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昊淵居高臨下的看着他,雖然說的一本正經,手裏的動作卻一點也不正經。
白修寧難堪至極,真想一腳把昊淵踹飛出去。但昊淵坐在他腿上,沉穩的如旁邊那尊大佛。他如今要體力沒體力要靈力沒靈力的,那鬼氣對昊淵又沒有任何用處,情急之下居然罵了出來。
昊淵聽他羞惱的罵着自己不知廉恥,可罵完以後又努力的在想下一個詞,忽然覺得這樣的白修寧實在可愛極了,又俯身吻住了那兩片唇。
白修寧見他居然還敢親來,立刻咬下去。昊淵的舌十分靈活,在他咬下去之前就滑走了,他咬空了,卻感覺到唇上一陣酥麻。原來昊淵改吻為吸,含着他的下唇溫柔的吸吮着。
白修寧看着他閉上眼一副享受的模樣,怒急攻心,擡手便扇在了他臉上。
一道響亮的耳光把昊淵的臉都扇歪了,昊淵沒料到白修寧會打自己,手上用力一捏。白修寧痛的臉都白了幾分,唇張着,卻把那聲叫喚壓了下去,硬是不漏出一點聲來。
昊淵看着他一副寧死不屈的模樣,忽然覺得沒意思了,終于松開他,抱怨道:“救你還要被你打,真是恩将仇報。”
白修寧急忙拉過衣服蓋住自己,這才瞪着昊淵呵斥:“你簡直無禮輕狂至極!”
他氣的渾身發抖,清隽的面龐卻被情欲所染,眉間的朱砂如一滴凝住的血,此刻看着居然有些妖媚之态。
昊淵見白修寧抓緊衣衫,只覺得這副不堪受辱的畫面實在令人又心疼又想繼續淩虐。
他雖然不解自己為何會有這種想法,但眼下确實不宜再激怒白修寧了,于是指了指把衣袍頂起的地方道:“你若不想被我碰就自己解決吧,別逞強忍着,當心損了修為得不償失。”
白修寧看他居然指着自己那裏,頓時曲起腿來,咬着下唇瞪着他,細長的眸中已有殺意在沸騰了。可昊淵一點也不怕,反而跳下佛案道:“剛才我沒感覺到他們身上的殺氣,想來這群人應該不是要殺你。他們給你下這種藥,估計是想毀你名聲吧。你到底是何人?為何會被王傳越如此陷害?”
昊淵雖是“名滿仙門”的鬼君,但他從不與任何鬼修交好,對仙門百家的那些事也一點興趣都沒有,因此他能認出的家服就只有追殺過的他的那些世家。
而南岳白氏,并不在其中。
白修寧頓時蹙起眉來,本以為昊淵定是認出他了才做這些侮辱的事。他凝視着昊淵,犀利的眸光如利刃切入那雙暗紅的瞳孔中,似乎想把昊淵切開來看個透。
昊淵被他這麽直接的盯着,只得聳聳肩:“你別老是擺出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我雖是鬼修,卻沒興趣害人。”
他這話說的實在無奈,只因不管到哪,只要被百家中人認出來就會被追殺。雖然他一貫秉持着逃了就好反正這些人也追不上,但次數多了還是很心酸的。
他明明什麽都沒做錯。
白修寧看着他無奈的撓頭發的模樣,又看了看地上昏死在結界中的那幾個人,腦海中想起了白天在升平鎮上偶遇的那一幕。
當時他與徒弟都做了一番喬裝,又收斂了氣息,昊淵不可能在人群中認出他,自然也沒必要故意裝出救人的舉動給他看了。
想到這白修寧心裏的抵觸稍稍緩了些,但他一看到自己的衣服,又氣不打一處來。不管怎樣,就算昊淵真的是想救他,為何要吻?還……還把舌伸進來!
白修寧想到這裏又氣惱的不行,狠狠瞪了昊淵一眼:“為何你會在此?”
“因為我跟蹤你了啊。”昊淵一臉你在說廢話的表情。
“你為何要跟蹤我?!”白修寧怒道。
昊淵:“你白天不是誇我了嗎?我對你就有興趣了啊。”
白修寧急了:“我何時誇過你!”
昊淵騷了騷下巴,笑道:“你沒有當面誇,可在我背後誇了呀,我聽到了。”
白修寧被他噎了下,下一句話居然不知道該說什麽了。明明是跟蹤這麽無恥下作的事,昊淵居然可以歪曲的理所當然?
見他臉上氣的又紅又白的,昊淵道:“我回答了,但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你又是何人?”
