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11 要不要來我房間?
虞歌咬牙切齒的看着盛景閑走遠。覺得他寬厚的背影似乎都帶着作惡得逞的輕快。
許念白眯了眯眼,忍着妒火将她的注意力拉回來,“你剛在和他在一起?”
虞歌:“碰巧遇到。”
“他不是忘記你了嗎,怎麽又聯系上了?”
“工作上有接觸。”
那還真是巧了。
許念白心有不甘,“他也就是占了失憶的便宜。不然憑他那些所作所為……呵。”
虞歌眉頭微皺,“我累了,想回去休息。”
這反應讓許念白心中一沉。但即便再不甘心,她已經不高興了,多說無益。
陳輕從洗手間出來,敏銳的察覺到氣氛有點不對勁兒。正躊躇不前,虞歌轉頭看過來,“我還以為你掉裏面了,走不走?”
“啊……馬上!”
在飯店門口分別,虞歌和陳輕打車回了酒店。
已經十點多,工作加應酬令她身心疲憊。本來以為可以睡一個好覺,可洗完澡後虞歌翻來覆去怎麽也睡不着。
她睜開眼睛對着漆黑的吊頂發呆。
咕嚕——
肚子發出了震天響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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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在不想動,虞歌閉眼忍着。片刻後,發現越忍越餓。
白天忙工作,中午吃的不多。剛才對着一幫陌生人也沒什麽興致吃飯。
虞歌摸了摸餓扁的肚皮,想問陳輕要不要一起去吃東西,轉頭發現她已經睡着了。
饑餓大鬧五髒廟,她妥協了。輕手輕腳的下了床,在手機電筒微弱的光線中随便換上一條裙子,下了樓。
這個時間酒店裏的餐廳基本都停了,虞歌去了一樓的廊吧。
深夜依舊有不少人在喝酒開轟趴,十分熱鬧。
夜晚的風有些涼,吹得裙擺蕩漾。虞歌在角落找了一張臺位,點了份龍蝦拌面,又要了杯雞尾酒。
臺上駐唱歌手嗓音輕柔,不遠處的位置上一群人鬧鬧哄哄玩游戲。
真是個熱鬧的夜晚。
只不過跟她都沒有關系。
面上來,色香味俱全。食欲也被挑了起來,虞歌大快朵頤。
吧臺邊,盛景閑一身黑衣黑褲,長腿慵懶支地,幽深的目光落在某個方向。
電話聲響,他放下酒杯接起。
“我就知道你還沒睡。在幹什麽?”是詹清岩。
“喝酒。”
喝酒?
失憶後偶爾會頭疼,盛景閑幾乎很少碰這東西,怎麽今天破戒了?
詹清岩忽然來了興致,“要我說夜生活就該這麽過。一個人孤單嗎?要不兄弟再幫你安排點節目?”
盛景閑的注意力始終落在另一邊。看到那人拉開椅子坐下後,眸子眯了眯。
“再說,我現在有事。”
錯付的詹清岩,“喂——”
挂斷電話,盛景閑冷冷瞧着那邊。男人的笑容從辣眼到刺眼,他放下酒杯走過去。
而此時虞歌正在考慮要不要跟面前的男人翻臉。
本來食欲大開,哪想剛吃了一半忽然冒出個搭讪的。對她的拒絕充耳不聞,像只公鴨一直在那裏叨逼叨。
就這麽幾分鐘的功夫,虞歌已經知道他在京市有房有車還有産業。
什麽都有,就是沒臉。
她将餐巾丢到桌上,指着舞臺上的麥克風,“建議你去那裏說,不應該只有我一個人知道你多厲害。”
那人将法拉利車鑰匙放到臺面上,“你是不是以為我在吹牛?你想多了,我就是想跟你交個朋友。”
“你說笑了。”虞歌撩起眼皮,“什麽時候有個跑車就能吹牛了?”
