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親了他一下
這是一套非常符合個人私欲的衣服。
裙擺是以蕾絲和歐根紗制作, 布料輕薄半透明,怎麽穿怎麽露。
其設計理念是完全和正常睡衣不搭邊的。
當時在情趣店,江晚梨當時的注意力完全在她自己買的東西上, 不記得明茶這個崽子趁她不注意的時候買下這件衣服。
現在面對男人那聽似認真實則萬萬不正經的問話,江晚梨非常地尴尬, 仿佛自己已經把衣服穿到身上似的。
在他看起來正經可意味深長的注視下,她腦袋搖成撥浪鼓, “今晚不穿。”
“那。”裴忱停頓, “什麽時候穿?”
“……”
什麽時候都不穿!
讓她穿這個, 還不如讓她再看兩遍喜羊羊。
“這個衣服。”江晚梨沒說自己害羞,很小聲地挑着衣服放缺點,“露太多了, 會冷的。”
“現在是夏天。”
“那也冷。”她給自己臺階下,“萬一要是凍感冒的話……”
那多難受啊。
雖然夏天感冒的幾率小到不可能。
但現在讓她穿這衣服的幾率也小之又小。
裴忱大抵做了退步,沒有再提出自己的建議。
而江晚梨用最快的速度拿起盒子,然後往地上一放,竭力降低其存在感。
然而這個動作, 反倒讓裴忱更加注意到, 倒是很有一番說辭,“你是要扔掉嗎?”
“啊?”
“扔掉的話, 是不是會浪費朋友心意。”
“……”
這個男人簡直要把人感動哭了, 處處考慮周到。
江晚梨放在地上, 并不是想扔掉,畢竟這玩意再離譜, 也是朋友的心意。
只是這份心意,估計要壓箱底了。
她重新端起盒子:“那我收起來吧。”
“可以。”他點頭,“等以後想的時候……”
啪嗒一聲——
盒子掉落在地, 鬧出的不小動靜打斷男人後續的話。
被打斷了,但江晚梨已經猜到他的後話是什麽。
非常想湊到他的耳邊,說一萬遍她不想穿,以後也不想,讓他斷掉這子虛烏有的想法。
但實際行動卻是老老實實把盒子撿起來,邁着慫叽叽的小碎步,一邊走一邊回:“以後再說吧……”
東西收拾完,事情不能就這麽算了。
江晚梨立刻給明茶發信息質問,到底怎麽回事,幹嘛給她送這個。
明茶渾然不知發生什麽情況,回道:[怎麽啦?不合适嗎?大了還是小了,要不要我去調換。]
[不用!]
[那是不喜歡款式?]
[這個款式,你不覺得有點露嗎。]
[情趣睡衣就是這樣子,你既然是已婚婦女了,就不要害羞羞嘛。]明茶說,[聽說男人都很喜歡的,你要不穿上問問你老公感覺怎麽樣。]
[那還是讓我上街裸奔算了。]
[……]
居然還要她問問老公的想法。
真的是不嫌她丢大發。
調整好狀态後,江晚梨慢慢地下樓,好在客廳有可樂,她借和狗狗玩球游戲來緩解尴尬。
裴忱在旁邊看着,沒有繼續剛才的話題。
一人一狗玩得挺快樂的。
只是看着看着,發現了不對勁。
本來江晚梨手裏拿着一個球,扔出去,再由可樂撿回來。
次數久了,就變成可樂把球含在嘴裏,扔出去,再由江晚梨撿回來。
來來回回很多次後,江晚梨終于發現了不對勁,腮幫子像是被搶大米的倉鼠似的,氣鼓鼓的,嚴肅教育起可樂,讓它去當撿球的那個狗勾。
不忍看她智商被狗碾壓,裴忱淡淡喚了一句,“梨梨。”
女孩回頭:“嗯?”
“車子的事情,大概能一周內解決。”
“你聯系到車主了嗎?”
“嗯。”他說,“你要和我一起去嗎?”
“可以啊。”
江晚梨欣喜答應。
這本來就是她自己的事情,一起去無可厚非。
能找到解決辦法那最好不過了。
江晚梨手裏拿着球,樂颠颠地跑過來,不忘答謝他道:“這段時間你辛苦了。”
他自己本身就挺忙的,現在多一個梵尼的管理工作,再加上還要操心她父親的車禍事宜,忙起來連睡眠時間都少很多。
所以她感激的語氣和表情都非常地真誠。
之前裴忱對這些客套話大部分是忽略的,但這一次回以正視,反問得氣定神閑,“真的覺得我辛苦嗎?”
