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來人是白修亭。

他在靠近門邊的時候感覺到了白修寧忽然釋出的靈障,頓時蹙起了眉。

但他還是按下疑惑,敲門詢問。

只是隔着一扇門的距離,屋內的人卻驚的臉色都白了。

這一室荒唐無論如何都不能讓白修亭看到,白修寧只得捂住昊淵的嘴,強自鎮定道:“兄長何事?我已經歇下了。”

此時不過傍晚,他這麽說着實勉強。白修亭道:“這麽早?可是身子不适?”

白修寧:“有些疲累,所以服了安神的藥。兄長若無急事就先回吧,明日我再去找你。”

他說完後外面就安靜了,白修寧緊張的手心都冒汗了,偏偏昊淵這厮不怕死的用舌尖舔了下他掌心,他呼吸一岔,瞪了昊淵一眼。

昊淵彎了彎眼睛,沒有再鬧他了。

白修亭過了一會才道:“那好吧,我也沒什麽事。只是今日是你生辰,我帶了禮物過來,本想和你一起用晚膳的。那你好好歇着,明日再說。禮物我放在門口,你若有起來記得拿一下。”

白修寧這才知道他的來意,眸色黯了黯,道:“多謝兄長。”

隔着一扇門,白修亭看不到他的臉色,昊淵卻能看到。待白修亭走後,昊淵攬過他的腰想吻,可他卻一點心情都沒有了。

昊淵看着他泱泱的神情,道:“你為何這麽不喜歡他?”

白修寧靠在昊淵懷中,情緒本來有些低迷的,但一眼瞥見昊淵胯下還撐着的東西,又想起了剛才荒唐的情事,一時間居然不知道該生氣還是該難過了,只得道:“你……難不難受?”

昊淵見他終于能正視自己那裏了,趕緊裝可憐道:“很難受啊,但是你那裏傷了,這回沒法做。修寧,你用手幫我弄出來好不好?”

白修寧聽他還敢提,頓時羞惱道:“你還說,方才怎能如此荒唐。”

昊淵繼續裝可憐:“我哪裏荒唐了,男子本來就是用那裏交合的。我這兩日去做鏈子時搜羅了不少那種書,你若不信我就找給你看。”

他說完就要去衣服裏翻乾坤袋,白修寧立刻按住他,俊秀的容顏上紅一陣白一陣的,也不知是氣的還是羞的。

昊淵最喜歡看他這樣了,正想逗他幾句,結果馬上慘叫了起來。

白修寧一口咬在昊淵手臂上,咬的毫不留情。

昊淵口中不斷發出“痛痛痛”的哀嚎,卻沒有推開白修寧,由着他咬夠了才松口。

昊淵嘶嘶抽着涼氣,可憐兮兮的看着手臂上兩排清晰的牙印,邊摸邊呼痛。

白修寧雖然氣惱,卻還是拿捏了分寸,沒有咬出血。但看着那兩排紫紅色的牙印,心裏又後悔了,想下床去拿藥箱,結果被昊淵攔腰一抱又弄回了床上。

昊淵把他抱在懷中,舔了舔他泛紅的耳垂,道:“修寧,既然心疼就幫寶哥哥弄出來。乖,我真的快忍不住了,好想被你摸。”

他說完就用滿含着欲望的眼神凝視白修寧。

白修寧被他過于直白的話弄得又想逃了,但看着他那麽期待的模樣,也不知是不是被那眼神所蠱惑,居然猶豫了片刻就把手伸下去。

昊淵本來不覺得他會做,沒想到他真的握住自己套弄起來,但是閉上眼不去看。

雖然指尖的動作有些生澀,而且力度不對,但昊淵根本顧不得這些了。他緊緊抱着白修寧,在那雪白的頸項間印下一個個紅色的印記,粗重的喘息落在了肌膚上,燙的好似冬天的爐火,把白修寧的羞恥心又點着了。

事已至此,白修寧知道不可能再退回去了。他把全部心思都放在右手上,讓自己只想着昊淵對他的好,也不知持續了多久,直到手腕都酸到發麻了,昊淵才終于洩了出來。

白修寧暗暗松了口氣,昊淵枕在他肩上,喘了一會才放開他,從衣服裏抽出一條方巾擦淨了他的手,笑道:“修寧,謝謝你。”

白修寧尴尬的轉開頭:“這有什麽好謝的。”

昊淵親着他的臉頰,低聲道:“嗯,你我之間做這種事是天經地義的,以後不道謝了。”

白修寧推開他,不想再繼續這麽沒意義的話題了。昊淵見他想去衣櫥那邊拿幹淨的衣服,于是道:“我的鬥篷還在吧?”

