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20)
摸著,以令人放松安心的緩慢進度帶著夏彥一步步滑入情欲。
手慢慢滑向股間,在撫摸上花穴以前,手在臀瓣上徘徊了一會兒,以免過於直接的觸摸會讓他的小兔子收到驚吓。
看夏彥似乎沒有排斥,韓式希這才小心地按上穴口。
穴口緊縮著,輕輕觸碰一下就收縮起來,夏彥整個人也縮了一下,他欲言又止的神色告訴韓式希他很害怕。
韓式希用指腹在花穴上輕輕地打著圈,在夏彥緊皺的眉心上落下一個輕吻,安撫道:“別怕,我們慢慢來,這樣就不會痛了。”
夏彥抿著唇點頭,頗有點慷慨就義的味道。
夏彥也在試圖放松,但是停留在他後庭上的手讓他無法放松。
手指不緊不慢地輕柔按壓,手指所具有的溫度讓花瓣慢慢舒展開,夏彥也慢慢地适應了這種接觸。韓式希看時機差不多了,從床頭摸了一盒不知名的膏藥塗在手指上,在穴口處試探性地往裏按了按,卻沒有真正地進入,只是觀察一下夏彥的反應,見夏彥瑟縮但又并非完全逃避,韓式希笑道:“別緊張,放松一點,一根指頭不會痛的。”
夏彥悶聲點頭,眉宇間又帶上了視死如歸的陰影。
韓式希忍不住發笑,但好笑之餘又覺得心疼,如果當初不是自己自以為是了,夏彥不經受那樣的痛苦,今天夏彥也就不會如此懼怕性事。
韓式希只碰過夏彥兩次,兩次都是在藥物的作用下,夏彥神志不怎麽清明,對於這兩次都沒什麽清楚的印象,既不覺得快感也沒覺得痛苦。而給夏彥留下記憶的都是在汝淩王府遭遇的,那些經歷只有純粹的痛苦而沒有半分快感的國王讓夏彥從心底對這種事産生了陰霾。
手指的尖端緩緩探入甬道,在油膏的作用下手指的進入并沒有遭到太大的阻礙,只是韓式希能感覺到小穴在不住收縮,穴口緊緊箍著他的手指,一直想将異物排擠出去,分明是十分緊張。
韓式希用另一只手套弄起夏彥的玉莖,性器被撫弄的快感很容易就将夏彥的緊張瓦解,夏彥忍不住夾緊了腿,但是韓式希的身子頂在他雙腿之間,夏彥無法收攏腿,只能纏住韓式希的腰,而另一方面,因為快感的沖擊夏彥的後穴慢慢放松下來,讓手指的進出更加容易。
“疼嗎?”
“……還、還好……”
於是韓式希擠入了第二根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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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疼……”
夏彥小聲抗議,韓式希的動作停頓了一下,給了夏彥一個安慰的吻,讓夏彥稍稍适應了一下,再繼續往裏開拓。兩根手指對於這處私密來說還不算是很高的挑戰,進出片刻就已經能适應了。
夏彥覺得私密處有些被撐開的漲漲的不适,但也不算疼痛,夏彥稍稍扭動身體想讓自己更舒服一點,卻意外地碰到了一根火熱腫脹的硬物。夏彥一吓,猛地意識到自己碰到了什麽,一擡眼,果然對上了韓式希那略帶戲谑又極是隐忍的目光。
韓式希啞著聲音調侃道:“彥,別玩火。”
夏彥的臉頓時燒起來了,直想找個洞鑽進去!
趁著夏彥注意力分散的時候,韓式希不動聲色地加入了第三根手指,但是三根手指同時進入的擴張強度已經不是久未承受歡愛的小穴所能接受的了。夏彥吃痛地驚叫起來,身子不受控制地拼命向後縮,如果不是韓式希強行扣住了他的腰,只怕這會兒已經滾到一邊了。
韓式希早已料到這點,為了防止夏彥胡亂躲閃很有可能會讓停留在他身體裏的手指将他的穴口拉傷,韓式希在進一步擴張之前就不輕不重地壓住夏彥的身體,既不會讓夏彥感到疼痛,又不會讓夏彥亂動。
韓式希停止了進入,雖然他的欲望已經快要忍不住了,但他還是克制了自己的躁動,顧及著夏彥感受,緩緩退出一根指頭,不讓夏彥有任何痛楚。
“還好嗎?”
