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調情 ...
這天中午趙平壤去了物流中心的管理處,他們管理處原先就在後面的一個廠房裏辦公,面積三百平方是有的,當時除了管理處,還有一個轄區派出所也在那辦公,只是這倆月都陸續搬了出來。
這個廠房位置剛好在拐角,趙平壤每天都會經過,他曾經動過心想租下來,奈何廠房大門的位置朝內,大貨車不好拐彎不好掉頭,沒臨街的位置裝貨方便。
他問管理處打聽了租金,對方說一個月六千,房東事少也在新區住,常年不過來一回。趙平壤要了房東的電話,先給房東聊了幾句,随後□□跳了院裏,拿手機拍了幾張照片。
趙平壤連照片都還沒發,只是問了句要不要來南城區發展,姜茂果斷拒絕,一點商量的餘地都沒。
……
趙平壤自顧自地給她發了照片,盡管廠房顯破舊,但塑造空間大,院裏有兩棵大槐樹、兩棵梧桐樹,和一株枝繁葉茂的夾竹桃。接着又說房東就一個孩子,孩子在上海工作定居,大概率不回來發展。
姜茂不為所動,連照片都沒點開,嫌那裏環境不好,周圍不是建材家居市場,就是鋼材物流市場,不利于她們公司樹立形象。
“你們公司什麽形象?”趙平壤問她。
“你們那片太頹太破了。”姜茂回他。
趙平壤嫌她什麽也不懂,有錢人都是從這發家的,撂下句:酒香不怕巷子深和年租金7萬,人就放下手機去忙了。
姜茂在滿屏的文字裏,一眼就看見:年租金七萬。沖着租金的面子上,她勉強點開圖片看了眼。
下午三四點光景,她拎了一大兜香蕉過來,随手擱在桌上,“芝麻蕉,好吃得很。”
“怎麽買這麽多?”趙平壤坐在辦公桌前做月度總結。
“你們不是人多。”姜茂随手剝了一支吃。
趙平壤把香蕉切了一大半分同事,然後繼續坐在辦公桌前。
姜茂吃完香蕉,雙手環胸地站在他身後看電腦,大致掃了眼淨利潤,誇道:“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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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來這片辦事?”趙平壤看她,随後恍然大悟道:“你是想看廠房?”
“裝吧你。”姜茂懶得理他。
趙平壤笑笑,關了電腦陪她出去,嘴裏說着,“你不買香蕉我也帶你看。”
姜茂輕踢了他一下,趙平壤也沒避,拿着鑰匙開了廠房門。他知道姜茂會來看,剛提前去了新區拿鑰匙。
“這院子大,客戶過來可以停車,”趙平壤指着一圈的廠房說:“這最早是做桶裝水的廠,前幾年查出來材料不達标,老板也不想改革,索性就不幹了。”
廠房裏被管理處做成了劣質的格子間,牆也刷得粗糙,除了院子和紅磚青瓦的牆滿意外,別的一般般。
趙平壤指着院子兩側的獨立房間,“一共有五間,可以搞一間接待室,一間公共休息區,一間辦公室之類的。”
姜茂依次進去看了看,又回廠房裏轉了圈,空間很滿意,扭頭問他,“還有壓價的空間沒?”
“管理處租的一個月六千,很難壓價了。”趙平壤說。
“行,七萬就七萬。”姜茂拍板。
“這周邊是沒法和新區比,但新區的有錢人一大半都在這做生意,”趙平壤認真地說:“周圍挨着建材家居市場,對你們利大于弊。愛家裝飾就在前面開了分店,估計下個月開業,這周圍兩公裏有三家裝飾公司。”
姜茂點點頭,這些她來之前都已經了解了。愛家是目前最大的裝飾公司,他們看中的位置也不會太差。
“這幾年實體難做,租金居高不下,已經很多公司從寫字樓搬了出來,”趙平壤說:“我們家屬院一樓是一家廣告公司。”
姜茂看着院子,想着該怎麽設計才會獨特,趙平壤還在說着:“你們有固定的施工隊,随便一弄就很漂亮。”
“我知道,”姜茂頭一轉,看向他,“我打算租了。”
……
“我會跟你做成鄰居的。”姜茂又說。
“我沒有私心,”趙平壤一副受了侮辱的模樣,“我是誠心為你考慮的。”
“我知道,你最誠心了。”姜茂因為想事,語氣有點敷衍。
趙平壤先是不作聲,悶了會氣直接回了貨運部。姜茂只顧打電話,讓施工隊的老鄭過來趟,随後用着步伐丈量室內的面積。等過了會量完,轉身不見人,以為他去忙了,也就沒在意。
趙平壤先是忙了半小時,忙完去廠房看了眼,姜茂正在和人說正事,他又折回來繼續忙。
老鄭觀測了廠房,哪根柱子能動,哪根柱子不能動,全都用粉筆标了出來,随口問向姜茂,“小姜,這租金多少錢?”
