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叁
第十二章——叁
走出咖啡廳，天已經變得有點陰沉，氣壓有些低，想必一場大雨是逃不掉的了，等了好半天才招呼上一輛的士，坐上去的時候好像打了一仗一般的累，還好，寧泺今天晚上還有事不能喝酒，沒真把我拎到酒吧去。
“今天晚上記得回去看奶奶，你剛回國來，要不要和羅小姐敘敘舊？”
這句話忽然冒了出來，心被狠狠敲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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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到了婚紗店的時候果然開始下雨了，且有逐漸變大的趨勢，我緊走幾步，被早已在大廳等候的營業員帶上了二樓。
“嫂子，你可來了！我都等了半個小時了！”以夢一見我上來就拽着我走到衣架旁邊，“你看這件，再看這件，還有這件......哎呀，我都不知道該選哪件好了！趙凡也只會說都好，現在我是一個頭兩個大啊！”
我和坐在沙發上的趙凡相視一笑，說：“以夢你長得美麗動人自然穿什麽都漂亮，這可不能怨趙凡啊。”
“我就知道你們和起夥來欺負我！哼！不和你們說了，我再去試試這件。”說着就拿着另外一條看上去很名貴的婚紗去了更衣室。
我走到趙凡身邊坐下，多久了，我們沒這麽一起坐着談話了。
“恭喜你啊，新郎官！”
“呵呵，謝謝，你和以霄準備什麽時候舉辦結婚儀式啊？當初我還在想我和以夢是應該在你和以霄之後在舉辦結婚典禮的，不過，媽媽實在是催得緊，我們也就不拘泥于虛禮了。”趙凡笑眯眯的說着，很幸福。
“再過些時間吧，我還沒有做好心理準備。”
現在一有人和我提到結婚，我就有着明顯的排斥。
趙凡頓了頓，問我：“還是放不下他對不對？”
“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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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揣着明白裝糊塗，小語，我們是一起長大的，我是真的希望你能幸福。”
“你們兩個說什麽呢，這麽熱火朝天的？真不愧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默語姐，你快嫁給我哥吧，要不然我會很不放心的哦。”
我輕輕一笑，回到:“這樣我可得考慮考慮，看趙凡也是儀表堂堂的，我後悔了也說不定呢！”
“默語姐最壞了，就會欺負我。”李以夢小嘴一嘟，煞是可愛，穿着婚紗更感覺是童話裏走出來的公主，絲毫不染。
“好啦，開玩笑的，我可以答應你一件事情當做給你的道歉。”
“真的嗎？那默語姐，我要你當我的伴娘，好不好？”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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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泺拖着疲憊的身子回到家，把自己狠狠的摔在床上，望着窗外黑漆漆的一片，心裏嘀咕，許唯落就是嫌自己錢多，在這麽個沒人氣兒的地方買個這麽大的別墅。
看着黑暗中手機一閃一閃的光，寧泺更是沒來由的一陣煩躁郁結，加之頭昏腦脹身體不适，昏昏沉沉的躺着，怎樣都起不來，半夢半醒。
直至許唯落把燈打開，寧泺眼前一晃，一個骨碌爬起來，向始作俑者沒好氣兒的大喊：“許唯落！你給我把燈關了！”
“怎麽了？這麽大脾氣？”許唯落淡淡的說，卻仍伸手想試試寧泺額頭的溫度。
“你知道怎麽回事兒就別在這兒給我裝！”寧泺把許唯落的手甩開，又一屁股坐回床上，“你丫挺會裝的，你這麽對小語心裏一定很爽吧。”寧泺抱着手臂靠在床邊，直勾勾的看向許唯落。
許唯落動了動自己因為被甩開而僵了幾秒的手，踱到窗邊，道：“還好吧。”
“沒人性。”
許唯落回頭微微一笑：“那麽你呢，我的未婚妻？”
寧泺頓時語塞。
在寧泺心中，許唯落和羅默語是永遠不會分開的，她想，如果這個世界上連羅默語都不是許唯落的了，許唯落就算有多少資産，多少女人都是個失敗者，如果許唯落不是羅默語的了，那麽，羅默語那丫頭估計離死也不遠了。
至于自己當初是怎麽莫名其妙的成了許唯落的未婚妻的這個問題，她也回憶了好久，居然什麽都想不起來，唯一能肯定的是，許唯落那只死狐貍一定是擺了她一道，從而操控她去做他想做的事情。
想到這裏，寧泺心裏的那份不甘心又湧了上來。
看着許唯落向門外走去的背影，寧泺淡淡的開口：“小語前不久和李以霄訂婚了，趙凡也快和李以霄的妹妹李以夢結婚了，想必，小語和以霄的好事也不遠了。”
許唯落回頭，看看寧泺一副想看自己失态的表情，似乎是在說，許唯落，你自作自受。
握着門柄的手緊了緊，許唯落淡然道：“羅默語最好有那個膽子嫁給別人。”
接着，房門被狠狠摔上。
寧泺心裏嘆口氣：“除了摔門還會做什麽？真是和淩北那個死小子一個德行。”
