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19 招惹

拍賣會結束後就是酒會。

宴會廳裏燈火通明, 大氣的歐式裝修處處透着精致與金碧輝煌。穿着華麗的男男女女在會場內推杯換盞,相談甚歡。

許念白始終維持着面無表情,端着杯子喝悶酒。似乎還沒脫離錯失心儀之物的郁悶。

虞歌勸到:“別喝多了, 吃點東西墊墊吧。”

在她看來錢能解決的都不是問題,一個珠寶而已, 以後說不定會遇到更喜歡的。

很顯然她沒有往別的地方想。讓許念白郁悶的根本就不是什麽“情人之淚”, 而是男人之間的明争暗鬥。

輸了一次, 裏子面子都挂不住。

許念白放下酒杯, 深深看她一眼:“我喝多了你會照顧我嗎?”

“我會把你丢在這裏讓人看笑話。”

“你可真沒良心。”嘴上揶揄,但是他的心情卻好了不少。

不禁心想,那東西讓他搶去了又怎麽樣, 人最起碼還在自己身邊。

沒多久,有人過來找許念白說話。虞歌打了聲招呼,便準備自己到處走走。

“別走遠了。”

私心裏許念白并不想讓虞歌離開自己的視線。他不想讓她跟那個人有過多的接觸。

可來人是市稅務局局長的千金, 身不由己, 他沒法不給面子。

“少擔心我。”虞歌給他一個好好把握的眼神,識時務的将空間留給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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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場裏已經開始翩翩起舞, 交響樂貫穿四周。成雙成對的男女在舞池裏姿态優雅的邁着舞步。彼此看似親近,姿态卻略顯僵硬, 當然表情也不是很自然。

空氣有些窒悶,虞歌想去甲板透透氣。

也許是那片暈船藥太給力,她今天狀态很好。甚至在喝了酒的情況下頭腦也始終保持着清醒。

“虞小姐。”門口有人叫住了她。

虞歌轉頭,看見來人後眉頭微微蹙起。

“有沒有興趣一起喝一杯?”嚴江北笑容輕佻, 朝她舉起手裏的酒杯。

在澳門他也是這樣客氣的邀請自己喝酒, 可轉頭就把她拽進了泳池裏。

表裏不一且相當虛僞。

“沒興趣。”虞歌說完,轉身走了出去。

嚴江北嗤了一聲,仰頭一飲而盡, “沒興趣沒關系,不妨礙有筆帳要算一算。”

他放下酒杯,掏出手機打了個電話,“查一下虞歌住哪個房間。”

……

從船艙出來,鹹濕的海風迎面吹來。裙擺翻飛,虞歌下意識搓了搓手臂。

甲板上并沒有其他人,遠遠可以看到燈塔的葳蕤光芒。

虞歌迎着海風走到船頭,深黑的海面泛着冷光,波濤翻湧下仿佛有什麽巨物在伺機而動。

她咽了咽口水,緩緩伸出手,想隔空感受一下肉絲當年迎風飛翔的感覺。

船頭轉向,她跟着一動,高跟鞋踩滑導致身子撞到了圍欄上。

“小心。”一只手輕輕攬住她的腰,适當的力氣将她牢牢扶穩。

虞歌擡頭,盛景閑正似笑非笑的看着她,“YOU JUMP I JUMP?”

這人屬貓的嗎?走路怎麽一點聲音也沒有。

她從他懷裏撤出來,“你自己跳吧,我想好好活着。”

盛景閑笑着搖頭,眼裏的光溫溫柔柔,“小沒良心兒。”

這話聽着有點耳熟。可明明是同樣的意思,從他嘴裏說出來就莫名多了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旖旎。

“我怎麽就沒良心了?”莫須有的罪名她可不背,“非要跟你一起死才行?”

