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清舒的面具

二師兄笑了一下,開口道:“如果你是在哭這個,那行,下次見面的時候一定幫你破處。”

顏季萌:“……”

此時場面混亂不堪,對方不知道山壁為什麽會被炸毀,都各自驚疑不定,空地中的桓山派弟子為了躲避攻擊,都在四處亂跑。顏季萌扶着二師兄到了山壁邊躲起來,又找到阿汪和君不周。不少弟子見顏季萌扶着二師兄,都圍過來。

二師兄卻是裝得有木有樣,一副快要不行了的樣子,閉上了眼睛。

二師兄這根主心骨一倒,衆人都不由得慌張起來,不少人看向顏季萌。顏季萌沒辦法,只能讓兩名弟子扶着二師兄,他施起召雲布雨術,淋在山壁頂上,将不少火球都淋濕了。阿汪又暗自施法,将雨水變成冰錐,對付站在山頂上的對手。顏季萌又引了幾個雷,将堵住小道的巨石炸開,帶着衆人逃了出去。

他們一路逃,追兵一路追,顏季萌不敢往仙劍派內部走,怕被前後夾擊,只能另覓蹊徑,帶着人從小路上穿了過去。

這些人被人追趕,慌不擇路,竟然走到了桓山派的後山禁地邊緣。桓山派弟子都記着桓山派的規矩,不敢靠近禁地,顏季萌心裏也有些打鼓,不知道那恐怖的樹妖還有沒有。不過那綠珠既然被阿汪奪了過來,應該就沒有什麽事了。

他一咬牙,招呼衆人走了進去。

那些人追到禁地邊緣,便不敢進去,顯然也是聽聞了不少恐怖禁地的傳說。為首那人一咬牙,道:“他們進了禁地,想必是有去無回!咱們不必追了,趕緊回去增援山上的人要緊!”

其餘衆人也不想進禁地,此時聽他說了這話,紛紛點頭,往回趕。

一行人往禁地深處走去,過了一炷香的時間,前方竟然出現了一面峭壁,僅有一條羊腸小路可通行。顏季萌走到峭壁邊往下看去,這下頭竟是一條峽谷,雲遮霧繞,看不清楚下方到底是怎樣。

顏季萌暗道,若是将二師兄帶回山上,他還怎麽跑路,不如就在此處将二師兄推下去。二師兄修為極高,想必不會摔死的。

他轉頭走回去,将阿汪和君不周放在一邊,向那扶着二師兄的兩名弟子開口道:“此處山路險阻,你們兩個扶着二師兄,恐怕過不去,我來扶着二師兄好了。”

那一衆外門弟子見了這等險關,也是兩股站站,忙不疊地将二師兄交了過去。顏季萌扶着二師兄,走到懸崖邊,沒有猶豫便踏上了峭壁小道。

他一路走來,要扶着二師兄,也是十分吃力。此時腳下一滑,半只腳掌踏空,身子一歪便要摔下去。他吓得腦袋一空,連禦風訣都忘了。此時卻忽然手臂一緊,被他扶着的二師兄手上發力,将他拉住了。

顏季萌渾身冷汗,只聽見方才自己腳滑時不少碎石子跌下峽谷,半晌也聽不到回音,可見這峽谷極為深邃。此時他不由得有些擔心,不知道将二師兄推下去會不會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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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小路那頭的弟子們原本壯着膽子要踏上小路,忽然見顏季萌來了這麽一下,都吓得縮回了腳。他們離得遠,又加上雲霧遮繞,因此沒有看清是二師兄拉了顏季萌一把,還當他自己反應快,縮了回去。

他們見顏季萌停在半路上不走,都以為他害怕了,顏季萌此時算得是衆人的主心骨,一見他退卻,衆人不由得都猶豫起來。

此時顏季萌卻聽得耳旁傳來二師兄的聲音:“在此處将我放下便可。”

顏季萌會意,知道二師兄既然打算在此處脫身,那自然可以應付這峽谷險關,因此也不再猶豫,往前走了兩步,便裝作手抽筋,放開手讓二師兄身子一歪,摔了下去。

他自己又跟着裝出驚慌害怕的樣子,在峭壁邊大叫道:“二師兄!”

