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11)
行,存糧早已見底,這樣下去,不等妖獸攻進來,我們就會不戰而敗。”
衆人聽了紛紛面露難色,唯有陵端兩眼放光,猛的一拍桌子。
“就是沒吃的?”
衆人看着眼睛忽然來了精神的少年。
“你們看看外面都是什麽!”豪情得指着外面天空。
“天啊……”
“院子。”
“妖怪……”
“……”
“是吃的!吃的啊!”陵端簡直要哭了,“那些飛禽走獸全是肉啊!而且味道都不錯啊!每天你們看着這些走來走去的肉還在餓着肚子擔心存糧麽!!”
雪見龍葵雲垂野表示,妖怪能吃?
陵越徐長卿表示,此計似乎可行。
芙蕖表示,果然一說到吃的靠着陵端總沒錯。
景天:“那些可是妖怪……”
“妖怪也是肉,我告訴你,有些妖怪就跟雞鴨魚肉一樣,有些妖怪只是身上部分有毒,只有極少數的妖怪是不能吃的!”陵端自信滿滿,想他天墉城上,一百種妖怪他吃了不下九十種,當年跟着凝丹長老學習的藥理和妖怪解析,後來大半被用來料理妖怪,加之天墉城上食材甚少,要想開小竈,只能發揮動手能力了。
“陵端啊,你平時除妖都是想着怎麽吃麽?”陵越臉上有些繃不住,好歹也是二師兄,難怪下面那些弟子們這麽不成形,完全是上梁不正下梁歪的結果,有這樣的二師兄做榜樣……陵越深深為天墉城的将來擔憂。
“不啊,大師兄,你聽我說。”哪能這麽被誤會,況且別的不會,胡謅陵端閉着眼睛都敢認天墉城第一。
“行了,二師兄,趁着天亮,快出去料理吧,有什麽話回來再說也不遲。”深知陵端給點陽光就燦爛的性格,芙蕖連忙打斷話頭,趕快出去找吃的吧,別一會兒天黑了就不好抓了。
“也對,陵端,既然你有辦法,我們就先去抓些能吃的回來,先解決眼下糧食不足的危機。”陵越自然是明白芙蕖的想法,正事要緊。
“妖怪,真的能吃麽?”雲垂野還是有些不放心,即便他知道修行之人不落俗世,可是府中除了這幾人全是尋常百姓,叫他們吃妖怪的肉?
“這樣,我先弄一點,你嘗嘗看,如何?”陵端眼睛一轉,常人想要又擔心這個那個的性格,他也是見的多了。
“那就有勞少俠了。”
“沒事。”陵端一擺手踏出門檻,仰頭看着,院子上空時有鳥妖飛過,只是不知是畏懼什麽一直沒有落下,陵端看看蜀山的大弟子,徐長卿一愣才反應過來。
“為了保護刺史府中的平常百姓,我布下陣法,這個院子他們是進不來的。”
“那我可以出去麽?”
“凡人都可以。”
“那我化成飛劍呢?”
