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寵物心情
顏季萌一路走遠,卻是出了一身冷汗。他一個凡人,敢在結丹期的修真人面前耍弄小心思,是需要很大的勇氣的。更何況當時場上情形一面倒,若是這橫葉發怒,誰也救不了他。幸而這橫葉是個極好面子之人,讓他鑽了空子,就此逃過一劫。
只是逃了初一難逃十五,他日見了什麽柳山派的人,還是速速避走為妙!
他走了幾步,腳下忽然踢上了什麽東西,叮鈴鈴地響了起來。他低頭一眼,卻見着是一截銀镯子。
顏季萌撿了起來,辨認出這是君不周的靈器,只是這镯子已經碎成幾節,他四下找了找,将其餘幾節找了回來,也不知拼好了還有沒有用。
他一邊抱着君不周走下來,一邊擡手翻開自己的人物面板。剛才完成的是主線任務,系統獎勵了一百八十點的經驗,他已經升到了一級,離第二級還差一百零八點。
他一路不敢逗留,怕那柳山派橫葉使陰招謀害,速速地下了山,在山腳雇了一輛馬車,趕往別處。
這君不周口袋內帶着的銀兩也不多,想必是他整日在山上住着,吃穿用度都有門派負責。只是現在門派沒了,這開門便是要花銷,沒有錢往後的日子想必難過。
幾日後他們在陌生的地界停了車,顏季萌在小鎮內租了一處小院子,将一切打點妥當,便帶着君不周安頓進去。
君不周門派被人趕走,想必也是深受打擊,一連幾日都沒說話。他那日受了傷,顏季萌也不知道該怎麽辦,只能帶了他去鎮上大夫那看看,大夫開了些培本固元的藥,讓他煎了給君不周喝。
君不周卻是十分挑嘴,嫌藥苦不肯喝,還一直道:“我沒病,不用喝藥。”
顏季萌索性捏了他鼻子給他把藥灌下去。
這般粗暴的喂法造成的後果,就是君不周一連好幾天都不跟他說話,顏季萌主動讨好,這貨就拿屁股對着他。
這期間,顏季萌又進了系統空間一次。他已經升到了1級,可以看看那個1級房間裏頭有什麽了。只是這進去一看,才發現系統果然坑爹。
房間裏頭各式各樣的東西都有,從古籍到靈藥種子,從符箓到煉丹爐鼎,一應俱全,雖然都還是些入門才用的上的東西,在顏季萌看來卻都是珍寶。不過這些東西,都得用經驗值來換。
一本古籍10點經驗值,一包靈藥種子最低也要20經驗值,而他上回做了一個随機任務也才12點經驗值。
顏季萌升到一級後,經驗值還剩下92點,必須得省着用,更何況他還要升下第二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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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季萌沒事做的時候,就把那個任務面板又仔細翻了一遍,發現有一些日常任務可以領,比如說:寫寵物飼養日志,經驗值1點。給寵物洗澡,順毛,1點……
還有難度高一點的任務,給的經驗值比較多,比如說:增加寵物對主人的好感度。
再難一點:增加主人對寵物的好感度。
看到這裏,顏季萌不厚道地笑了。看來系統也知道,要對這只包子産生好感,比讓他對自己産生好感可難得多。
顏季萌看了一眼寵物對主人的好感度,發現是負一百。
他嘆了一口氣,徹底放棄接下這種無法完成的任務。
最多只能在日常任務上努力了。
寫日志好辦,照顧寵物也好辦。這君不周以前就是個讓人伺候慣了的家夥,現在每天早上起床,自動自發地站好,伸開雙臂,高傲地垂着眼睛看顏季萌。
這種肢體語言的意思是:替朕寬衣。
顏季萌覺得好笑,不過看在能領經驗值的份上也不計較。只是給這家夥洗澡的時候,有點困難。
君不周小手死死地抓着木桶邊緣,怎麽也不肯坐進去。顏季萌哄着他道:“乖,洗澡很舒服的!”
君不周壓根不聽他的,仍舊緊張地抓着桶,似乎十分怕水。
顏季萌沒辦法,只能用毛巾打濕了水,擦在他背上。如此這般艱難地洗了澡,又要折騰着給他洗頭。
君不周仍舊十分不配合,顏季萌只好用大布巾将他裹了,放在自己膝蓋上,一只手托着他頭,一邊用濕毛巾給他洗頭。
好不容易都弄完,聽見系統叮的一聲提示音,顏季萌才算松了一口氣,将洗幹淨的君不周抱到太陽底下曬曬,把一頭軟軟的黑頭發曬幹,才抱進屋裏頭。
這期間君不周一直是一副受了莫大委屈的苦逼臉。
顏季萌對此早已經習慣,摸了摸他柔軟的頭毛,看着他白嫩嫩的樣子,忽然正太控之魂覺醒,在白淨的小臉蛋兒上狠狠親了一口。
君不周立時瞪大眼睛,張大嘴巴,一臉“居然被你這個家夥親了我不想活了!”的表情。
不知道為什麽,看見他這個樣子,顏季萌覺得很好笑,又開口道:“叫你那三個字你會不舒服,你又怕水又傲嬌,不如叫你阿喵好了。”
君不周立刻抗議:“什麽阿喵!本大爺是貓嗎!我有名字,我叫君不周!”