白修寧:“在,我拿給你。”

昊淵:“等等我穿上鬥篷,帶我去見你師父吧。”

白修寧頓時停下腳步,道:“為何要見家師?”

昊淵穿上衣服,道:“我說了要跟他說我們的事。”

白修寧:“不可!”

昊淵朝他走來,将他又抱進懷中,撫着他背上的青絲,溫柔道:“修寧,就算我們不說也瞞不住的。”

白修寧的眼中又有了難堪之意。

他知道對于白子監來說,他是最引以為傲的弟子。所以他又該如何對師父開口,說他不但喜歡男子,這男子還是與他身份完全相悖的昊淵?

白修寧不知道白子監聽到後會是怎樣的表情,但他不想傷害對他有養育教導之恩的師父。他回抱住昊淵,道:“不管以後會怎樣,但如今白氏有內奸還未查明,我不想在這種時候再讓師父煩心了。能不能等我查出內奸再……”

他一向是驕傲的,如今這樣放低姿态,看的昊淵頓時心疼了,忙順着他道:“好,就聽你的。那眼下我們怎麽辦?”

白修寧想了一會:“師父既然将你關了一月,可有跟你說過他打算如何幫你作證?”

昊淵:“沒有,他只說已經證明了我并未作惡就放我走了。”

白修寧:“不如我先去問問師父,你就在房中等着,哪裏也不要去。”

昊淵答應了,又抱着他吻了好一會才放開。白修寧換了身幹淨的衣服,打開門就發現白修亭的禮物放在門邊上,他拿起來,看都不看就扔進房中,把門關上了。

他在屋子四周施了靈障,這才朝白子監那邊走去。

只是剛到白子監那就見到了有弟子匆忙跑出來,看到他以後趕緊行禮:“君上您來的正好,弟子正要去請您。”

白修寧:“何事?”

弟子:“暮光寺的貴客來了。”

白修寧立刻進去,果然看到即空一身棕色袈裟,坐在客座上與白子監談着什麽。

見白修寧來了,即空對他微微一笑,道了句“阿彌陀佛”。

白修寧向白子監行了個禮,便在即空身邊坐下:“是不是那四封密信有好消息了?”

即空并未說話,白子監将桌上放着的幾頁紙遞給白修寧:“即空譯出來了,你看看。”

白修寧立刻接過來看,但只看了一頁就倏然瞪直了眼,一副不敢相信的看着即空:“你會不會搞錯了?”

即空知道他定然無法接受,只得道:“修寧,事實便是如此。”

白修寧捏着紙,一時間只覺得心慌氣促,怎麽都沒辦法翻到下一張去。白子監看他這樣,安慰道:“修寧,事關重大,你冷靜點。”

白修寧自然知道事關重大,就因為這件事幹系太大了,他才不能接受,為何背叛他的人居然是他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

他是因為靈力不純而被爹娘遺棄的,可白修亭卻自小就天資過人,非但靈力精純,更是早早拜入了白子燊座下,成為首徒。

要知道白子燊可是白子監的師弟,是南岳白氏地位最高的長老。

白修亭一生順風順水,無論名利還是修為得來都不費功夫。他有什麽理由要做這麽大逆不道的事?要知道這事一旦被拆穿了,非但白氏名聲不保,就連他自己也可能會沒命的!