二師兄身子一直往下墜去,此時似乎是睜開眼睛,沖他笑了一下。顏季萌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眼花。再定睛看去時,二師兄已經只剩下一個小點了。

在小道盡頭的衆人遭此變故,都是驚吓不已,不少人跪在地上喊着二師兄。過了片刻,也有些人冷靜下來,向顏季萌勸慰道:“山路險象環生,這是意外,怪不得小師兄。咱們還是快些回派裏去,再讓人下去找一找二師兄,說不定還能将二師兄救上來。”

此時又有人道:“二師兄原本便不行了,這麽一摔,再救上來恐怕也……”

他這一說,又将衆人說的愁雲慘霧。

顏季萌站起來,開口道:“好了好了,還是趕緊回派裏要緊。”

他便說便往回走,走到道邊抱起阿汪和君不周,又踏上小道。

衆人見他這般催促,也都壯着膽子上了小路。

待衆人戰戰兢兢地全部過來,已經過了不少時候。顏季萌帶着人一路往山上走,走到不多時,便進了一片密林。他四下看了看,卻發現此地十分熟悉,不正是他和小師哥上回被抓的地方。

這下到了熟悉的地方,顏季萌也就放了心,帶着人沿着上回和小師兄回去的路,往桓山派去。

待走到桓山派後門,已經是傍晚紅霞滿天的時候。此時西天景色絢爛,倦鳥飛回山林,西天暮色籠罩着偌大的桓山,原本應該是美不勝收的景色,衆人卻無心欣賞。實在是他們再遲鈍,也看出了不對勁。

原本後門也是有人整日把守,此時卻沒了守門人的影子。

顏季萌帶人進去,未走幾步,便發現四下裏一片狼藉,看不到半個人影。他想到在仙劍派內那三派聯手向他們發難,便猜到這三派也向桓山派動了手。

只是按他看來,便是三派聯手,應該也不是桓山派的對手,怎麽此時卻是這般光景?

他心中猶疑不定,回頭看了衆位弟子一眼,那些人也是一臉詫異茫然之色。

顏季萌開口交代衆人就在此處等着,他放下君不周和阿汪,一個人去前方看看。

越往前走,他便越是心驚。這地方顯然是經過了一場激戰,四周皆是一片廢墟。二師兄的煉丹房,三師兄的煉器房,全都倒成一片。

走了片刻,他發現倒塌的藏書閣下似乎有人呻吟,當即走過去,将轉頭碎瓦撿開,沖裏頭叫道:“誰在裏面?”

過了片刻,有斷斷續續的聲音傳來:“是我……”

顏季萌辨認一會兒,發現是五師兄的聲音,這才放心,将磚瓦書卷都挪開,滿頭大汗地将裏頭的五師兄挖出半個身子。

五師兄見了是他,開口問道:“小師弟你怎麽在這裏?二師兄呢?他不是和你一起下山的?”

“說來話長,那仙劍派,清秋派與剪月派起了歹心,暗算我們……我們被他困在山下,好不容易才脫困上山。”

“我想也是如此,那三派今日一早,便聯手攻上山來,我們想到你們還在仙劍派中,很是擔心你們,只是調不開人手去救你們。”

“怎麽……怎麽咱們派還對付不了他們麽?”

“若只是這三派還好說,只是他們不知從何處弄來了一件靈器,威力巨大,連掌門都受了重傷……”

顏季萌不由得咂舌,一邊搬磚搬瓦,一邊向五師兄問道:“那其他衆位師叔和師兄們呢?”