韓式希親吻著夏彥的眉眼柔聲問道。
夏彥很想說痛,想讓韓式希就此停止,可是他知道韓式希已經很隐忍了,男人的欲望一旦萌發就如同山倒海嘯一般猛烈洶湧,要抑制欲望是那樣的困難,可是韓式希還是為他忍住了。夏彥很感動,他覺得自己也應該為此做點什麽。
夏彥吸吸鼻子,努力堅強卻又不免顫抖著聲音,說:“你、你再輕點……我怕痛……”
還輕啊……韓式希在心裏感嘆了一句,但手裏的動作還是放輕了。
可再怎麽輕,這進程還是要繼續的。第三根手指雖然慢了一步但總是進去了。夏彥痛楚地皺起眉頭,韓式希輕了又輕慢了又慢,他的手臂被夏彥掐出了十道指痕,付出了這樣的代價後,三根手指終於完全進去了,感受著濕熱的肉襞吮吸著他的手指,韓式希覺得自己太不容易了。
可是誰叫躺在身下的是他心疼的兔子呢?
“還痛嗎?”
韓式希問,見夏彥皺著眉頭遲疑了好一會兒才緩緩搖頭,韓式希覺得自己終於有望看見成功了。
韓式希撫摸過夏彥的身體,安撫道:“別緊張,如果痛的話我們就慢慢來,都等了這麽多年了,也不在乎這一點點時間了。”
“嗯……那、那你輕點……”夏彥還是這句話,他怕極了,之前那刻骨銘心的痛,是時間所不能洗去的痛,就連午夜夢回時,他都會因為恐懼而驚醒,如果不是打定主意願和這個男人共度一生,他甚至無法這樣赤裸著身子躺著──哪怕只是這樣躺著,夜風接觸肌膚的微涼感也會讓他在不經意間想起多年前的往事!
“好,我慢慢來。”
韓式希應了,但開拓的工作一點也不含糊。
開頭總是困難的,進去之後漸漸就好了。花費的力氣不算很多,歷時不算很長,但韓式希覺得自己快忍出內傷了,好在這時他感覺到了夏彥身體對他的接納──花穴在有規律地翕張,一點點地吮吸著侵入的異物。
抽了手,韓式希脫去自己的衣服,猙獰昂揚的欲望從褲子裏彈出來,夏彥偷瞄了一眼,吓得趕緊用軟墊蒙住自己的頭。瞬間的偷瞄讓夏彥覺得韓式希那個東西好大哦……雖然以前就看過,可是現在好像覺得更可怕了……
就在夏彥胡思亂想之時,火熱的觸感從後穴傳來,夏彥一愣,突然明白了頂上自己後庭的是什麽東西──
是那可怕的巨龍!
一想到等會兒那麽粗壯的東西就進入自己的身體,夏彥驚慌失措之下竟然将軟墊擲在韓式希身上,尖聲叫道:“不、不要!”
韓式希真是哭笑不得,随手将軟墊扔到一邊,捉住夏彥亂揮的雙手,無奈道:“夏彥,我還沒有開始呢,你不要這麽緊張好嗎?”
夏彥漲紅了臉,啜啜不知如何解釋。
“別這樣害怕好嗎?痛了我就退出來,好嗎?”
韓式希軟言哄騙,但夏彥也不傻,當下弱弱地提出抗議:“你、你進去了就不會出來了……你騙我……”
韓式希笑了,他的彥兒兔子真是太可愛了,看來夏彥從小兔子變成大兔子也不是完全沒有長進嘛。
抗議必然是無效的,韓式希的手臂從夏彥的腿彎處穿過,将夏彥的雙腿分開,讓私處暴露無遺。
一切準備就緒,韓式希笑問道:“你想抱著我,還是讓我抱著你?”
