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貳
第二章——貳
“是的，流星雨的夜，那個我曾無比懷念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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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小在T市長大，我們看過《流星花園》，學過流星的形成原因，卻從沒有親眼看過流星雨。
T市的污染很嚴重，晴朗的夏天星星都不是特別的多，而此次天氣預報說，今晚，我們也能看到流星雨。
我們幾個十六、七歲的女孩子自然也知道什麽是浪漫，明明曉得那只不過是幾塊石頭想不開的要在地球上一起“自殺”，但仍很興奮得說就算明天變成熊貓眼也要熬夜看看流星雨。
那天晚上下了自習，我們飛奔回宿舍，用前所未有的速度迅速的洗漱完畢，等着流星雨的到來。
隔壁宿舍的女生也前來詢問情況。
“今晚要不要挺着？”她推開我們宿舍的門，探進腦袋小聲問着。
我們很罕見的擺出一致的手勢。
“當然要挺，可以不要臉，不要皮，就是不能不要流星雨。”
那女生還沒看完就一溜煙兒的逃跑了。
老師來息了燈，這才換來了我們片刻的安靜。
記得那時候還是12月份，天氣那叫一個冷呀，我們幾個就那麽在一起依偎着，趴在窗戶口，等着流星來。
冬天的小西北風刮得“嗖嗖”的，我們披了羽絨衣也熬不住了，又各自回床上去，拿來了學校發的冬季校服——一件快比大象皮都厚的棉襖，不過，似乎還不太夠。
這時候寧泺說：“大家要是還冷，就把我的被子裹在身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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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寧泺說完，我們五個就一同“鑽”到一個被子裏，那種由依靠的感覺，很溫暖。
“呀，流星！”丁綮萱先叫道。
我揉了揉眼睛，也回應着：“好像是哈，一閃一閃的，往南邊飛去了，可是為什麽它是紅的呢？而且為什麽我覺得它像UFO，這個……這個好像……”
方紫淇看着我們，一臉的鄙視：“好像個屁呀，那是飛機，還流星呢，還UFO呢，我看火星人來到地球連正眼都不瞧你們，一定會說：‘地球人怎麽都這寒碜樣兒呀。’我提前告訴你們兩個，火星人來了就自己個兒找個水缸鑽進去，別把咱地球人的臉給丢幹淨了，成不？”
說完還很“好心”的拍拍我和丁綮萱的頭。
我仇視的看她，說：“方紫淇，I hate you！”
丁綮萱擺出一副很無所謂的表情：“默子，別這樣，就當咱那肉包子打狗來着，別傷心，啊。”
“你那個包子不是上次從食堂偷出來還沒吃的那個吧，算算看，已經幾個月了，你給狗，你吃啥？”方紫淇擺出一副很天真的樣子，讓我想把她漂亮的眼睫毛給燒掉。
“方紫淇，I hate you，too。”丁綮萱咬牙切齒的朝着方紫淇捏拳頭。
不知等了多久，我們的上下眼皮已經開始打架了，我保證，就算是聽化學老伯的課我都沒這樣瞌睡過。
寧泺不同。
她的大眼睛撲閃撲閃的，一點也沒有閉眼睛的意思，反而是充滿了期待。
就在我們準備撤退的時候，寧泺突然叫道：“快來，流星！”然後雙手合十，許願。
流行拖着它的大尾巴，迅速隕落，在天邊劃過一道道耀眼的白光，我保證，那種顏色鉑金的銀白還要純粹。
我沒有見過這樣的寧泺，這樣興奮無比的寧泺，這樣充滿希望的寧泺。
接着，我們也跟着合十雙手許願。
等我睜開眼睛，看到溫柔的月光灑在寧泺的身上，她疲倦的笑容是我見過的她最美的笑容。
寧泺輕輕地說：“我許的願就是，我們五個能永遠都擁有這樣的夜，流星雨的夜。”