“應該……也可以。”
陵端仰頭望天,蜀山的大弟子簡直呆萌。
“喂,你行不行啊?”看着陵端有些猶豫,景天不落時機的在旁問候。
“看樣子,你一定行,先請!”一聽景天的話陵端就知道這小子是在刺激自己,既然敢找自己的茬,也就做好了被自己找茬的決定了吧?而且……看樣子他根本一點修為都沒沒有。
“呃……”沒想到陵端來這麽一手,景天有些尴尬的看看天,他又不會禦劍,真叫他上去收拾他也不會,可是,這裏認慫以後肯定要被陵端這小子笑話,眼珠一轉說道,“我去也不是不行,但是我不知道哪些妖物有毒那些沒毒。”
“無妨,你把他們捉下來,我一個個告訴你。”收拾新弟子這麽多年,景天這種的又不是沒見過,對付起來自然輕車熟路,笑呵呵的把問題推回去。
“陵端真人,景天兄弟只是玩笑,你切莫當真。”一看自家兄弟被逼到無話可說,徐長卿出來解圍,“這法陣是我布下的,我先去試試。”
言罷,化作飛劍直上青天,陵端仰頭看他穿過庭院結界時天空中的法陣微微閃着光而後又恢複如常,便知道着法陣即便化作飛劍也可穿過,便眯着眼睛專心觀察起來。
看到有人出來,立刻有黑毛的烏鴉精飛上去啄食,陵端微微皺眉,烏鴉沒毒,只是肉老,烏鴉精肉更老,炖湯還一股怪味。
徐長卿也知道烏鴉精無毒,所以立刻刺中烏鴉精喉嚨,一劍便得來一只兩尺長的烏鴉精肉塊。只是烏鴉精流着鮮血落下,在半空中打在法陣上,泛起一陣幽光竟然無法穿透,果然,妖怪無法穿透,便是屍體也過不來。
陵端嘆口氣,立刻化作飛劍上前,穿過法陣一腳把烏鴉精的屍體踢開,而後也不似徐長卿留在遠處,而是飛到了方才進來的大門前,衆人看不清那裏的情形,只看到徐長卿也跟了過去。
不消多時,大門又傳來“嘭嘭”的拍打聲,接着便是陵端的叫喊,“開門!快開門!”
衆人回過神來,連忙把門開了,陵端領着肥鵝大小的烏鴉精往院子裏一丢,直沖猿猴喊道,“大黑,出來幫忙!”
原來陵端看到在天上打下的妖怪無法直接送到院子裏,幹脆直接在大門前把妖獸打下,門下已落了不少獸類屍體,可是有吃的其他妖獸也圍了過來,陵端敲門的時間,徐長卿還在外面清除意欲搶奪的其他妖物。
吃的已經堆積入山,常人要拿不知道要搬多久,陵端想起來還有個傻大黑粗的大黑,此時不用更待何時?
陵越一見徐長卿吃力,趕緊出去幫忙,芙蕖想要幫忙,可是看着那些血糊糊的屍體又有些害怕,陵端看她臉色煞白,直說到,“芙蕖,你在裏面待着。”萬一出個什麽事,他還不一定有時間照顧。
果然,同為妖怪的大黑一出手,雙臂一抱便将大部分吃的運了回來,陵端抱着幾塊大的往回拖,長卿和陵越收尾,只順手拎了些小的,地上還留着不少。
景天眼巴巴的望着那些堆積的食物,想着自己要不要去拿,就聽到陵端說,“好了,快關門。”
“為什麽要關門?”景天不解,還有許多吃的呢。
“再不關門,那些妖物全部圍攻過來就麻煩了。”景天他們在內,只看到了庭院前的一條路上圍過來寥寥數只,徐長卿和陵越陵端在外,卻看到四周街道房屋,和天空中都圍過來不少,再不撤走,等他們全部圍攻過來,恐怕脫身不得。
“哎……”景天也不笨,當即明白了過來。“也是,可惜了那些剩下的。”
“沒什麽可惜的。”陵端倒是一張笑臉。
“什麽意思?”好不容易打下來,白白丢給妖怪吃還不可惜?
“要是不留一點給他們吃,以後他們萬一不過來可怎麽辦。”陵端摸摸下巴,留點東西喂給他們,叫他們沒事多出來轉轉,以後打獵起來也方便點是不是。
“還怕他們不過來,他們真的不過來雷州之圍就解了。”景天對陵端的話不明所以,陵端也只是笑笑,沒打算多說,反正時間一久,大家就知道了,現在多說無益。
雲垂野看着院中堆積成小山堆的肉,感慨萬分,又是感激又是擔憂,感激的是困擾已久的糧食短缺問題得到了解決,擔憂的卻是,這些真的能吃麽?