“我……我抱你……”
夏彥紅著臉伸手抱住了韓式希的身體,他很緊張,韓式希還沒有更深入的動作呢,他的十指已經扣緊了韓式希的背部,在上面抓出了十道小小的紅痕。
韓式希親吻一下夏彥,再也忍不住欲望的躁動,緩緩将熱物頂入穴口。
“痛!”
前段還沒完全沒入花穴夏彥已經開始驚呼,他的指甲刺入韓式希的肌膚,紅痕變成了小傷口,不過這一點點微小的疼痛完全無法影響韓式希的深入,稍稍用力挺腰,最粗大的蘑菇頭便毫不留情地擠入了花穴,強行擴張的撕裂疼痛讓穴口劇烈收縮,狠狠地夾住了韓式希的陽物,不讓這可惡的東西繼續深入。
韓式希也感覺到了疼痛,但他這時更在意的是夏彥的感覺。
夏彥的小臉完全皺在了一起,既委屈又痛苦,身子弓成了小蝦米,因為韓式希的雙臂牢牢壓制住了他的下半身,夏彥動彈不得,只能在手上使勁,一不小心就在韓式希的背上留下的十道血痕。
“你、你出去、痛!”
夏彥尖叫,不過正如他自己說過的那樣,這時候韓式希怎麽可能退出呢?
韓式希緩了一口氣,騰出一只手撫摸夏彥疲軟的玉莖,柔聲安撫道:“放松點,放松點。放松了我才能出來。”
“胡、胡說!”夏彥痛是痛腦子倒挺清醒的,還知道韓式希再騙他,“我、我放松了你一定會進來!”
韓式希更加無辜地回答:“可是你不放松我也出不去啊。”
夏彥沒轍了,猶如受傷的小動物一般哭訴:“我、我讨厭你……”
讨厭歸讨厭,但身體是最誠實的。在韓式希的撫摸下,前端的快感減輕了後庭的痛楚,韓式希的隐忍和溫柔讓這場進入變得不那麽痛苦──其實這些痛苦本來就有很大一部分源於夏彥的心理作用。
感覺到穴口的放松,韓式希果然惡劣地又往裏頂去。夏彥早知道了這男人陰險的心思,可是事已至此他除了接納還能怎樣呢?況且韓式希那樣溫柔,溫柔得讓夏彥對未來産生了期待。
“你慢點……”
夏彥明知道這句話沒什麽用,但為了給自己一點安慰,他還是說了。
韓式希笑笑,趁夏彥說話分心時一鼓作氣将欲望完全頂了進去!
“呀!”
“好了,沒事了。”
前面那聲自然是夏彥的驚叫,而後面那聲就是韓式希不負責地安慰。
夏彥哀怨地瞪上一眼,分明在控訴韓式希的劣行:你又騙我!
“呵呵,我的小兔子,誰叫你這麽可愛?”
韓式希輕笑著說,在夏彥用眼神對他進行抗議的時候,他緩慢地抽出自己的陽物,再慢慢地頂入,雖然最初最艱難地擴張和進入已經過去了,可是韓式希還是體貼地給夏彥留下了緩沖。但這進出也并非直來直去的進去,而是巧妙地不斷變化著進入的角度,開墾著每一寸內壁,不動聲色地探尋著夏彥的敏感點。
為了讓夏彥不要将注意力過分集中於交合處──這會讓夏彥在恐懼的作用下将微小的疼痛放大。韓式希引導著夏彥和自己說話:“彥,叫我的名字好不好?”
“嗯……韓、韓式希……”夏彥羞怯地輕聲叫,他不習慣叫這個名字,可是他又覺得叫這個名字比叫“将軍”親密多了,這才是……才是情人之間的稱呼……
不像韓式希竟笑道:“呵呵,這不是我的名字。”
夏彥露出疑惑,就聽韓式希一字一頓地說:“蘇政,我叫蘇政。”
“蘇……?”夏彥突然意識到了什麽,“小皇帝他……”
“他是我弟弟。”韓式希笑著說,“他是我最小的弟弟,本來,我應該是他的三哥。”
“啊?”