那人臉色頓時就有些不好看。這女人打扮簡單又随意,說話倒是挺猖狂。
不過他懂,出來玩嘛,自然不會讓自己顯得好上。
男人摸摸下巴剛開口想說什麽,頭頂忽然出現一片陰影。
“吃完了嗎?”
虞歌看見盛景閑,眼中有些訝異,但很快斂去,“嗯。”
“那走吧。”盛景閑幫她拉開椅子,“早點休息,明天還要去島上玩。”
“什麽島?”
“你忘了?你過生日不是想要個私人小島做禮物。”
兩人一問一答相當流暢,就像提前彩排過。
旁觀的男人先是撇嘴,最後直接嗤笑出聲:“美女原來你喜歡這種吹牛逼的方式?兄弟你怎麽不去沙特買個金礦啊。”
盛景閑連個眼神都沒給,十分自然的讓虞歌挽住自己的手臂。
那男人卻不依不饒,“兄弟,你那島叫啥名字啊?說出來聽聽呗。”
“盛總。”穿着制服的服務生走這時過來,雙手奉上一把鑰匙,“直升機已經準備好了,随時可以起飛。”
“嗯。”盛景閑接過鑰匙,對虞歌說,“停機坪在頂樓,走吧。”
頓了頓,轉過頭,“要順便帶你見識一下嗎?”
那人直接抓起車鑰匙,黑着臉走了。
進了電梯,虞歌松了口氣。
“謝謝。”
“嗯。”
電梯向上,轎廂內一陣安靜。
她忽然有些好奇,“如果那人答應一起去,你怎麽下臺階?”
盛景閑裝逼太有段位了,如果不是沒有這回事她差點就信了。
他看她一眼,目光帶笑:“那我就開飛機把他晃到吐。”
“……真的有飛機?”
“你可以上去看看。”
原來不是裝逼。
也對,現在是“盛總”了,沒有什麽不可能的。
電梯馬上到達十八樓,虞歌拒絕到,“飛機就算了。我到了,盛總再見。”
“這個電梯不停其他樓層,直接去停機坪。”
說話間,數字已經從18變到了20。
“……”
虞歌不敢相信,“你不會大晚上真的要抽風吧?”
叮一聲。
電梯停下,夜風湧動。
盛景閑徑直走到直升機前。龐然大物近在咫尺,視覺上相當壯觀。
“要不要坐?”他打開艙門。
虞歌搖頭,“我剛吃完飯。”
她怕她會吐。
“只是坐一會兒。”盛景閑挑眉,“這也不敢?”
輕飄飄的四個字,帶着戲谑還有點兒挑釁。
虞歌輕笑,這是看不起誰呢?
“這有什麽不敢的?難不成裏面有豺狼虎豹?”
“不會,只有我和你。”
話音被風吹散,落進了她耳中。
虞歌似沒聽到,仰頭看着眼前的大東西。
還是覺得有些不真實,明明只是下來吃個飯,怎麽一轉眼就坐上了飛機。
一件西裝外套遞過來,她沒動,“我不冷。”
盛景閑将衣服繞到她身後,“系腰上。”
虞歌忽然反應過來什麽意思。低頭将兩條袖子打了個結。
下一秒,她就被盛景閑掐着腰舉了起來。虞歌下意識抓住扶手用力一蹬,穩穩當當上去了。
她喘了口氣,轉過頭,臉帖上了柔軟的黑色布料。
“你在緊張?”頭頂響起男人低沉的聲音。
虞歌火速退後,拉開彼此的距離,“麻煩你抱人的時候能不能先打聲招呼?”
“行,下次一定。”
虞歌坐在位置上,不太自然的轉開臉。
盛景閑看着她柔美的側臉,輕輕的彎了彎嘴角。
月涼如水,漆黑的天空宛若一塊華麗的絲綢籠罩在上空。
來京市這麽多次,這是虞歌第一次正兒八經去看這座城市。
像打開了一個寶盒,奪目而耀眼。
心情瞬間開闊了不少。
風順着半降的窗戶湧進來,虞歌長發飄揚。頂樓風大,她手臂上起了細小的疙瘩。
“披上。”
盛景閑将剛才那件西裝外套搭在她肩膀,然後打開儲物箱。
虞歌攏攏衣服,看他變魔術一樣拿出一瓶拉菲。
她挑眉,“你不是說不喝酒嗎?”
