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貳
第一章——貳
“那行,我送送你。羅默語,好好吃飯。”
看着兩人的背影,我握着面包和牛奶,不由苦笑。
吃飯麽?吃完飯之後呢?若是将他難得的體貼都吃掉了,我還能留下些什麽呢?
我看向窗外,那聲音連自己都聽不到,我只感覺,嘴巴一張一合,一張一合,一張,一合。
的确,許唯落從昨天到今天為我做的這些事情說不被他打動是騙小孩子的,人嘛,就是賤骨頭,而我,應屬當中極品。
“生病了呀,恩,好事情。”
清晨的陽光灑滿了我的整個卧室,有那麽一瞬我覺得我聽到了神的召喚。
只是一瞬而已。
這束陽光始終照不到我心裏那些昏暗的角落。
其中之一便是,方紫淇。
我曾經最好最好的姐妹。
我一直都知道,人一旦在她最珍貴的感情上受了一點傷,那麽就再也無法挽回了。
就像是陌生人把你祖宗十八代都罵了一遍,你只是想大嘴巴抽他,大笤帚恍他,不顧個人形象地跑到他家樓底下,把你的潑婦罵街的本事拿出來吓死他;
但如果是你看重的人,即便是他的無心之失傷到了你,嗬,你就想大嘴巴抽自己,大笤帚恍自己,再見到他時,也就再也拿不出從前的勇氣,或許不是勇氣的問題,只是,真的,傷心了。
我不知道我與方紫淇之間的那道傷口會不會重新愈合,但我能很清楚地意識到,不談以後,最起碼,現在我想起那件事兒,不是不疼,不是不難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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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鳴般的關門聲把我游走的思緒生拉硬扯的拽了回來。
“許唯落,你家有錢也不能這麽糟蹋呀,換個門很貴的。”
我終于無法繼續無視這樣的響動,忍不住大聲咆哮。
半秒鐘。
一秒鐘。
兩秒鐘。
我等待着許唯落的反戈一擊,他卻遲遲沒有回應。
怎麽了?生病了待遇也不同了?
第二次,我覺得生病真是件好事,我想沖着外面的女同胞們大喊:“讓我們一起生病吧,讓男人都來做我們的裙下之臣!”
好吧,我承認,我的想法很惡俗,很低劣,很變态,很小人。
而之後發生的事情更讓我覺得我還不如個惡俗到極點的,低劣到相當水平的,變态小人。
看到許唯落這麽半天沒個動靜,我覺得不對,抄起把凳子就往外走,看見個人影我就往上砸了,那人給躲過去了,可我誰呀,我羅默語呀,咱一看就練過,一腿劈上去,還不劈你個半死。
可是,我的旋風腿,被他攔下了。
就在我準備出必殺絕技——“防狼十八掐”最高一層的“色狼哪裏跑”時,我看到了他那張無奈的臉,不知是哭還是笑的表情:“喂,我不是壞人,我是許唯落的表弟。”
許唯落的,表弟?
我恍然想起前些日子許唯落曾順口和我提過,他表弟考來了H市,所以也回來他這裏定居。
這個念頭讓我瞬間清醒,趕緊招待來人,意欲賠罪。
“你喝水?”
“不用,謝謝。”
“你喝茶?”
從前我一直以為大年三十中央臺的那些小品的笑點純靠瞎想,現在看來還是有點生活依據的。
如果我當時再激動一點,我無法保證自己會不會說一句“你刷牙”。
“你太客氣了,這也算是我家了,我自己會招呼好自己的,倒是你……”眼前帥氣的男孩疑惑的将她上下的打量了一番,才猶豫着開口,“是我嫂子?”
“噗——”我剛喝進嘴裏的水就這麽被我噴了出來。
“我,我不是你嫂子,咳咳,咳,我是你哥的同學,兼舍友,咳,忘了自我介紹了,我叫羅默語。很高興見到你。”我笑着伸出手去。
他也笑了一下,我覺得我眼睛肯定放光了,同時我也很懷疑,許唯落他家人怎麽都長得那麽好看呢?
