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昊淵!你這王八蛋又亂動我的東西!”白谪的聲音大老遠就吼了起來,驚擾了坐在岸邊垂釣的一雙人。

昊淵正把白修寧抱在懷中親吻,聽到白谪這麽一吼,作惡心頓起,手上越發沒有節制了,開始往白修寧的腰下面摸去。

白修寧一口咬在他舌尖上,他見好就收,轉頭去看白谪。

白谪氣急敗壞的朝他這邊沖來,一副要宰了他的神情。昊淵挑了挑眉,故意松開白修寧,朝白谪招手。

“谪兒來啦?你師父也在這,快過來。”

白谪的腳步一頓,差點把自己絆倒了。等他看清那個尴尬的從昊淵懷中離開的人時,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只得憤憤的又轉身跑了。

“谪兒?”白修寧看到白谪一溜煙跑遠了的身影,疑惑的看向昊淵:“你又弄壞他什麽東西了?”

昊淵從懷中拿出個雕的有些粗糙的小木頭人,促狹道:“你瞧瞧這是什麽?”

白修寧接過來一看,雖然雕刻的手法很生澀,但木頭人的形貌還是能看出一點他的影子,特別是眉心處還有一點圓圓的小朱砂印。

白修寧輕笑出聲:“你雕的?”

他這幾日心情甚好,因而一點也不吝啬對昊淵笑。

從前身為白氏輔君,他在人前必須端着自持的姿态。可自從來到空庭島後,在這個遠離了紛擾的世外桃園中,他可以卸下重任,從那些卑劣的算計和傷害中暫時抽離,偷得浮生半日閑。故而就連笑,都像卸下了铠甲一樣真實了起來。

昊淵最喜歡看到他笑了。

他一笑,昊淵的眼前就好似展開了畫卷,看到作畫之人悉心描繪的青雲出岫,一點點浸潤了山河,也驚豔了流年。

昊淵忍不住在他頰邊偷了個香,低喃道:“修寧,你說你怎麽能笑的這麽好看?你都快把寶哥哥榨幹了,再這麽下去我要讓谪兒開點補腎的湯藥來吃了。”

白修寧虛虛一巴掌打在了昊淵臉上,一聲“下流”罵的直接,白皙的耳垂卻染上了明麗的顏色。

昊淵看醉了,抱着他倒了下去,暗紅的瞳孔中倒映着他的身影,也讓耳垂的明豔漸漸爬上了秀麗的容顏。

昊淵情不自禁的想吻他,卻在堪堪要碰到的時候忽然聽到了“撲通”的水聲。白修寧立刻推開他,起身便去拉釣竿。

那釣竿已被扯彎了,顯然釣上來的東西很有分量。白修寧手腕一翻,用巧力把魚拉了上來,果然是一頭肥碩的鲈魚。

昊淵看他把魚放進水桶中,眯了眯眼,打算晚上做鲈魚湯,把這頭壞了自己好事的魚吃的骨頭都不剩。

白修寧還想再釣,昊淵卻拉着他往回走,說已經很晚了,該回去做飯了。

他擡頭看了看天,日暮已西斜,确實該回去了。于是由着昊淵牽着,一起走向殘陽盡頭處的那座小屋。

瀑布上的金櫻子樹被一陣風吹的沙沙作響,數朵盛開的花随風落下,如白羽輕飄飄的蕩着,眼瞧着就要落到溪水上了。

昊淵忽然松開白修寧,飛身而過,在其中一朵即将落在水面上時伸手接住,又回到了白修寧身邊。

白修寧不解他要幹嘛,卻見他忽然說了句“別動”,然後伸手将自己鬓邊的青絲都別到耳後,接着将那朵如雪浪般的金櫻子戴了上去。

白修寧一驚,正要取下,昊淵趕緊拉住他雙手,笑道:“果然很好看!先別拿下來,讓我看一會。”

鬓邊簪花乃是女子的作态,白修寧如何能做得?他板起臉來讓昊淵別鬧了,昊淵卻越發興致高昂了,甚至拉着他走到溪邊讓他自己看。

白修寧不肯,昊淵就不放手,耍賴一樣“嗯嗯啊啊”的求他,淨撿些肉麻的話來形容他。白修寧被鬧得終于撐不住了,只得跟他說看一眼就拿下來。

昊淵立刻同意,巴巴兒地看着他探出身子。白修寧只看了一眼就要拿掉,昊淵又耍賴不讓了。

白修寧蹙眉道:“你這麽大個人了,怎麽老喜歡耍無賴?”

