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不管怎麽說,秦三兩總算是回來了。沒精打采的南宮宮主一看見那熟悉的身影,氣就不打一處來,心想好家夥,三催四請都不到,敢情你倒是我主子,今兒不好好罰你一回,你也不知道我這江渡宮主的厲害。
想到這裏,腦海中早轉了好幾個整人的法子,面上也是冷冰冰的,看見秦三兩興沖沖跑進來,他咳了一聲,坐在椅上一抖袍子下擺,就打算擺出宮主的威嚴先給這土包子一個下馬威。
誰料還未開口,就聽秦三兩興奮道:「主子,看看我給你帶什麽來了?是殺豬菜哦,你肯定沒吃過,你的身份這麽高。但是我和你說啊,真的是很好吃呢,要不是這一次你那個大紅包,我爹可舍不得殺那頭大肥豬,要留着過年哩。對了主子,你沒把那整頭鹿吃下去吧?我讓小言告訴你別吃鹿的,不然吃膩了,就吃不下這殺豬菜了……」
随着話音,秦三兩獻寶似的從大包袱裏取出一個個油油的大紙包放在桌上,然後又道:「我還拿了一個大肘子,還有兩只公雞,我娘都收拾好了,我看咱們府裏也沒養雞鴨豬狗,都是從市場買來的,那些豬肉雞肉不如我們自己家養的好吃……」
「你是說,是為了給我吃,所以才拿這些東西來的?」一肚子火氣就那麽煙消雲散。南宮江渡站起身,來到那些大紙包面前,一個個撥開看了看,原來是肥膩膩的大腸和焖肉。
「對啊,難不成我要拿這些東西喂狗?雖然你給了我十兩金子,但是我還沒有高興到胡亂浪費的地步,會遭天譴的,不過主子,還是要謝謝你,竟然賞了那麽大一個紅包啊,我幹十年也得不到這麽多工錢的。」
秦三兩高興的說個不停,南宮江渡看着他快樂的染上了酡紅的笑臉,忍不住失笑搖頭,暗道真是個土包子,十兩金子就把你給樂成這樣,也太好收買了吧?
平心而論,秦三兩帶來的東西若是以前,南宮江渡根本看都不會看一眼,更不用說将這些油膩難看的東西吃下去了。
但是當他看到秦三兩很興奮的忙活着,還生怕大廚們不會熱他家的殺豬菜而親自到廚房裏收拾這些東西之後,再看桌上的血腸白肉,就覺着順眼多了且食欲大增。
「明大哥,你不喜歡吃肉,這個血腸也很好的。」秦三兩在桌上熱情的替傾明夾了一塊血腸,半途卻被南宮江渡給劫了去,聽他笑道:「明叔不吃這些東西的,我說三兩,你到底什麽時候能改過來啊?叫明叔,不是大哥,明叔要成了你哥,我豈不是也要比你小一輩?哪有這個道理?」
「哎呀,改不過來了嘛。」秦三兩夾起一塊魚送進嘴裏,然後點頭叫道:「哇,好鮮,主子,這個好像你之前說的鲈魚啊,那個什麽鲈魚美的詩,就是指這種滋味吧?」
「這哪是鲈魚,真正的四鰓鲈魚,可比這個要美的多了,而且一定要是松江府的鲈魚,現在還不是季節,到了那個季節,自然弄給你吃。」
南宮江渡心花朵朵開,眼見着丫鬟又端了一個大盤子過來,裏面是烤的金燦燦直流油的鹿肉,于是夾了一塊給秦三兩,笑道:「你嘗嘗,我特意給你留的烤鹿肉,你竟然拿它和豬肉相比,你嘗嘗這個味道。」
結果自然不用說,鹿肉的鮮香美味很快便把秦三兩徹底征服了,席間那一大盤子的鹿肉都進了他的肚子,只吃的原本纖瘦的腰身都微微的凸了起來。
「哇,你不會撐到吧?」南宮江渡很擔心的看着那個鼓起來的小肚子,早知道不讓他吃那一盤子了,但是見到秦三兩吃的那麽歡暢,總覺得阻止他是一件很殘忍的事情。
