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姜陽在十二街下了車。
十二街，S市著名商圈，十二條街道縱橫交錯，其間高樓聳立，白天人頭攢動，夜裏燈火通明，繁華與金錢相伴，街拍聖地，美女雲集，帥哥滿街，富二代們的歡樂場。相當于B市的三什麽屯，C市的太什麽裏，三者并稱商圈三霸。
十二街得名于古代，古代剛建立城的時候人少城池也小統共就十二條大道，規矩地交錯着，供應着人們的日常出行，後來随着國家發展城池一點點變大，道路一點點增多，最原始的街道也就變成了S城的一個區塊，人們便叫它十二街。近年來國家又朝外面擴張了許多，這最古老最中心的十二街也就成了S市核心商圈。
像姜陽這樣的貴公子幾乎從小就在十二街打滾玩耍了，閉上眼，腦子裏搜索十二街三個字，立馬一幅詳細地圖出現。
姜陽看了眼地址，大步流星地朝目的地出發。
約着見的地方在人流量最大的一街道拐角，門口工人正在搞裝修，帶着面具穿着橘色工裝的工人們拿着個焊鐵工具茲出耀眼的白光，紮得人眼疼。
姜陽遮着些眼擡頭看了看門牌號，十二街十三號，沒錯的。
工人看見有人站在門口應該是要進去，立馬停下手裏刺激人眼的活讓人進去想着別傷着人家了，姜陽會意後朝他們禮貌性地微微鞠躬表達謝意便進去了。
等他進去了，外面工人又開始了敲敲打打，哧哧啦啦。
外面裝修，裏面也在裝修。
房裏過分簡陋，地上堆積着雜亂的材料，白石灰水撒的哪都是，粗糙的矮木板圍在落地窗旁試圖隔成四個小隔間，隔間外空間恰成一塊圓形區域，估計是要做成個小客廳一類的吧。
姜陽進去一眼就看了個大概，給了個評價：寒酸。
“這站沒法站坐沒地坐的，約來這幹嗎？難不成騙我來幹活？粉刷牆壁？”姜陽看了眼一旁的粉刷桶趕忙搖了搖頭。
姜陽往裏走了兩步，左顧右盼看了下有人沒。
“咦？”姜陽側身看到一哥們正坐在小隔間裏拿個畫板畫東西。
他背着手踱步進了一個小隔間。
屋裏青年坐在小板凳，随意靠在不結實的木板上，兩條長腿往地上一伸，也不顧髒亂了，他注視着窗外的風景，絲毫沒感覺有人進來了。
隔間裏什麽都還沒有，不過視野倒還不錯，姜陽按着青年的目光身子探了探朝窗外看了看，窗外對面一邊一排攝影機正對着幾個美女各種拍拍拍。
姜陽笑了，原來這小子在看美女啊？
“你是？”坐在板凳上穿着工裝褲的青年看見他收了腿。
“你在畫外面的姑娘？”姜陽答非所問，他又看了看青年手裏半遮着的畫板。
“不是。你是？”青年下意識地拿出畫板讓他看來解釋，不過他只進行一半便停了下來，跟一個陌生人解釋這些幹什麽？
“姜陽，認識一下。你是？”姜陽笑着伸出手。
......卡了幾秒。
“秦光明。”青年摘下反戴的鴨舌帽用手把頭發向後捋了捋又重新帶好才跟姜陽握手。
“你來？”青年指着這個地方。
“約了人見面。”姜陽看了眼隔間外，他回過頭又盯着畫板看了眼問：“你是這個地方的室內設計師？”
“算......是吧。”
“算是吧？是就是，什麽叫算是吧。我知道了，肯定是甲方爸爸逼事太多，不懂瞎指揮，你這個設計師不能完全施展自己才華了對不對？”姜陽一副哥們我也經歷過我懂你的樣子。
“呃，呃。”青年呃了幾下也沒說出什麽話來。
哪有什麽甲方爸爸？他特麽就是金主！還有，他做金主這麽些年，從來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交給人了就從不會瞎逼逼！
“這破地方”姜陽嫌棄地看了看周圍，伸手推了推青年讓他把板凳讓一些出來。
“你幹嗎？”青年被他一屁股擠到板凳另一端，屁股只有一半粘板凳了。
“擠擠。”姜陽拉着青年商量着說。
“我讓給你吧。”青年說着順勢要起。
“哎呀，兩個人能坐，你幹嗎站着呀？”姜陽拉着他拽回了位置上，“那我屁股往外挪點，這樣行了吧。”
小簡易板凳嘎吱嘎吱響......姜陽你這個懶鬼，站會兒能死啊？
“怎麽約到這個鬼地方見面呢？”姜陽胳膊一架思考着，“艹，這不會是韓休拍節目要用的地方吧。看這個設計和網上公布的內容有些聯系啊！”
姜陽一拍大腿站了起來，小板凳一歪，板凳腿一收，倒了，“哧啦～”地面發出一陣尖聲啦地板的聲音，撲騰，人也坐地上了。
韓休坐在地上低着頭，頭上冒着火氣。要是那個人敢再惹他，他不敢保證在這裏不會發生一起十二街十三號白日謀殺案。
“哎呀哎呀，對不起了哥們。”姜陽反應過來趕忙拉起韓休，還給他拍拍屁股上的土，嘴裏說着：“不疼不疼，不哭不哭。舅舅給你報仇！”
“你這個壞板凳，我打你！我打你！”姜陽把小板凳立好進行了毆打為哥們報仇。
韓休看着這一幕石化了......