白修寧按住太陽穴用力揉着,他的頭又在疼了。

白子監看他這樣,便對即空道:“你陪他一下,我去安排一些事。”

即空起身送他出去,白子監走過白修寧的身邊時拍了拍他的肩,但一句話都沒說就把門關上了。

即空回到桌邊,倒了杯茶遞給白修寧:“我帶了些竹青來,方才請白宗主泡了,你喝一杯緩緩吧。”

白修寧看了一眼即空手中的茶杯,杯裏飄着數根青綠的竹葉,那是他每回去暮光寺時即空都會泡給他喝的。這種茶是暮光寺的僧人自己栽的,并不名貴,但勝在香氣獨特,有綠竹恬淡的清香,卻沒有泥土味。

白修寧很喜歡這種茶,此刻卻推開了,苦笑道:“你不如給我來點酒更實際。”

即空道了句‘阿彌陀佛’:“修寧,我知道你難以接受,所以找白宗主确認了不少細節。我也希望是譯錯了,但與他談了一下午,此事,沒有可疑了。”

即空的話就像一把重錘,将白修寧僅剩的希望也砸了個支離破碎。

他是不喜歡白修亭,因為這個兄長和他不一樣。他自小便受盡苦楚,兄長卻安逸的享受着一切,甚至在他被白子監尋回後,也并未表現出歡喜。

他知道,兄長和爹娘一樣介意他不純的靈力,覺得他的存在是給家族蒙羞,認為白氏一脈的血統怎麽能生出他這麽個怪胎。

後來爹娘都去了,兄長為了堵住旁人的口,便維持住了與他表面上的兄友弟恭。只是這樣虛僞的親情讓白修寧無法面對,他與白修亭保持了距離。

他是怪兄長,卻沒有恨過兄長,因為他們是彼此唯一的親人了。

所以他沒辦法接受白修亭是那個想要害他的人,他沒有辦法接受,他可能再也沒有親人了這個事實。

即空是唯一一個知道他身世的外人,也知道他與白修亭之間的糾葛,但此刻的即空卻不知該如何勸解白修寧了。

他知道白修寧心裏跟明鏡似的,什麽道理都懂,并不是真的需要他多言。也許比起這杯竹青茶,酒更能解了白修寧心裏的苦吧。

即空安靜的坐着陪他,可他的心卻漸漸不在這裏了。

從剛才提起酒開始,他便想起了另一個人。

即空是出家人,嚴守佛門法度,自然不可能真的陪他放縱,但那人卻可以。

他蒼白着一張臉,拒絕了即空擔憂的好意,一路上避開了人回到自己房中。

昊淵正坐在窗邊,看着窗外的山澗不知想着什麽。

他一推開門就看到昊淵轉了過來,一雙眼好似彎彎的月牙兒般看着自己,眼尾的紅痕邪魅中帶着點狷狂,卻一點也不讨人厭,反而讓他燃起了沖動,很想舔一舔那紅痕,嘗嘗看是什麽滋味。

他這麽想着,就這麽做了。

昊淵接住他的身子,磕絆間被他推倒在床上。白修寧什麽都想不到了,爬滿血絲的眼中只能看到昊淵,看到這個在他兒時,在他最痛苦無助的那段日子裏,像個兄長一樣護着他的人。

他不是沒有人愛的。

至少昊淵愛他。

白修寧失控一樣吻着昊淵,可他根本不懂該怎麽接吻,只是胡亂的将舌伸進昊淵口中攪着。

昊淵不知他受了什麽刺激,但見他眼底似有失控的癫狂,怕他發生什麽事,于是硬生生遏制了他的舉動。

可他卻沒有冷靜下來,反而拽着昊淵的領口,逼問昊淵為什麽會心悅上他。

他分明一臉狠厲,指尖卻抖得厲害。分明在不斷的逼問着,氣息卻越來越弱。昊淵心疼的不行,吻着他的眉心哄他,試圖讓他放松下來。

白修寧失控了沒一會就冷靜下來了,他想下床,昊淵卻把他緊緊的抱在懷中,又去碰他的下身。

他沒有抗拒,只是枕在昊淵肩上,有氣無力道:“別做了,我們下山去,你陪我喝酒。”

昊淵低垂着眉目看他,柔聲道:“究竟發生什麽事了?”

白修寧閉上了眼,神情仿佛卸下了全部的重擔,啞聲道:“想要害我的人是白修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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