轉念一想,妖獸妖獸,也是獸類,平日裏雞鴨魚肉都吃了,妖怪的肉怎麽不能吃,況且這些天墉城第子一看就是吃過的,他們都吃了,自己還怕什麽,總不能叫府中的人餓死!
心中有了打算,臉上笑容更勝,對着陵端豎起拇指道,“少俠果真賢能,在下要替這裏的雷州城百姓感謝你,沒想到少俠小小年紀就有如此膽識……”
前面陵端被誇笑得像朵花兒,等到後面臉色越來越黑。
小小年紀,小小年紀……小小……陵端腦中反複回放着這幾句。
“呃……刺史大人,我師弟聽不得別人說他小。”眼看着陵端已經咧着嘴角準備提腳踹東西了,陵越連忙拉住。
☆、 桃花對李(三十三)
“大師兄,我頭好暈。”陵端掙着陵越的手就看到芙蕖扶着額頭搖搖欲墜,一旁的雪見連忙把人扶住。
撥開衣袖看着傷口,又立刻伸手把着脈,陵端也顧不得生氣,和陵越站到一起來回看着芙蕖和雪見。只看到雪見臉色越來越差,最後擡起頭來滿是難為情。
“怎麽了?”
“她是不是碰到藥人了?”雪見心中不安,卻仍舊是存着意思僥幸。
“就是那些傷到要害也還能動,斬下腦袋也能動的藥人麽?”陵端想起芙蕖似乎一路來,唯一碰到的不幹淨東西就只有那個“人”了。
“對,就是你進門時手裏拿着的人頭,那些是變異的藥人,只要被傷到了都會……傳染到。”雪見越說越猶豫,看着芙蕖,剛剛來時兩人便覺得投緣,但是這麽快毒發,恐怕也撐不了多久。
“有什麽辦法能解毒?”
“只有五毒獸,可是我們已經找了很久,一直都沒有找到。”雪見越說越是難為情,陵端看着眼裏,冷哼一聲,“藥人也是你們唐家堡放出來的吧?”
“你!”景天一看陵端又把唐泰幹的事情算到雪見頭上立刻來了氣,卻被雪見拉住,“藥人是我……以前叔叔的試驗品。”
“我不是問你這個。”陵端已經拉去芙蕖的手,用力注入一股靈力到芙蕖體內,卻發現自傷口湧入的毒素竟然已漸漸侵入了血脈,與普通毒素不同,流入身體會立刻同化被侵染的血液,如此一來就無法将毒素逼出體外,心中雖有準備,但是雷州之事他卻看不出多少,百姓死傷無數确實事實。
“我是問,如果藥人是你唐家堡出來的,你了解多少,寒屬熱屬,以何法制成,主要用藥是什麽?”總歸是唐家堡的人,即便不知道具體配方,這些簡單的東西總應該知道吧“我……我不知道。”雪見低下了頭,“我只知道,一旦被感染,沒有五毒獸,是沒辦法解除的。”
陵端兩眼一翻,險些跟着芙蕖倒下去。
“二師兄。”芙蕖有些難過,不僅僅是為自己的毒,也是因為,自己去碰那人的時候陵端已經提醒,仍舊不能避免,現在又因為自己叫這個唐家小姐難堪。
拉過芙蕖的手,陵端也不說話,只是用手指在傷口上一抹,已經發黑的血液立刻被抹到了陵端手上。
“你瘋了!你也會感染的!”景天雖然不喜歡他,卻沒想到他為了自己的師妹做出這種事情,“你不要命了!”
“景天兄弟莫要緊張,我師弟體質特殊,普通毒素奈何不了他的。”陵越知道他誤解了陵端的用意連忙解釋到。
陵端卻連跟他鬥嘴的力氣都沒有,只是擦幹手上的血液扶住芙蕖的肩膀,看着她說道,“這毒素太過霸道,我用無心花的靈力先護住你的心脈,然後我們在慢慢想辦法好麽?”