夏彥的注意力完全被這句暗藏了驚天秘密的話給吸引過去了。
韓式希覺得好笑又無奈──他們在做愛欸,為什麽會變成聊天了?但他還是耐心解釋道:“我母妃是先皇的妃子,只可惜遭人陷害,本來是要處死的,但我舅舅暗中将我和母妃從宮中換了出來,之後我就和母妃以平民的身份在民間生活,再後來,我母妃不堪生活勞頓患了重病,而我也被師傅看中,收去做了弟子。幾年後我回到京城郊區為母妃掃墓,意外碰到了父皇,之後我便以韓式希的生活留在了蘇國,父皇臨終前本欲将皇位傳給我,但是我拒絕了,父皇便央求我留下輔佐蘇清。蘇清的母妃和我的母妃本是同胞姐妹,所以我也特別疼愛蘇清。”
夏彥聽得瞠目結舌:這、這才是真正的皇室秘聞啊!
“那你……嗯!”夏彥本想說點什麽,但毫無防備的,身體裏突然湧上的強烈快感一下子就将他撲到了,身子一顫,暧昧的呻吟在無人約束的情況下毫無保留地從喉嚨裏飄出來。
夏彥驚覺自己叫出了怎樣的聲音,頓時臉漲得通紅,想伸手捂住嘴巴,可是韓式希的反應比他更快,嘴角一翹,手上一扶,夏彥的身體以一種奇妙的姿勢被固定住,甬道裏含著韓式希欲望的前端,臀部高高翹起,腰下被塞了個軟墊──分明是即将就要承受進攻的姿勢!
夏彥反應慢了一拍,沒等他對這樣的姿态做出有效的抗議,韓式希彎著眉眼笑問了一句:“準備好了嗎?”不等夏彥回答沒有,韓式希故技重施,吻住夏彥的嘴,管你什麽拒絕抗議通通堵回肚子裏,而那忍耐依舊的欲望在主人松開約束的瞬間,不由分說地重重頂進了它渴望已久的小穴深處!
“唔!”
夏彥的眼底頓時沁出了淚水,卻不是痛的,而是洶湧的快感逼的!
火熱的巨龍在夏彥的身體裏沖撞著,粗壯的壞東西将肉襞完全撐開,用高溫熨燙著每一寸腸壁,連最深處也不肯放過,碩大的頭部一下下頂撞著最深處的空虛,撞得夏彥只能無助地呻吟。
“嗯嗯……不要……”
夏彥近乎嗚咽地呻吟著,聲音被欲望撞碎,零零散散地從喉嚨裏飄出來,他緊緊抱著韓式希,他覺得似乎只有這樣才不會被撞得粉碎。可此如此有力的進攻并沒有讓他覺得疼痛,後庭完全适應了外物的進出,撕裂的疼痛早已過去,敏感點被一下下地磨過頂住,快感瘋狂地吞噬著他,夏彥被這陌生的瘋狂感覺淹沒了,失措地不知該如何應對,只能随著韓式希的節奏在欲望中起起伏伏。
“将、将軍……”
夏彥下意識地想要向男人求助,可是男人卻在唇上親吻一下,阻止了他的下文,壞心眼地說:“彥,叫我的名字。”
“啊、啊……韓、韓……”
“叫錯了要罰哦。”
不等夏彥說完,男人已經笑著威脅了。
“嗯……我嗯啊……”夏彥迷迷糊糊地想到好像男人剛才跟他說過什麽……“政、蘇政……嗯,不要,不要……”
“呵呵,叫我‘政’。”
韓式希半強迫地說──他用行動證明不這麽叫的後果──狠狠頂上兩下,夏彥就受不了了,求饒一般地叫道:“政!政!嗚……”
“呵呵,彥,你真可愛……”
韓式希壓下身子,更加深入,更加快速,全心全意地投入這場疼愛大兔子的運動中。
(1.04鮮幣)宮中記 74 毒(下)
頂弄多時,夏彥早已深溺快感之中,韓式希覺得不夠盡興,便将他翻了個身,肉棒在小穴裏劇烈摩擦而過,激起強烈快感,夏彥早已以虛軟,除了呻吟就只能跪伏在床上任韓式希扣著腰身大力抽插。不知被這樣壓著做了多久,夏彥又被翻了個身,一腿被韓式希擡起抱在懷裏,一腿壓在床上,雙腿張開地被韓式希側著進入。夏彥早已沒有離去抗議了,只是死死抓著韓式希的手臂承受歡愛。
如此翻來覆去被韓式希帶著做遍了各種姿勢,夏彥被頂得腦袋昏沈,只記得喘息和輕哼,忽覺身子一輕,就被韓式希從後抱起,雙腿大張著坐在韓式希懷中。
韓式希輕咬著夏彥的肩膀,一手扶著他的腰,一手搓揉著夏彥的青芽,從後面以坐姿一次次深入,弄得夏彥輕哼不止。
“啊……!”
