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魔道的人都會崇拜強者,可是像青年眼神那樣熱烈,情感澎湃同時卻激烈的仇恨白揚帆的人可是很少見的。
這非同尋常的排斥,引起了祁弑非的在意。他為什麽那麽仇恨白揚帆?
祁弑非歪了歪頭,玄青色的發絲滑落,他輕輕的合上名錄。
莫非是嫉妒?
“呵~”祁弑非胸膛裏震出一聲輕笑,“有趣。”
葵卯并不知道他的行為在祁弑非的眼裏全然的變了味道,對方對他的感想跟他期望的相差十萬八千裏,而這在不久的将來将會帶給他一個大大的“驚喜”!
他這時正老老實實的養傷,同時繼續維持着表面的人設,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那天在白鷺臺刺殺者竟然是個境界在他之上的凝魂境修真者。葵卯的魔種只有歸元境界,如果不是依仗在前生接連不斷的戰鬥磨練出來的經驗,他很可能會死在對方的手中,而不是把對方斬殺。
等葵卯把這人的身份銘牌上報給頂頭上司的時候,天乾這才知道祁弑非那句話的意思。
原來葵卯執行清除工作的時候,正有人在現場,按照他們的規矩自然是要清理掉級別不夠的知情人。而尊上不過是随手除去了那個目擊者,讓掠影衛按照常規善後罷了。
白揚帆那時酩酊大醉,記憶根本不牢靠——再加上祁弑非最後用法術蒙蔽了他最後的記憶,白揚帆醒來之後什麽都不會記得。
葵卯還以為尊上那個時候也醉得不清楚了。他原本打算就是佯裝出膳食堂的小廚遇見刺殺,勇救尊上的戲碼,在白揚帆和錢四平跟前遮掩一下自己的身份。
他那時來不及跟祁弑非正式見禮,之後又滿身狼狽不願在對方眼前失禮。再說以他現在的身份根本就沒有資格直接面陳,于是葵卯等見到天乾的時候就請求上司代替他去陳情。
這讓他驚喜又懊惱,居然錯過了那麽好的機會。
不過再給他一次,他還是會選擇先阻止那魂祭修士刺殺白揚帆。
這次白揚帆沒有受傷中毒,反而因為喝了一個爛醉醉倒在白鷺臺睡了三天三夜才醒過來羞愧的無法繼續待下去,提前告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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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終于滾了。葵卯達成所願,心裏暢快不已。
前次白揚帆受傷,又中了難解的毒,尊上不得不親自照料他,還要為他解去沾染在心魂上的陰毒,倆人相伴足足有一年多的時間。
這次沒有朝夕相對,尊上應該不會那麽信任對方了吧?葵卯暗自猜想着。
如果這樣也沒有辦法改變尊上的想法……
青年烏黑的雙眼黯了黯,随後他擡起頭,握着拳思忖。他要在那之前獲得更高的職務,至少要當個頭領,能夠随意出入宗門。
由于這次葵卯越階斬殺了比他修為高的目标,所獲得的功勳加倍,他被提前提拔成了一品。
有的時候釘子們潛藏的時間太久,或者是生出異心叛變的時候已經在宗門當中深處高位,就需要禀報代宗主,由修為更高的魔君們動手。
天乾也不會強要要求讓掠影們去做超出自己能力極限的事情,他們只要調查出來就可以。但是,如果掠影衛親自動手,不管是設伏還是強殺,天乾也不會埋沒這份卓越的功績。
不僅僅會給予翻倍的功勳,還能夠得到額外的獎勵。
為了表彰葵卯出衆的成績,用他的事例激勵其他屬下,天乾難得的聚齊了所有此時正在獄天宗的掠影衛。
“對于有着傑出貢獻的掠影,宗門的封賞從來都不會吝啬。這顆能夠增加五百年壽元的奪天丹就是額外的獎品!”天乾手指捏着一個白玉小瓶,他的話猶如投入水池的一顆小石子,在掠影們心中引起一陣陣波瀾。
雖然掠影們身負魔種,有着歸元境的修為,看似跟其他貨真價實的修真者沒有什麽區別。可是他們的身體并不如那些真正經歷過蛻凡、守一、歸元三個境界的修真者身體經過不停的靈力回轉沖刷淬煉,逐漸脫離凡體,變的更加長壽。
他們只是空有歸元的境界,卻沒有與之匹配的壽命。