芙蕖有氣無力的搖搖頭,二師兄的表情罕見的認真,從小一起長大,陵端也經常帶着她玩,他們之間早已如兄妹般親密,所以一聽陵端的辦法芙蕖立刻反對,“這樣你的寒毒……”
陵端身上靈力和寒毒連在一起,如果催動靈力,必将誘發寒毒,如此一來,好不容易壓下去的寒毒又在經絡中行走起來,陵端也會很難受。可是芙蕖沒說完就被陵端打斷,“別說太多,你要自行護住心脈,我沒法把握将無心花的寒氣全部去掉,到時候和靈力一同渡到你身上,你要忍着點。”
“二師兄……”芙蕖還想說點什麽,只覺得喉頭腫脹一陣難受。
“大師兄,芙蕖現在運功不便,你幫她一下。”把無心花的靈力渡到另一個人身上,他之前也試過,但是現在這個情況,他最擔心的确實芙蕖情緒太過激烈,一旦情緒起伏過大,自然導致心神不寧,也就很容易被無心花霸道的靈力傷到。
“好。”明白自家師弟師妹是在自救,陵越知道指望不上那個唐家堡大小姐,也知道景天毫無辦法,但是絕不會看着天墉城弟子在此喪命,聽着陵端的話,站在芙蕖身後,将靈力渡入,幫着她一同護住心脈。
景天看着雪見,問着無心花是什麽,卻被徐長卿冷冷一眼制止,原來大家都在安安靜靜看着天墉城弟子自救。
看着方才染到芙蕖血液的左手食指間,陵端右手凝起劍氣,在之間輕輕一戳,立刻沁出一顆鮮紅的血珠,看着血珠漲到紅豆大小,立刻将五指聚攏,合圍着那顆紅豆大小的血珠,飄在五指中間,外層漸漸裹上雪白的水汽,水汽仿佛凝成冰花,仍舊是聚攏在手掌上。
看着雪白的水汽漸漸将血珠包裹形成奇異的花紋裹在紅色血珠外,如黃豆大小一顆珠子,半白的外層帶着奇異的花紋,可以看見內裏嫣紅的珠子,在五指間緩緩旋轉。
陵端擦擦臉上的冷汗,将無心花的靈力引渡到體外必須用自己的鮮血做引,還要控制好量,所以每次都耗費他許多精力,如今手上的靈力應該是常人可以承受的最大程度,只要打入心脈便可保證芙蕖一時性命無憂。
只是……陵端探出手,停在芙蕖身前三寸。
“陵端,你怎麽了?”陵越也是好奇,好不容易把靈力給凝結出來了,怎麽又不動了呢?一眼看去,原來這無心花的靈力要發揮作用必須直接貼着心口的打入心脈,但是少女的心房在左胸脯下,陵端看着少女起起伏伏的胸膛,手停在跟前進退不得。
陵越看看陵端,陵端一臉為難的看着陵越。
“哎……都這個時候你還在意這個!你是她師兄,當然是救命要緊。”景天看着陵端好不容易想出辦法居然停在這個檔口,心裏是又氣又郁悶,直接捉住陵端的手腕就要往上按。
“不行!”陵端帶着無心花靈力的手不敢動,右手打掉景天即将抓住自己的那只手。
“那你說怎麽辦?難道你要看着你師妹毒發?”景天看自己好心被打掉,一頭的惱火,只沖着陵端喊,“你這人年紀輕輕怎麽這麽迂腐~!”