“嗯……”她點頭,再次肯定,“當然辛苦了,為了我的事情,這段時間一直在外忙碌,幾乎沒有休息的時間。”
“那有獎勵嗎。”
“啊?什麽獎勵。”
裴忱深不可測的眉目并沒有波動起伏,視線從她臉蛋上轉移到沙發,意有所指,“上次就挺好的。”
“哪次?”
“從沙發上跳起來親我那次。”
“……”
江晚梨的臉頰不可忽略地紅透,她想起來是哪次了,就是這個男人說他記性不好會忘記的那次,然而他記得清清楚楚并且時隔這麽長時間還能心如止水地提起,真正記性不好的人分明是她。
“那次啊。”她讪讪地摸了摸頭發。
話說到這個份上,饒是榆木腦袋也知道想要表達什麽。
不是她不願意,只是某些事情擺在明目上提起或者有目的性去做的話就讓人很難為情,尤其是在經歷過情趣睡衣事件之後。
上次親親的時候還被保姆看見了,而現在家裏也不是只有他們兩個,各個地方可能都随時出現打掃衛生忙碌的傭人。
她很想說要不等晚上再說吧。
但是到晚上可能就不止親親那麽簡單了QAQ。
江晚梨縮着小腦袋沉思很長時間,柔軟的耳根泛紅,長發往另一邊靠攏,露出一截潔白無瑕的天鵝頸,現在微微蜷縮着,很是犯難。
委婉的話還沒說,肚子倒是先抗議地咕咕叫起來。
晚餐時間超過半個小時,她已經餓了。
裴忱沒為難她:“先去吃飯吧。”
他到底是什麽洪水猛獸,把小媳婦都吓餓了。
怕她害羞不肯過來,他伸出手來牽她過去。
餐廳那裏,正在備菜的保姆一擡頭就看見男主人像是牽小孩似的把自己的太太領過來吃飯,不免一笑,到底是新婚的年輕夫婦,喜歡膩歪。
吃飯的時候江晚梨還在想先前的事情。
她膽子不大,但如果想做的事情還是可以做到的,比如之前的以身相許,只是這一次她沒想好時機,需要時間琢磨。
好在裴忱沒再提那事,飯罷後二人都沒打擾對方。
彼此洗完澡後就忙自己的事情,他去了書房。
江晚梨穿着睡衣在卧室的沙發上構圖,逐漸進入狀态,時間一分一秒過去,臨近深夜還不自知。
梵尼現在還沒決定用什麽作為公司的代表性飾品,大衆化的耳環,戒指,項鏈以及手鏈等等,都有很多家品牌去做了,這個時候再去搶占市場大份額明顯有些吃力,哪怕前期投入的廣告和精力後期足以回報,但梵尼等不了那麽長時間。
還有什麽東西是大家接納度高但不是那麽大衆的首飾品呢。
江晚梨想到了一些東西,又不太确定是否有發展方向,頭疼地摁了摁太陽穴,聽見門口有動靜,回頭去看。
裴忱走過來,“還沒睡嗎?”
