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17 情敵
盛景閑提起了三年前, 虞歌有一瞬間以為他是不是想起了什麽。但很快又推翻了這個想法。
真記起什麽,他剛才不會自作多情的以為朵朵是他的孩子。
想到這,虞歌忽然有點想笑。原來盛景閑以為她這麽聖母嗎?在他人都不知道飛到哪個外太空之後自己還會留着他的孩子?
不過當然, 這本來就是子虛烏有的事。
“沒什麽好說的。”
虞歌上前要抱回朵朵,沒想到小家夥轉身緊緊摟住盛景閑的脖子, 然後咯咯咯地笑了起來。
她以為虞歌在跟自己玩游戲。
既然特意找來, 自然不會輕易被糊弄過去。盛景閑抓住虞歌手腕, 堅持道:“我們談談, 答應了孩子就還給你。”
“你以為自己在幹什麽?”
他低頭看了眼懷裏胖乎乎的小臉蛋,神情柔軟,“挾持人質。”
虞歌:“……”
看來今天不說清楚這家夥是不會善罷甘休了。她閉了閉眼, 吐出一口氣,“好,談就談。我表姐在樓下等, 先讓我把孩子送下去。”
盛景閑勾勾嘴角, “一起去。”
虞歌磨了磨牙,扭頭走向電梯。
四樓到一樓, 不用幾分鐘的功夫,可是電梯裏人很多。虞歌站在角落裏, 後背已經抵在牆壁上。盛景閑面向她,一手抱朵朵一手撐在她身側。高大的身體仿佛形成了一個包圍圈,将她們穩穩的保護起來。
小家夥玩累了,軟軟趴在盛景閑肩頭。鼓起小臉巴打了個哈欠, 沒一會就迷糊着了。
Advertisement
小手無意識地抓着他的領子, 粉嘟嘟的嘴巴發出啧啧的嘬奶聲,睡得一臉香甜。
盛景閑眼底一片柔軟,連帶整個人的氣場都溫和了許多。
虞歌從沒想過他做爸爸的樣子, 但此時此刻,看上去卻一點也不違和。
回過神去看樓層,不經意的裝上盛景閑的目光。無聲對視幾秒,他挑挑眉頭,沖她擡了擡嘴角。
虞歌猜不透是什麽意思,但可以看出來他心情還不錯。
抱的又不是自己孩子,美什麽美!
電梯叮一聲抵達一樓,走出去終于呼吸到新鮮空氣。
表姐和奔奔站在必勝客前朝她揮手。虞歌扭頭,“在那邊。”
盛景閑點點頭,臉色似乎有點奇怪。虞歌并沒有注意,腦子裏在想一會他要聊些什麽。
表姐腳邊放了一大堆戰利品,都是給兩個寶寶買的東西。
看見盛景閑時她有些驚訝,随即便笑了出來:“好久不見。”
盛景閑點頭,“你好。”
“你們有事就去忙,我帶孩子回家了。”
虞歌掃了眼她腳下,“你自己能行嗎?”
周雙雙将朵朵接過去,“若可馬上就到。”
回到媽媽懷裏,朵朵迷迷糊糊的睜開眼,半睡半醒的抱着脖子撒嬌。
周雙雙拍拍她的小屁股,習慣性的摸摸尿布濕,擡眼便看到盛景閑胸前的痕跡。
“你的襯衫……”
虞歌扭頭,這才注意到。
盛景閑寬慰說:“沒關系,有備用的。”
周雙雙多少有些不好意思。想提出要不賠一件,但盛景閑沒給她這個機會。
“不用在意,寶寶好像困了。”
恰巧這時候周若可打來電話說她已經到了門口,周雙雙只好帶着兩個小蘿蔔頭先回去。
臨走前不忘交代虞歌,“改天請你們吃飯。”
虞歌随意點頭,心裏卻想:這頓飯估計請不出去。
送走他們,兩人尴尬的站了片刻,虞歌輕咳一聲:“你要不要先換件衣服?”
雪白的襯衫,斑駁的位置很明顯,實在有些不太好看。再一想那是什麽液體,就更……
盛景閑倒是從頭到尾沒表示出嫌棄,低頭看了眼時間,“那就走吧。”
虞歌一頓,“去哪?”