“哼,你就在那兒看着。”陵端冷哼一聲,右手拿起芙蕖自己的手,握住手指調整好姿勢,将自己的法力渡了一部分到芙蕖手上,直接用芙蕖自己的手指帶着那無心花的靈力,按到了芙蕖胸前。
“噗”的一聲,陵端捉着芙蕖的手,芙蕖的手帶着無心花的壓在自己心口。
陵端已經将臉撇到一旁,只是通過握着芙蕖的手,不斷渡入自己的法力慢慢化去無心花的靈力,果然,芙蕖的臉色也平靜了不少,只是變得蒼白起來。
“喂,辦法是不錯……只是沒想到,你臉皮這麽薄啊。”景天看着陵端別開臉後,臉色一陣陣泛紅,等到放開芙蕖的時候,已經是一臉的粉色,連胸脯都沒有摸到,只是按着自家師妹的手,居然害羞成這個樣子,“不會是長這麽大,連女孩子的手都沒摸過吧。”
“景天!”徐長卿終于看不下去了,呵斥道,“陵端真人為天墉城二弟子,一心清修,你莫要借此為難他。”
“哦,開個玩笑麽。”景天被徐長卿一兇立刻沒了興致,今天被陵端揶揄了這麽多次好不容易有個機會臊一下陵端他不願意錯過,沒想到因此被徐長卿說了,看着蜀山大弟子一臉不悅的表情,立刻開始轉換話題,“對了,你們剛才說的無心花是什麽東西,能夠壓制住藥人的毒性?這麽厲害,我們找一點來不久可以破了這些藥人的毒,或許可以配出解藥來也未必!”
景天越說越高興,渾然不知旁邊的陵端蹲在地上閉着眼睛一直沒有站起來。
“無心花是在遙遠的北方,偏無人煙之處開出的稀奇花兒,不過這麽多年,一直都在傳說中,就連唐家堡也沒有人見過實物。”唐雪見很認真的回憶着,總有些傳說中的神物,有些人間總會見到一兩回,有些搜集天下藥材的唐家堡都無緣得見。
“無心花乃天地間至陰靈氣凝結,常人根本無法尋得。”長卿雖然不懂藥理,卻對典籍中記載的種種寶物有所了解,“別說是凡人間,就連蜀山也未曾見過無心花的實物。”
“哇……這麽說可是好寶貝啊!”景天一聽兩眼發出光芒,這種人間只有傳說的寶貝,又是能夠解除妖毒的靈物,如果找到了……等下,都說沒有見過實物,剛才陵端貌似是從體內直接引出的無心花靈力,難道就在他體內?
這才注意到陵端還蹲在地上,低着頭,似乎不太舒服,“喂,你沒事吧?”
“糟了!”陵越一看,暗叫不好,想要上前去看看,芙蕖體內的妖毒未去,無心花帶着寒氣在心脈中游走,如果不及時化去寒氣,芙蕖必将因為承受不住而受傷,只得看着徐長卿道,“陵端一定是為了引出無心花的靈力誘發了體內寒毒,徐道長,麻煩你快帶他去休息。”
“陵端真人能為了師妹不惜做到這個地步,乃是至情至性之人,我一定會好好照顧他,陵越真人請放心為芙蕖師妹療傷。”徐長卿雙手撐着腋下把人從地上拉起來,這才發現少年不僅是身形單薄,更是虛弱到無法支撐自己的身體。
徐長卿瞪一眼景天,景天立刻跑到陵端另一邊把人架着,不好意思的笑着,“我也來幫忙,我們送他去好好休息。”
“可是,哪有房間啊。”雪見着才想起,因為大批難民湧入,刺史府早就沒了空餘的房間。
“沒事,讓陵端去我房中休息即可。”徐長卿答應了陵越要照顧,自然是要照顧到底。
“你算了吧,你的房間在北邊,那麽陰涼,到我房間去,我房間陽光十足,讓他好好曬着太陽。”臉色這麽白,體溫這麽低,不用說,趕快擡回去捂着吧。
☆、 桃花對李(三十四)
剛扶着陵端坐下,就有人在外喚長卿,長卿左右相顧,景天一邊往陵端身上裹着被子一邊說,“放心去吧,他就交給我了!”
徐長卿看着景天滿臉都寫着不信任。
“這樣,你要是還不相信,就數數他有多少根頭發,我真你回來的時候一根不少。”景天被徐長卿的眼神一刺激,立刻拍着胸脯說道,“要是少了一根頭發,我就跟……他姓!”