一個深度地插入讓夏彥驚喘一聲,但不等他緩過氣來,就被韓式希抱著猛插數下,劇烈的摩擦讓夏彥無法再抑制忍快感,身子微顫,前端射出了白濁,甬道痙攣收縮著,用力吮吸了擠在裏面的熱物,韓式希也到了噴發的邊緣,但他卻在噴發前的瞬間抽出性器,将精液盡數射在了夏彥身體外面。
夏彥癱軟在韓式希懷中,猶如渴水的魚一般,大口喘息。
韓式希扯過織物為夏彥拭去身上的污物。
親親夏彥被情欲染得嫣紅的唇,韓式希溫柔地問:“累了嗎?”
夏彥又害臊又委屈地瞪上一眼,無力地點頭,随即将臉埋進韓式希的懷裏,不讓韓式希看他高潮過後的緋紅模樣。
韓式希呵呵笑著,覺得大兔子這樣害羞的模樣很可愛。
“我去燒盆水給你擦擦身子。”
韓式希扶著夏彥躺下,為他蓋上薄被,自己則下床,随意将身上擦了擦,穿衣準備去燒點熱水。
行軍中燒水不易,韓式希自己多半是洗冷水澡,只有夏彥體弱,韓式希特別吩咐士兵每天為夏彥燒一大桶熱水洗浴。不過此時正是三更半夜,不可能把士兵叫起來燒水。韓式希知道夏彥洗不得冷水,所以特別忍住自己的欲望射在了外面,如此一來只要将身子擦擦就好──一壺熱水燒起來還是很方便。
韓式希穿了衣服正準備去打水燒水,卻不想帳外傳來一陣騷動聲。韓式希側耳聽了聽,微微皺了眉頭,擡手将帳子放下擋住了床上一片狼藉。而就在夏彥不解想發問時,一名士兵在帳外喊了一聲“報将軍”,緊接著就闖了進來。
士兵慌慌張張地沖到韓式希面前跪下,大聲道:“将軍,夜襲!”
韓式希神色不變,沈著應道:“我知道了,陳維他們都知道了沒有?。”
“已經派人去禀告了!”
“好,你先出去吧。”
待士兵出去了,韓式希回身在床沿上坐下,望著床上的夏彥,愧疚道:“我要出去,你先躺著休息好嗎?”