盛景閑一把抓住她手腕,大步往前走,“上樓。”
他腳步生風,腿長步伐大走得又快,虞歌得小跑才跟得上。
“喂——”
她受不了試圖掰他手指,換回的是越來越緊的抓握。
“我不介意扛着你上去。”他偏過頭,眼裏滿是威脅。
虞歌忍了忍,最終選擇妥協。這人平時看着風輕雲淡,脾氣一上來還是很有威懾力的。
很快到了樓上的酒店。進門前虞歌的第一反應是盛景閑是不是沒有家,怎麽在哪裏都有窩點。
“冰箱裏有喝的,渴了自己拿。”他順手将房門上鎖,徑自走向房間。
這個舉動有些刺眼,虞歌挑眉,“你鎖門幹什麽?”
盛景閑轉過身,淡淡撂下一句:“怕你跑了。”
襯衫扣子已經解開一半,領口垂落露出漂亮的鎖骨,一塊塊肌肉也隐約可見。
虞歌目光定在他臉上,十分想回一個冷笑:也不知道慫到逃跑的那個人是誰。
她盤起雙臂,涼涼到:“你放心,我還沒做過這麽慫的事。”
盛景閑看她幾秒,點點頭,轉身進了浴室。
房間內安靜下來,虞歌站了一會兒,從冰箱裏拿出一瓶雞尾酒。
房間擺設很整潔,有點類似商務型公寓。房間書房客廳一應俱全。
喝了一口解渴,虞歌坐到沙發上,百無聊賴的看着窗外的夜色。
她知道自己的小馬甲早晚會掉。盛景閑不認識別人,但不能保證有人認不出他。
只是剛才他說談一談的時候,那一瞬間她忽然有些語塞。因為不知道能對着一個記憶空白的人說些什麽。
她想,如果是三年前,他就算不問,她也會竹筒倒豆子一樣把事情一件一件說清楚。
可現在……那種委屈巴巴的心情早已煙消雲散。以至于,也沒有了傾訴的欲望。
一瓶雞尾酒見底,虞歌将玻璃瓶放到茶幾上,無意間注意到了旁邊的舊手機。
她拿起來端詳,手指被機身粗厲的劃痕剮了一下。将手機翻過來看到滿身傷痕的後蓋,虞歌微微一頓。
然後她想起來,這是盛景閑離開時留下的。那時她回出租屋裏找他,除了這個電話和那些書,有關他的所有東西都不見了。
而這個手機已經恢複了出廠設置,連電話卡都被拿走了。好像有意抹去他的痕跡,讓她找不到他。
思緒放空之際,一道輕微的開門聲拉回了虞歌的注意力。
盛景閑穿着浴袍走出來。他好像刮了胡子,濡濕的頭發往下滴水,水珠沿着下颚線滑落,最後淹沒在領口。
看見茶幾上的玻璃瓶,他嘴角輕勾,走到冰箱前拿出一瓶蘇打水,“酒還要嗎?”
虞歌搖頭,“喝夠了。”
他關上冰箱門,擰開瓶蓋仰頭喝水。
修長的脖頸露出,喉結上下滑動。水漬未幹,在燈光下微微反光。
喝完他走過來坐在了虞歌對面。翹起腿,手肘随意搭在沙發上,筆直的看向她。
空氣安靜,兩人中間隔着一張矮桌,頗有幾分談判的架勢。
“剛才那位是你表姐?”
“怎麽了。”
他用肯定的語氣說:“她以前見過我。”
虞歌沒有吭聲,算是默認了。
何止見過,家裏知道他們在一起的人,只有周家兩姐妹是站在她這邊的。
盛景閑不緊不慢的拿起舊手機,調出裏面唯一一張照片後扔回桌上。
“手機是在城南的房子裏找到的。”他擡擡下巴,“這個是你對嗎?”
虞歌垂眸,目光落在那張不知何時偷拍的照片上。
“是我又怎麽樣?”
盛景閑眼色漆黑,手背上的青筋慢慢繃了起來,“為什麽要假裝不認識我?”
第一次在出租房裏相遇的時候,她表現得那麽自然,沒有一點破綻。仿佛他真就是個毫不相幹的陌生人。
他知道虞歌這樣做肯定有自己的理由,但是這個認知讓他的心不斷往下沉。
他們之間,似乎有很多問題。
虞歌垂了垂眼眸,忽然輕笑一聲:“你記得我嗎?”