而能夠延伸他們壽元的便是這種奪天丹。
這種奪天丹雖然制造起來并不需要多麽珍奇的天材地寶,可是因為它的冷僻讓會制造者寥寥。掠影們并沒有什麽途徑去獲取這種丹藥,只能等升至一品之後用大筆的功勳去換。
現在就在他們的眼前有同僚白得了一顆,怎麽不讓他們心生想法。
天乾卻不管底下屬下們神情上的異樣,只是把葵卯叫到跟前,把奪天丹倒在他的手心:“葵卯,這是你應得的。現在,服下它吧。”
“是!”葵卯感激的看着天乾,知道這是上司刻意回護才會讓他現場就吃下去,打消其他人的雜念。
青年幹脆利落的把奪天丹吃了下去,一股溫暖的熱流向着四肢百骸散開,一種勃勃的生機開始改造他的身體。
“我今天只是要讓你們知道,只要你們有本事,奪天丹根本就不是問題!你們一直以為這很難,其實一點也不難!就看你們夠不夠狠,敢不敢拼!當然我說這話,并不是讓你們自不量力的去送死。而是要懂得有勇有謀,審時度勢,抓住機會,利用形勢……”天乾讓葵卯回到自己的位置,對着其他的人訓話道。
葵卯擡着頭,專注的看着前方上司慷慨激昂。
而站在他斜後方的乙未眼睛發紅的看着這個愈發得意的對頭。他不只是奪去了弟弟的名額,還越爬越高。讓乙未心生不甘的同時又有種恐慌,他被越落越遠,差距越大就讓乙未內心有一種無底的空無越大。
這種感覺讓被他壓迫的喘不過氣,幾乎有一種萬劫不複的預感。
他想不明白這種感覺因何而來,只是直覺的知道,他不能眼睜睜的看着葵卯而什麽都不做,他不能坐以待斃!
從小峰回到起岸堂,乙未越想腦子裏邊越是清明。
他起身離開自己居住的木屋,把平日裏跟随在他身後的那些人聚集起來。
“跟着吳河那些人混的那個趙三滿,你們誰對他比較了解?!”乙未一臉陰沉的坐在一塊大石上,他的對面站着五個人。
這些人當中不只是有煉體境的普通人,其中還有一個蛻凡境和一個守一境的修真者。這兩個人,一個是因為不小心得罪了魔使而被處罰做雜役,另外一個則是因為觸犯了獄天宗的宗規被懲罰。
這兩個人之所以對乙未服氣,是因為乙未曾經的境界在倆人之上,在修煉上有所指點。而這兩個人也是乙未刻意籠絡來做手下,畢竟如果沒有兩個強力的打手,作為從高階修士跌落下來的廢人一個,在這獄天宗當中可是有人專門條件這樣的人故意折磨。
“怎麽了,謝大哥?那個窩囊廢得罪您了?”說話的守一境修士性格比較跋扈,之前沖撞了魔使被懲罰也不知悔改,做事仍然我行我素。他拍着胸脯說:“交給我吧,保證整治得他服服帖帖的!”
蛻凡境的那個雖然修為低一些不過說話比起守一境的那個更加的狂,他說:“謝大哥,您要是看他不順眼,那好辦。只要我跟我兄弟抵個話,就能讓刑律司的巡弋随便找個由頭把趙三滿抓走。倒時候您是要殺要剮的都行。”
雖然這兩個打手提議都很合乙未的心意,只不過他們兩個畢竟是掠影,私交私怨都不允許存在,更別說同室操戈,這是絕對被嚴厲禁止的。到時候被捅上去,乙未絕對會被嚴懲不貸。
“不,不能這麽直接的動他。”乙未不甘心的說道,“這人是林管事調來的,誰知道他上邊有什麽人。”
甘心為他鞍前馬後為他充當小弟的一個雜役說:“上人,您想怎麽料理他?”
這個小弟別看只是個煉體境的普通人,卻很得乙未的心。雖然明面上他僞裝的這個謝長壽是個落魄了的前歸元修士,這個小弟卻仍然恭敬的用上人這個尊稱稱呼他。
乙未深深的看了這個小弟一眼,說:“你去,暗中找幾個煉體境的人,分批分次,打亂順序的跟蹤他。我要掌握他的具體行蹤,不管他幹什麽,只要你們看到的都要告訴我!”
他之前密集的誘殺血煉修真者和魂祭修真者,哪裏得到的消息?絕不可能是他自己發現的!
他每天的行動十分規律,從來沒有請過一次假,更沒有過一次無故外出。至少乙未從來沒有看到過他一次搜集信息判斷調查。
上報那天,乙未當時就覺得葵卯不合常理,可恨當時卻被葵卯在天乾跟前蒙混過關。
短短的一個月內,7個任務目标,沒有一個錯誤。這當中一定有蹊跷,他一定要找出這個秘密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