夏彥懂事地點點頭,輕聲道:“将軍小心點。”
韓式希一笑,俯身在夏彥額頭上落下一個吻,調笑道:“我說了你要叫我名字的,你叫錯了,等會兒我可要回來罰你。”
夏彥面色一紅,用被子蒙住自己不理人了。
韓式希呵呵一笑,隔著被子拍拍夏彥的屁股,倒也沒再說什麽,一陣窸窣,穿了衣服和軟铠便出去了。
夏彥聽到韓式希撩帳而出的聲音才鑽出頭來,屏息聽了一會兒,就聽到外面韓式希似乎和人說了點什麽,沒多久,又傳來一聲馬鳴,!!!,便是馬兒奔走離去的腳步聲了,想來是韓式希騎馬離去了。
夏彥在床上回想起剛才的事情,自己蒙頭害羞了一會兒,又想到這會兒敵軍夜襲,韓式希半宿沒有休息就如此匆忙地出去作戰了,也不知道會不會有危險……
雖然韓式希是很厲害,可是戰争裏的事情難說,再厲害的将軍也有被流箭傷到的時候……
夏彥心中忐忑,躺不住,索性起身穿衣,強忍著下身的不适,一瘸一拐地走出了大帳。
剛走出大帳,就看到那群以陳維為首的謀士站在大帳右前方。陳維便是那天第一個向夏彥躬身道謝的謀士,夏彥總算和他混個眼熟,心想眼下也不知道是什麽情況,找他問問應該沒什麽關系。於是夏彥向陳維走去。
夏彥走出大帳的時候陳維就看到他了,但陳維一下子沒認出來,因為夏彥心急之下忘記戴面具了。陳維沒看過夏彥的真面目,但看這面生的青年從大帳中,身上衣裳不整,走路又是一瘸一拐,便猜出青年就是何過水。
從陳維的角度看去,只能看到夏彥右半邊臉,加之周圍光線不明,陳維只覺得這青年長的十分秀美。見夏彥朝他走來,陳維笑道:“我一直以為何公子長得兇神惡煞才要帶面具,可明明長得十分俊……啊!”陳維話說了一半說不下去了,因為他看到了夏彥左臉上的猙獰傷疤!
陳維一怔之下忙道:“啊……抱歉,何公子,在下不是有意的……”
夏彥一愣,摸摸自己的臉,才發覺自己忘記戴面具了,大窘之下慌忙将披風的帽子戴上擋去了自己的大半張臉。
陳維雖然也覺得那傷疤煞風景,但對夏彥此舉卻并不贊同,當下善意地委婉勸道:“何公子不必太過在意他人目光。”
夏彥苦笑,依然不願露出面目,倒并非是完全害怕別人看到他的傷,而是怕有認識他的人認出他康國皇子的身份!
夏彥避而不談,只問:“陳先生,現在的情況……還好嗎?”
陳維也不再深究,順著答道:“在下也不甚清楚。只知道敵軍從西面襲來。如果只是一般的夜襲倒也不怕,将軍治軍嚴明,對於夜襲早已安排了對策應對,只是對方似乎扔了什麽罐子進來,罐子在地上碎裂之後裏面就會散發出白色的煙霧,十分麻煩。”
“煙霧?”夏彥動用他為數不多的軍事知識猜測,“阻礙視線的嗎?”
“這……不知道。”陳維也露出苦惱的神色,“應該不是阻礙視線的,因為那煙霧并不濃厚,對視線并不會産生什麽大的影響。本以為是毒煙,可是大部分人聞了并沒有什麽事,但又有少部分吸入之後就七孔流血而亡……究竟是什麽在下也不懂。”
夏彥想了想,突然想起白天意外驗出的迷藥,他立刻明白了。
“我知道了。”夏彥道,“這煙霧大概是要配合白日投放在水裏的迷藥發揮毒性的!”
陳維疑惑:“白天的迷藥?”
夏彥點頭:“正是!那種迷藥裏有一味十分特別的成分,叫夜缺子,夜缺子要和日盆子一起使用才會産生劇烈的毒性,我之前一直沒想明白為什麽迷藥裏要加入這種成分,原來他們在水裏下藥是為了晚上的夜襲準備的!”
陳維微微眯了眼,低聲道:“那你下午配的解藥……”
夏彥忙道:“解藥是有用的。師傅傳給我的解毒方法是根據毒藥的成分來配置解藥的,我把夜缺子的毒也算進去了。但……但可能有的人沒發現自己喝了有毒的水,所以沒有領到解藥……”
陳維沒有再多問,靜默著繼續觀察西邊的局勢。
站在大帳前對西邊的戰況看得并不真切,只聽那邊殺聲一片,具體怎樣也無從分辨,不過看南北兩邊的軍營還穩如泰山,向來局勢已經得到了控制。
夏彥焦急地等了片刻,突然看西邊跑來一名軍士,滿身血污步履蹒跚地沖到衆人面前,噗通一聲跪地呼喊道:“不好了!将軍中毒了!”