看看,小貓又開始炸毛了。

盛景閑懶散的靠着圍欄,領口的宇宙耳釘閃着微光。手肘随意搭着圍欄,姿态迷人又慵懶。

“美女不應該把死不死挂在嘴邊,就當你童言無忌好了。”

他語氣很淡,甚至帶着一些調侃。卻讓虞歌心裏不免一悸。

說到底,盛景閑才是那個經歷過生死邊緣的人。頭上那道長長的疤痕足以說明那場車禍的嚴重程度。

慘烈的畫面忽然具象化,猝不及防的鑽進腦海。虞歌一時覺得自己的口沒遮攔犯了忌諱。

她輕咳一聲,淡淡解釋:“我不是那個意思。”

“我知道。”盛景閑轉身,目光落在翻湧的海面上,“其實人看起來很脆弱,但是面臨危險的時候會激發想象不到的求生意識。”

那感覺就像腰上栓了一根繩子,有一只強大的手不斷的收緊手裏的繩索,一點一點将你拉進深淵。你無力掙紮無法抵抗,認命的被拖拽。可每每到了洞口,總會生出一種奇怪的力量,死死抓着洞口邊緣不撒手。

這種話虞歌之前只在影視作品裏聽到過。可此時此刻,親耳聽到盛景閑聊這些,忽然有種感慨萬千的複雜情緒在心底滋生。

也許這人是在賣慘,但她的确動了恻隐之心。

游輪踽踽前行,海面蕩起層層波浪。虞歌手臂撐在欄杆上,目光遠眺:“那是一種什麽感覺?”

盛景閑沒有立刻回答。他面色沉靜,似乎是在思考。虞歌也不去催促,就這樣安靜的等待。

良久,他忽然轉過頭筆直的望向她,眼神認真且直白,“舍不得。”

“嗯?”她似懂非懂。

“大腦陷入深度昏迷,可潛意識裏總感覺有放不下的,想要留戀的。”

虞歌眼眸動了動,聲音嘶啞:“這可真深奧。”

盛景閑也覺得話題好像有些沉重了,換了輕松的語氣道:“簡單來說,就是腦子想走了,可身體卻告訴它,‘兄弟等等,我還想繼續游戲人間’。”

虞歌很給面子的點點頭,“明白了。”

你我皆凡人,饒是活得再灑脫,到彌留之際也難免會産生出貪欲吧。

貪戀親情,愛情,甚至每日因為柴米油鹽發生的瑣碎口角。那種感染人的煙火氣,只有活着的人才能感受得到。

畢竟這人世間很美好,生命則是一場天賜的饋贈。

“懂就懂了,但我不希望你感同身受。”盛景閑擡起手,勾起她唇邊一縷發絲,“虞歌,我希望你無緣傷痛,百歲無憂。”

三年的時間,一千多個日夜的輪轉,此時此刻,虞歌深切的認識到,她和盛景閑,他們都變了。

在一起時雖然不算“閃戀”,但是性格使然,他們僅僅用了兩個月就确定了關系。

此後熱戀,上床,談未來,一切看似水到渠成,實則在當時他們都明顯忽略了一些問題,并且更偏向以自我為中心。

很明顯的例子就是出國的事。盛景閑不知如何開口,所以一拖再拖。而她,十分介意自己成為最後一個得知消息的人,一怒之下不聽勸阻搬離了他們共同的“家”。

盛怒之下逞口舌之快是最好的發洩方式。但也有可能最傷人。

虞歌的情緒有些跳躍,不恥被這樣輕易的牽着鼻子走。

她拍掉盛景閑的手,冷哼一聲:“盛總想多了,我并不能感同身受。”

她從來不相信世上會有這種虛幻的感覺。別人的喜怒哀樂說到底都是別人的,而你做為一個旁觀者,所有的情緒都是膚淺的。

就像你看了一場悲劇電影,可能當時會被感染得淚如雨下。然而不過兩天,你的朋友詢問電影內容的時候,你只會以一個旁觀者的角度去複述。

盛景閑笑笑:“那再好不過。”

吹海風時間長了有些冷,虞歌準備回房間休息了。與盛景閑告別後,去宴會廳吃了點東西。

經驗告訴她,饑餓狀态下更容易暈船。

盛景閑沒急着進去,而是站在船頭點了一支煙。

海風将煙霧吹亂,他微微眯起眼睛。沒多久,展名揚走過來,提醒他該進去休息了。

“風吹多了當心頭疼。”

“你真是越來越像老媽子了。”

展名揚心想,但凡您身體争氣點,我也不用如此。

他安靜的陪盛景閑抽完這支煙,才緩緩說到:“盛董剛才打來電話,已經知道您拍了那塊藍寶石。”

“嗯。”

将近花了五個億,他會問是正常的事。

“該說的你就說。”

這話乍聽很稀疏平常,但展名揚敏銳的get到了引申的那句話——

不該說的,你就閉嘴。

盛景閑掐滅煙,舉步走向艙門。展名揚跟在後面,糾結了半天,“盛董想知道您拍那塊藍寶石的原因。”

他沒敢說,老爺子的原話其實是這樣說的:搞得這樣興師動衆,那小子是不是看上了哪個女人?

