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申钺的頭疼在幾天後也沒有好轉,他的臉色也很蒼白,布路盡量讓他多休息,但申钺就算睡着了也睡得很不安穩,安眠藥對他也全無作用。所以布路這些天都沒有去事務所,一直在家照顧申钺,雖然申钺說他不需要。
布路的手機又有新來電,他把手機設置成了靜音,來電都沒有去接,信息也沒去看。他回頭看床上的申钺,睡容還算平靜,他便開了手機鎖,查看後才發現有十幾個未接來電,都是事務所打來的。他走到了門外,輕輕關上門,又走遠了些,才開始回撥了辛欣的手機號,很快對方就接通了。
布路剛“喂?”了一聲,辛欣就吐出了一連串的句子,“老板,你上哪去了,手機也不接,信息也不回,我還以為你失蹤了,正準備發動我們所有的關系去找你!首先我要和你說事務所一切正常,其次我要和你說的,賈鑫最近很關注你,我是說好像有點關注過頭了,很不正常,除非他暗戀你,不,他會暗戀你這事本身就很不正常。最後要說的是,你不是一直在查申钺嗎,我忘了,你現在沒查了,但是,最近發生了很多犯罪活動,各種各樣的,如果你看了新聞的話你應該知道,據說這些犯罪的人都和申钺有點關系,似乎都參加過申钺以前策劃過的犯罪活動,警方懷疑現在突發的這些犯罪活動也是申钺策劃指使的。現在很多人在找申钺,人多力量大,老板,你如果還想找他,很可能現在能成功哦。”
布路回到申钺門前,開了條門縫,申钺仍然好端端地在床上躺着,他重新把門關上,再次遠離房間,手機那邊的辛欣正在喊:“老板?你還在嗎?聽得到嗎……”
布路道:“聽到了,好的,我都知道了。這幾天朋友生病了,我連電視都沒空打開,幾乎與世隔絕,不知發生了這麽多事,還有什麽新消息嗎?”
“你的哪個朋友?上次你帶來事務所的那個?老板,你和他只是朋友?……”
布路忍不住打斷她,“辛欣?!”
辛欣故意嘆息一聲,“好吧,不問了,只是關心你嘛。”在布路再次想打斷她前,她說道,“還有就是丹加的爆發了傳染病,說是一種能致命的病毒,國際救援組織已經過去了,不知道接下來狀況會不會好轉。但我認為很難,因為現在不只是病毒的問題,那邊的天氣狀況讓那個國家雪上加霜——丹加以及它的周邊地區都大雨不停,已經快發洪災了,雨再下幾天的話,丹加周邊的國家也要洪水泛濫。”
布路倒吸口冷氣,“這麽嚴重?!”
辛欣也嘆氣,“是啊。”但丹加遠在另一個半球,大家說起時也不過是嘆息一聲,慣性而已,都說不上有多同情它。
兩人再聊了一會,布路讓辛欣多收集些新聞發郵件給他,有什麽奇怪的或者重要的事也都立刻通知他,辛欣答應了,她本來就是布路的助理,現在布路不來事務所,她一下子就清閑了起來,以前忙慣了,這一閑她都擔心自己是不是要失業了,現在有事幹了心裏也安寧了些。
等申钺醒來後已經到了晚上,在他們吃完晚飯後,布路才問道:“你這些天做什麽夢了?”
申钺沒精打采地道:“亂七八糟的一些夢,沒什麽規律。”
布路想了想,把電視打開,都不用調,一打開就是新聞頻道,“你看看有沒有眼熟的?”看完國內新聞再看國外新聞,國內新聞就是各種犯罪事件,近期犯罪事件頻發,都快造成恐慌了,國外新聞主要還是丹加,病毒在蔓延,死的人在增多。
申钺皺眉,很快就反應過來了,“你是想說這些事和我有關?”
布路謹慎地道:“如果他們出現過在你夢中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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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钺臉色白得像紙,唇角微微上揚,笑意冰冷,“的确出現過。但為什麽會這樣?”
布路有些擔心他,靠近了抓住了他的手臂,“這不是你的錯,只是你現在不能控制你的能力,外界發生的事會幹擾你,你會不自覺地采取一些反擊。”
申钺沒接收布路想帶給他的安慰,他倦怠地道:“能麽停下來?”
布路也不知道,正在發生的事就是許悟潛意識希望發生的事,除了許悟誰阻止不了,不,現在許悟也不行,他已經在失控,他的靈魂已經開始崩潰,這個世界也會跟着崩潰。布路這麽急着找許悟也是因為他原本的身體已經昏迷太久,他擔心他再不回去,會被困在這裏,永遠也回不去了,但沒想到現實更殘酷,從這個世界發生的事看來,許悟的時間已經不多了,如果再想不到辦法回去,那就不是被困住的問題,而是靈魂會徹底消散的問題。
布路握着申钺的手,低下頭把臉埋在他手裏,好一會不動,申钺感覺到自己的手變得潮濕,他心裏有些發酸又有些好笑,該哭的是自己吧,遇上這些事,又完全摸不到頭腦,有心做點什麽卻不知道要怎麽做,“喂,你怎麽了?”
布路不動,申钺猶豫了一下,把自己的手從布路手中抽出來,然後把布路的腦袋摟住,讓他靠在自己懷裏,這感覺蠻怪的,似乎在這個突然陌生起來的世界上只有他們兩人相依為命。他不僅做那些亂七八糟的讓他頭疼的夢,也做過些讓他感覺舒适的夢,夢裏似乎自己還是在年少時,身旁總有這個金發碧眼的人,雖然沒看清容貌,但感覺就是這個人。他讓自己的手指滑進布路的金色發絲,像捉住了最燦爛的陽光,“情況很糟?沒事,最多就是我會死,還能糟到哪裏去?”
布路摟住申钺的腰,不願意放手,也不願意擡頭,他勉強讓自己的聲音帶上些笑意,“說得輕松。我可不想讓你死,你死了我又要上哪兒找你去?再說,就算是你再換個身體,這種情況也未必會好轉。”
申钺道:“如果不是換身體,而是真正意義上的死呢?”
布路猛地擡頭,直視申钺的眼睛,近乎兇狠地道:“不許這麽想,更不許這麽做,如果你還記得你就會知道你的生命不是只關乎你一個人,你如果真的死了,這個世界才真的會毀了。快說你不會再這麽想!”
申钺無奈地笑,這可不是說不想就不想的,而且他其實并不知道要怎麽死,應該說是要怎麽才能死透,不要總詐屍,“我盡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