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越往下,赤煉魔域本身所特有的火屬性靈力越濃密,深入坑底,滾動的熔岩幾乎沒有受到溶洞上空的深寒影響。
葵卯憑借着特殊的隐匿技巧,再加上靈力亂流和複雜的環境,和祁弑非分散石子墨烈熠倆人的注意力,終于成功的抵達到了足夠近的距離。
在尊上突襲的那一刻,葵卯不顧一切的沖上去,取出魔種引爆了它。而他自己則因為失去了真元的源泉,沒有辦法繼續停滞在空中,向着深處的岩漿當中落去。
墜落的那一刻,青年心中沒有一點面臨死亡的恐懼,只是擔憂能不能幫到魔尊大人。
在即将要摔入岩漿的那一刻,炙熱的感覺撲面而來,葵卯閉上眼睛,砸進了岩漿當中。
這般灼熱的岩漿,以葵卯只有煉體境的修為,掉進去只是死路一條,被融化的連渣渣都不剩下。
然而葵卯預想當中的痛苦并沒有出現,他疑惑的睜開眼,卻被眼前的景象震驚。
他還是在熔岩當中,四周全都是火紅滾燙的熔岩,只不過這些岩漿都距離他一段距離的包圍着他。而他也絲毫沒有感覺到一點炙熱的熱浪。
這是怎麽回事?青年疑惑的環顧,這才發覺不知道在什麽時候,他的身體竟然被一件月白色的衣衫圍攏在中間。那衣服靠的很近幾乎像是披在他的身上一樣。
葵卯的臉一下子紅,明明周圍沒有人卻羞恥的手足無措。
這不是尊上的外衫嗎?怎麽會在這裏?
青年好像被當場捉住做了什麽壞事一樣又驚又窘,卻克制不住的伸出手指去碰觸那波光陣陣的衣衫,感受那絲滑涼爽的觸感。
葵卯渾然忘記自己身處何方,好像這件衣服散發出了無窮誘惑一般,他拉過來放在自己的臉龐摩挲,鼻端似乎還能嗅到祁弑非身上那股冰雪般冷冽的味道。
一聲輕笑猛地響起,葵卯觸電一般的撒開手。滿眼火紅的世界當中猶如被一股力量劈開一般,岩漿向着周圍翻滾,露出一條通道。祁弑非滑行到了他的身邊。
“尊上?”葵卯驚訝卻又有種理所當然的感覺。
“你可安好?”祁弑非垂下視線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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葵卯激動的說:“多謝尊上關心,屬下很好。”
祁弑非勾了一下唇角,臉上的笑意越發的明顯起來。
葵卯的臉頰燥熱的要燒起來了,他不得不說什麽來轉移這羞窘:“尊上,那烈熠和石子墨現在如何?”
祁弑非傲然的背過手,說:“自然是已經伏誅。”
青年心頭一驚,然後就是無法抑制的欣喜,他激動的看着祁弑非威風凜然的樣子。
他終于,終于改變了這一切!
祁弑非對葵卯說道:“我們上去說話。”說完,他不等葵卯反應過來,就一手攬住對方的腰身,迅速的沖破岩漿的封鎖飛身想上掠去。
葵卯整個人僵住的被祁弑非摟着腰,然後落了地又被僵直的放開。
祁弑非帶着他落在一塊被寒氣徹底冷卻凝結的大石上。
祁弑非雙腳落地,這才終于有了一種塵埃落定的感覺。一種深深的無力感湧了上來,讓他的身體晃了一下。
青年一驚,顧不得再發傻,他焦急的圍着祁弑非團團轉,卻不敢逾越的去碰觸他。
“尊上,您怎麽了?”
祁弑非動作緩慢的盤坐起來,他的臉色開始出現一種極度不成正常的白。
祁弑非合上眼簾,說:“我受傷頗重,之後又透支了真元,使得傷上加傷。剛才不過是勉力支撐,現在連一點真元也沒有了。”
葵卯大驚,之前祁弑非那樣子,一點也看不出來受了重傷,一點真元也沒有了!
“那您趕緊療傷,屬下為您護法!”
