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32 沒有獎勵嗎?

會場裏觥籌交錯, 許多有頭有臉的人聚集在這裏低聲交談推杯換盞。

虞歌看着盛景閑忙碌的身影,不禁感嘆今天到底有多少人被打腫了臉。

從一開始的無人問津,到公布身份後的趨之若鹜, 這其中參雜了多少虛情假意,想想都讓人膈應。

名利場從來就是這樣現實。只是不知道自己家人有沒有包含在裏面。這樣一想, 忽然覺得十分倒胃口。虞歌放下酒杯, 徑自去了陽臺。

夜晚的風帶着一股沁人的涼意, 窗口只開了個小縫, 角落一隅盛韻竹正倚着窗臺吞雲吐霧。

她沒什麽表情的看了虞歌一眼,紅唇用力吸了一口,白色煙霧升騰, 眼前變得一片模糊。

“第一次見面就覺得你眼熟。”虞歌坦然到,“只是沒和盛家聯系到一起。”

“思維定式。那家夥在你們眼裏一直都是窮小子,我敢打賭, 就算現在還是有人不相信。”

“你之前說我不了解的事, 就是指盛景閑的身世吧?”

盛韻竹扯扯嘴角,眯着眼看她, “是不是覺得被他騙了?如果早點讓你知道,你們虞家是不是就不會這麽為難他了?”

這是第一次有人站在盛景閑的立場上問出這個問題, 尖銳又直白,興許還帶着幾分幸災樂禍的姿态。

虞歌心情複雜,同時又覺得狠狠出了一口氣。即便被打臉的人包括自己的父親和哥哥,她卻是從心裏覺得痛快。

“或許吧。”手臂搭在窗臺上, 虞歌望着外面的瑩瑩燈火, “就像你說的如果早一點知道盛景閑是盛家人,可能我們之間的阻礙會少一些。畢竟這個身份真的很好用。”

盛韻竹摁滅煙頭,嘴角勾出類似譏諷的弧度。

“你還真是一點不徇私啊。”

“有必要嗎。”虞歌理所當然, “事實就是我家人狗眼看人低。但是無論別人怎麽看,我對盛景閑的感情是不會改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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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你還挺有自信。”盛韻竹到,“事已至此,你就不怕你和盛景閑的地位反過來?”

按勢力來說,盛家和虞家不相上下。可目前虞家有求于人,自然就矮了一截。

“這應該不是用怕不怕來形容。”虞歌坦誠到,“如果盛小姐指的是貸款的事,我誠心希望您竭盡全力卡住虞家。”

盛韻竹細細品味虞歌的表情,随即哂笑一聲:“虞小姐倒也不用故意這麽說。以退為進弄不好反到弄巧成拙。”

虞歌以為自己說的已經夠真誠了。不過想想也是,天底下有哪個傻子會胳膊肘往外拐,幫助別人欺負自家人呢。

她或許是個白眼狼,将僅有的心疼都放在了那一個人身上。

“您想多了。我只是覺得,盛景閑這麽多年的委屈不能白受。”虞歌轉頭,毫無城府的沖她笑了笑,“前幾年他太苦了。”

即便那些事都已經過去,時至今日她依舊忘不了虞懷川第一次見他時,那個居高臨下趾高氣昂的眼神。

其實到現在,她也搞不清楚虞懷川到底是不想她“下嫁”,還是為了維護自己的面子。

所以死死咬定“出身”這個點來阻礙他們在一起。可惜,人算不如天算。這張王牌成了最強的反噬利器。

盛韻竹微微一頓,忽然沉默下來。目光從疏離冷淡變成了若有所思。

該說的都已經說清楚,虞歌知趣的準備離開。盛景閑卻在這時拉開陽臺門走了進來。

“你們怎麽躲到這裏來了?”

“抽煙你也要管?”盛韻竹白他一眼,優雅的端起自己的酒杯,“擠死了,你們待着吧。”

玻璃門呼扇兩下後關上。陽臺裏倏然一靜。

盛景閑走過去,輕輕摟住虞歌的腰,把人往懷裏帶,“聊什麽呢?”

虞歌擡眸,妖媚地看他一眼,手指不安分的玩弄他的領帶,“小盛總這麽能幹,不妨猜一猜。”

盛景閑垂眼,目光落在她嬌豔的紅唇上,喉結隐忍的動了動。

“猜不到。不過能幹倒是真的。”

其中某兩個字被他咬出了重音,虞歌立刻聽出了引申意思。

臉頰一熱,她佯裝惱怒的掐了一下他的腰,“你天天腦子裏都想什麽呢?”

