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不。”出乎意料的祁弑非竟然露出了一個危險的微笑,“從見到白揚帆那刻起我就知道獄天宗當中有人背叛了我。”
石子墨那得意的心情頓時一滞,他臉色稍變,懷疑的看着祁弑非:“你怎麽猜到的?”石子墨确認他的計劃非常的完美,不可能出一點意外。
祁弑非說:“傳訊符在這裏只會被烈熠的法陣攔截了,根本出不去。而你則早就預料到了他會向我求救,于是在白揚帆被困的時候就發出了冒充他求救的傳訊符。只可惜白揚帆比你預料的有骨氣一點,他堅持了三日才發傳訊符。當他真正發出傳訊符的時候,我卻已經接到了你僞裝的那一份。”
石子墨一聽竟然在這裏露出了破綻,不由的暗怒。白揚帆在這個時候拖延三天才求救哪裏是有骨氣,根本就是狂妄自大吧?!
祁弑非說:“我給白揚帆的傳訊符上有我的獨門标記,這種傳訊符只有幾個人有,而你正是其中之一。”
石子墨陰狠的說:“就算你猜到了又怎麽樣?還不是落入了圈套,成了甕中之鼈。”
祁弑非詭異的勾了一下唇角,意味不明的看着石子墨:“是嗎?”
石子墨剛才用這種眼光看白揚帆,而轉眼間祁弑非就用同樣看無知之人的神色看着自己。這讓智珠在握,自信自負的石子墨氣血上湧,眼睛一下子紅了起來。
他厲聲喊道:“祁弑非你少來虛張聲勢!你以為我會被你吓住嗎?!你真元不足、氣機遲滞、紫府受創,怎麽能從我們倆人聯手當中逃得性命!”他頓了頓,說:“不過只要你把獄天宗的宗門秘寶交出來,我就給你一個體面,讓你自爆真元。”
祁弑非眼中閃過一道詫異,宗門秘寶?
石子墨見他臉上神情微動,緊跟着又說:“你不用假裝不知道,就是那樣傳聞當中可以讓人直接晉升到登羽境的宗門秘寶!”
烈熠魔尊也跟着說:“不錯,正是這件秘寶。只要你把它交出來,我可以讓你死個幹淨,省得留下遺體被磋磨成法器糟踐。”
祁弑非目光閃了閃,冷笑一聲:“我可從來不知道獄天宗還有什麽能讓人晉升到登羽境的秘寶,烈熠魔尊,我尊敬你是前輩,才願意好言相告。如果這石子墨是用這個條件來跟你約定,那麽你肯定上當了!”
他神情鄭重,言之鑿鑿的樣子讓烈熠不由的一怔,烈熠轉頭看石子墨。石子墨當即說道:“獄天宗絕對有此秘寶!尊者如果懷疑,我願意發下魂誓向您保證!”
聽到魂誓這個詞,烈熠不由的動容,動搖的心思瞬間堅定了起來。
魂誓是邏垣大世界最狠毒的誓言,這個誓言将把發誓者的神魂分裂成兩半,一半被束縛在受誓者的手裏,如果受誓者不滿,随時可以操縱發誓者的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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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分裂是規整的分裂,并不像受傷那樣影響到修真者的修煉和日常生活。不過就算是這樣,也沒有人願意把自己的神魂交給另外一個人,讓他控制自己的生死。
祁弑非譏笑道:“真可笑,只不過是嘴皮子上說說而已烈熠前輩你就真的相信了嗎?如果真有這種秘寶,我早就自己用了。還用等到今天面對你們二人聯手?”
不等烈熠魔尊再受挑撥,石子墨就急急的說:“休要再狡辯了!你修煉到大乘境才不過百年,了不起中階而已,距離後階還需要千百年的修行。”
烈熠一想正是如此,他怒道:“不要再啰嗦,你趕緊把秘寶交出來!”
烈熠魔尊雖然說得好聽修煉了數千年是個大乘境大大大前輩,可是如果可以他倒是願意早點晉升登羽境。然而登羽境近萬年來也沒能晉升一個,烈熠就是被卡在大乘境的一個。
修真者的壽數雖然長久,卻也沒有長到天長地久的地步,烈熠如今就已經到了大乘境的極限,原本修真者一直保有的青春外貌也随着大限将至而逐漸老化,讓烈熠內心越發的焦急起來。
于是石子墨用這秘寶來交換條件的時候,烈熠盡管有所懷疑,卻還是答應了,就為了那萬一的可能他也要嘗試一番!