白修寧斜了他一眼,想把被他撕爛的領口扣起來,結果試了半天都沒用。昊淵動手的時候完全不管不顧的,眼下他的衣帶都斷了,根本系不住。
昊淵見他滿臉尴尬的樣子,想了想便把自己的鬥篷脫了下來遞給他:“你穿這個吧。”
他把鬥篷一脫,白修寧就看清了他身上的裝扮。
昊淵穿着件黑色的華服,袖口和下擺上繡着飄蕩的桃花瓣,就像被風吹到夜空中,由遠及近,栩栩如生。
白修寧天性喜歡桃花,他左腕上就有一朵神似桃花的胎記,而他在祁連山的住所旁邊也有一片桃花林。此刻見了昊淵這件衣服,眼底頓時現出了驚豔之色來。
但他只看了一眼就逼自己收回目光,畢竟眼下情況由不得他想這些沒用的。他雖然不願意接受昊淵的好意,卻也知道沒其他辦法了,只得用腰帶把自己的衣服束好,再把昊淵的鬥篷系的緊緊的。
他的身量比昊淵矮了些也瘦了點,這件寬大的鬥篷完全将他罩住了。他起身一看,就連那令人臉紅的地方都被擋的一點都看不出來了,這才徹底松了口氣。
昊淵好笑的看着他:“你別不把我的話當回事,你這身修為着實不低啊,毀了多可惜。”
白修寧才不理昊淵的胡話,本想走到王傳越那邊去,結果剛走了兩步就停下了。
他居然忘了前面跳下樹時崴到腳了,又硬撐着趕了這麽遠的路,右腳踝早已腫起了一個大包,眼下不過走了兩步就疼的不行了。
他臉上有一閃而逝的痛意,雖然立刻便掩去了,可還是被昊淵瞧見了,蹲在他身邊就去掀鬥篷。
白修寧立刻後退一步,結果這一下退的太快。腳踝處傳來了難以忍受的刺痛,他身形一歪,又朝後倒去。
昊淵手一伸就把他拉到了懷裏來。
白修寧剛站穩就推他,昊淵翻了個白眼,終于受不了了,把白修寧抱起來,又放在了佛像後的臺子上。
白修寧死死拽着鬥篷,一臉防備的瞪着昊淵,那兇狠的模樣就像昊淵下一刻就會撕了他的鬥篷又做出什麽侮辱他的事似的。
昊淵實在懶得解釋,拉着他的右腳掰直了,指尖一捏腳踝處,便見他死死咬着牙關,臉上的血色都褪盡了,只有那點朱砂依舊鮮紅欲滴。
昊淵發現了一件事,白修寧似乎很怕痛,而且很不喜歡被人碰到。
看他又是一副受辱掙紮的樣子,昊淵只覺得這人真的很有意思,于是起了逗他的心思,又順着他的腳踝往上摸去。
白修寧果然上當了,氣的一掌打向他。
雖然那鬼氣來勢洶洶,但打在他身上就像彈棉花一樣。昊淵眯了眯眼,如入無人之境般摸到了白修寧的大腿根。白修寧慌了,擡腿就踹他,結果被昊淵抓着小腿用力一分,便被分成了兩腿大開的姿勢了。
白修寧沒想到昊淵居然真的又要羞辱他,頓時急火攻心,體內那還未散去的邪火又竄進了經脈中。他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喉嚨一熱,便忍不住咳了起來。
他越咳越厲害,血一口接一口的吐。這回真把昊淵吓到了,趕緊松開他想查看。
白修寧恨不得把昊淵撕成兩半,哪裏還肯被他碰到。昊淵忙舉起雙手,哄道:“你別激動!我不碰你就是。你這人怎麽連是不是開玩笑都分不出來啊!你別再這麽瞪我了,如果真的氣血逆行就麻煩了!”
白修寧咳了半天才終于能說話了,一開口就罵他無恥。
昊淵立刻點頭:“對對對,我無恥,你快冷靜下來。”
白修寧從未見過他這麽不要臉的人,真是氣也不是不氣更不是,只得睜着血紅的眼睛盯着他,先平複體內翻湧的氣血再說。
見他終于開始打坐調息了,昊淵這才松口氣,從乾坤袖內掏出一個瓷瓶遞給他:“這是治內傷的,很有效,也沒毒,你先吃一顆吧。”
白修寧看都不看一眼,心中默念口訣,以白氏獨門的調息法來壓制體內亂竄的邪火。
本該早點用這個辦法的,但此法不能被打擾,且需要全神貫注。方才他根本沒有這個機會,眼下昊淵雖是個不定時炸彈,但至少不會真的傷他。而他也不能再拖下去了,否則真的會損修為。
昊淵見他面色沉靜了下來,周身的氣息也漸漸平穩了,于是也不打擾他。只是翹着腿坐在旁邊,不時的看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