盛景閑腳步一頓,半晌,嘴角掀起一個弧度:“你告訴他,留着以後做聘禮用。”

回到休息區,展名揚還在亦步亦趨的跟着。盛景閑挑眉,“你沒有自己的房間嗎?”

展名揚委屈,“我先送你回去。”

“不用,我又不是三歲。”

盛景閑不耐的扯扯領帶,信步走向裏面的房間。

似乎覺得有點煩了,他臉色都變淡了幾分。展名揚不敢忤逆,只好目送他回房間。

盛景閑走過兩個房間後,腳步忽然停下。側過身,直勾勾的盯着面前的門板。

“盛總……”你的房間不是這間。

沒等開口,就聽盛景閑陰沉的說了句:“給我打開。”

展名揚心都一跳,趕忙跑過去刷萬能卡。

房間裏隐約傳出激烈的争吵聲,女人的聲音聽着有幾分耳熟。

嘩啦——

盛景閑用力拽開門。眼前的景象讓他瞳孔一縮。

地上躺着一個男人,虞歌發絲淩亂,肩膀處禮服搖搖欲墜。面色紅得有些不正常,水潤的眼眸看上去帶着迷離,像喝醉了一樣。

“你怎麽了……”

話音剛落,嬌軟的身體毫無防備的撲進懷中。

盛景閑摟住虞歌軟泥一樣的身體,耳邊聽她氣若游絲的呢喃,“我紮到腳了……”

剛剛她好像踢了一根“金針菇”。

——

虞歌在宴會廳用完餐就回了房間。因為渴她随手擰開一瓶水喝,沒過多久就開始覺得身體乏力,還莫名的燥熱。

她感覺到不對勁,慢慢摸到電話正想向人求救,這時候房門忽然打開了。

虞歌眼色迷離,費力瞥向門口。看到嚴江北懶洋洋的靠着門板時,整顆心都提了起來。

“你現在是不是很不舒服啊?”

虞歌呼吸粗重,強撐着身子想要坐起來。可身體軟成一攤泥,無法動彈。

“你到底想幹什麽?”她偷偷用指紋解鎖手機。

嚴江北笑了一聲,走過來搶走電話,甩手扔到一旁。

“我勸你不要掙紮,因為你等下連叫的力氣估計都使不上。”

嚴江北彎下腰,目光輕佻的流連過她的臉龐,纖細的脖頸,最後停留在妩媚漂亮的鎖骨上。

呼吸抑制不住的有些紊亂。他挑唇撩開虞歌臉頰旁的發絲,聲音輕到令人起雞皮疙瘩,“不過在那之前,我們先算一筆賬。”

他就站在床邊,虞歌可以聞到他身上煙酒和古龍水混合在一起的味道,膩得令人作嘔。

她厭惡的別開臉,身旁的手不動聲色的抓緊了冰涼的礦泉水玻璃瓶。

“把我拽下泳池的是你,要算……也是我跟你算……”

“那件事是我不對。”嚴江北輕笑着湊過去,“但你找人把我打暈了再報複,是不是更過分啊?”

把他全身上下扒到只剩一條底褲,畫了一身王八丢在泳池裏晾了一晚上,還被看笑話的人拍下來發到短視頻上。

鬧得滿城風雨,丢盡了臉。

“……”

虞歌強忍着腦中的混沌,用力回想那日在澳門酒店所發生的事。可思來想去,僅有的記憶就是在清醒後遇到了盛景閑。

完全不知道他還替自己報複了回去。

虞歌幸災樂禍的彎起嘴角,輕輕的嗫嚅幾句。嚴江北聽不清晰,蹙眉湊過去,“你說什麽?”