夏彥一愣,不等陳維開口他已經撲上揪住那軍士的衣襟大聲叫道:“将軍他怎麽了?他怎麽中毒了?!不可能!不可能!”
那軍士啞聲道:“将軍他一口氣沒屏住将毒煙吸了進去!小的來的時候已是七孔流血生死不明了!”
夏彥呆住了,腦子一片空白,跌坐在地上。
不可能的,韓式希怎麽可能中毒?他那麽厲害,他的功力那麽深,他不可能吸入毒煙的!他根本沒有喝入有毒的水啊!
那邊陳維上前按住夏彥的肩膀沈聲問道:“何公子,你沒有給将軍吃解藥嗎?”
夏彥愣愣,回神哭道:“解藥也是有毒的啊!要解夜缺子必須用甜白草,如果沒有中毒吃了甜白草會死於穿腸啊!将軍、将軍說他沒有喝過毒水,我就沒給他吃解藥啊!”
陳維陷入沈吟,那邊夏彥突地從地上跳起來奔回了大帳,沒多久,他又抱了一個藤箱沖了出來。
眼看著夏彥往兩軍交鋒的方向沖去,陳維一吓連忙上前拉住他,喝道:“你幹嗎?!”
夏彥不知哪來的力氣掙脫了陳維的拉扯,用他那難聽的嗓子喊了一句:“我要去救将軍!”話音未落,已經拖著腿一瘸一拐地跑進了混亂的人群。陳維阻止都來不及。而夏彥這一鬧,陳維再去看那通報的軍士時,卻發現軍士不見了。陳維暗道一聲“壞了”,連忙叫人去将夏彥找回來。
夏彥抱著藤箱沖入混亂的人群,來回奔跑的軍士和馬匹好幾次都差點撞到他。夏彥一邊跑一路上拉著人用他破落嗓子詢問韓式希的下落。這些軍士大多不知道,知道的也是胡亂指了個方向就迫不及待地跑走了。夏彥也不知軍營是如何分布的,就在一個個帳篷間暈頭轉向地亂竄,在煙霧中強撐著紅腫的眼睛尋找韓式希的身影。
不知搜尋了多久,夏彥突然看到一抹高大的身影騎在馬背上,夏彥一怔,來不及思考自己最初是為了什麽沖入亂軍的,只記得為心中人的安然無恙而狂喜,沒多想就向那抹身影跑去。
就在夏彥即将跑到韓式希身邊時,他欣喜地喊了一聲:“将軍!”
韓式希聞聲驚訝回頭,就見本應帶在大帳裏好好休息的夏彥竟然出現在他面前,衣裳不整,滿頭大汗,連鬥篷的帽子都滑落了,露出了那張毫無掩飾的面容──分明是急急忙忙跑來的。
韓式希眉頭一皺,正要訓斥,餘光卻瞄到一抹寒光朝夏彥劈來!而夏彥此刻滿心滿眼都是韓式希,竟忘記了自己處的是何等危境,根本沒有注意到身邊還有危險!
眼見夏彥就要被突如其來的長劍劈成兩半,韓式希勒馬回頭,俯身一撈,硬是以過人的馬上功夫在千鈞一發至極将夏彥從原地給抱上了馬,與此同時他另一手一甩缰繩,胯下駿馬就嗖地沖了出去,那柄長劍沒能傷到他們半分!
韓式希控馬跑了兩步來到一個相對安全的地方,看到夏彥還是一臉錯愕似乎還在驚吓中沒有反應過來的樣子,韓式希眉頭緊皺沈聲斥道:“你怎麽來了?剛才有多危險你知不知道?誰讓你随便跑來的!”