他沉默的看着她。
虞歌嘴角的笑很淡,帶着些微嘲弄:“所以你想讓我怎麽認你?主動介紹自己是你的前女友?”
“我出了車禍,海馬體受損,醫生說有可能永遠想不起以前的事。”
他簡短的解釋自己不是有意忘了她。
虞歌領悟到這個意思,淡淡說:“以前的事忘了就忘了吧,沒有什麽值得你留戀的。”
這件事盛景閑不去争論,只淡淡問:“能不能告訴我,我們是怎麽在一起的?”
虞歌一頓,措辭到:“因為一杯咖啡。”
“咖啡?”
“簡單來說就是一個誤會。”
盛景閑覺得她漏了一個定語,應該是一個“美麗的”誤會。
他手指動了動,“那分手是因為什麽?”
“你要出國。”虞歌想起當時的情況,神情變得淡漠,“嚴格來說也可以算是一個誤會。”
畢竟分開前他也沒把話說清楚。現在腦袋空空,反而理直氣壯起來。
盛景閑意味深長:“你一會是不是要告訴我,我們的感情也是個誤會?”
他語氣含着淺淺的懷疑,似乎不信她說的話。
虞歌撩起眼皮,搖了搖頭,“不是誤會。”
盛景閑下颚微擡,示意她往下說。
“我們之間的感情,更像一場錯覺。”
私以為的海誓山盟其實只是一場海市蜃樓。霧散了,一切都變成了過眼雲煙。
這個說法令盛景閑眉頭緊緊蹙了起來。他現在幾乎可以斷定,虞歌對自己的意見很大。
他甚至開始懷疑過去的自己是個什麽樣的人。出國又不是去了外星,怎麽會因為這種小事就不告而別。
“那天在澳門我遇到了陳生。他說我們感情很好,還問我們什麽時候結婚。”盛景閑直言,“你的說法跟他有出入。”
虞歌想了一下陳生是誰。而後反應過來,當初盛景閑要出國還是她通過陳生知道的。
男朋友還有幾天就出國,她是最後知道消息,還是通過別人之口。
“我們分開的不是很愉快,不過你可能不記得了,後會無期這句話是你親口說的。”
盛景閑篤定:“不可能。”
這是想賴賬了?
虞歌冷呲:“我還不至于造這種謠。”
盛景閑指着心口說:“我這裏一直對你有感覺。”
即便記憶忘了,但身體的反應騙不了人。
“虞歌,我能感覺到自己在為你心動。”
——
跟盛景閑在一起的那幾年,虞歌最大的感受就是他是一個行動派,是“做的比說的好”的男人。
兩人最如膠似漆的時候,盛景閑也很少說那些露骨和肉麻的話。
虞歌最開始會用“鋼鐵直男”形容他。但後來,她發現盛景閑會做到所有承諾過的事,會不動聲色的存錢買來她看上的新款相機,會因為她喜歡吃一道菜去學習怎麽做,也會在溫存時刻細心周到的顧及她的感受。
他的溫柔就像白開水,平常到經常會被忽略,但仔細想想卻覆蓋到了任何地方。
虞歌承認,自己因為他剛才的那句話心裏有了起伏。像被針紮到一樣,酸疼,也坐立難安。
可無論她收到的信息還是那封告別信都不是假的。不可能因為他忘記了就當作沒有存在過。
“你想知道的我都已經說了。”虞歌釋然的扯扯嘴角,“我覺得我們都不比拘泥于過去。你現在看起來不錯,我呢也不賴,這就夠了。”
畢竟他當初出國就是因為想要一個美好的未來。現在有了,那就可以了。
盛景閑沒有做聲。
虞歌從頭到尾始終平靜淡然,像是徹底看開過去,同時也跟他割裂開來。
這不禁讓他想起在哪裏看到的一句話——回憶是最沒有用的東西。
那些不知占據在腦海哪個角落裏的碎片,也許偶爾會閃現。可等到正兒八經翻出來準備好好說道說道的時候,恍然發現其實早就已經褪色了。
甚至于有些耿耿于懷的事,或許還與想象中有些偏差。
該說的已經說完,虞歌起身告辭。
盛景閑将她送到門口,表情有些深沉。此刻他的頭發已經完全幹了,盈盈燈光下,雜亂的短發有些毛茸茸,莫名加深了他身上的脆弱感。
“除了最初的一兩個月,我從來沒有因為失憶而覺得痛苦和苦惱。”盛景閑握着門把,目光幽深的望着她,“現在想找回什麽是因為重新遇到了你。”
在城市廣場第一眼見到虞歌,那種心悸和心痛的感覺雜糅在一起,疼得他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
他捂着心口慢慢呼吸,十分清楚隐藏在底下的是病态般的興奮感。那一刻所有細胞都在叫嚣,混着沸騰的血液在身體裏亂闖。
現在他明白了,雖然腦子忘了她,但是身體有自己的記憶。那是一種條件反射,下意識的,完全不經過思考的。只想靠近和占有。
