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還是童子身

顏季萌有些無辜,你泡不了二師兄還怪我啊!

待一名弟子在掌門耳旁耳語幾句,并一邊看向顏季萌之後,掌門看向顏季萌的眼神就越發怨恨狠毒了。

顏季萌打了個哆嗦,想起自己在桓山派與二師兄鬧出的那些風言風語,該不會哪個桓山派的弟子嘴碎,将此事說出去了吧。

一旁的二師兄瞥了他一眼,開口道:“怎麽了?”

顏季萌正要答話,忽然又聽見一句話。這話音十分近,仿佛說話人就在他耳旁一般:“有沒有覺得不對勁?”

顏季萌看着二師兄,後者也正看向他。

顏季萌猜到二師兄可能是用了法術,說的話只有他一個人能聽到。

顏季萌微微點了點頭。

二師兄不再說話,轉頭看向場中劍舞。

待到宴會散後,二師兄與顏季萌特意走在最後。顏季萌開口向二師兄道:“那清秋派與剪月派來的都是些築基後期結丹期的人呢。”

雖然在桓山派看來,結丹期不算什麽,桓山掌門是元嬰後期,二位師叔是元嬰中期,大師兄是元嬰初期,二師兄掩蓋了自己的修為,看着是結丹後期。似乎這結丹期也不算什麽。但是在顏季萌看來,這些小門小派可能元嬰期都很少,結丹期說不定已經是派中最高修為了。

這次不過是送供奉,又為何要出動這些修為最高的人?

二師兄顯然是想到了這一層,沉吟片刻,又向顏季萌道:“今日掌門引我去看那些供奉時,我看他神色便多有不對。你和弟子們說說,讓他們都小心一些。”

顏季萌點點頭,又問道:“清秋派與剪月派都将供奉送來了,那咱們何時走?”

“明日。不過不是咱們,而是你們。”二師兄出言提醒他。

想到不用多久便可與這朵食人花分別,顏季萌有些雀躍卻又有些惆悵,開口向二師兄問道:“清眠師兄以後有何打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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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是去完成我未完之事。”

這話說了等于沒說,顏季萌索性便不再問。此時二人也到了住處,在庭前分別便各自進了屋。

阿汪正在窗前和蘿葭玩鬧,君不周還是一如既往地勤奮修行。

顏季萌便也練了會兒三級技能,便招呼阿汪一起上床睡了。

第二日二師兄向仙劍派掌門說了要回山上的事,這掌門似乎還想多挽留幾日,不過想來他也知道,此地廟小,哪裏裝得下二師兄這等大佛。

掌門不由得面露惋惜之色。

待桓山派衆位弟子集齊,仙劍派掌門便帶着人去了存放供奉的地方。這仙劍派不大,存放供奉的地方倒是挺遠。依顏季萌看來,可能已經到了仙劍派最深處了。

待繞過一截山壁,眼前便是一處空地。只是這空地四面都環繞着山壁,只有方才衆人走過的一條小小罅隙通往外界。

顏季萌察覺到有些不對,抱緊了懷中的阿汪,手上也将君不周牽緊了。

空地中央放着不少東西,顏季萌粗略看一眼,都是些晶石,靈礦石,符箓卷軸等物也有,不過較少。

二師兄走上前,召出紙船變大,停放在一邊,又命衆弟子們将東西往紙船上搬。

顏季萌也走上前,跟着衆人一起搬東西,眼睛卻一直注意着那仙劍派的掌門。待看到掌門悄悄轉身從小道溜走時,顏季萌隐約覺得不對,趕忙讓弟子們都停下。

此時卻已是晚了,但聽見轟隆一聲天響,空地上方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口大鐘,山壁頂上都站着人,嘴唇翕動,默念口訣,驅使大鐘散發出燦爛金光,投向地上桓山派衆人。

顏季萌暗道不好,此時二師兄卻是不慌不忙,一揮衣袖,頓時一股氣勁散發出來,将衆人都送得老遠。

二師兄自己卻被大鐘的金光罩住了。

桓山派弟子們見此處果然有詐,都不由得憤憤,不少人向出路奔去,那地方卻是早就被堵死了。

這些弟子都只是練氣期,被二師兄帶來當勞工的,關鍵時刻自然指望不上。顏季萌見二師兄被罩在金光之中,身體漸漸彎曲,倒在地上,不由得心驚,放下阿汪與君不周,便沖了上去。

哪知沖到金光跟前,卻是哐地一聲,額頭重重砸在光罩上,再也不能入內分毫。

二師兄此時摔倒在地,看向顏季萌,幾不可見地眨了眨眼睛。

顏季萌:“?”

他想了一想,便忽然明白過來,二師兄這樣子都是裝出來的!

