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貳
第五章——貳
我連忙過去拾起皮夾，又是不經意的一眼，卻發現了一件比你告訴我極其不愛吃豬肉的那翎得了豬流感還讓我吃驚的事情——在淩北的皮夾裏有張小女孩的照片，這不是重點，重點是，那個小女孩，是我。
看着跑遠的淩北，我卻不敢追上去問他，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他是誰，我的記憶中怎麽就沒有過這麽一號人呢？
直到淩北返回來，推推我說：“你怎麽了？傻了？”
我這才回過神來，把手中的皮夾往他手裏一扔，像是在扔一只死老鼠般的慌張：“沒，你的錢包。”
此時，我的眼睛只能看到淩北的嘴巴張開又閉上，卻絲毫聽不到淩北再說什麽，現在我的腦袋裏全部是一句話——他是誰。
我極力搜索腦中的任何一個角落，卻還是想不起來。
我猛烈地搖搖頭，又拍拍後腦勺，還是一無所獲。
“默語姐，你沒事兒吧，不舒服就去醫院吧。”
我緊閉的眼睛迅速睜開，我感覺一道白光從腦袋中穿過，接着身邊的氧氣在減少，我的呼吸變得有些急促，但我仍控制着自己不要被淩北發現。
默語姐。
久違的稱呼了。
只有他這麽叫我的。
我又扭過頭去仔仔細細的看着淩北的臉，淩北一時尴尬，輕咳一聲，問我說：“怎麽了，這麽看我。”
真的是我太粗心了，又或是這些年我的眼中只有許唯落，把曾經那些重要的人都忘得一幹二淨。這雙的眼睛，是我熟悉的那雙眼睛啊。
Advertisement
我不說話，只是默默地拉過淩北，準備掀開淩北寬大的運動T-shirt，淩北不好意思的躲開：“喂，你幹嘛？雖然我很開放，但你是我嫂子，況且男女授受不清，我知道你心裏不舒服，可是……”
“小北，或者我該叫你，莫北，那年從樹上摔下來時留下的傷口，還疼不疼。”我的眼睛并不看像淩北的眼睛，我不敢，我只是直勾勾的盯着淩北的T-shirt。
淩北不說話，我也不再開口，只是在原地靜靜地站着，好久。
終于，淩北輕輕地嘆了一口氣，摸摸我的頭：“默語姐，你終于認出我了，我以為你就這麽一直把我忘了，不過，那倒是我所希望的，我不想再做你眼中的那個被欺負了只會流着鼻涕摸着眼淚找你哭訴，讓你給我出頭的小北了，我也不想再叫你默語姐，我多想在你遇到我哥之前再次回到你身邊去愛你，我多想能夠光明正大的和我哥一樣叫你，小語。”
我仍不語，不是因為不想說，而是因為，有太多話要說。
“自從10歲的時候爸媽離婚，搬出大院兒，我就一直在想你，不過，你肯定沒想我，不然怎麽這麽長時間都沒認出來我呢？”淩北苦笑地說着。
看着淩北憂郁的面容，我的心被揪了一下，急忙拉住他：“小北，不是的，因為你變帥了呀，所以我才……”
“默語姐，別騙自己了，你的心裏一直裝着我哥，又怎麽會把別人放在心上呢？”
“小北，不是這樣的。”我在撒謊，所以聲音變的異常的小。
“看吧，你自己都不相信，你是愛我哥的對吧？我媽離婚了就又嫁了一戶富貴人家，就是我哥他們家，說是我們是表兄弟，其實根本不是親的，我繼父是許唯落母親的哥哥，初到淩家的時候，根本沒有什麽兄弟姐妹理我，只有我哥，所以我就真把他當自己兄弟了。”
“小北……”那些日子他一定受了很多苦吧，可憐的孩子。此時我只能叫着他的名字，來給他這遲來的安慰。
淩北看着我又溫柔的笑了笑：“默語姐，我告訴你你可能不會相信，但，這是真的，大概是在四、五年前的一個暑假吧，許唯落來我家住的時候，我不小心翻到了他的錢包，在最隐秘的角落裏，我看到了一張你的照片，背面寫着‘My Crystal’，這麽看來我們兄弟倆還真挺像的，都藏着你的照片，只是，他擁有的你是已經長成少女的你，擁有的是現在的你，擁有的是活生生的你，而我只是守着一張你小時候的照片在懷念，期盼，我就問許唯落了，照片上的是誰，他卻只是微微一笑并不說話，但我就是能撞了鬼似的聽得懂他在說：‘小北，這還不明顯麽？她是我的水晶，最寶貝的水晶，’然後他又肉麻兮兮的指指胸口，我又和再次撞了鬼似的好像聽見他在說，‘我這裏永遠的Crystal .’