五師兄搖搖頭,顯然也是不太清楚。

顏季萌好不容易,終于将五師兄挖出來。五師兄身下鮮血淋漓,不過這皮外傷還好說,最怕是他靈根受傷,那樣恐怕以後修為都會受到限制。

顏季萌将手覆蓋在五師兄身上,順着他全身經脈走了一遍,确認有幾處經脈受損,不過醫治好了也沒什麽大礙,這才放心,将五師兄扶到一邊空地上,轉頭去将一衆外門弟子叫過來。

衆外門弟子聽說尋着了五師兄,都十分高興,待看見五師兄受了重傷,不由得都面色慘淡起來。

顏季萌又問五師兄下一步該如何是好,五師兄顯然也沒個打算,只是道此處不能再多呆,那三派已經聯手攻下了桓山派,不多時恐怕便要找過來。

衆人聽聞這桓山派居然已經被三派攻下,都是吓了一跳,但看五師兄的表情,也不像是在開玩笑。

顏季萌于是命人擡了五師兄,退出後門,在禁地邊緣暫作休息。

想不到昨日還一派風光的桓山派,今日竟然與喪家之犬一般,顏季萌不由得心生感慨。他來這桓山派不久,因此歸屬感并不是特別強烈,見五師兄愁眉苦臉,反倒安慰起他來。

五師兄又想起二師兄,問起這事來,顏季萌還未開口,旁邊便有弟子哭哭啼啼将二師兄的事情說了。五師兄聽完,又是一陣臉色發白,見君不周坐在顏季萌身邊,竟然也沒有了八卦的興致。

顏季萌懷裏抱着阿汪,一手撫着他的白毛,一邊向五師兄詢問那三派所用的法寶,也好轉移五師兄的注意力。

“那法寶是個金圈,也不知是個什麽靈器,威力巨大,連掌門都抗它不住。”

夜裏顏季萌爬上樹,往門派內看了一眼。裏頭果然漸漸有了一些人,在打掃廢墟,将還能住人的房間收拾出來。

看這些人的打扮,很顯然不是桓山派的弟子。

他下了樹,走到五師兄身旁坐下,嘆了一口氣,暗道這碎空界靈脈争奪居然如此激烈,原先雖然知道,但是還是不及自己親身經歷來的震撼。

此時遠遠地有一黑點飛過來。待到近了,顏季萌方才發現那是一只紙鶴。這紙鶴飛近衆人,繞了兩圈,便停落在五師兄肩頭。

五師兄一看,便朝顏季萌道:“這是師門內專用的尋人紙鶴。”

他說着,将紙鶴拿下來,展開來讀那寫在信中的話:“五師兄你一切可好?師叔師弟們都在山腳,你若安好,記得快快下山來與我們會和。大師兄清還。”

五師兄讀完信,與顏季萌對視一眼,道:“看來他們應該沒有什麽事,我們還是盡快下山去和他們會和吧。”

顏季萌點點頭,又道:“你有傷在身,我們還是休息一晚,明日早間下山吧。”

五師兄也點頭稱好,用靈力将信抹去,找了個碳條寫了回信,将紙鶴重新折好,加上自己的靈識烙印,便放那紙鶴飛遠。

顏季萌不由得好奇道:“原來我們門內還有這種通信方式麽?”

五師兄點點頭:“這傳音紙鶴是我們內門專用,以傳音法結成,加了靈識烙印,便只會飛道指定的人手上,若是被人截取,便會***,以免消息外漏。”

顏季萌哦了一聲。

“大師兄沒有教你傳音法麽?”五師兄有些疑惑地問道。見顏季萌搖頭,他也有些疑惑,又安慰顏季萌道:“大約大師兄是看你修為不夠,過些日子便會教你了。”

顏季萌笑了笑,心裏卻明白這是掌門不相信他,大師兄聽的是掌門的話,掌門不讓教,他自然不敢教。

自從進了這內門,掌門對他便一直是放養策略,雖說他有時候會自己去和外門弟子一起聽大師兄講授,但是多數時候還是按照系統內的修行法術書練習,有了疑問也是自己琢磨。

不過他一向對修行之事不上心,因此對于掌門的私心也就不甚在意。

第二日清晨天剛亮,五師兄便催着衆人起床趕路,從小路趕往山腳。走到半道時,前頭打頭陣的顏季萌忽然阻住腳步,不為別的,此時不遠處正站着三人,為首一人是明顯的仙劍派弟子打扮。

顏季萌對他有印象,記得此人是仙劍派的大弟子。

那人蔑視地看一眼顏季萌等人,開口道:“桓山派的餘孽聽好了,趁早投降,我等還能給你一個好死,若是不知好歹要抵抗我等,今日便讓你們知道什麽是阿鼻地獄!”