離得近了,虞歌身上淡淡的香味變成了催化劑,令他心猿意馬。

“我說……”她咬緊牙關,“你活該——”

話一落地,虞歌用盡全力将玻璃瓶掼到嚴江北頭上。

玻璃碎裂的聲音響徹室內,嚴江北悶哼一聲,捂着頭栽到一旁。

掌心被劃破的疼痛讓虞歌清醒了一些。她推開嚴江北,用力補了一記斷子絕孫腳。

對方嗚嗷嚎叫,同時變成了捂臉派和捂裆派傳人。

虞歌自顧不暇,沒心思欣賞他的慘狀,跌跌撞撞跑到門口。

沒等碰到門把,門嘩啦一聲被拉開。她第一反應不會是這王八蛋在外面安插了眼線吧?

可等到熟悉的身影映入眼簾,懸着的心瞬間落了地。她自動收起了身上所有的刺,搖搖欲墜的跌入盛景閑懷中。

盛景閑看出虞歌臉上漾着異常的緋紅,再加上躺在地上嚎叫的男人,臉色瞬間冷得猶如萬年冰川。

他脫掉西裝外套披到虞歌身上,接着将她打橫抱起來。眼底翻湧着濃烈的怒火,“不管他是誰,給我扔到海裏。”

展名揚下意識直起身板,連大氣都不敢出,連忙應到,“知道了,盛總。”

回到房間,盛景閑将虞歌放到床上。她身體滾燙,皮膚泛着不正常的紅,呼吸拉風匣似的一下比一下粗重。

盛景閑大約猜到是被人下了藥。他臉色森冷,脖頸動脈繃得凸起,骨節泛白的手彰顯着無從發洩的怒氣。

“好熱……”虞歌難耐的翻過身,下意識撕扯身上的衣服。

盛景閑眼皮痙攣似的一跳,握住她不安分的手,“乖,一會就好了。”

他愛憐的在她額頭親下一吻,起身将薄毯蓋到她身上,找到遙控器将空調打開。

冷氣呼呼吹出來,房間內的溫度迅速降低。這個方法以肉眼可見的有效果,虞歌安靜下來。盛景閑也清晰的感覺到體內的躁動減輕了不少。

他放下遙控器重新回到床邊,虞歌眉頭淺皺,呼吸平穩,看樣子已經睡着了。

昏黃光線下,她紅唇微啓,臉色如同含苞待放的花一般嬌羞,身上的禮服被撕扯的淩亂不堪。

此情此景,處處透着魅惑與引.誘。

盛景閑喉結動了動,轉身走出房間。沒多久去而複返,手裏拎着一個小藥箱。

他沾了碘伏小心翼翼的擦到虞歌的手掌上。疼痛讓她的身子一顫,眉頭也跟着緊緊擰了起來。

盛景閑動作頓了頓,彎下腰輕輕的吹了吹傷口,似乎這樣就可以緩解她的不适。

慢慢的她眉頭松開,安穩下來。淺淺的呼吸聲帶着魔力,一聲一聲鑽進耳中。

盛景閑僵直的站在黑暗中望着她的睡顏,良久轉身離開房間。

……

虞歌醒來時眼前一片漆黑。她擡手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而後低聲喘了口氣。

她感覺自己像魂穿到了孫悟空身上,被太上老君放在煉丹爐裏烤。身體燥熱難耐,可深處卻是無盡的空虛。

虞歌慢慢掀開被子下床,赤着腳走過去打開房門。客廳裏亮着壁燈,光刺得她眯了眯眼睛,她伸手擋光,茫然的有些不知所措。

想了半天,想起這應該是盛景閑的房間。

思緒剛落,對面的房門打開,高大的身影走了出來。

“怎麽醒了?”他身穿藏藍色絲絨浴袍,眼神深邃而清醒。

虞歌的目光被他領口露出那一片吸引,困難的咽了咽嗓子,“我好熱。”

一開口,她被自己喑啞的聲音吓到。這嗓音,沒有三十年煙齡都出不來。

“空調開了很低。”

“還是難受。我想洗澡。”

她看上去有些憔悴,濡濕的頭發貼在臉頰,禮服也因為出汗半幹不濕的粘在身上。

盛景閑牽起她的手,将她帶到浴室門前,“浴袍在裏面。”

頓了頓,“一個人行嗎?”

虞歌點點頭,“就沖一下。”

“嗯,我就在客廳。”

很快,浴室裏傳出淅瀝瀝的水聲。盛景閑眼睫顫了顫,走到酒櫃前開了一瓶酒。

淩晨兩點多,天色黑得望不到邊際。海面波光粼粼,暗流湧動。

這一晚似乎格外難熬。

第二杯酒見底,虞歌走了出來。身上穿着同款浴袍,長卷發吹幹披在身後。

“好點了嗎?”