“還沒細談。”
姜茂眼睛盯着那兩根頂梁柱看,腦海裏想着怎麽圍繞它設計。想了半天不滿意,還是打算讓于翹來設計,于翹出其不意的設計靈感遠高于她。她自己設計水平還行,在工作室裏算不上出色。
這邊老鄭忙完,倆人站院裏閑聊,姜茂問他,“你覺得這租金得多少?”
老鄭五十歲上下,行業裏的老油頭了,掃一眼就能把租金猜個大差不差。他衡量了會,伸個指頭說:“市場價應該在七千左右。”
姜茂笑了笑,沒接話。
老鄭看她表情,了然道:“看來你是撿着便宜……”正說着,于翹順着手機導航找過來,先是看了一圈,然後問租金,随後拍板道:“就這了。”
“那你趕趕圖,我讓老鄭準備材料施工,盡量半個月內搞定。”
“行,問題不大。”于翹豪情萬丈道。
姜茂拍了拍梧桐樹,于翹仰頭看:“我喜歡這幾棵樹,有家的感覺。”
“我也喜歡。”姜茂說。
一行人規劃完鎖了門出來,于翹誇她簡直神速,上午剛跟那業主鬧翻,下午可就找到了新公司。說到這,姜茂才察覺好一會沒見趙平壤了。
她拿着鑰匙去了貨運部,趙平壤剛忙完,正在洗手池洗手。姜茂手指戳了下他腰窩,趙平壤受驚般地回頭看她,姜茂問:“你生氣了?”
他氣早就消了,也根本算不上生氣,就是擺個姿态而已。
“诶。”姜茂又戳了他一下。
趙平壤擦擦手,不想理她,把毛巾搭在後院的繩子上晾。
姜茂左右看了眼,偷吻了他一下,誠懇地說了句謝謝。趙平壤順手卡了下她腰,望着她眼睛說:“不夠。”
姜茂又親了他一下,“明天幫我約房東出來簽合同吧。”
“好,”趙平壤看她,“是不是很滿意?”
“很滿意。”
“我沒有私心,我就是全心全意地想幫你忙。”趙平壤說。
“好,我明白。”姜茂笑他。
趙平壤親了她一下,想吻,但克制住了。
正值夕陽西下,晚霞滿天,紅光淡淡地籠罩在倆人身上。姜茂一只手搭在晾衣繩上,懶散地站着,心靈感應地看他,“你剛是不是想吻我?”
趙平壤也把一手搭上去,看看她,垂了下眼,又看看她,沒接話。
姜茂索性把整條胳膊撐在晾衣繩上,臨時起了調戲之意,嘴裏啃着手指甲說:“問你個事。”
“你欲·望來的時候怎麽解決?”
趙平壤才不接她話,也把一條胳膊撐在晾衣繩上看她。
“飲食男女,這是最平實的大事,有什麽不好提的,”姜茂說:“我離家上大學的前一晚,我媽給了我一本漫畫,也讓我看了一部非常美的片。”
“什麽片?”趙平壤嘴欠地問了句。
“情·色片。”姜茂撂了句。
……
“你又不給,你老調戲我幹什麽?”趙平壤受不了她,輕聲回了句。
“我不給什麽?”
趙平壤看看她,再接一句就是狗。但還是沒忍住說道:“我看了一份數據大調查,說女人遠比男人更色。”
“那又怎麽樣?”姜茂問他。
……
“我會平衡,我會專注于踢球或電影或書或別的愛好去緩解,不想就行了。”趙平壤緩緩地說。
“高人,”姜茂誠懇道:“你會把欲·望給升華了,我就不行。我偶爾要利用一些小道具疏解。”
“你是君子,我是色女。”
……
“我也不是君子。大部分時候能緩解,偶爾也得自食其力。”趙平壤說。
“自食其力,這成語用得好。”姜茂誇道。
“我連續夢見你了幾晚。”趙平壤有些羞赧地說。
“哦,”姜茂點點頭,“我還讓你滿意吧?”