“不用如此,你好好照顧陵端真人,無心花我只在書上看過,寒氣極重,一定要……”
“哎,白豆腐你怎麽越來越啰嗦了?快去快去!別讓他們等久了!”還在往陵端身上裹着被子,催促徐長卿快走。
“徐大哥。”徐長卿猶豫不決,總算邁出了一只腳,陵端卻弱弱的叫了一聲。
“陵端真人有什麽事麽?”看着陵端一臉的虛弱,徐長卿立刻上前關懷。
徐大哥……景天被雷的一陣陣胃抽搐,這就叫上了?你也太自來熟了吧!雖然有點不屑,但是只是冷眼看着,看你能玩出什麽花樣。
“徐大哥,你要走了麽?”陵端眨眨眼,眼裏竟然有淚。
“沒事,我走了景天會好好照顧你的。”徐長卿拍拍陵端,兩人鬥了一下午,該不會陵端怕自己走了被景天欺負?立刻對景天冷下臉來,“景天,我不在你不要欺負他。”
景天一口口水差點嗆到自己,欺負?白豆腐也不看看陵端那德行,那脾氣,那是被人欺負的料麽?他不去欺負別人就是喜事了。但是自己現在沖出來說,白豆腐那豆腐腦說不定真的以為自己會欺負陵端也說不定,為了堵住陵端的嘴,景天立刻沖到徐長卿面前,“白豆腐,你放心,我一定把他照顧的好好地。”
“你放心景天兄弟雖然活潑,但是心思純淨,他答應照顧你就一定會照顧的。”
“對對對,你要怎麽樣就怎麽樣,我一定把你當大爺伺候!”景天簡直咬牙切齒,先哄走長卿再說。
“徐大哥……那你一會兒還回來麽?”陵端強壓下狂笑的欲望做出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
“好的,我忙完就回來看你。”徐長卿也長處了一口氣,想着陵端大約是方才損耗了太多修為,太過虛弱,景天又表現的太過輕浮,只好先答應下來,臨走不忘對景天說道,“你要……”
“好好好,我知道了。”連忙把人推出去,啰啰嗦嗦快要煩死了。
回過頭來,嬉笑着看着陵端,“陵端~真人~~”故意拖長語音,帶着幾分不懷好意朝陵端笑道。
“景哥哥。”陵端放軟嗓子,眨着眼睛臉上挂着汗漬一副虛弱可憐的樣子。
“呃……”景天被雷得直接碳化,景哥哥是個什麽鬼?“陵端你吃藥了麽?”
“我渴了。”剛才汗水幾乎浸透了衣服,他是真的口渴,順帶,也想想一會兒要怎麽收拾景天,反正景天那邊早就想好要對付自己,要自己束手就擒?沒門!
“來,喝水。”茶杯往前一擺,這貨太能裝了吧?
“謝謝景哥哥。”裹着滿身的棉被,行動起來真有些不方便,但是從被窩中探出手來,一捏茶杯,冷的。擡頭看着景天。
“怎麽了?”給你倒了水還不滿意?
“水冷的。”飽含淚水的眨着眼睛。
“啧……真難伺候。”不耐煩的将杯中水倒掉,重新添上熱水,陵端捧着被子一飲而盡,又把杯子遞回去。
“哇,喝得這麽快?”景天方才試了一下水溫,這水可是燙喉嚨的溫度,就這麽直接灌下去……陵端體內的寒氣有這麽重?一邊想着一邊添上,沒想到陵端還是一口灌下,複又遞過杯子。
景天連着倒了五杯,陵端也就喝了五杯,就在景天想要不要幹脆直接把水壺嘴對着給他灌下去的時候,看到陵端鄙視的笑容。
“喂,你果然是裝的吧!”什麽乖孩子,全是裝的。
“景哥哥~”陵端把聲音放的甜膩,看着景天捂着嘴巴幹嘔,跟他鬥,呵呵,乖乖投降。
“陵端你要是個男人就給我戒了!”景天聽一次雷一次,只覺得這麽下去自己遲早要吐。
“戒什麽啊?”陵端眨着眼,滿臉無知。
“戒掉這樣的語氣!”