可有人說，願望不能說出來，說出來了，就不會實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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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大的咖啡廳。
我，方紫淇，寧泺。
三個人默默無言，各自喝着各自的咖啡，而從我們進來到現在，已經過去了半個小時。
沒有人說話，依舊沒有人說話。
夕陽的餘晖已經照了進來，我們很有默契的一同起身，走出咖啡廳，朝三個不同的方向走去。
我們沒有一個人願意第一個開口把話說開，看來果然不到時候，我們還要等，繼續等。
又或許，我們根本等不到那麽一天。
後來，我曾回憶這個平凡的再也不能平凡的午後，如果在那一天我們其中的一個能有講話說開的勇氣，我們是否能就此豁然開朗，後來那些苦痛是不是就不會發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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拖着疲憊的身體向校門口走去，短短的幾百米，比赤道還要長。
可是，當我看到許唯落依然在校門口等我的時候，我就覺得，值了。
“怎麽這麽久，有很多話說嗎？”許唯落看着我沒精打采的樣子，便走過來扶我。
“沒有，一句話也沒說，不好意思，我們幾個的事兒，把學校的事兒給耽誤了。不過，我們是校友，你不認識她們麽？”我質疑。
“方紫淇呀，是我們樓下的鄰居，我也是認識她爸，才知道她原來和我是一個高中的，說實話，以前我真沒怎麽注意，然後還知道她是學醫的，要不然那天就臨時請她過來幫幫忙。”
我笑了：“那倒也是，你說你一個校草，當然不把我們這些小野花兒放在眼裏了，可是，你說她爸……我印象中，她說過，她爸在她五歲的時候就死了呀。”
“那我倒是不清楚了，別人家的事管那麽多呢。”許唯落摸摸腦袋，樣子可愛極了。
“寧泺呢？你不認識嗎？她應該算得上是校花級別的人物了，你怎麽可能不認識？”
“你不也是風雲人物嗎？咱們不也是上了大學才熟的？這才是人生嘛。”
看着許唯落的樣子，我總覺得有什麽，但我卻沒有資格“質問”他，連“詢問”的資格，怕是也沒有吧。
“淩北呢？”我馬上轉移了話題，不想雙方尴尬。
“哦，他累了，先回家去了。咱們也走吧，估計呀，現在這小子正叫喚着肚子餓呢……”
許唯落越走越遠，他的聲音也慢慢消失在我的耳邊。
我很怕，怕他就這麽走了，我就再也見不到他了，我很想問他，為什麽淩北累了，他就回去了，你就不累嗎，為什麽要等我呢？可憐我？既然不曾許給我未來，又幹什麽給我這麽多幻想，如果，我在四年前的那個下午沒有看到你，沒有一見鐘情的喜歡上你，我就不會是現在這個和烏龜一樣畏首畏尾的我了，我會是那個沒心沒肺的羅默語，大呼着“我一輩子都不要談戀愛”的羅默語，高舉“女人不要落淚，女人不要心碎”旗幟的羅默語。
而你一出現，就什麽都變了。
許唯落跑回來拽了拽我：“怎麽了，丫頭，發什麽呆呢？”
他除了叫我羅默語，就只叫我丫頭，在他心中我也只是個丫頭。
我掩飾着自己內心的起伏，假笑着說：“沒事呀，在想淩北喜歡吃什麽。”
我沒有寧泺的天賦，我不可能在我不快樂的時候，笑得那麽自然。
此刻我的笑容，就算是個三歲的小孩也會看成我在哭。
許唯落卻裝作什麽都沒看出來，說：“他喜歡吃的我知道，走，一起去買。”說完攬着我的肩向對面的小吃街走去。
不知怎麽了，我就如一只被點着的炮竹，瞬間爆發。
“許唯落，你能公平點嗎？你分明看出來了，就別藏着掖着，我讨厭這種人。”
許唯落手一僵，頓了三秒，把我的身子轉過來：“小語，你是不是喜歡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