盛景閑拔掉瓶塞,倒了一杯遞給她,“我也說過,你可以是例外。”
虞歌扯扯嘴角,“你這嘴,騙過不少女人吧?”
盛景閑懶散地靠着椅背,輕輕與她碰酒杯,“我不騙女人,喜歡就大大方方追。”
“是嗎。”虞歌似乎沒把這句話當回事,“可是我被人騙過。說起來,那人跟你還挺像的。”
“哪裏像?”
“看着都挺衣冠禽獸的。”
他輕笑,忽然湊近。鼻尖幾乎貼上她的,烏黑眼眸裏藏着她的影子。
“衣冠禽獸不會只跟你喝酒。機震不是更刺激。”
他刻意壓低聲音,輕佻的語氣多了幾分暧昧。修長的手指輕輕搖晃酒杯,領口柔軟的垂着,說話時性感的喉結上下滾動。
虞歌呼吸一窒,猛然直起身子拉開彼此的距離。
“看來盛總很有經驗。”
盛景閑笑了笑,手臂支在方向盤上,目光淺淺,“聽你口氣,還在惦記騙你的人?”
夜色深沉,只有淡淡的月光散落下來。冷白的光線裏她的眼神也帶着些許涼薄。
“我惦記他什麽?他的渣嗎?”虞歌一口喝完紅酒,将杯塞進他懷裏,“從他不告而別那天起,我就當他已經死了。”
盛景閑沉沉看着她。
“橋歸橋路歸路,就算他再出現在我面前,也只配做個陌生人。”
坐電梯從頂樓下來,兩人一路無話。
盛景閑站在後方,從鋼化門的反光中默默注視虞歌。他似乎說錯了什麽話,惹得她生氣了。
盛景閑慢慢回想這幾天的相遇,得出的結論就是虞歌脾氣不怎麽好,甚至有些任性。
但詭異的是,他竟然會覺得可愛。
心頭一悸,他不自在地蹙起眉頭。這種感覺除了第一天在停車場遇到她後就沒再出現過。
“你——”
電梯叮一聲,停在十八樓。
“我到了。”虞歌禮貌性的點點頭,也沒管他想說什麽,徑直走了出去。
盛景閑捏捏鼻梁,輕笑一聲,不緊不慢地跟在後面。
走廊裏很安靜,厚實的地毯吸收掉腳步聲。虞歌停在房門口,轉頭看到盛景閑正走過來。
她靠着房門,挑挑眉頭,“你怎麽還跟着?我可沒有邀請你進來的打算。”
盛景閑見她一臉戒備,故意逗她,“你喝了我一杯子,就要還我一被子,虞老師是講究人。”
“你少道德綁架,關鍵時刻我可以不講究。”
電梯裏湧上來的那點煩悶忽然消失得無影無蹤。盛景閑低聲笑,往前走了兩步,彎下腰。
虞歌靠着門板,退無可退,只能近距離看着他那張過分好看的臉。
“晚安,虞歌。”
說着,他擡手揉揉她頭發,溫柔得像在RUA一只小貓咪。
虞歌剛要拍開他的爪子,他審視時度的收回手,轉身走了。
虞歌磨了磨牙,不自在地耙耙頭發,然後開門進屋。
“……”
找了半天發現竟然沒帶房卡。
陳輕睡覺習慣戴耳塞,電話調靜音。她不敢保證自己敲門能把她敲醒。
另一邊,盛景閑已經打開門正要進去。轉頭看見她站在門口不動,大概猜到了什麽。
“喂。”
一籌莫展之際,虞歌看到盛景閑靠着門框,悠哉挑挑眉梢:“要不要來我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