祁弑非無奈的一擺衣角,說:“獄天宗當中是真的沒有這種秘寶……”
正說話見祁弑非飄擺衣角大大的蕩開,腰帶猛然斷裂,胸襟大敞。狂烈的亂流讓月白色的衣衫整個展開,寬大的外衫頓時展開,一瞬間竟然襯得祁弑非氣勢更加的淩厲迫人。
祁弑非神色冷峻,月白色的外衫随着他的姿勢變幻,如同翩然的蝴蝶轉身一般,外衫滑落從身上滑落。祁弑非手腕轉動,月白色的外衫上銀白色的符文光芒大盛,爆發出強裂的寒氣。
視覺上對方猛然變大了一樣,極具沖擊力的變化讓倆人瞳孔一縮。石子墨還來不及反應,烈熠已經手中捏出法訣猛然向着祁弑非攻擊而去。
石子墨倒抽一口氣,卻被冰寒的冷氣嗆進口鼻。他又驚又吓,瘋狂的鼓動起自己的真元,壓榨出每一分的靈力,狂暴的向着祁弑非的背影沖去。想要和烈熠前後夾擊祁弑非。
就在這時,一個玄色勁裝的人影抛出一個抛物線,停在石子墨的跟前猛然的爆開一股巨大的能量,炸得他灰頭土臉,身不由己的向着身後翻滾而去。于此同時,那身影卻失去了控制,向着下方深不見底流淌着岩漿的裂縫當中落去。
“蟬不知雪!”祁弑非冷冽的聲音響徹天地,頓時溶洞當中迅速以他為中心迅猛的輻射出極度深寒,空氣當中的浮塵轉眼間就變成了白霜,一陣急速凍結的咔嚓咔嚓聲響起,周圍的凝固的林立石體表面附上薄冰,越來越厚。
“不好!!”烈熠心中咯噔一下子,他萬萬沒想到對方的外衫竟然是一件攻守兼備的法衣,不僅僅防禦力驚人,就連攻擊能力也如此的強悍!
烈熠猝不及防之下被迎面而來的冰冷兜頭蓋臉的壓制住,身體肌膚都能感受到一種刺骨的疼痛。寒冰爬上烈焰褶皺的皮膚,麻木他的四肢,凍結他真脈,讓他連動一動手指都困難。
他駭然的看向祁弑非。
祁弑非內裏穿着一身藏青色的薄綢裏衫,這身衣物極致柔軟貼合,随着祁弑非劃過空中的動作,勾勒出他健碩矯健的身體曲線。那一刻,藏青色與月白色交錯在一起,沉穩與明朗的色澤編織成一幅優雅而充滿殺氣的景象。
祁弑非手中綻出一條白種閃青光芒,那光芒氣沖雲霄,轉瞬即逝,好似極光穿梭。它勢不可擋的撕裂了一切阻擋在它面前的東西,扭曲了空間。
烈熠蒼老的面容驚恐的望着祁弑非面無表情的臉龐,随後一陣亂流卷過,他衣服的邊角被吹成一片片細小的碎片。這碎片逐漸蔓延,在烈熠突出的眼球裏,倒映着世間最後的一個畫面,就是自己的手指化為齑粉的影像。
石子墨暈頭轉向了片刻,等暈頭暈腦的從冷不丁的巨大爆炸當中回過神來,就看見仰賴的合作者被打成了粉末。
祁弑非慢慢的回過身來,用毫無感情的冰冷雙眼看着石子墨。
石子墨內心一顫。
不,祁弑非沒什麽可怕的!他剛才已經用了他最後的手段,再沒有什麽可以救他的性命了,随後他又這麽給自己鼓勵。
這麽一想,石子墨重新又有了信心,他操縱着法器,真元化作綿綿不絕的暗光朝着祁弑非網去。
祁弑非妍麗華美的臉龐露出一個嘲諷神情,他霎時間化作一道青色的光影,眨眼間消失在了石子墨的視線當中。
石子墨頓時一驚,立刻展開神念去搜尋,然而這已經晚了,祁弑非突然出現在他的身後。石子墨驚懼交加,腦海當中竟然空白了一瞬,在這間隙,這片刻的空白足以決定生死。
祁弑非擡起纖長的手掌,虛印在他的後心,掌心一股純粹無暇的真元噴射而出,洞穿了石子墨的紫府,然後順着他的真脈蔓延到四肢百骸。
感受着體內的真元,石子墨悚然一驚,他不敢置信的看着祁弑非:“你竟然……”他顫顫巍巍的擡起手指指着祁弑非的臉龐:“……為什麽會這樣?我不甘心,不甘心!”
祁弑非經歷了一番酣戰,不耐煩聽他臨終遺言,手掌一扇。渾身已沒了絲毫防護的石子墨頓時頭顱飛起,身體抽搐了一下之後,頹然的栽了下去。
祁弑非冷漠的看了一眼,随後擡起頭向着剛才那個玄色身影墜落下去的地方一個猛子紮進了岩漿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