「沒關系,正好我也要去幹活了嘛,很快就可以消化掉的。」秦三兩抻了抻胳膊,和傾明打了一聲招呼,就歡快的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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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宮江渡看見他拿起牆角邊的大掃帚開始收拾院子,嘴角邊不禁露出一絲微笑。
「太陽很大,明天早上再幹吧。」他在屋裏隔着窗子喊,但是秦三兩卻擡起頭沖他笑了笑,擺手道:「不會了,主子你睡覺吧,我趕緊掃完院子,好去整理菜圃。」
「切,我又不是豬,哪會天天睡覺啊。」
南宮江渡撇撇嘴,一回頭,就見傾明站在自己背後,正緊盯着自己看,他摸了摸臉:「明叔,你看什麽?我臉上長花了嗎?」
「宮主對三兩,好像很關注啊,我看他一回來,你整個人也像是活過來了似的,之前兩天,可有些死氣沉沉的呢。」傾明索性坐了下來,手裏捧着一杯茶小口小口的啜着。
「有嗎?沒有吧。哎呀,我只是因為這個土包子很有趣嘛,明叔,你不覺得他和我們不一樣嗎?嗯,很憨很直,一點點小小的恩惠都可以滿足的要命,雖然他身份低微,可是他自己卻一點兒也不妄自菲薄,每次看見他,總是那麽生氣蓬勃的樣子……」
南宮江渡滔滔不絕的說了半天,才發現明叔盯着自己的眼神越來越深沉了,于是他終于住了口,呵呵笑道:「總之,我就是因為這些,才對他另眼相看的嘛,你不要多想哦,魔宮宮主們愛上男人的詛咒,是一定會在我這裏終結的。」
明叔站起身,搖搖頭道:書香門第「現在不是我多想不多想的問題,而是你應該多想想了,愛上男人的詛咒,真的會在你這裏終結嗎?你也說了,三兩只是個土包子,可是你看看,你給他找出了多少的好處啊,就算對總宮主和其他宮主,我也沒看到你有這麽誇贊過的。」
「切,那些家夥,他們和我有什麽兩樣啊,無趣無趣。好了明叔,你就別擔心了,大不了我今晚就去香滿樓,我也好久沒有見豔如了,不如今晚去給她捧個場,然後也打消一下你的疑慮,如何?」
傾明聳了聳肩,道:「這可好笑,我疑慮什麽,你自己弄清楚自己的心最要緊。」話音未落,忽聽外面有人報說:「回禀宮主,燕姑娘來了。」
南宮江渡愣了一下,然後和傾明對視一眼,笑道:「她今日倒有空過來。」一邊說着,早迎了出去,只見一個絕代佳人正嫋嫋婷婷的立在庭院當中,雖然面上覆着白紗,卻絲毫不損她的美麗,且更給人想象空間。
「稀客啊,今兒是什麽風,把你吹過來了?」南宮江渡迎出門去,卻見燕姑娘的眼睛盯在秦三兩身上,不知為什麽,他心下就是一陣不悅,不過面上倒沒露出半點兒,依然熱情的将燕芳瓊迎進了屋中。
直待他們的身影消失在門後,秦三兩才擡起頭來,伸了伸舌頭,自己自語道:「哇,那個燕姑娘也太美了吧?她就站在那裏,我……的汗都出來了。心都快要跳出了腔子,難怪人家說紅顏禍水,這樣的女人哪個男人不愛。」
一邊自語就一邊搖頭,暗道秦三兩你不可以這樣,翠花可還在家等着你呢。想到這裏,又往大廳中看了一眼,心道是了,這位姑娘定然是主子的未婚妻,也只有這樣的女孩兒才能配得上主子。
「我是聽說了些笑話才過來的。」
