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信物

近侍不知道主子為什麽突然改了主意,但是他只管服從就好。顧興戟揮手示意近侍退下,他則繼續賞月。

近侍恭敬地退後幾步,轉身離開時卻險些撞上四皇子,近侍立刻要下跪請罪,卻被四皇子扶住。顧興戈比了個噤聲的手勢,擺擺手,示意近侍悄悄退下就好。

近侍躬身離開,心裏默默為四皇子祈禱,希望四皇子不要沒吓到主子反而被主子痛揍。

顧興戈當然沒被揍,但也沒如願惡作劇成功。顧興戈終于有了他這個年紀少年人該有的樣子,撇撇嘴,“哥去了一趟西北,功夫厲害了許多……”

顧興戈話沒說完就看到顧興戟手裏的魚佩,突然伸手奪了過來,“沒見過哎,定情信物?”

“嗯,定情信物!”出乎顧興戈意料,顧興戟大大方方地承認了,險些驚掉了下巴。

趁弟弟驚呆的功夫,顧興戟劈手把魚佩奪了回來,塞進胸前的衣襟裏。

“哥,嫂子是哪裏人?漂亮不?大家閨秀還是小家碧玉?”顧興戈絲毫沒有人前傲嬌少年模樣,在哥哥面前他完全是個中二少年,“不對,那塊玉質地不錯,值些銀子,随随便便就能拿來做定情信物,嫂子家境定然不錯。我想想,那邊的官員哪家有适齡的女孩……”

顧興戟擡手揉揉弟弟的腦袋,“都說是定情信物了,怎麽能是随随便便啊?”

“不是随便?”顧興戈瞪大了眼睛,“哥,你們不是已經……,不行,哥,你可是皇子,一般人家的姑娘哪裏配得上你?若是你真的喜歡就納回來做個側妃就好,正妃還是挑個能幫得上你的……”

顧興戈越說越來勁,顧興戟忍無可忍彈了弟弟一個腦瓜崩,“膽子不小,哥哥的婚事也敢管了?行了,暫時你還沒有嫂子,這玉佩是定情信物不假,但不是人家姑娘送我的,而是送給張家二郎的!”

“張家二郎?那個傻子?”因為哥哥在前線,顧興戈一直很關注戰場的動向,自然也知道張二郎為哥哥擋了一箭身亡的事兒。

“客氣點,那是你哥哥的救命恩人!”顧興戟板起臉,如果是原來的他,弟弟這麽說他是不會在意的,可是現在,他會覺得很不舒服。

“好吧,張二哥!什麽樣的姑娘會送定情信物給……張二哥?”顧興戈吧到了嘴邊的傻子傻子換成了“張二哥”。

“是他新婚的妻子。”顧興戟替素未謀面屈氏感到委屈,“兩人連一面都沒有見到,那姑娘是跟公雞拜堂的。”

“啊?那這信物是哪裏來的?”顧興戈也來了興致,追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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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興戈将事情的來龍去脈大致說了說。他對屈氏的感覺很複雜,他可以坦然接受張二郎的記憶,接受張二郎的一身武藝,也可以把二郎的奶奶當做自己的祖母,把張二郎的侄兒當做自己的侄兒,可是只有屈氏,他不知道該怎麽辦。

一方面他覺得朋友妻不可戲,另一方面他又覺得這本該就是自己的媳婦。“我準備離開一段時間,張二郎是為我而死的,我有責任照顧他的家人。”

“哥,你變了,原來你是不會在意這些的,你身邊的侍衛也不是沒有為你死的,可是你最多派人送些金銀,卻從沒将他們的家人當做自己的責任!”顧興戈嚴肅起來,他發現這次哥哥回來之後感情豐富了許多,以前他跟自己也算親近卻不會摸摸自己的腦袋,也不會彈自己腦瓜崩。

“也許吧,但是張二郎是不同的。那一支箭穿透了張二郎的心,射在這裏!”顧興戟比比自己的心窩。也許這是自己有了二郎記憶的原因?

“好吧,可是現在不是哥你報恩的好時候,朝堂上已經為你吵翻天了,你稱病躲清閑也就罷了,這時候離京是萬萬不妥當的。”顧興戈認真替哥哥籌劃,他知道哥哥不在意這些。

“你還沒入朝,怎會知道朝堂上的事情?”顧興戟不知道何時他一直護在身後的弟弟長大了。

“這事兒不是秘密,有耳朵的都聽說了,就只有哥你躲在寝宮裏,兩耳不聞窗外事。”顧興戈沒說朝中有他的耳目,不是信不過哥哥,只是不想哥哥為此煩心,“哥你這次立了功,按理當賞賜的,可是你已經是皇子了,如果要賞賜就只有封王,可是大皇兄還沒有封號,朝中有人想借機坐實大皇兄的太子之位,這事兒說到底還是立誰為儲的事兒。”

顧興戈說的雲淡風輕,可是顧興戟卻聽出了不一樣的味道。立儲?父皇只有三個成年的皇子,自己在朝中無甚根基,母族也不看好他。至于老三,母親只是一個才人,還是生了皇子之後才進的位分,娘家也沒什麽人,也沒能力跟大皇兄掙。

剩下的皇子,老五也才六歲,只有興戈将要成年,如此說來,“外祖那裏有想法?”

顧興戈沒有否認,“要我說,大皇兄心性仁慈,如果大皇兄即位,咱們兄弟才有好日子過,當個閑散王爺也沒什麽不好的!”外公不僅有想法,他們還籌劃着即使不讓哥封王也不能讓大皇兄被立為儲君。

顧興戟拍拍弟弟的略顯單薄的肩膀,“辛苦你了,你做你想做的事就好,你想要的,哥就幫你得到,你不喜歡的,有哥在就沒有人敢逼你!”

顧興戈沖哥哥露出少年人應有的天真笑容,“謝謝哥!我現在就想要個二嫂,你給我找一個呗!”

“臭小子!”顧興戟又伸手揉揉弟弟的腦袋,“不是有一個麽,連大侄子都給你生了!”想起自己的長子,那個包子一般的小家夥,弟弟将他照顧的很不錯啊。

顧興戈撇撇嘴,那個賤女人哪裏配得上哥哥?“哥回來都沒過問麽?那個女人生孩子難産死掉了!”至于是真難産還是假難産,顧興戈表示,他是個男人哪裏知道那麽多?

“哥,雖說朋友妻不可戲,但是你也說了,那女子只是跟公雞拜堂,嚴格說來還不是張二哥的妻子,所以,如果你真的稀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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