祁弑非吐出一口氣,張開眼看着充滿擔憂的小掠影:“不忙,我傷勢太重不是一次兩次入定就能夠好的。”
經過這次同生共死,祁弑非對葵卯的空前的信任。他甚至可以很坦然的對他說自己現在一點真元也沒有了,随便哪個修真者前來都可以輕易的殺死他。
那個時候祁弑非的處境真的是兇險萬分。
他那時的力量只夠一擊消滅一個人,而對方卻是兩個。無論他選擇先殺哪一個,都會因為沒有餘力再來保護自己而死在剩下的那個人手中。
他那個時候跟對方談話一是拖延時間,另外就是在賭。賭葵卯對他的感情,賭他會不會為了自己而有所行動。
如果葵卯真的願意為他不惜一切,那麽祁弑非能想到的就是葵卯會引爆魔種才能夠撼動和影響到烈熠或者石子墨。
于是他在言語當中不着痕跡的暗示,指使葵卯配合時機托住石子墨,而他則選擇先全力幹掉烈熠。
別看那個時候祁弑非自信滿滿,其實他內心真的沒有把握。
萬幸的是,葵卯真的從中領會了他的意圖,并且在完美的時機阻斷了石子墨從背後的夾擊,讓祁弑非省去預防身後的力量,使用蟬雪外衣上所附的攻擊法陣一下子把烈熠幹掉。
他到現在還有一點後怕,如果當時錯了一點,他現在就不可能還坐在這裏。
祁弑非用前所未有的溫和目光看着葵卯,這次是真的被他感動了。
青年明知道取出魔種之後,失去真元的來源,他會摔進岩漿裏邊被燒死,卻還是毫不猶豫的做了。
他果然沒有看錯他的對自己的感情。
祁弑非決定以後要對葵卯更好一點。
葵卯想的卻沒有那麽複雜,也沒有那麽多。他的思維從來都很簡單,祁弑非是他信仰一般的存在,也是他重生的意義所在。他從前會為他戰鬥到最後一刻,這一次也一樣會為了守護祁弑非而付出一切。
祁弑非閉上眼睛進入入定當中,而葵卯則坐在他不遠處望着他平靜的臉。
他看着他出神,卻不由自主的回想起前次和這次相同和差異之處。
越想,葵卯的眉頭越發的糾結。
這些不為人知的細節親眼看到之後,葵卯才能領會石子墨代宗主所有行動背後的意味。
那一次尊上一定是和烈熠同歸于盡,或者是被石子墨襲擊而死。然而魔尊并沒有透漏出來秘寶的所在,石子墨肯定在尊上的身上搜索過!
葵卯摸了摸還披在他身上的月白外衣,又看了看祁弑非穿在身上的藏青色裏衫,整個人都陰沉了。
他接到棺椁之後,祁弑非身上穿的根本就不是這樣的兩件法衣,而是另外的兩件普通的錦緞衣物!
石子墨竟然敢!
葵卯恨的咬牙切齒。
他不僅僅陰謀和烈熠魔尊聯手,利用白揚帆引尊上落入法陣當中,還把魔尊的外衣裏衫剝去,這簡直是莫大的羞辱!
這讓一直把祁弑非視為神祗的青年整個人出離的憤怒了。如果石子墨此時在跟前,他一定會撲上去瘋狂的攻擊他,才不會在乎自己能不能夠打得過。
葵卯的胸膛大大的起伏了一下,因為激動氣憤不小心喘氣大了一點,坐在他不遠處的祁弑非好像被驚動一樣,閉着的眼睫毛輕輕的一顫。
葵卯內心一驚,雙手條件反射的捂住自己的嘴。
青年小心翼翼的秉着呼吸,見祁弑非的臉色很平靜,沒有睜開眼的繼續入定,這才偷偷的松口氣。
他看着什麽都不知道,不知道自己曾經遭受過侮辱的尊上,慶幸這一次祁弑非不會再經歷這一切。
葵卯繼續思考。
他既然連尊上的法衣都不放過,那麽石子墨沒有找到那個秘寶,肯定是不會甘心的。
可是,他為什麽把天乾總領叫去,然後又讓天乾把所有掠影都招去,護送尊上的棺椁回陵墓安葬呢?
青年拿出分析叛徒的鑽研勁,苦苦的想着石子墨背後的動機。
葵卯猛然的想起了一個細節,随後思緒豁然開朗。
是為了陵墓!
石子墨雖然殺死了祁弑非,拿到了宗主的令牌可是他卻并沒有真正的得到傳承,所以他不知道獄天宗的禁地陵墓在哪裏!
他之所以讓掠影們護送棺椁,是因為天乾這個掠影衛的總領背負着送葬宗主的使命的人一定知道陵墓的位置。
所以說……前世葵卯如了石子墨的意願,幹了一件引狼入室的大傻事!
葵卯懊惱、後悔、惱怒的無以加複,他克制着自己不發出聲音,可是他沒有辦法不讓自己的表情,在領悟到真想如此的時候淡定從容。
他咬着唇,雙手抓着腦袋,煩悶的撓着頭發,悔恨的簡直要以頭搶地了。
他的頭轉來轉去,錯過了祁弑非眉毛在他表情極端複雜的時候動了一下。
發洩夠了之後,葵卯跪在地上,兩個胳膊撐在地上,無聲的大口吸氣喘氣。
重新恢複冷靜之後,青年的腦子可以繼續轉動了。
祁弑非隕落之後,新的宗主将會在剩下的幾個魔君當中選出。石子墨雖然僞裝的很得人心,可是其他的魔君也有衆多的擁趸,鹿死誰手還這真不知道。
再說就算石子墨被選上宗主,接受傳承就需要幾年的時間。想了一下之後發生的事情,葵卯翹起唇角露出一個冷笑。石子墨根本就等不起,他必須要搶先一步的找到秘寶。
這麽一想就很簡單了,秘寶應該就在禁地陵墓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