她合上電腦,“嗯,準備睡了。”
人還沒起身,一道陰影落下來,遮擋住頭頂上方的光線,在家的時候江晚梨就很随意,半側半躺着在沙發上,這個樣子反倒是方便了男人,傾身就将人摟在懷裏。
她那只拿着電腦的手也被他一一掰開,将電腦放下後十指相扣,掌心溫度傳遞,逐漸升高。
沙發到底不夠寬,仿佛她動一下人就要掉下去似的,只能呈現出被動,小巧的下颚被男人的長指輕輕捏起,吻落下來的時候她的大腦還是一片空白。
“裴……”
後面的話都被吞咽。
裴忱輕輕拍着她的後背,哄道:“叫老公的話,可以不在這裏。”
沙發上的位置不太夠,而且看出來她不是很情願。
老、公兩個字像是液體一樣從她的嘴裏慢慢地溢出聲,還帶了點委屈,又不是不叫,幹嘛還威脅起人來了。
裴忱抱她過去的路上還體貼細心地滅了燈。
朦胧之中四目以對,黑色的瞳目呈現出對方的影子。
這一對視,導致她那份緊張感又出來了。
在被覆的那一刻,不知是想起前輩們的經驗還是自己總結出來的道理,江晚梨像個嘤嘤怪,雨小雷聲大,“嗚嗚嗚嗚嗚嗚嗚嗚疼嗚嗚。”
裴忱撫摸她的頭發,“梨梨,還沒進去呢。”
“…………噢…………”
作過頭了。
初次時候江晚梨并沒有體會到真谛,至少和自己想象中的不太一樣,總結原因可能就在于她自己因為過度緊張且像是完成任務一樣。
後來慢慢地就像是打開新世界的大門,如同剛學會飛行的小鳥,樂呵地撲着翅膀被帶到雲霄之上。
夜深了。
柔軟絨被裏,江晚梨側卧,雙眸緊閉,兩頰還帶着沒有消退的紅。
因為背對着,所以男聲自身後響起:“梨梨,你累嗎?”
“……”江晚梨睜開眼睛,這個問題,她真的沒法回答,只是哼唧一聲,貓叫似的。
幹嘛問她啊,她又不是出力的。
“聽你呼吸聲。”裴忱說,“我以為你剛跑完八百米。”
“………………”
江晚梨默默地往後面縮了縮,用被子蓋住腦袋,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手法熟練,一眼就看出是烏龜梨。
就在她以為相繼無事準備安眠的時候,肚子突然響了。
咕的一聲,很輕微。
今天陪明茶逛了一天的街,晚飯因為想事情沒吃多少,況且飯後她也在認真工作,加上體力活的消耗所以很容易餓。
本想忍忍就過去了,但身側的男人好像生怕她掉一斤肉,“去吃點東西?”
“算了,不想起床。”
“你想吃什麽?”
“不要。”她還是拒絕,“這麽晚了,不想打擾阿姨。”
“報名字,我做給你。”
“你會做飯?”
“嗯。”
燈亮起,明黃光線下,男人側顏分明俊朗,唇很薄,都說薄唇薄情,但此時面對她的時候,唯剩下柔情和體貼。
江晚梨仍然不太相信他會做飯,他下去的時候她也跟着。
當然她在旁邊幫不上什麽忙,只能乖乖坐在餐椅上。
家裏的食材都是當天新鮮的,最普通的早餐奶都是從新西蘭準點空運的,因此即使冰箱琳琅滿目,可用的東西并不多,再加上時間緊,所以裴忱只做了一份意面和牛排。
潔淨的盤子端送到江晚梨的跟前,咖喱和黑胡椒混雜的濃郁香味在深夜尤其明顯地闖入鼻息,讓人胃口大開。
江晚梨忍不住誇贊:“你好厲害啊。”
完全出乎她的意料,做出來的東西也意想不到的可口。
越吃越覺得自己完全比不上他,別說做這些,她連最簡單的泡面都做得很難吃,可能天生沒有烹饪的天分。
裴忱問,“感覺怎麽樣?”
“很好吃啊。”她心滿意足地笑,“有空能教我做嗎,我也想做。”
“不是不可以。”他停頓,“但你其實不用學,想吃什麽告訴廚房或者我就行了。”
仔細想了想,她學不學也無所謂。
而且,教東西是一件很麻煩的事情,萬一學不好的話反而浪費他的時間。
她只管吃就好了。
江晚梨确實餓壞了,雖然自己沒怎麽出力,但是配合起來也很累啊。
她吃東西緩慢,細嚼慢咽的,但沒有浪費,小口小口地吃着,過程看着都讓人賞心悅目。
邊吃邊問:“你會做很多菜嗎?”
“不多。”裴忱淡淡道,“不過應該能喂飽你。”
江晚梨不會做飯,但是對美食也有研究,眼前這道看似平平無奇的夜宵,不論是火候還是料汁都不是随便做做就能出來的。
她眼睛好奇,“你是以前就和家裏廚師學的嗎?”
“以前家裏沒有廚師。”他輕描淡寫,“能吃飽飯就不錯了。”
“啊?”