他說着,哼了一聲。
顏季萌摸摸他的頭,道:“阿喵乖。”
君不周知道抗議無效,氣憤地瞪了他一眼,轉過身去把後背對着他。
顏季萌也不生氣,坐在旁邊,看一本從系統那裏兌換出來的種植靈草類的古籍。他在院子裏開辟了一小塊菜地,種了一些簡單,常見的靈藥。這樣,下次小寵物再受傷,也不必帶他去看大夫了,那古籍上對靈藥的藥性,使用方法都有記錄。
顏季萌平日裏,除了侍弄靈藥,就是看小寵物打坐修煉。這貨不知道怎麽回事,深深地愛上了衣櫃頂,每天打坐修煉都要在衣櫃頂上進行,大概是為了達到一種“登淩絕頂,以觀天下,縱橫四海,唯我獨尊”的感覺。
顏季萌想想,覺得這家夥以前在雙子峰上修煉打坐,現在委曲求全,只是在衣櫃頂上坐坐而已,也不是那麽不能接受,索性便随他去了。
平日裏顏季萌也會在鎮上走動走動,他雖是個外來的,但是這地方民風淳樸,他又言語常笑,看着性子溫和,也就很快融入了進去。
清晨他正在菜市口走着,老遠便聽見有狗的慘叫聲傳來。顏季萌循聲過去,就看見賣豬肉的胡三正拿着棍子在打一條狗。
這狗個頭不大,看上去只有幾個月的樣子,毛色雖髒,但還能看出是白色。兩只耳朵垂着,看起來十分可憐。
豬肉鋪子前聚了些閑人,都在問這是怎麽回事。
那胡三道:“這畜生也不知道是誰家的,昨日将我家一條豬後腿偷了,今日竟然又跑來,被我逮着了。”
有人道:“這狗看着不錯,不如将他養着吧。”
胡三道:“鋪子都忙不過來,哪有心思養狗,我看這畜生吃得多,恐怕養不過來,今日不如将他打死了,還能吃頓狗肉。”
那狗似乎是聽懂了這話一般,叫聲哀戚起來。
“這狗不錯,不如胡老板賣給我吧。”
“這也行,這狗看着壯實,長大了想必也是條好狗,就買你十吊錢罷。”
“胡老板這是信口開河訛我吧,哪裏要這麽貴!”
“那八吊,要便要,不要我便将他打死吃了。”
那要買狗的沉默了半晌,不做聲。
胡三嘿笑了一聲,道:“看來今日這頓狗肉是跑不了了。”
此時,忽然聽見人群裏一人道:“八吊錢,我要了。”
顏季萌将狗領回家,花光了原本用來買菜的八吊錢。不過在家裏給狗洗了個澡之後,他就知道自己不虧了。
這狗洗去一身髒,便露出雪白的毛色來,兩只毛絨絨的耳朵折着,愛歪着腦袋看人,一副呆萌呆萌的樣子。
顏季萌挺高興地親親他,道:“小家夥,我家裏頭有了個阿喵,你就叫阿汪吧。”
那狗嗚嗚幾聲,似乎是聽懂了,一個勁兒地搖着尾巴。
顏季萌領着他,吃了午飯,一人一狗在院子裏曬了一個下午的太陽。其間那狗時不時地跑到靈藥田邊左嗅右嗅,似乎對這塊田十分感興趣,還不時地用小爪子撥弄一下土層。
吃晚飯的時候君不周打坐完畢,一睜開眼睛,便見到家裏又多了這麽一個活物。他吓得瞪大眼睛,道:“這個家夥是什麽東西!”
阿汪站在衣櫃下頭,歪着腦袋看着他。
顏季萌道:“他叫阿汪,是你弟弟。”
君不周大叫道:“什麽弟弟!快快把他弄走!”
顏季萌道:“這可不行,我已經買了阿汪,他就是我們家的了,怎麽能随便趕走。”
君不周聞言,有些生氣地扁起嘴,他擡起眼睛,望了一眼飯桌,問道:“怎麽沒有魚?”
君不周雖然不用吃飯,但是卻很喜歡顏季萌做的魚,昨夜他聽見顏季萌說了要買魚,便暗自期待上了,沒有想到一睜開眼睛,卻什麽也沒有。
顏季萌道:“原本是要買的,不過錢都用來買阿汪了。”
君不周氣憤地哼了一聲,瞪了阿汪一眼,從衣櫃上跳到床上,一個人躺在被子上睡了。
顏季萌招呼阿汪吃了飯,收拾了飯桌,又寫完了寵物日志。他伸個懶腰,看了一眼寵物面板,發現寵物心情上,終于出現了苦逼之外的形容詞:低落。
他無奈地嘆了一口氣,暗道,喵星人果然和汪星人是死對頭。
君不周成大字型攤在床上。顏季萌走過去,伸手摸了摸他的頭發,攤開被子給他蓋了,自己也躺在一邊睡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