。”
“……你的事情和我沒關系的。”姚媛之低下頭,不敢看他的眼睛,“我們兩個人本來就不是男女朋友,所以我不會管你。”
姚媛之頓了頓,繼續說,“我知道你很喜歡她,所以……你不需要壓抑自己,也可以當我不存在。”
她的話,徹底激怒了溫思謙,他一把将她推到沙發上,看着她滿臉委屈隐忍的樣子,脾氣更大了。“再說一句,信不信我弄死你。”
“我不說了。”她依舊是一副不痛不癢的語氣,“溫先生,我要回家了,麻煩你放開我。”
“想走?”他語氣不明地反問她,臉頰不斷地靠近她的耳根,最後,他手上一用力,讓她主動靠了過來,“你做夢。”
“你剛才是在做飯,對吧?”他聞了聞她身上的飯菜香,神情緩和了不少,“繼續吧,我今天還沒有吃過飯。”
“我不想做了,你可以出去吃。”姚媛之心裏到底還是有些不自在,她真的很小心眼的,看到他和靖媛在一起,她很不開心。
“再鬧我就脫你衣服了。”溫思謙難得笑了笑,他的眼睛笑起來的時候分外好看,像是熠熠生輝的星空,一閃一閃的。姚媛之和他認識這麽長時間,第一次見他笑得這麽溫暖。
她到底還是妥協了,乖乖地走到了廚房,繼續做菜。而溫思謙,則是坐在客廳裏看電視。靖媛被關在卧室裏,不知道在做什麽。
姚媛之炒菜的時候一直在想溫思謙為什麽要把靖媛帶過來,難道他要讓她在這裏過夜麽?還是想把她接過來繼續培養感情?剛才靖媛對她的态度那麽嚣張,如果她真的留下來,那她之後的日子要怎麽過?越想,姚媛之就越覺得心酸。
突然,她聽到了一陣女人的尖叫聲,仔細地辨認,她才聽出來是出自靖媛的,難道,他們兩個打架了?她忍不住好奇心,小心翼翼地走出去看了一眼,卻沒有發現任何異常,溫思謙依舊坐在沙發上看着春晚的重播,根本沒有争執過的跡象。
正準備轉身回廚房,她又再一次聽到了靖媛的尖叫聲,“溫思謙!你放我出去!你就是個畜=生!!”
“我永遠都不會原諒你,我要報警,讓警-察收了你這個瘋子,神經病!”
她喊得歇斯底裏的,根本就是一點風度都不要了。姚媛之突然就覺得其實她也挺悲哀的。
溫思謙受不了她聒噪的聲音了,于是彎下-身,從茶幾的抽屜裏拿了一支針管和一支注射液,又順手拿起鑰匙來,走向了靖媛所在的卧室。
姚媛之看到他的一系列動作,有種極其不詳的預感,她趕緊走過去,跟着他一塊兒進了卧室。
她看到溫思謙對着靖媛的胳膊注射着不明的液體,打完一陣之後,她好像就突然沒有力氣了,只能瞪大眼睛看着他們,連聲音都發不出來。
“……她怎麽了?”姚媛之欲言又止地問,“你……剛才給她打了什麽東西?”
“你不用管。”溫思謙抓起她的胳膊,“這樣她就安靜了,我們走吧。”
“溫思謙——”姚媛之喊他的名字。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