大廳裏,燕芳瓊和傾明打了個招呼,在下首椅子上盈盈坐了,妙目看向南宮江渡,笑道:「怎麽着,我聽說不到兩年的時間,在你這裏掃院子的男人都愛上你了?這可是真真再沒有這般巧合的,南宮,你莫不是中了什麽詛咒不成?」
南宮江渡翻了個白眼,哼聲道:「你就是來看我笑話的嗎?那可真對不起了,如今卻沒有笑話給你看了。」
燕芳瓊笑道:「怎會沒有呢,我雖然知道消息晚了,然而我剛剛進來,故意使出了媚功站在那裏,可那人只擡頭看了我一眼,再就沒瞧我第二眼。我倒是明白,我這媚功在林子裏的壇主中,算是最弱的,然而迷那樣一個土包子,也是綽綽有餘的了,若我認真起來,就連你南宮宮主,我也未必不能收拾了,你說是嗎?」
「所以你認定他是因為喜歡我,所以才對你視而不見?」
南宮江渡嗤笑一聲,然後搖頭道:「你們百花林的媚功我倒是清楚明白,但是你今日卻料錯了,那個家夥才不是因為喜歡我才對你視而不見,他大概是早就被你迷住,所以不敢看你第二眼吧。」
「罷了罷了,我也不和你争論,既然你說沒有,那就沒有好了。」
燕芳瓊搖頭笑了笑,又道:「我這次來,倒是為有一件正經事要和你說。我有一個姐妹,前些日子聽說她好像到了這裏,我想了想,她本來要害的對象是西門宮主,然聽說西門宮主并未着道兒,如今不知怎麽下了狠力氣,将她追殺的無處可逃……」
燕芳瓊尚未說完,南宮江渡就笑道:「我明白了,就因為如此,所以她跑到了這邊,想要對我下手是吧?真是的,一山不容二虎,你就容許她在你地盤上撒野嗎?」
南宮江渡不滿的看着燕芳瓊:「我從做了這江渡魔宮的宮主,你也沒使過什麽詭計害我,害得我都沒鍛煉鍛煉,就要迎這個強敵嗎?」
燕芳瓊嬌笑道:「你少強詞奪理了,如今我沒害你都成了罪過。我不管,我不害人,但是林子裏的姐妹們要害你,我是百花林的人,總也不能幫着你去害她們吧?所以南宮宮主,你就自求多福吧,千萬別看見美人兒就鬼迷了心竅哦。」
她說完,便又笑起來,銀鈴般的笑聲傳到院子裏,讓秦三兩的心神禁不住又蕩了一下,暗道這女人太厲害了。
燕芳瓊坐了兩個多時辰,方才離去。南宮江渡卻也不把一個過氣的百花林壇主放在心上,徑自走出屋子來到秦三兩身邊,看他擺弄菜園。
秦三兩正把撸下來的豆蔓子給堆在一起,堆完了一回身,見南宮江渡就站在身後,不由得吓了一跳,那表情逗的惡劣主子又是一陣輕笑。
「主子……」吶吶的打了聲招呼,看看自己被汗水濕透的衣衫,秦三兩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水,呵呵笑道:「是不是要吃飯了?主子你等等我,我先去沖個……」
「吃飯吃飯,你就知道吃飯,前世是豬托生的不成?」南宮江渡拽住秦三兩:「走,跟主子去個地方,到了那裏再沐浴吃飯,主子還有更好的節目安排給你哦,保你試過一次那溫柔滋味,這一輩子都再也忘不了。」
「哇,還有這樣的美味?」秦三兩的眼睛一下子綻放出光芒,看的南宮江渡哭笑不得,暗道這土包子真是吃定我了!算了算了,先不和他說,等去到了,再給他一個驚喜。
于是主仆兩人便來到了香滿樓。彼時正是華燈初上時分,香滿樓的大廳裏熙熙攘攘十分熱鬧。
秦三兩是個純潔的孩子,除了這一次來城裏找工作外,二十多年的時間都是在鄉下待着,這勾欄院別說進來了,就連聽都沒聽說過,此時見到大廳中那些妖妖嬈嬈的女人們,心中還奇怪怎麽這家酒店的小二都是女人啊?