心裏一抽，或許是因為身心太過疲憊，終于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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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以夢試完婚紗已是晚上8點，李以霄也在下班之後來看自己的寶貝妹妹的新娘裝扮究竟是如何的美麗。
“李以霄，看你妹妹是不是美得和天仙似的？”我拿肘子撞撞李以霄。
李以夢一低頭，小聲道：“哎呀，默語姐，你怎麽老這樣啊。”
我不由的笑出聲來，又對李以霄說：“你看你妹妹，還真像個養在深閨裏不見人的小姐。”
李以霄摸摸我的腦袋，回道：“小語，過不了多久她也是你妹妹了。”
我笑容一僵，又微微勾起嘴角：“我一直都把以夢當做我自己的妹妹啊。”然後轉過頭去，“趙凡，你要是敢欺負以夢，我肯定第一個把你打的滿地找牙！”
我聽到李以霄微微嘆口氣，摸我腦袋的手也慢慢放下，說：“以夢有你這麽個能為她把別人打得滿地找牙的姐姐還真是有福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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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月過去，趙凡和以夢的婚禮轉眼就到了。
自從那天碰到了寧泺和許唯落之後，我就一頭紮進了趙凡和以夢的婚禮籌備之中，有的時候，我都在懷疑，究竟是誰要結婚，憑什麽我這個什麽都不是的人要累的像條死狗一樣，再加之最近心理出現問題的人比較多，李以霄的心理咨詢室真是忙得不亦樂乎，連最重要的一個勞力也用不上。
李以霄輕輕推推我，說：“又發什麽呆呢，咱們去那邊進酒了。”
這厮今天穿的西裝筆挺的，還真像那麽回事兒。
忽然，李以霄的斂去了嘴角的笑容：“麻煩來了。”
我順着他的目光看去，也是一怔。
方紫淇。
更讓我吃驚的是，方紫淇挽着的正是何楚。
我不知道他們兩個什麽時候搭上了線，可是，一種不安的感覺充滿了五髒六腑。
“小語，好久不見啊。”
直至方紫淇走到我面前我才回過神來。
努力擺出一副歡迎的姿态，微笑道：“恩，好久不見了，最近還好嗎？”
“還不錯，我接手了我繼父的公司，每天都忙得要命，否則，今天也不會來遲了。”
說罷，方紫淇挽過我的手，真的像是許久未見的姐妹一般。
如果我不知道，如果我不知道她對我做的一切該有多好，或許我還可以假裝我和她不過是有一點誤會，數年之後，早已忘懷，仍能像最初那樣，如同姐妹。
只是，沒有那麽多如果，我不再是以前單純的近乎于傻子的羅默語了，我慢慢學會長大，在這個社會中肮髒的長大，這就是我得付出的代價。
“歡迎你來參加婚禮，要不要先去高中同學那邊坐一下？”
我同樣禮貌的微笑，若是換成五年前的我，也許方紫淇的臉上已經有了一個巴掌印子。
“不必了，我就是來看一下，哦，對了，剛才我看到許唯落的車停在門口，可能一會兒就進來了，那，何楚，咱們先走吧？”
“哦，好，小語，好好招待大家，以霄，我們就先走了，紫淇胃不太舒服，她這兩天太忙了，我得帶她去看看醫生。”
“好，我送您。”李以霄很有禮貌，而我，死死的抓住旁邊的桌子，只怕自己下一秒就會崩潰。
方紫淇，我羅默語到底做了什麽對不起你的事情，你要這樣陰魂不散的糾纏我，連同我的哥哥，也要被你拽入這無休止紛争。
或許是一天都在忙，沒吃什麽東西，又或許真的是怒火攻心，腳下的地板變成了棉花，身子一下子就軟了下去，身子跌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
“羅小姐？”
我一怔，卻不敢擡頭。
我知道，只要一擡頭我就能看到五年來我最想念的面孔，最不知道怎麽面對的面孔。
“以霄，你來了。”
“許唯落，你個死小子，還知道回來啊！”李以霄的腳步聲漸近，我松了一口氣。
“小語怎麽了？”李以霄把我攬過，抱入懷中。
“李以霄，你認識羅小姐麽？”
“羅小姐？”
“前不久我們才見面的，寧泺說這是她的朋友。”許唯落語氣淡然，沒有一絲情緒，在他眼裏，我不過是個無關緊要的陌生人，關于我的一切，他都忘了，那麽當初，他離開的時候，是不是也如我現在這般絕望。
“對啊，前不久我們剛見過面的，剛才失禮了。”我擡起頭，然後挽住李以霄的手臂，暗暗使勁，給李以霄暗示，“以霄，你們也認識嗎？”
李以霄看了我一眼，微微皺眉，還是慢慢的回答道：“恩，我們是高中同學。”
“那麽，你們聊啊，我去招呼客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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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羅默語匆匆逃離的背影，許唯落才開口：“現在，她還是不能記起我嗎？”
李以霄凝視許唯落，片刻之後，向前邁了兩步，拍拍許唯落的肩膀：“你還愛她，對不對？”
許唯落輕笑，道：“這個女人就是我許唯落這生唯一的軟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