昊淵觍着臉道:“那是因為你這樣真的很好看嘛,你就讓我多看一會嘛,好不好嘛修寧!反正這裏又沒有別人,你就讓我開心一下嘛,就一小會兒?”

他抓着白修寧的手,伸出一根食指來,說的可憐巴巴的。白修寧實在受不了他這種德行,但想了想眼下确實沒有旁人,不如遂了他這個心願,免得等等回去他還要繼續鬧別扭。

昊淵滿意的看着白修寧又一次妥協了,跟打了勝戰似的昂首挺胸,牽着他的修寧回去了。

白修寧一路都別扭極了,就怕白谪或啞仆忽然從哪裏冒出來,看到了他這副不成體統的樣子。好在這回沒人壞昊淵的好事,在快到小屋的時候,昊淵幫他取下了那朵金櫻子,小心翼翼的放在了銅鏡旁。末了還補一句:“今晚睡覺前再戴一次給我看吧。”

白修寧無奈的看着昊淵這副沒出息的樣子,只覺得最近是不是太縱着昊淵了。似乎從那日和好後昊淵說什麽他都答應,有幾次是真的想拒絕的,但是一看到昊淵可憐巴巴耍無賴的樣子他就有些不忍心了。

他頭疼的按着太陽穴,也不知這是怎麽回事。

昊淵見他神色有些不好了,趕緊問他是不是又頭疼了?白修寧說沒事,讓他把水桶拿去廚房,叫啞仆做晚膳。

昊淵卻拉着他坐在了床沿,擔憂道:“修寧,你是不是還在擔心煉魂術手稿外洩的事?我查的很清楚了,确實跟啞仆沒有關系。這件事是怎麽外洩的我也不清楚,但是你信我,我絕不會把你的心血交給別人。”

白修寧見他難得如此正經,連氣氛都有些凝重了,只得寬慰他:“我與你如今這種關系,又怎會不信你?這件事既然發生了,再去追究也沒有意義,還是等着看百家會作何動作吧。”

昊淵冷哼道:“他們能做什麽?誰見到你撰寫煉魂術了?光靠白修亭的一張嘴就能把什麽都栽到你頭上?他白修亭還真把自己當白氏輔君了?”

白修寧嘆道:“他眼下已是白氏輔君了。”

昊淵還想說什麽,白修寧忽然站起來,走向房中的坤位,默念了一道口訣。

白色的靈光乍現,一只靈鳥憑空而出,輕飄飄的落在了他掌心裏。

一見到靈鳥,昊淵的神色更陰沉了。

白修寧皺着眉打開,那是白子監傳來的消息。他看完了信中的內容,這些日子偷來的閑暇頓時煙消雲散,再次被沉重的現實纏上了。

昊淵接過他手裏的信,看完後也冷笑了起來。

“要不要通知谪兒?”昊淵問道。

白修寧沒有回答,目光卻落在了桌上那朵金櫻子上,苦笑道:“看來今晚沒辦法戴給你看了。”

昊淵心痛的把他擁入懷中,聞着他發絲間恬淡的绮羅香氣,道:“沒關系。等這件事解決後,你每個晚上都可以戴給我看。只要我們始終在一起,就沒關系。”

白谪坐在自己房中,正絞盡腦汁想着今晚該怎麽跟師父告狀,說昊淵偷他小木頭人的事,結果等到月上高枝了都沒看到有人來叫他吃飯。

他疑惑的打開門,看到啞仆正在不遠處躊躇不前。他問怎麽回事,啞仆比手畫腳了半天,他連蒙帶猜還是沒懂,最後跑到昊淵與白修寧房中一看,哪裏還有人影?

他打開桌上的信,行雲流水的字跡一看便是白修寧的。

可他剛看完就跌坐在了椅子上,就像是被人狠狠一錘砸到了腦袋,愣怔的半天反應不過來。

白修寧并未多說,只留下匆匆數言:“谪兒,明日百家發難,為師與昊淵先回祁連山應對,待結束後回空庭島接你。你且待在這,哪裏都不準去,切記!”

(绮羅馬上就要完結了~目前已開了新文《風和日麗》,現代純愛,寫了兩個大長篇太累了,打算寫個輕松點的談戀愛的故事。有興趣的可以點我名字的專欄去看,也可以直接搜文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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