“還行。”趙平壤有一晚正夢的舒服,姜茂翻身躍起,暴躁地如一頭獅子。
“我也夢見你了幾回,”姜茂表情有點一言難盡,随後道:“你好像不太行。”
“怎麽可能?”趙平壤看她,“你以前多沉溺和享受。”
“算不上沉溺吧?”姜茂覺得他誇大了,“就是年少無知被新鮮和刺激……”
“我媽那一段給我狂補身體,說我瘦得不像話。”趙平壤被她“年少無知”這幾個字刺到了。
“你那是學習壓力大熬瘦……”
“你就沒享受到?”趙平壤看她。
……
“也可能是在夢裏,你沒發揮好。”姜茂識相地改口。
“等你都處理好了,你就知道……”趙平壤還有點怏怏,“知道我的厲害了。”
姜茂把臉貼在胳膊上看他,整個身體的重量都壓在了晾衣繩上。趙平壤偏開臉看日落,姜茂也轉過頭,随着他看日落。
倆人靜默了幾分鐘,各自想着心事。姜茂向來忠于和直面自己的欲·望,但她從不會被欲·望驅使。她分得清什麽是愛什麽性,做·愛和性·愛這裏面都有愛,是不可割裂的。她不會為了欲·望而去做,做也是因為有愛。
她相信趙平壤也和她是一類人,就如她相信周瑾華一般。她曾經不理解易妁秋怎麽會有周瑾華這樣的朋友,當時易妁秋說人要學着去理解和我們性情不同的人,學着去尊重每個人的活法,只要她沒有傷害別人。周瑾華說自己換男友是頻了點,但每一段她都是有付出愛的,哪怕只有一個晚上。
姜茂是在糾結了幾天後才和自己達成了和解,接受自己是虛僞的,接受自己是矛盾的,也接受自己是雙标的。她心裏清楚自己不該同趙平壤調情,但有時候感覺來了就由不得人。
她感覺來了對趙平壤該調就調,事後對詹致和該內疚就內疚,她全盤接受。她給自己劃了一條線,只要不發生實質性關系就行。
她也是忽然才發現自己能對趙平壤自然地談起性這件事。毫不羞恥的,也不扭捏造作的,就像讨論天氣一樣。如果是一個月前她第一次見他,肯定是做不到的,那時她也說不清是為什麽,晚上頻繁地做春·夢。
現在倒不是不想,大概是能頻繁地見面,把那種熱脹而滾燙的欲·望疏解了一些。但她更願意相信是倆個人心與心的距離更近了,情感上的濃烈緩解了些身體上的需要。
她正胡思亂想着,趙平壤突然低頭吻住了她,先是試探性地舔了下她唇,接着舌尖探了進去,當姜茂期待着他下一步時,他又離開了。
太陽已經徹底落了,趙平壤指着天空西側的一顆星,“金星。”
……
姜茂當然知道是金星。她不理解的是為什麽正親着,他會突然看星星。
她擡頭看了他一眼,一眼就明了他是害羞了。她本來沒什麽,但見他害羞了自己忽然間臉皮也熱了。她伸手不自覺地摸摸臉,也擡頭準備看金星。
還沒看見金星,趙平壤又低頭吻了過來,他這次舌尖先勾着她舌尖,跳舞似的卷了起來,越卷越烈。姜茂胳膊攀上他脖子,手指熟稔地摸着他後頸窩,來回地安撫。
趙平壤動作慢慢緩了下來,然後趴在她肩上像小獸一樣地喘·息。姜茂愛憐地吻了下他耳朵,趙平壤舔舐了一下她脖子,姜茂笑說癢,他就用力地吸吮了一口,姜茂仰着脖子讓他吸,他一路舔舐尋着嘴巴又卷上了舌頭。
倉庫裏的燈透過窗戶照了過來,趙平壤把她抱到暗處,姜茂說估計你們到貨了,趙平壤啞着聲說:“沒事兒,”又問她,“你怎麽樣?”
“腿軟了。”姜茂實話實說。
趙平壤悶笑,貼着她耳朵說了句,“我硬了。”
姜茂望着他眼睛,坦誠大膽地說:“我也是,濕了。”
“靠。”趙平壤罵了句,手本能地尋了過去。
姜茂覺得自己像是一支冰激淩,馬上要被融掉了,想說不要,但出口的話卻是幫助他手打開自己身體的秘密。她渾身顫抖,也像只小獸一樣趴在他肩頭嗚嗚咽咽。
趙平壤替她擦了眼角的淚,手順着她背來回地輕撫。姜茂用力咬了他一下,趙平壤笑着說不疼,讓她盡管咬。
姜茂禮尚往來地也要幫他用手,趙平壤說沒事,姜茂看着他眼睛,“你不想?”
“想。”趙平壤也坦誠道。
最後姜茂也沒幫成,因為姜豫安打了電話過來,說已經下飛機到家了,菜也買好了,就等她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