怎麽會這樣子。
現在的社會,難道還有吃不飽飯的存在嗎。
江晚梨不太懂他們家的事情,也不好意思問太多,猶豫一會兒,“是因為窮嗎。”
從小在優渥環境裏長大的嬌小姐,是不懂得外面到底有多窮苦,她見過最差的,也不過是街邊的乞丐,而且每次都能看見那些人碗中有碎紙幣,所以他們不會挨餓。
對于以前的事情,裴忱沒做隐瞞,“小時候很窮,衣服都是打補丁的。”
江晚梨想起上次和他去見家長的時候,只見到了裴奶奶,并沒有看到他的父母。
而傳聞中,他是白手起家的,沒人見過他的父母。
看出她眼裏的疑惑,裴忱坦言,他的父母在他小時候就已經走了。
那個年代,私奔是一件大不韪的禁忌,他母親是大家閨秀,父親則貧苦出身,兩人戀情的事情曝光後,遭到外公那邊的反對,在逼迫下,他們選擇私奔。
剛開始小兩口過着清苦但幸福的生活,也順利結婚生子,但是外公那邊始終不依不饒,總覺得是裴父拐賣女兒,所以找人收拾一頓,然而一不小心收拾過頭,裴母知道後人已經沒了,她悲痛欲絕生了大病,不久後也撒手人寰。
因為那事全城鬧得沸沸揚揚,人人都認為私奔是一件大不孝的事情,人人都知道婚娶應該門當戶對。
失去雙親後,裴忱由奶奶帶大,老人家沒文化,只會一手針線活,祖孫兩的生活并不好過,別人家小朋友每年都有新衣服穿、好吃的零食,而裴忱只能撿舊的穿,看別人吃。
父母的事,讓街坊鄰居都不太瞧得起他們。
更有人說子随父命,生怕自家小孩長大後也被拐走私奔,所以都不讓小孩和他玩。
當然,也不是沒有傻乎乎的小孩,不知事地來湊近乎,給他分享自己的好東西。小孩的眼睛純潔無瑕,明亮有光,能夠忽略他身上打補丁的衣服,能夠忽略身份差距,送他外國進口的巧克力,送他當時貴得離譜的甜草莓。
還送給他,漂亮的洋娃娃,粉色的。
裴忱給江晚梨講的故事,只停留在他父母去世的時候,他言簡意赅,一句話帶過,但眼前的女孩毫無預兆地紅了眼眶。
嘴裏的肉還沒嚼完咽下去,很難過同情地耷拉下去。
“好可憐啊。”她喃喃,“既然已經私奔離開,好好地生活了,為什麽還會有人打擾。”
就因為身份不匹配嗎。
可是全世界不早就提倡人人平等了嗎。
她到底是天真了些,身邊即世界,即使到現在,也不是人人平等,歧視永遠存在。
父母的事情,并沒有讓裴忱明白身份的懸殊,他第一次意識到,是在他冷漠孤獨的黑暗世界裏,有一束突兀闖入,穿着漂亮公主裙的女孩降臨他身邊——那是他第一次,局促不安,試圖遮擋身上的補丁。
事情過去那麽久,很多感觸已經從記憶和心上劃走了。
但江晚梨反而因為幾句話而産生共情。
不僅僅是因為裴忱。
坐在這裏和她講經歷的任何一個人,她也會同情難過。
就是這份難過,配着她邊哽咽邊吃飯的樣子,不太顯現的出來。
裴忱遞了一張紙巾過去,聲線徐徐:“吃飯吧,梨梨。”
“吃不下。”
“飽了嗎。”
“一想到你以前吃不飽飯,我就沒胃口了。”她低頭,“要是有時光機就好了,我給你送點吃的,然後再抱抱你。”
“現在抱也不遲。”
“……”
江晚梨擡眸,對上男人深邃視線,默默地拿起刀叉,算了,還是吃飯吧。
不然現在抱他的話,可能就被他按在懷裏出不來了。
燈色昏黃,照得氛圍溫馨和諧,使得人的心逐漸地安寧下來。
裴忱将一杯水遞過去,随意地問起:“你今天和朋友逛了商場嗎?”
“嗯。”她點頭,“還看了電影。”
“你沒買東西嗎?”
“沒有啊。”
“為什麽不買。”
江晚梨抿唇,不太理解他為什麽這麽問,“不能不買嗎?”