“什麽樣的語氣啊?”
“景哥哥~!”學着陵端反而更加幾分婉轉,說完景天自己已經捂着胃減緩疼痛了,這時候看到陵端翹着嘴笑得正開心。
“你是故意!”故意惡心他!
陵端裹着被子往床頭欄杆上一靠,淡淡看了景天一眼把方才喝水的胳膊收回被子裏,壓根不打算接話。
畜生……景天腦門上蹦出一排十字路口,為什麽自己會遇到這種人!悶不住氣立刻指着陵端的鼻子罵道,“告訴你啊,我是看着你是病人所以照顧你,要不是看着你師兄和白豆腐的面子,我才懶得理你,別以為你生病了不起了,我景天……”
裹着被子身子一倒,陵端已經縮在被子裏睡了。
景天看着床上一團圓子……繼續罵是自己無趣,上手打……對方還真是個病號,等會兒白豆腐過來一看這貨肯定把自己往死裏黑……白白被刷了一頓。
終于認識到自己被某個無良無下限之人欺負了的真相,景天恨恨一跺腳,算你狠,等你明天恢複了我再跟你算賬!
心中雖然是生着氣,可是答應了白豆腐照顧陵端也是不假,況且這貨雖然脾氣太差說話太難聽,做人太難伺候,但是對他小師妹還是真的照顧,出去找了個暖爐在屋裏燒着,叫他別給凍着,做好的時候只覺得肚子餓得咕咕叫。
看一眼床上的團子,睡覺總不會睡出什麽事情吧?
再次确認火爐燒得很旺盛,而且門窗都已經關好,萬事具備!說走咱就走!
偷偷去溜去廚房,居然聞到了久違的肉香,原來在陵越徐長卿的協助下,廚娘和幫忙的百姓把他們捉的那些妖獸都給收拾了,改炖的炖,該煮的煮,正在分着吃。
可惜,有些好吃,有些難吃,恢複過來的芙蕖靠着椅子,只道可惜,“要是二師兄在就好,二師兄知道怎麽做最好吃。”
“他還會做飯啊?”
“二師兄手藝很好的。”芙蕖笑得眉眼彎彎,随即想起陵端缺席的原因,目光黯淡下來,“如果不是我的話……”
“芙蕖妹紙,你千萬別難受了,你二師兄做了這麽多就是想要你平平安安,現在你如果太難受,不是白費了你師兄一番心意麽?”雪見一看芙蕖又開始心疼師兄,立刻勸說着,“現在陵越道長和長卿道長都在找離開這裏的法子,我們要相信他們。”
“嗯。”芙蕖點點頭,“景天,二師兄他晚上吃什麽?”
“呃……”他不是睡了麽?景天根本忘了陵端要吃飯這回事,但是現在承認吧,芙蕖一個激動,回頭雪見肯定要跟自己鬧脾氣,想了想,“他不是不舒服麽,我讓廚房給留了最肥的一塊肉,一會兒帶回去給他吃!”
“謝謝你,不過二師兄寒毒發作的時候,喝點清粥就好。”畢竟這麽多年,多少還是知道一點,“二師兄他,發病的時候,其實吃不了什麽。”
“哦哦。”看樣子還是個疾病纏身的可憐人,難怪脾氣那麽差,常年生病的人,難免的。看着芙蕖,景天心目中的陵端愈發可憐起來,簡直要深掬一把同情淚。飯完,本着陵端你這麽可憐,我大人不記小人過,一定好好照顧你的心情,景天邁開大步往回走。
吩咐完廚房熬粥,又提着一壺開會往回走,看你那麽需要熱水,大爺我直接給你拎壺開水泡茶,感動吧?