姜陽這一行為是應激反應，屬于下意識行為。凡是聽見磕碰摔倒的聲音，下一步聲音動作就不過腦子自動發了出來，究其原因，姜陽是被他那小外甥搞怕了。小孩在家磕碰到，靜一秒後立馬就是嚎啕大哭，姜陽從小就怕這個，所以他都是在那一秒把人給安撫好的。
韓休不管他，拿着畫板坐在一旁畫東西去了。
“你們老板是韓休對吧？”姜陽處理好板凳的事也跟着坐在了一旁。
“嗯。”韓休點點頭。
姜陽靠着他把頭靠近畫紙上，看了個大致圖。
“這個設計圖是節目內景吧。”姜陽沒話找話。
“嗯。”韓休依舊只點頭。
“要是真能按你畫的圖去設計，估計還能挽回些收視率。”姜陽說着身子靠在木板上。
“嗯？”韓休扭頭看他。
“我說你設計的挺好看的，就是他的節目不好看。他節目主題不是什麽要引發人們對情感的探讨對靈魂的思考對自由的追求最後得個狗屁深遠道理教育人嗎？我看過了，說實話，想法過于美好，不現實，無聊也不會有人看。現在都什麽年代了。”
“什麽年代？”韓休問他。
“什麽年代？哥們，現在是一個追求快樂金錢美貌與刺激的時代，誰會去看一個文绉绉滿嘴都是情啊愛啊之類的說教節目呀？還靈魂和自由？韓休是文青病犯了吧。你看看現在，比較火的節目都是啥，脫口秀啊，辯論賽啊，語言犀利，看了多開心啊，還有前段時間冒出的選秀節目，看了心情愉悅啊。”姜陽是發自肺腑地吐槽。
“低俗。”韓休猛地站起甩下兩字。
“嘿，開心貌美就是低俗了？”姜陽也站了起來，“你還別不信，到時候你就知道了。看這種節目會不會被市場淘汰下來？打賭不打？”
“我賭它會火遍全國。”韓休拿畫板戳着姜陽胸膛說，眼神有着股張揚勁。
“我說它不會，除非後期節目內容改變。”姜陽握住畫板堅定地說。他姜陽的眼光從不會錯，凡他看不上的東西絕對是差的。
兩人僵持了會，姜陽先開口說了話。
“其實我今天來就是來見韓休的。重新認識一下，我是節目的另一個嘉賓。姜陽。你說的也不一定錯，有了我的加入節目肯定能火遍全國。”姜陽放開畫板，笑得陽光，他伸手準備正式認識一下。
韓休收回畫板，漠視他轉身走了。
“欸，脾氣還挺大，韓休是你親戚啊？”姜陽跟在後面還想追回他。
結果姜陽一出了小隔間，那人就不見了。
這房間還真邪門，就這麽大點，也沒個遮攔物，人怎麽就不見了。
“您是？”小姑娘拍拍姜陽問。
“啊？”姜陽聽見女孩聲音回身過來。
“哦，我在這裏約見了韓休韓老板。應該是沒來錯地方吧。”姜陽裝作打量四周用玩笑地語氣跟小姑娘說。
“哦，您是姜陽先生吧？”女孩明白地說，“沒來錯沒來錯，我們老板租了這個地方，剛開始裝修，有些和十二街不協調哈。”
“那現在可以見你們韓老板嗎？”
“哦，見老板啊？那你得等一會兒了，他剛睡着。”女孩抱歉地說。
“真不巧哈。”姜陽聽後答。
“不然我帶您去二樓坐會兒？”女孩禮貌開口。
“二樓，還有二樓呢？那麻煩小姐姐帶路了。”姜陽嘴甜地說。
小姑娘帶着他上了二樓的樓梯。
通往二樓的樓梯口恰好跟一旁牆壁圖案重了，不近看還真看不出來，這樣說來，那個人估計是上二樓了。
二樓倒整潔，沒有過多的裝飾，看上去簡潔大方，一塊是工作區域，一塊是休息區，今天也不知道什麽原因姜陽沒見着其他工作人員的人影。
姜陽跟着小姑娘進了休息區，小姑娘給他倒了杯水就忙自己事去了，姜陽掏出手機開始了一局過氣游戲跳一跳。
姜陽的小棋跳着跳着他眼睛就分不出方塊是朝外還是朝裏的了，眼睛花掉了。
他跳到五百四沒控好力度，小棋蹦掉了，游戲結束，界面提醒他第一，不是厲害，是微信列表裏還玩這個游戲的就他一個人。
長情男孩人設有了！
姜陽玩着沒意思了就站起來瞎溜達，他轉了轉工作區域，就剛剛那小姑娘一個人在敲打文件，其他工位上空無一人。姜陽怕打擾人工作就悄悄退下，逛去了其他地方。
作者有話要說： 馬上，姜陽要接受男德教育！哈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