他順勢傾身,在她耳邊輕輕表白,“想你啊。”

熾熱的呼吸沾染到耳邊,酥麻感勢不可擋的蔓延到了脊椎。

虞歌身子一顫,兩只胳膊緊緊摟住他的腰。

月色如銀,這一方天地格外靜谧。

酒會散場,虞歌跟着虞家父子上了車。臨走前,她朝盛景閑晃了晃手裏的電話,然後趁沒人注意的時候偷偷比了個小愛心。

虞懷川全程撲克臉,好像剛才備受打擊的那個人不是他。倒是虞聽瀾一如既往,臨走前對盛景閑點點頭,算是打了招呼。

車燈亮起,須臾,車子便開了出去。

盛景閑目光落在遠處,“盛家貸款的事該怎麽辦就怎辦,希望你不要為難他們。”

“我在你眼裏是這麽公私不分的人嗎?”盛韻竹拿眼斜他,“不是我說你們怎麽回事兒啊?你那個女朋友可是讓我竭盡全力卡住她自己家的貸款。”

“她為什麽提這種要求?”

“還能為什麽?人家覺得你受了委屈。”

頓了頓,盛韻竹呲了一聲:“就她家的做派,本來我對她還挺有意見的。現在嘛……”

說着,拍拍盛景閑肩膀,“只能說你小子好福氣。”

讓人家癡癡等了三年不說,難得的是在大是大非面前不犯糊塗。

“好好工作,多存點老婆本吧。”

虞家三人各懷心事,回去的路上始終保持着安靜。

直到虞歌先下了車,她打開車門邁出一只腳,而後想起什麽,又轉回頭,“爸爸。”

虞懷川眼皮一跳,“幹什麽?”

“雖然某些事情上我們之間出現過分歧,但您應該知道我一直很尊敬您吧?”

“你想說什麽,少廢話。”

虞歌勾勾嘴角,忽然正色起來,“在酒會上您說的話應該還記得吧?”

虞聽瀾擡頭看了眼後視鏡,老頭子的臉色跟吃了土一樣灰。肯定是做了什麽搬起石頭砸自己腳的事。

猜了個大概,他轉開臉輕輕咳嗦一聲。

“您金口玉言,現在人人都要叫盛景閑一聲盛總。”虞歌俏皮的眨了眨眼,“希望您也要信守承諾哦。”

“你下車!”虞懷川冷着臉,橫眉立目地沖虞聽瀾到,“開車!”

上樓後,虞歌顧不上卸妝,第一件事就是給陳輕打電話。

她又進組了,這會兒剛躺床上準備睡覺。話筒裏的興奮又激動的聲音将瞌睡蟲都趕跑了。

“不是,我怎麽覺着按照虞伯伯的脾氣,他不會輕易善罷甘休啊。”

“我以前最怕的就是他用盛景閑來威脅我。”就像他說的那樣,動他如同碾死一只螞蟻一樣簡單,“現在不一樣了,他動盛景閑得罪的就是盛家整個家族。”

老頭子雖然勢利眼,但不會幹糊塗事。他最在意的問題已經解決,不可能再大動幹戈。現在拉不下臉,很大可能是面子上的問題。

頑症終于解決,陳輕也為虞歌感到高興。又繼續聊了一會兒,虞歌忽然說要挂斷電話。

“我這正在興頭上呢!”

“可是盛景閑說他在樓下等我。”虞歌一臉甜蜜,“抱歉了哈姐妹兒。”

說要,毫不留情的結束通話。

随便抓了一件外套,拿上鑰匙就下了樓。

車停在院子裏,盛景閑長身而立,手裏拎着一個袋子。

虞歌小步跑過去,從後面一把摟住他勁瘦的腰肢。

盛景閑從車玻璃看到她像只歡快的小兔子,薄唇輕勾,“你怎麽這麽喜歡從後面抱我?”

“因為你後背很寬,很有安全感。”虞歌探出頭,水潤的眼睛望着他,“還可以順便讓你感受到我的心跳。”

盛景閑轉身将她摟在懷裏,溫柔的摸摸她的頭頂,“男人的後背很敏感,一般先感受到的從來不是你的心跳。”

虞歌秒懂,一本正經的教育他,“天色已晚,不宜開車上高速。”

盛景閑輕笑,将袋子拿給她,“看你晚上沒吃什麽,上去吃一點。”

虞歌打開瞄了一眼,是粵食府的砂鍋粥。她咽了咽口水,“那你走吧,我上去喝粥。”

話落轉身就走。

“……”

小沒良心。

盛景閑一把拉住她手臂,“沒有獎勵嗎?”

虞歌歸心似箭,敷衍的在他臉上親了一下。

“就這?”

“再這麽磨蹭粥都要涼了。”她心一橫,“要不你跟我上去睡吧。”

盛景閑眼色沉了沉。

虞歌察覺到他情緒的轉變,到:“不過只能睡素的。我來大姨媽了。”

再說今天折騰這麽久她也累了。

盛景閑失笑,無奈的捏了捏她臉頰,“算了,你上去好好休息吧。”

“你不跟我上去?真的?”

“改天吧。我怕忍不住。就算來了也可以用其他方法折騰。”

虞歌臉一熱,手指戳他手臂,“我早就發現你變壞了。”

“那要改嗎?”

“不要。”她忍着笑,“我喜歡壞壞的。”

盛景閑眼裏浸着笑意,在她唇上落下一吻,“我這叫食髓知味。才兩次,咱們還有好多賬要補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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