基因,基因呀,我第一次那麽恨這個玩意兒。
改明兒叫生物系的師兄給我也搗尺搗尺。
“哦,我叫淩北,今年剛考上L大,嘿嘿,體育特長生,雖然沒你們兩個憑實力考上X大的人優秀吧,但也就湊合湊合了。咱也算不打不相識,你別一副那麽拘謹的樣子,随意一點,若果你一直這樣,還不如打我一頓呢。”
這新一代的孩子就是不一樣,沒事兒找抽型。
“我是覺得挺對不起你的,一見面就拿凳子摔你,不過你小子功夫不錯,經常打架?”
呸,我問的什麽話呀,表哥如許唯落般,經常打架?
這回換他噴了,他憋着笑對我說:“是,經常打架,經常在跆拳道館裏打架。”
“敢情是練家子,咱以後就常切磋呗,你看你哥那副乖像,我打死都不相信他有你這麽一親弟弟。”
“他……乖?你哄鬼呢你。”說完淩北就大笑起來。
就在此時許唯落推門而入,對着在沙發上笑的四仰八叉的淩北,皺着眉頭咧着嘴,得,又一新造型。
“淩北,我在三樓就聽見你殺豬般的笑聲了,怎麽這麽早就來了?”
“今天的飛機飛得‘蹭~蹭~’的,原本預計着會晚點,不曾想提早到了,沒落腳的地方就先來了,對了,哥,你女人真逗,他說你乖,剛才我倆還過了幾招。”淩北邊笑邊說。
沒等許唯落說話,我就開口了:“淩北你行了啊,別沒大沒小的,住在這家裏倆人都比你大,你就該有個樣子對吧,還有啊,我不是許唯落的女人,沒事別亂說,聽見沒?”
我不知道我怎麽可以對一個剛見面不到十分鐘,說話不超過過三句的人如此“訓斥”,對淩北,我有種莫名的熟悉,他的身邊有一種令人感到安全的氣場。
“那你做我女人吧,怎麽樣?”淩北很賤的湊上來。
“滾。”我白了他一眼,轉身回了房間。
這是我與淩北的第一次見面,我一直以為他那句話是玩笑,一個比我們小的孩子的一句玩笑,我不曾想過,在以後的時間裏,我把這個孩子傷得很深很深。
“我說,哥,我住哪個房間?”
我發現淩北的話還不是一般的多,這麽一張臉,配上這麽張嘴.......我只能說,上帝是去睡覺了。
許唯落揉揉腦袋:“你看哪間舒服你就睡哪間吧。”
“哦,那我想睡小語子這間。”
“淩北,你欠抽吧你,我比你大,你把剛才的話再給我重複一遍。”我怒發沖冠,被個小孩給騎到頭上來了,以後還怎麽敢說出我“X大一霸”的名號。
“怎麽,不喜歡麽?要追你的話,就得先起個好聽的昵稱嘛,拉近距離,嘿嘿。”淩北一臉無害的笑容,我都快崩潰了。
“淩北,你過了啊,開玩笑有個度。”我還沒來得及與他唇槍舌戰,許唯落已然開了口。
可淩北居然毫無危機意識的說:“哥,我沒開玩笑,我就是喜歡羅默語,我要追她。”
“淩北,你是豎着進來的,現在想橫着出去嗎?”
我咬牙切齒的模樣一定......很搞笑。
在和許唯落、淩北度過了最後四天的暑假之後,我們就開學了,這四天對我來說真的是……無法用言語形容。
淩北就是個孩子,每天纏着我,逛逛街,吃吃飯,不過自然也不能少了許唯落作陪,他那天的話,我聽着雖然覺得有點驚,不過,日子長了,次數多了也就不放在心上了,有誰喜歡一個人會天天這麽挂在嘴上呢,最起碼我就不是,我喜歡許唯落五年,但從不開口。
我不自信。
我很清楚的知道着鐵一般的事實:我,羅默語,真的沒有太多的美貌和家世與他相配,雖然在這個時代,這些不再如我們想象中的那麽重要,但,它始終是我心中的芥蒂。
好吧,這些都是虛的,真的是官方到讓我自己都不能被說服,我不敢告白,只是因為我覺得人玩兒不過老天,老天經常安排的劇情便是我愛你,你愛她,她愛他。
他若真的對我有意思又怎會忍心讓我先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