南宮江渡拉着他走進大廳,眼尖的嬷嬷一下子就看見他們了,滿面春風的迎上來笑道:「哎呀,是南宮公子啊,您可是有一陣子沒過來了。小桃,快去通知豔如姑娘,就說她日思夜盼的南宮公子大駕光臨,讓她好好準備準備。」
一邊說着,就回過身來,正要再說話,卻見南宮江渡随手就是一錠大元寶丢過來,微笑道:「先找個雅間,上一桌最上等的酒菜。再叫幾個彈曲子甚好的姑娘,我此次來,就是帶我這兄弟過來見識一番的。連媽媽你可別砸了香滿樓的招牌哦。」
「放心放心……」連媽媽一邊說着,就斜着眼睛打量了一下秦三兩,暗道怪了,真不知道這個土裏土氣的人究竟有什麽過人之處,竟能得南宮公子結交,還說要帶他來見世面。心下想着,可半點不敢怠慢,吩咐人去準備了。
南宮江渡和秦三兩一起來到雅間,笑問他道:「這裏比起咱們府上如何?」
秦三兩搖頭道:「比起咱們府如何我不知道,就是覺得這裏香的緊,好像……好像是女子們待的地方。」
南宮江渡一挑眉,拍了拍他的肩膀:「行啊三兩,知道這是女子待的地方,還沒土到家。」
一邊說着,早有幾個女子抱着琵琶古筝進來,南宮江渡便命那抱琵琶的女子彈了一首「東風破」。
秦三兩平日裏哪見過這陣仗,只覺這些女子都漂亮之極,而且彈得曲子也都十分好聽,就是那一雙雙眼睛勾魂似的,不住往自己和南宮身上瞟,他吓得手腳都不知道該放在哪裏,一雙眼睛緊緊盯着自己的鞋尖,越看就越覺得自己這身打扮,在這富麗堂皇的房間中怎麽就這般礙眼呢。
「公子,剛剛這曲子可好不好聽?」一曲既畢,彈琵琶的女子盈盈站起,來到秦三兩旁邊,笑語溫柔的問。
「啊……好……好吃,很好吃……」秦三兩吓得慌忙站起來,碰翻了座下的椅子,發出轟然巨響,只把南宮江渡和一幹姑娘們笑的前仰後合。
「是問你好不好聽,不是問你吃的。」南宮江渡忍着笑去把椅子扶起來,一邊糾正秦三兩,然後看見他忙不疊的點頭,卻依然不敢擡頭看那些姑娘們,那副羞窘無措的神态,着實可憐可愛到不行。
「好……好聽,很好聽。」秦三兩更不自在了,眼見其他幾位姑娘也要圍上來,他吓得一把拉住南宮江渡的手,一步蹿到他身邊,緊張叫道:「你們要幹什麽?女孩子……不能這麽大膽的……」
他的話又引起了女子們的一陣大笑,南宮江渡也笑着抱了抱他,然後道:「來這裏是享受的,你這麽縮手縮腳幹什麽?」話音落,敲門聲響起,原來是飯菜已經備妥了。
當下就令那些歌女們彈琴唱曲,他則給秦三兩夾着菜,還好心的和他解釋這些菜都是什麽樣的來歷。
然而秦三兩此時耳朵裏是仙樂般的曲子,面前是精致無比的美味佳肴,但他卻是什麽心思都沒有,一頓飯吃的戰戰兢兢,好不容易總算吃完了,就有人把殘席撤了下去。
秦三兩松了口氣,心想我的媽呀,可總算完事兒了。主子還說是什麽享受,怎麽那些女人的眼光比俺們山上那大灰狼還綠呢?讓她們看着,多好的飯菜也吃不下去啊,不行,以後我可是打死也不來這裏了。
他想着終于能夠回府,不由得笑了起來。那舒心的笑容太過炫目,看的南宮江渡忍不住愣了一下,心底一絲異樣的感覺升起,吓得他連忙收攝心神,暗道看來我是真要去找豔如了,定是這麽多天沒做那風流快活的事,看把我這兄弟憋的,竟然對着土包子就起了反應。
「主子,我們走吧。」秦三兩的聲音響起,語氣裏帶着迫不及待的欣喜。
「往哪裏走?這裏是來過夜的地方,太陽還沒出來,你就想走?」南宮江渡呵呵笑着,聽外面有人說備好了洗澡水,于是将秦三兩一推,對那些女孩兒道:「我兄弟還不懂這風月滋味,你們好好照顧他哦。」
「放心吧南宮公子。」衆多的莺聲燕語齊聲回答。然後女孩子們一擁而上,就把秦三兩圍住了,急的他拼命叫喊:お稥「主子,主子,你別扔下我啊,你別走啊……啊……你們……你們要做什麽,別……別脫我衣服,天啊,你們到底是不是女人啊……」
南宮江渡在門外聽見秦三兩的驚慌大叫,忍不住又折回身去,把那些女人們喝開了,方微笑搖頭道:「三兩,你用不着這樣吧?別人想要這樣的豔福,也不能夠哩。」