虞歌并不是對這句話完全無動于衷。心裏有些酸澀,還有點點刺疼。可也僅僅只有這些了。
“盛景閑,希望你以後萬事遂順,遠離磨難。”
虞歌忽然覺得,這一次或許才是他們真正在道別。沒有争吵和争執,一切在時間的洗禮下都歸于平靜。
“你忘了我,我也收回了我的心。”她淡淡說,“我們扯平了。”
以後橋歸橋路歸路,就各自安好吧。
……
在睡眠狀況得到改善的一個月後,盛景閑再度失眠了。
淩晨三點,他望着窗外的點點星光,慢慢喝下一口紅酒。表情沉靜又有點嚴肅,讓人猜不透在想些什麽。
而同一時間,電話鈴聲将詹清岩從夢中驚醒。
他在床上吓得一激靈,動作之大連床墊都跟着震了一下。
黑暗中他眉頭緊皺,抓瞎一樣摸到手機,火大的罵到:“淩晨打電話,讓我去參加葬禮啊?!”
電話那邊沉默片刻,展名揚才吶吶開口:“詹先生,是我。”
得,這個時間這個人物,打電話準沒有好事。
詹清岩抹了把臉,忍着火氣翻了個身,“說吧,那家夥又出什麽幺蛾子了?”
“閑哥在拼樂高。”
……無語凝噎。
“又在玩那堆破玩具?”
展名揚低聲:“從晚上十點一直拼到現在。”
虞歌走後他眼看着盛景閑回了房間,這才安心去洗澡。結果洗完出來就發現房間亮着燈,推開門就看到他坐在地毯上聚精會神地研究那一堆五顏六色的碎片。
他陪到十二點,被盛景閑趕去睡覺。結果剛才起來上洗手間,順便去書房看一眼,發現他竟然還坐在那裏。
“這家夥真的是……”詹清岩捏捏鼻梁,“他情緒怎麽樣?”
“一般。不說話也不理人。”
詹清岩默了默。明明之前的情況已經有所好轉了啊。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
“今天發生了什麽特別的事嗎?”
展名揚想了想:“晚上盛總見過虞小姐。”
虞小姐?
“虞歌?”
“嗯。他們不知道聊了什麽,等人離開後盛總就變成這副樣子了。”
詹清岩打了個哈欠,然後揉了把臉,“行我知道了。你去給他泡杯牛奶,實在不行放片安眠藥進去。”
展名揚躊躇:“這……”
擅自給他用藥,保不準這人醒過悶兒來發脾氣。
“算了算了。”詹清岩煩躁的說了句,“明天我把調查報告送過去,他一準兒就好了。”
“什麽調查報告?”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你老板是為情所困呢!”詹清岩摸着下巴調侃,“不過我看他這追妻路估計有點懸。”
—
其實不止盛景閑,虞歌這一晚上睡得也不怎麽安穩。做了一晚上光怪陸離的夢,起床後眼睛都是水腫的。冷敷了十來分鐘才消散了一些。
去工作室之前虞歌先去華子那裏把手機拿回來。修好是修好了,只是用着比以前卡了很多。
如果不是因為裏面有想要的照片,這玩意她根本不會修。卡了兩秒才退出圖庫,簡直忍無可忍,她決定找個時間把這老古董換掉。
電話一開機,各種信息和未接電話蹦了出來。
陳輕在三人小群裏說工作結束了,昨天已經到了榕城。緊接着許念白就回複今晚請客吃飯。
陳輕欣然接受,艾特了虞歌無數遍。隔着屏幕虞歌都覺得自己被吵的鬧眼睛。
為了防止陳輕的繼續轟炸,趕緊回了一句:【跟着組織走。】
許念白秒回了時間和地點。
陳輕發了個幹飯人的表情包:【我今天要把許老板吃破産。】
晚上下班後,虞歌直接去了粵食府。這裏是她們的老根據地,虞歌和陳輕格外鐘意這裏的小點心。
等菜期間三人聊了會兒工作,陳輕的一堆吐槽礙于許念白也都咽回了肚子裏。
雖然有幹飯人的關系,可怎麽着人家也是甲方爸爸。總不能大咧咧的掀人家面子。
菜上來,陳輕滿眼都是吃。虞歌不怎麽餓,但是一籠籠小點心也勾起了她的食欲。
“陳卓聯系你了嗎?”食量有限,她舉着筷子猶豫先吃哪一個。
“給我打了個電話,說遇到你了。我還驚訝這小子怎麽沒說一聲就跑來了,結果一問說來玩兩天早就回去了。”
虞歌心想,确實應該回去,再呆幾天還不知道能鬧出多大的事。
許念白邊聽邊轉動桌子,将水晶蝦餃轉到虞歌眼前,明晃晃的偏心:“最後一個歸你了。”
虞歌不客氣的夾到碗裏。皮薄大餡又鮮又甜,好吃極了。
見她心情愉悅,許念白趁機提了一件事,“過兩天有個游輪拍賣會,你有時間的話可以跟我一起去嗎?”
