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家暴男(23)
城市小, 這麽大的案子沒幾天就傳得人盡皆知。新聞上也是滾動播出,網上也到處都是, 有人感慨, 有人驚嘆, 有人深層扒出鄧建其人其事,自然他的前妻管弦也重新進入人們的視線。
有人說, 鄧建的前妻真是有先見之明, 知道鄧建家暴,立刻就離婚,算是甩脫了一個大災難, 要不然這回死的人就是她。
也有人說:夫妻本是同林鳥, 要不是管弦說死說活的非要離婚,鄧建還不至于受這麽大刺激, 有因有果,他現任妻子石簡是死在管弦手上。
還有人說:一個巴掌拍不響,鄧建不可能無緣無故的打老婆,肯定是他前妻做了什麽對不起他的事,她倒是離婚離得好了, 拍屁股就走,只留下一陣清風, 只可惜了石簡和她兒子。
漸漸風向大變,竟把鄧建的家暴、石簡的死都歸結到管弦身上,言談間都是對她的謾罵和侮辱,有人口口聲聲要把管弦人肉出來, 好給無辜的石簡償命。
管爸爸和管媽媽聽鄰居說得耳朵都要長繭子了,有的不知道管弦是他們的閨女,當着他們的面,說得唾液橫飛,一臉的義憤填膺,恨不能把管弦找出來,押着她去投案自首。
管媽媽自然一副做了虧心事的模樣,心虛得不行。
管爸爸忍不住要替管弦辯解:“要不是鄧建家暴,他前妻實在忍無可忍,誰會離婚?已經離婚了,兩人各不相幹,鄧建再婚之後的事,和他前妻有什麽關系?”
結果招來一頓臭罵,說他鐵石心腸,為壞人開脫,簡直枉為男人。
管爸爸不敢再說,生怕一不小心把管弦招出來,兩口灰溜溜的回到家裏,相對無言。
管媽媽半天才說:“現在這都什麽世道?怎麽壞人反倒值得同情了?”
管爸爸道:“誰弱同情誰,自古以來如此。”
就因為鄧建家破人亡,夫妻兩口雙雙逝去,所以不管他生前做了什麽,都博得了世人的極大同情,那麽活着的管弦就成了人們嫉妒和嫌惡的對象:她怎麽不去死?她要是不離婚,鄧建未必會死,無辜的石簡就更不會被牽扯進來。
管媽媽發愁的道:“這可怎麽辦呀?萬一被人知道管弦是咱倆的閨女,咱倆以後還怎麽出門見人?”
管爸爸也是長籲短嘆,可他不後悔:“我現在倒慶幸弦兒不管千難萬阻,也死活要跟小鄧離婚了,我寧可她背着罵名,也不願意看她慘死。”
管媽媽也這麽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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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如管弦和石簡落個同樣的下場,她非哭死不可。面子算什麽?哪有人活着更重要?
她們給管弦打電話,千叮咛,萬囑咐,讓她近期不要回家。
管弦問明白事由,沉默了好半天才道:“算了,我不跟死人計較,他們愛怎麽罵就怎麽罵,我也不是為了他們活着的。”
她受苦受難的時候,世人都把她的經歷當着談資,或同情,或感慨,或幸災樂禍,就是沒人給她以幫助,現在她都跳出火坑了,還在乎他們如何看她?
不過管弦也不想跟世人争辯,有些事就是這樣,你越争越顯得你得理不饒人,何必呢?
幾個月後,鄧建的事随着他倆的入土為安也跟着煙消雲散。
其實挺諷刺的,兩人生前婚姻并不和睦,可死後因為并未離婚,兩人仍舊葬在一起。石家雖然恨鄧家,可到底他們還是夫妻呢,也做不出來憤世嫉俗的舉動。
管弦回家看望管爸和管媽,邀請他們兩個跟她去省城長住。
管爸爸搖頭:“不去了,去了也是給你添麻煩,你如今還租房住呢,哪裏有家裏住得舒服自在?再說老朋友老夥伴都在這兒,去了省城,誰都不認識,有什麽意思?”
管媽媽則問:“你的終身大事怎麽樣了?要是你生了孩子,我就去省城給你帶帶。”
管弦敷衍的道:“八字沒一撇呢,我也不着急。”
一次婚姻的失敗,就宛如一次地震,在管弦心裏,房子已經塌了,稱之為家的地方已經不是溫暖和溫馨的代名詞,而是地獄和惡夢,她已經沒了勇氣再去走入第二次婚姻。
當然她也結識過幾個男人。
有的拿她當剩女,相談甚歡,可一聽說她離過婚,看她的眼神立刻就變得挑剔起來,仿佛她是二手的衣裳,已經不值那個價,甚至言談舉止中都透露出“你是離婚的女人,合該低人一等,我條件這麽好,分明該你百般讨好我,怎麽還能讓我鞍前馬後的追求你”的意思。
管弦一察覺到對方态度上的變化,立刻就跟對方分手了。
對方還挺不滿意,好像分手了是管弦多大損失一樣。
管弦并沒變得多潑辣,可她的心較之從前硬了不少,她開始學會說“不”。她不喜歡的,她覺得很別扭的,讓她要不斷退讓和無償犧牲的,不管人和事,她都開始學着拒絕。
得罪人,于她來說也并不是多難堪的事情,哪怕結仇也無所謂,拒絕的次數多了,她發現,人都是欺軟怕硬的主兒,哪怕是看起來極其嚣張的同事,真等她說“不”的時候,對方雖然生氣,過後還是笑模笑樣的和她打招呼,甚至待她還多了幾分小心翼翼。
她在這個城市遇見過秦析,畢竟是老同學,也吃過兩次飯,秦析對她多少有那麽點兒意思,但管弦并不熱衷。
秦析也離婚了,他前妻嫌他長年在外出任務不回家,家裏上下裏外都是她一個人操持,太辛苦。
秦析雖然不再做刑偵,但婚已經離了,前妻也早嫁了人,兩人有個男孩兒,被他前妻帶走,他前妻又是遠嫁,一年也見不着一回。
但男人離婚,只要他稍微長得人模人樣,在這世道都不吃虧,但女人不同,不管你是因為什麽原因離的婚,只要你是離婚女人,世人都用有色眼鏡看你。
管弦并不是特別想再婚。
知人知面不知心,她怕再遇見像鄧建那樣的渣男,有過一次已經能痛一輩子,再遇一個,她還活不活了?
而且鄧建好歹就是個普通人,家暴她的時候,她尚且不是對手,換成秦析,管弦連他一個手指頭都抵不過,萬一他也家暴,她不是剛出狼窩又掉進了虎穴?
管弦覺得自己現在的狀态還不錯,心情平靜,為人處事也在慢慢長進,閑暇時報武術班,學個古筝,工作又慢慢穩定下來,一個人養活自己完全足夠,她真的不需要嫁人。
作者有話要說: 這個故事到這兒就結束了,初衷也不是非得讓女主怎麽怎麽樣,只要她能獨立,有勇氣,敢拒絕,知道說不,結不結婚其實都不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