顏季萌轉頭看向五師兄,五師兄哪會就此投降,當即走出來喝道:“宵小之輩,也想占我桓山,今日便讓你知道桓山派也不是好惹的!”

他說着便要動手,顏季萌知道他重傷未愈,連忙攔住他道:“殺雞焉用牛刀,五師兄看我的便是。”

他說着,向前幾步,擡手便是一個雷劈下去。

仙劍派弟子慌張躲開,其中一人催促大弟子道:“師哥,快将那法寶拿出來,給他們瞧瞧厲害!”

大弟子猶豫了一下,道:“若是被師父和其他二位掌門發現……”他們此次其實是偷偷拿了靈器出來,打算耀武揚威炫耀一番,哪想到半路遇見了桓山派的人,當即便想捉了幾人回去邀功。只是這靈器到底是從三位掌門那裏偷來的,大弟子還是有些膽怯。

其間又是幾道雷下來,劈得他們抱頭鼠竄,另外二位弟子更是忙不疊地催促,大弟子一咬牙,取出金環向空中一抛,接着便念起咒語。那金環飛速轉動起來,仿佛飛镖一般朝桓山派衆人飛速射來。

顏季萌故技重施仍舊用引雷訣,打算像劈金鐘一樣劈了這個金環,只是此環移動太快,他看準了一個雷下去時,那金環已經不知飛到了何處。

五師兄卻是嘗過這金環的苦頭,當即念咒架起一層氣罩籠在衆弟子身上。只是沒有想到,那金環一飛過來,生生将氣罩撞出了一條裂縫!

再擊之下,五師兄的氣罩便整個碎了!

弟子們見這靈器如此厲害,此時又再次朝他們飛來,不由得一個個驚駭地大叫。卻在金環将要接近時,又一道氣罩穩穩落下,将桓山派衆人罩在其中!

顏季萌與五師兄擡眼看去,便見大師兄正帶着人從山下趕來。

大師兄此時架着氣罩,顯然非常吃力,臉色發白額頭滾汗。那氣罩卻是的确很厲害,硬生生擋下了金環的兩次攻擊。

只是在第三次時,那氣罩還是裂開了縫隙。

大師兄明顯也受了沖擊,小師哥跟在一邊,看着眼急,又不知道該怎麽辦。此時從隊列裏忽然走出一人,笑眯眯道:“大師兄你還差兩把火候,看我的好了。”

那走出來的人,顏季萌卻是認得,正是看守山門,歸大師兄管的外門弟子,清舒。

清舒一招手,那金環便朝他飛去,接着便穩穩落在他掌心。

他這一出手,不僅山下一行人,仙劍派一行人,山上一行人,就連顏季萌也是傻眼了。

清舒抖了抖手,他腦後原本結了個圓髻的頭發便散了開來,那金環飛上去,将頭發都高高豎在了腦後。

不過是将頭發重新束了,清舒卻是整個人氣質都大變了。

原先看着不甚出彩灰撲撲的模樣,此時卻是氣質淩冽,令人不敢直視。

桓山派的衆人不知道是怎麽回事,都張大嘴巴站在那裏。仙劍派的也是傻眼,那大弟子過了半晌,方才結結巴巴開口道:“你……你是誰!快将法寶還給我!不然我師父來了,一定不饒你!”

清舒不屑地冷笑道:“還你?這東西原本便是我的,不過暫時借給你們用。想不到你們仙劍派居然如此皮厚,要将東西歸為己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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