“我……”夏彥張張嘴,卻沒能辯出半句。想到自己本是好心跑來的卻不想給韓式希造成了麻煩,夏彥既是委屈又是愧疚地低下頭去,懷裏抱著那個藤箱,不知該如何解釋。
這是韓式希才注意到他懷裏的箱子。這箱子是夏彥放置各種藥品的,但一般沒事的時候并不會随身攜帶,韓式希認得,夏彥不可能無緣無故抱一箱子到處亂跑。
韓式希稍稍冷靜了些,便想到夏彥是個乖巧懂事的孩子,并不是那種自以為是的傻瓜,剛才韓式希實在是被吓到了,他簡直不敢想象自己當時要是慢了一拍夏彥現在會怎樣!情緒劇烈波動之下口氣不免有些重了,可韓式希還是疼愛夏彥的。
韓式希安撫地拍拍夏彥的背,放柔了聲音問:“彥,告訴我,你怎麽突然跑來了。”
“對不起……”夏彥啜啜道,“我,我聽說你中毒了,就跑來了……”
“你聽誰說我中毒了?”
“一個軍士……”
“他特地對你說的?”
“不是,他應該是對陳先生他們說的,只是我站在旁邊聽到了……”
韓式希挑起了眉毛:“陳維沒有阻止你嗎?”
夏彥也知道自己是被人騙了,漲紅了臉,頭埋得更低了,即使愧疚又是郝然地說:“阻止了,可是被我推開了,他一下子沒拉住我,我就跑來了……”
韓式希失笑地嘆出一口氣,咬咬夏彥的耳朵,笑罵道:“你這傻瓜!”
夏彥紅著眼睛小聲道:“對不起……”
“算了,沒事。我剛才實在是被你吓到了,你手無縛雞之力還這麽冒冒失失地跑進來實在太危險了!”韓式希将夏彥按進懷裏緊緊抱著,力道之大讓夏彥隐隐有些吃疼,可正是這樣的力道讓夏彥知道韓式希剛才真的為他擔心極了。夏彥心中暖暖的,就聽韓式希嘆道:“下次不要再做這樣的事情了,要是再聽到我中毒遇難的消息,你先問問陳維,如果他覺得是真的,而且需要你來幫我,你再來,如果他認為是假的,或者是他覺得你來了也幫不上忙,你就老老實實地呆著等我回去,知道了嗎?”
“哦。”夏彥乖乖地點頭。
韓式希拍拍夏彥的肩膀,話鋒一轉,又問:“害怕看到殺人嗎?”
夏彥愣愣,雖然不知道韓式希要做什麽,卻還是老實答道:“不、不怕。”
韓式希一笑,扶著夏彥在身前坐好,道了一聲:“那就抱緊我,我帶你上戰場了!”話音未落,缰繩已落,啪地一聲抽在馬身上,那駿馬嘶鳴一聲撒腿沖了出去。
韓式希果然帶著夏彥沖入亂軍之中,一手控繩,一手持劍,偶爾低頭忙裏偷閑給夏彥送上一個還帶著殺戮氣息的吻,而夏彥便坐在他懷中緊緊抱著他,看著這個男人左突右沖,所過之處無人可擋,每揮一劍都帶起一陣腥風血雨!
夏彥倒是不怕殺戮,只是對這些軍人的死亡感到不忍,但又不期然地在韓式希所向披靡的威勢之下覺得自己所處的懷抱格外安全,心裏莫名地有些悸動,手上抱得更緊了,甚至将整個人都偎進了韓式希的懷裏。
“這就是韓式希,是要愛我保護我的人,是要給我幸福的人。”
夏彥默默地想,他希望未來就像眼下的這場戰役,所有的困難都在韓式希的劍下化為雲煙,所有的風雨都被韓式希擋在外面,而他──夏彥,只要乖乖地躲在韓式希的懷抱裏做他的大白兔。
夏彥怯弱地想:我很渺小,我很自私,就讓我做大白兔子吧……
戰場的另外一邊,韓式希的一舉一動都被另外幾雙眼睛看在了眼裏。
本有一支利箭始終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