顏季萌也就不再為二師兄擔心,轉而看向浮在上空的金鐘,念動引雷訣,劈向那口鐘。

這三級技能他練了許久,技能熟練度挺高,因此這一道雷砸下來,那金鐘竟然是被撼動些許。站在山壁上的衆人都不由得變了臉色,卻無暇分神去應付顏季萌,紛紛加大靈力控制金鐘。

顏季萌沒有想到自己居然能撼動金鐘,當下做一道雷右一道雷劈在鐘上。他用的是系統技能,和自身靈力上限沒有關系。

對手原本還在等着顏季萌靈力枯竭,沒有想到他居然一直在引雷,左一道右一道劈得起勁。此時那口鐘終于是受不住,咔嚓一聲裂開了一條縫。

頂上衆人臉色紛紛變了!

空地上桓山派的弟子也是不由得雀躍,眼神交流中紛紛傳遞出一種訊息:小師哥除了泡師哥們,也還是有點本事的嘛!

君不周與阿汪站在角落裏,擡起頭看着引雷訣,不由得奇怪地喃喃道:“他只是練氣期而已,這麽居然就有這麽厲害的雷了……”

阿汪卻是好奇地看向那口鐘,搖搖尾巴,擡起爪子伸手一抓,那口鐘便忽然失去了光芒,咚地一聲摔落在院中地上,吓得桓山派衆人紛紛擠在一處。

阿汪邁着四條胖胖的小短腿,搖着尾巴跑過去,将破鐘銜起來跑到一邊。

山壁上衆人見金鐘摔落,都當是被顏季萌一道雷劈下來的,不由得面露駭然,有人忍不住開口道:“此人不過是個練氣期的修為,怎麽居然如此……”

那人住了口,看向其他人。他們都是桓山仙劍派,清秋派與剪月派的人,這三派常年依附着桓山派,其實早有不滿,又見山上靈氣濃郁,卻被桓山派一門獨占,不由得便心生不忿。這次便是三派聯合起來,要将桓山派衆人困在這裏,大部隊已經打上山去了。

只是此時他們見了顏季萌的引雷訣,不由得都打起了退堂鼓。

那仙劍派掌門憤恨地看了一眼空地上的顏季萌,見他半抱着二師兄,更加恨得牙癢癢,開口向衆人道:“都已經走上這不歸路,不是他們死便是我們亡,今日若是再有半分猶豫,恐怕便要葬身在此處!更何況我們三派中的精英子弟,都已經攻上了桓山派,難道還能在此時握手言和嗎?!”

他這話說得衆人都是一震。此時卻還有那膽小的,開口道:“可是,我們三派即便是合力,也與桓山派相去甚遠啊……”

掌門陰測測地一笑,道:“你忘了我們還有秘密武器了?那物的威力,我們都已經見過,即便我們對付不了,那物也必然能打敗桓山派的!”

衆人似乎都想起掌門口中的秘密武器,臉上都露出了心安的表情。

顏季萌蹲在地上,半扶半抱着二師兄,見他雙目緊閉,開口叫道:“二師兄,快醒醒!”

二師兄佯作痛苦的神色,睜開眼睛看着顏季萌,開口道:“師弟,我不行了……”

他正要開口接着說話,那山壁上的對手卻是已經向空地上的桓山派弟子發動攻擊,那咒語仿佛飛蝗一般接連降了下來。

桓山派弟子都紛紛抱頭躲避。那仙劍派掌門怨恨顏季萌,數道飛刀直直朝他射了過來。顏季萌懷中抱着二師兄,來不及閃躲,眼看便要挨上幾刀,此時二師兄卻忽然撲在他身上,将那幾刀擋了下來。

顏季萌被他壓在身下,見他整張臉都皺在一起,便知這飛刀不同尋常,恐怕極痛。

二師兄咬牙切齒,頭也未轉,但見他手指一動,便有一道青光飛射出去,撞在山壁上,轟隆隆一聲巨響,震得人心頭發顫,那山壁都被炸去了大半。

顏季萌吓了一跳,看向二師兄,結結巴巴道:“二師兄……你沒事吧?”

二師兄露出一個溫柔的笑容,卻讓顏季萌頓感陰風陣陣,脊背發涼。

“沒有辦法,誰讓我深愛小師弟呢。沒有小師弟我就活不下去呀,小師弟若是不理我,我就只能哭哭啼啼求着小師弟不要抛棄我……”

這話可不正是那日顏季萌喝多了酒胡亂說的。

顏季萌整個人都僵住,目光愣愣地看着二師兄的臉。二師兄皮膚白皙,黛眉修長,眼睛黑白分明,他膚色白如象牙,越發襯得眉目深黑,更兼眼中神光聚斂,波光粼粼,神秀骨清,顏季萌呆呆看着,竟然發起花癡來了!

他想到二師兄不久便要離開,恐怕這輩子都再也見不到,不由得嗚嗚嗚哭了起來,哽咽道:“二師兄……”

二師兄還當他是被吓哭了,不由得一愣,顯然是沒有遇到過這種情況。只是顏季萌下一句,便讓他險些昏倒。

“想不到都已經到了二師兄離開的時候,我還是童子身!造化弄人!我恨死老天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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