虞歌挑眉,“我去做什麽?”
“老爺子下個月過大壽,我想挑幾件禮物送他。”許念白語氣自然,“你不是也喜歡古董嗎?說不定也有你看上的。”
她有點心動,“星期幾?”
“這周四。”
虞歌放下筷子查看工作行程,“真會選日子。那天我沒安排。”
許念白笑,“那就說好了。”
“行啊,我回頭跟老頭子說一聲,讓他老人家給我出資。”
陳輕忽然感嘆:“我覺得自己應該在車底,不應該在這裏。”
拍賣會啊,有錢人玩的地方。她這個打工人頓時羨慕得丢了打工魂。
虞歌好笑,将最後一塊芋頭排骨夾到她碗裏,“撫慰你的小心靈。”
愛你。”
飯局臨近尾聲,陳輕接到電話,有個朋友出了點小狀況讓她過去幫忙。
“飯友們,回見。”她咽下嘴裏的燒賣,抓起包急匆匆的走了。
“你小心點別噎到了!”虞歌提醒。
她揮揮手比了個心,一溜煙跑了。
陳輕一走,瞬間安靜了不少。許念白看着虞歌小倉鼠一樣吃着蝦餃,喉結動了動。
“你跟虞伯伯最近怎麽樣?”
“強了點。”虞歌眼底輕松,“最起碼不強迫我去相親了。”
這話挺意外,不過許念白也因此而松了一口氣。
“沒想到他老人家竟然讓步了。”他似笑非笑的調侃,“原來戰壕裏就只剩我了。”
“家裏逼你結婚了?”
“那到沒有。只是我媽天天在我耳邊念叨讓我帶女朋友回家。”
虞歌露出了同情的目光,以過來人的姿态拍拍他肩膀,“加油吧,同志。”
許念白彎彎嘴角,眼色深沉:“放心,我已經想好怎麽追了……”
未說完的話被突然響起的電話鈴聲打斷。
虞歌擦擦手接起,聽盛景閑在對面問:“你在哪裏?”
“有事嗎?”
那邊頓了幾秒,“你的耳釘落在我這裏,要還是不要?”
虞歌一怔,她說怎麽找了半天也找不到。
“我現在在南淮路的粵食府。”
“我就在附近,到了聯系你。”
電話挂斷。
許念白倒了一杯茶,若無其事到:“喝點,消消食。”
虞歌捧着茶杯,想了想說:“我要等人給我送個東西,你要是有事就先……”
“沒關系,我陪你等。”
大概十五分鐘後,手機進來一條信息,盛景閑的車到了外面。
虞歌起身時許念白也跟着站了起來,手背不小心碰倒油碟,灑了虞歌一身。
“沒事吧?”他懊惱的皺起眉頭,抓起餐巾去擦。
白襯衫頃刻間變得五顏六色,還帶着酸酸甜甜的味道。
越擦面積越大,虞歌擋開他的手,“算了,擦不掉的。”
“要不你去洗手間處理一下?”
虞歌看了眼時間,“可是……”
許念白嘴角挂着人畜無害的笑容,自然道:“東西我去幫你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