一邊說着,眼睛就盯在秦三兩的身上挪不開了。只見可憐的土包子衣襟半開烏發散亂,臉上是未褪的紅潮,淺麥色的肩頭半露出來,就連胸膛上那對小小乳尖,也在散亂的衣襟中時隐時現。
「咕嘟」一聲,南宮江渡聽見了自己吞口水的聲音,秦三兩這副模樣,倏然就引出他心底潛藏最深的欲望,一時間,若非超人的定力,他幾乎想把對方撲到床上吃幹抹淨。
「這……這哪是女人啊,這分明都是一群母狼,要吃人來的。」秦三兩欲哭無淚的三兩把抓攏衣服,躲在南宮江渡的背後,大聲道:「主子,咱們走吧,沒見過哪家店這樣欺負客人的,咱們走……」
「你這笨笨的土包子啊……」
南宮江渡嘆了口氣,溫柔笑看着一臉激憤的秦三兩:「有幾個人有你這豔福,如此多的女人都撲上來争相幫你寬衣。」
說是這麽說,南宮江渡心裏其實很明白,那些女人就是看中了土包子身上這份淳樸,外加喜歡看他羞窘的模樣。
有幾個小厮擡進一個大木桶,南宮江渡道:「你們出去吧,我不叫你們就別進來。」說完,那幾個小厮都有些詫異的看了秦三兩一眼,但是卻什麽都沒說,就走了出去。
「去,好好洗一洗,等一下就讓你做最美妙的事情。」南宮江渡向大木桶點了點下巴。
秦三兩疑惑的看着他,不過現在反正沒有那些可怕的女人,而自己身上又的确因為幹活出了很多汗,剛剛又和女人們拉扯了一番,現在還聞得到一股汗味兒,因此也不多想,連忙跑到屏風後,爬進大木桶裏洗了個痛快。
南宮江渡靜靜的倚在床邊,雖然前方不遠處的屏風擋住了所有旖旎春光,但是以他的眼力,要透過那半透明的屏風,實在是易如反掌。
或許是常年幹農活的關系,秦三兩的身體雖然瘦,卻是韌性十足,肩腰乃至全身的曲線流暢優美,身上晶瑩的水珠,在燭光下散發出七彩光芒,映的屏風上星星點點。
南宮江渡癡迷的看着,腦海中不知何時已經出現了一副香豔畫面,而沉醉在旖旎想象中的他并沒有發現,那個和他翻雲覆雨的對象,根本不是什麽豔如姑娘,而是近在咫尺,就在屏風後沐浴着的秦三兩。
「哇,好舒服。」終于,秦三兩沐浴完了,只覺渾身清爽,衣服這妓院裏早給預備好了,上好的絲綢料子的中衣,摸一把都是那麽光滑柔軟,讓人有些舍不得穿。
「那個就是給你預備的,穿上吧。」外面傳來南宮江渡的聲音,于是秦三兩就聽話的把衣服穿上身,單純的他完全沒有疑惑為何主子會知道自己要換衣服,如果他疑惑了,只怕就沒有現在這樣泰然了。
終于穿好了衣服從屏風後走出來,他從來沒穿過這麽好的衣服,忍不住站在地中間上下打量自己。卻不知一旁的南宮江渡早就看得呆了。
秦三兩長的并不是出色的俊美,但是他的臉龐十分秀氣,以前穿着粗布短打衣服,南宮江渡看了,只是覺着他朝氣蓬勃而巳,終究也普通的緊,然而此刻再看渾身上下煥然一新的秦三兩,那感覺就完全不一樣了。
濕漉漉的烏黑頭發因為才剛洗過,所以任由它像瀑布般的流瀉下來,臉色因為這一個多月來沒有幹農活被暴曬,所以比剛見他的時候要白皙多了。挺直的小鼻子,小巧單薄的嘴唇,還有一雙清澈的沒有半絲雜質的眸子,總是從不掩飾的會告訴自己他的喜怒哀樂。
穿上雪白中衣的秦三兩,竟有幾分美人如玉的感覺,當然了,這是在已經有點情人眼裏出西施傾向的南宮大宮主眼裏的形象,其實秦三兩還是秦三兩,除了因為剛洗完澡而多出那麽一點點性感之外,也沒什麽改變。
「三兩……」南宮江渡的聲音多了一絲自己沒有察覺的迷離和渴望,他伸出一只手,情不自禁的就想去拉秦三兩的腰帶。
「篤篤篤……」的敲門聲将南宮江渡驚醒,而此時他的手已經伸到了秦三兩的衣服上,看着對方不解疑惑的眼神,他急中生智,變抓為拍,輕輕在那雪色中衣上拍了一下,才勉強笑道:「那個……剛剛有一只蒼蠅……」
「蒼蠅?我怎麽沒看到?」秦三兩在自己的衣服上左右尋找,心想我這眼神好着呢,幾步開外飛舞的蚊子,我一瞅一個準兒,怎麽剛剛那麽大一個蒼蠅,我卻沒看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