“哎，這小子真是，當時我就知道，他是真喜歡你了，這是第一次看見許唯落的這種神情，可我沒想到的是，他居然也能陪着你憋了三年，像他那種人見了女生不應該是利斬馬下麽？到你這兒怎麽就你膩歪歪的呀？真的，他和你都考上大學的那一年，他是偷偷跑到你們班主任那兒，看了你的志願又改的，原來姑父是讓他出國的，他就是不肯，死機拜咧的要考這兒，拿到錄取通知書他還不放心，怕你給失誤了來不了，還專門兒從以霄哥那兒旁敲側擊，直到你也考上了，開心得都不知道東南西北了，成天抱着錄取通知書傻樂兒，他提前兩個星期就來了H市，真不知道他在興奮什麽。
“然後他就經常給我打電話，說他和你說話了，和你一起吃飯了，和你成死黨了，和你一起被主任罵了……反正好多呢，真和個初戀的大男生一樣樣的，太對不起他那張妖孽的臉了。不過最讓我吃驚的是那天他告訴我，你們同居了，我當時還想呢，我這不是就沒一點戲了麽？他那小子，初中的時候還經常打架來着，看着就不是什麽正人君子，嘿嘿，這話別告他，這麽着，你肯定三下五除二就被他給搞定了。可是我還是抱着最後一搏的心情跑來了，沒想到，他們沒把你先吃抹幹淨了，倒是已經把你吃得死死的了，這下子，我才是真的死心了。”
聽了淩北的這一通長篇大論，我的腦袋出現了長時間的短路情況，四、五年前，大概是高一的那個暑假吧，那個時候我還不知道許唯落是誰，可那時的他卻有了我的照片，Crystal，那是我的英文名字，可是除了親密的人，我誰都不曾告訴，老師讓在英文本上寫英文名的時候，我只是寫了老師親自為我取的很官方的英文名字——Joan，別說我怪，誰都有點小癖好。
高考完報志願的時候……我是在開完大會以後和老媽一起去班裏的時候見到了他和他母親，他好像剛從辦公室裏出來，而他母親正在與他說着什麽，他沒有表情，只是一遍遍的搖着頭，我當時還以為是他沒考好，心裏還想，都要畢業了，這可能是看他的最後一眼了，沒想到居然是這個樣子，不過，就算這樣也很帥呀，然後又裝作沒有看到他的樣子，維護着我可笑的自尊。
淩北之後說了什麽，我也并沒聽清，我只是又閉上了眼睛。
事情來得太突然，如狂風驟雨一般。
許唯落？喜歡我？那麽久？
好亂，我越來越看不清了。
******************************************************************************
“許唯落，我想你知道羅默語她喜歡你。”趙凡看向許唯落的眼睛，他的眼神異常堅定。
“我知道。”許唯落開口回到。
“落子，你是我好兄弟，咱們高中的時候就挺好的，對吧？默兒是和我從小一起玩到大的，我了解她，兄弟不能說非逼着你必須喜歡她，但是，如果你不喜歡她能不能想個辦法，讓她不要像現在這麽痛苦呀，剛才她跑的和注了興奮劑似的，我要沒拉住她，還不知道她是會一個跟頭摔到你們學校那個破湖裏，還是一腦袋撞到學校門口那夏利車上呢，那家夥跑的還是那麽快，剛才差點把我胳膊拽折了，也只有你能把她變成這個樣子了吧。兄弟高三的時候就看出來那個小丫頭對你的花花腸子了，不過她還是藏着，我也就不戳穿。你快想個辦法吧，就當兄弟我求你了，成不？”
“大凡，既然是兄弟一場，你怎麽就知道我不喜歡她？”許唯落露出了一絲笑容。
“你別笑成麽？也太好看了吧，你要是喜歡她，就好好愛她，別讓她在傷心難過了。”趙凡拍拍許唯落的肩膀。
“可是，當年你為什麽那麽對他呢？”
趙凡一愣，又嘆了口氣：“你怎麽知道這事兒呀，哎，有原因的，是為她好。你記住兄弟這句話就成，啊，不過，你到底又做什麽事兒惹她傷心了？”
“那丫頭不過是吃醋了。”
許唯落扭頭看着羅默語拉着淩北跑開的方向。
******************************************************************************
寧泺下了車，走在回L大的路上，電話響了起來。
“喂，您好，哪位？”
“寧泺，是我。”
“方紫淇小姐，你有什麽事麽？”寧泺的應答很客套，聽了卻讓人感覺很心涼。
“果然啊，你還是這樣，我也沒那麽多時間，直說吧，你今天晚上為什麽趴在許唯落肩上哭？你不知道許唯落和默子他們互相喜歡麽？你卻又差這麽一腳，就像當年對我那樣？”電話那頭，方紫淇的聲音也是異常冷漠。
“呵，笑話，我不過是太累了差點暈倒所以才借用了一下許唯落的肩膀，恰巧沙子迷了眼睛而已。”
“天下之大，無巧不有啊，寧泺小姐，什麽流星雨的夜，都是狗屁，裝出來哄小孩兒的吧。總之，我不許你傷害默子，聽到沒有？”
“怎麽，留着她讓你傷害麽？當年是利用趙凡，如今改成許唯落和我了？你還真是矛盾呀你，你不是學醫麽怎麽不去檢查一下自己是不是人格分裂呢？有些事情，別人不知道，但我清楚，方小姐，請不要低估我的智商。”
說罷，寧泺挂斷電話，把手機順手往馬路的方向大力的一扔，頭也不回的走掉了。
路邊的手機已然摔作兩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