她點點頭。發尾飄蕩,淡淡的香氣溢過來。

盛景閑轉開臉,下颚緊繃,“那就去睡吧。”

“……你在喝酒?”

“睡不着。”

虞歌舔舔嘴角,“給我也來一點吧。”

說不定喝了酒會睡得安穩一些。

盛景閑抓住她伸過來的手,反手扣在懷中,“別惹事。”

男人胸膛堅硬,熱意源源不斷傳過來。虞歌忽然覺得有些口渴,體內的火好像又燒了起來。

“不給算了,小氣吧啦。”

她離開他的懷抱,頭也不回的走進房間。

門輕輕阖上,四周恢複安靜。

盛景閑放下酒杯,徑自坐到了沙發上。

忍了片刻,呼吸才恢複規律。精力需要分散,他随手拿起一份文件翻看。

按照這個狀态,虞歌這一晚應該都不會好過。藥效很有可能還會反複。

一個小時後,盛景閑放下文件,揉了揉酸疼的脖子,起身走過去。

他輕輕打開房間門,涼氣撲面而來。客廳的光投進來,讓他看清楚了房間內的景象。

被子被踢到了床沿,一邊搭床上一邊落到地面。浴袍衣擺掀起,風光一覽無遺。

今天不斷被這種畫面沖擊,盛景閑閉眼揉了揉發脹的額頭。

他從來沒有如此佩服自己,淩遲刑罰不過如此。

原地做了個深呼吸,他拿起遙控器調高溫度,再這樣下去,她離生病就不遠了。

睡夢中虞歌似有察覺,不安的翻了個身。衣擺落到腰間,輕薄蕾絲招搖惹眼。

盛景閑飛快拾起薄毯蓋在她身上。手背擦過她手臂,引得她身子一顫。

下一刻,盛景閑的手指被牢牢握住,“……盛景閑?”

她閉着眼,像在語噫,又像在詢問和确定。

“是我。”

她眼皮動了動,不再回應。只是手卻沒有放開。

在床邊立了幾秒,盛景閑試着抽回手。可剛一有動作,虞歌就下意識抓得更緊。

沉默片刻,他認命的坐到了床上。床墊下榻,她用臉頰蹭了蹭枕頭。盛景閑就這麽盯着她的睡顏看了一會兒,悄悄躺了下來。

兩人各據一方,中間大概空了一個人的位置,從頭到腳只有牽在一起的手碰觸到了對方。

可僅僅是這樣,盛景閑體內也燃起了不可言說的小火苗。

天時地利人和,沒有歪念簡直就不是個正常男人。可他目前正在試圖修複跟虞歌的關系,深知萬萬不可輕舉妄動。

為了分散注意力,盛景閑開始腦內建模轉魔方。沒多久困意席卷而來,他慢慢閉上眼睛。

也不知睡了多長時間,一雙手臂緩慢的爬上他的腰際。接着是藤蔓一般的長腿。

“好涼。”虞歌夢中語噫,在他耳邊吐氣如蘭。

盛景閑太陽穴突突跳。

他瞪着天花板,咬了咬牙,以威脅的語氣警告,“再撩我,後果自負。”

半晌沒等到回應。盛景閑挫敗的抹了把臉,小心翼翼拿下腰間的手下了床。

虞歌被驚醒,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看到他後怔了怔,吶吶問道:“你怎麽在這裏?”

“……”

盛景閑黑着臉,轉身就走。

她打了個哈欠,一臉茫然:“你要去哪裏?”

盛景閑真懷疑她是不是故意的。讓他仰卧起坐了好幾次目的是不是要報複。

他磨了磨牙,戾氣畢現:“開、船!”

“……開什麽船?”

盛景閑垂眸看了眼,磨牙到:“開我自己的私人游艇!”

說完砰一聲摔上門。

“……”

浴室裏,盛景閑靠着冰冷的牆壁喘了口氣。

私人游艇早已蓄勢待發,今晚不開,發動機恐怕都要憋壞。

他沉着臉打開花灑。

熱氣氲染,他擡起頭。

早晚有一天,他要把今晚的所受的一切連本帶利的讨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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