滿心歡喜的景天老遠就看見窗子上挂着塊布,邊走邊疑惑,陵端不是在床上睡着了麽,怎麽又在窗臺上搭塊布?下面還粘着塊黑的……等下,這紫色看着怎麽有點眼熟?我擦……這是天墉城弟子裝!
連忙放下水壺跑到跟前,居然是陵端趴在窗子上,腰橫在窗框上,上半身從窗子裏探出來,垂了下來。
“喂喂喂,你不是在床上睡着,怎麽下來了?吹風麽?”還用這麽奇特的姿勢挂在窗子上?
“景天,”陵端被景天扶起,露出慘白的一張臉,嘴唇滿是烏青,伸手就是一推,“你特麽放個火爐還把門關上是想熏死老子麽?”
“我不是怕你冷麽?”陵端一臉兇橫,但是推搡的手卻是有氣無力,還不如雪見跟他打鬧時的有力,又一看臉色,恐怕是真的有什麽問題,一面解釋一面把人從窗子裏抱出來,人摟到懷裏,景天只覺得懷裏抱着一塊冰,凍得渾身一個激靈。
陵端倚在景天身上,抖着嘴唇說不出話,只是緊緊攥着手掌縮成一團。
手上的溫度都被吸幹了,只覺得陵端簡直就是一大塊剛采出來的冰塊,挨着身上就冷,可是把人這麽放着不會活活凍死吧?
連忙找着棉被把人一裹,抱着個大團子就往陵越徐長卿那廂跑,邊跑邊喊,“快來人,陵端成冰塊了。”
被爐火升起的炭火煙氣熏得內息不順,本就控制不住的寒氣游走周身更是猖獗,想要離開悶熱的房間卻發現門被從外面帶上,而自己連強行破門的力氣都沒有……現在又被裹成團子抱着到處跑……
景天,我記住你了。
☆、 桃花對李(三十五)
“他這是怎麽回事?”徐長卿接過棉被,看着露出來的腦袋吓一跳,自己走的時候還好好地,怎麽現在病得這麽重。
“我……給他找了個火爐。”景天得話一出口,陵越看看徐長卿,徐長卿眨眨眼,仍舊是看向景天。
“快別愣着了,先救人啊,他都要凍死了!”心虛的低着頭,然後立刻吼了出來。雖然知道确實是自己錯了,但是再不搶救一下估計天墉城的二弟子差不多也就要交代在這裏!
“陵端,你還好麽?”一手搭上手腕,手指立刻被凍得有些發麻,看着臉色,嘴唇翕合,卻說不出話來,明顯虛弱已極。
狠狠瞪景天一眼,立刻松開棉被,幫着陵端擺好姿勢,對着徐長卿喊道,“快,我師弟體內寒毒已有多年,現在內息不穩,我們快幫他壓回去。”
“好。”兩人并未多話,只是一前一後坐定,忙着幫陵端把寒氣壓下去,景天在旁轉來轉去,看着三人坐成串,靜靜相對,又不知道他們到底怎麽壓制寒氣,只看着幾人滿頭大汗,自己有些無聊,又不敢随便亂動,只得不停地在旁繞着圈,三人都閉着眼睛,居然也就放着他在一旁轉悠。
等到陵越睜眼,景天立刻探下身子,卻被陵越狠狠一瞪,連忙撓了撓耳後,“那什麽,我也不是故意的,這不是看他冷麽,想着給他生個火爐,暖和暖和,誰知道他這麽禁不起煙氣……”越說看着陵越臉色越不對勁,聲音自然漸漸弱了下去。
“景天,還不快給陵端真人道歉!”蜀山弟子一看天墉城的二弟子大概是緩過來了,立刻拎過罪魁禍首,可憐景天縮縮脖子,“我真不是故意的。”
“你如果是故意的,方才我就動手了。”誰都知道他不是故意的,但是,也确實是你把人害成這樣的。
“那什麽……”景天磨磨蹭蹭走到陵端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