“我是說。”他的眼神是無奈的寵溺,“既然去逛街,應該買點自己喜歡的東西。”
“哦。”
結婚後裴忱就把副卡給了她,平時要是有什麽想買的東西完全可以随便刷,但這麽長時間過去卡上的賬單依然沒有變化。
“我覺得沒必要啊。”江晚梨想了想,“家裏也有衣服和包包,東西都不缺。”
裴忱幫她預訂不少牌子的衣服,除去上班穿的,也備有平時的休閑聚會的,每隔一段時間就有人來送新,所以不會缺。
不過按照他的理解,女孩子不會嫌衣服少,既然和閨蜜兩個逛街,不可能空手回家。
“所以你什麽都沒買嗎?”他語氣一轉,“梨梨,你是在給我省錢嗎。”
“……不是啦,我買了。”
“買了什麽?”
客廳裏空空的,沒有購物袋,她帶回家的只有閨蜜送的情趣禮物。
“買了那個。”江晚梨咬唇,“今天被明茶拉去一家店,随便逛逛,買了幾個。”
“什麽東西。”
“就是你戴的東西。”
她眼睛微眨,試圖以簡單的描述來讓他理解。
男人戴的東西能有什麽。
帽子麽。
還有晚上戴的。
看她那費勁的描述,裴忱竟然明白了,眼色頗有深意,“你會買嗎。”
“這有什麽不會的!”
“那待會拿出來我看看。”
“沒問題。”
直到吃完夜宵江晚梨也沒意識到不對勁,上樓後将自己小心翼翼藏起來的東西拿出來。
一共一大盒。
按照明茶的意思來說,就是大盒劃算,有優惠。
但是此時這麽大的盒子擺在燈光下,怎麽看怎麽奇怪,整得就像她布置任務似的。
本來以為只是看看的江晚梨,卻發現裴忱順手拆開一個,“試試這種的。”
她:什麽情況,不是說只是看看嗎QAQ
燈,啪地關了。
後來,啪地不止一聲。
一頓夜宵,吃飽喝足之後江晚梨也有了力氣,但這不是折騰的理由,幾回合下來感覺自己的東西白吃了。
果然吃人嘴軟拿人手短。
翌日早。
裴忱和往常一樣的時間醒過來,身邊的女孩也依然在熟睡。
外頭的天空還沒亮,只露出淡白色的雲層,房間朦胧迷離,他眸子偏過,看見自己的胳膊被女孩緊緊抱着。
昨晚結束到現在她一直抱着。
可能是累着了想要找尋安全吶。
可能是因為他談起他父母親的事情,産生共情,想要抱抱他。
就這樣,真的抱了一宿。
她人太小了,沒法像他抱她一樣圈住,所以只能找一條胳膊,然後圈在懷裏。
這份聖寵,裴忱沒有立刻打斷。
等她自己到了迷糊醒的時間點自己松開,他才起身離開。
美好的夜晚,溫馨的早晨。
看似平平無奇的周一,蘇醒後的江晚梨卻擁有很長時間沒有的放松,睜眼望着天花板,感覺有什麽東西變得不一樣了。
又說不出來哪裏不一樣,只知道一切都在變好,包括心情。
等她下床後又默默收回這個想法。
這腰酸背痛的。
她好像,不适合劇烈的體力運動。
樓下,阿姨們正在打掃屋子,準備一天的工作。
樓梯口,可樂擡着狗頭,喜氣洋洋地迎接女主人。
江晚梨摸了摸它的毛發,才去洗手用餐。
她的作息比裴忱晚,但見他還在餐桌邊,一份早餐旁邊是立起的平板,不用猜都知道在看公司的事情。
“今天是周一。”江晚梨在他對面坐下,“你怎麽沒有早點去公司。”
“先送你去公司。”
“嗯?你要來梵尼辦事嗎?”
“不辦事就不能送你嗎。”他淡淡反問,“送太太上班不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嗎。”
大概是昨晚吃得可舒服,所以狗男人今天說的話格外動聽。
江晚梨現在因為腳的後遺症,暫時開不了車,他來送,她自然也不拒絕。
這是第一次,夫妻兩個共同上班。
路上,江晚梨意外地發現,裴忱的無名指上多了一枚戒指。
和她的婚戒是同款,但因為是男款,樣式簡約很多,多看兩眼可以發現是情侶款。
江晚梨擡手比劃了下,兩人戴婚戒的手還挺搭配的,不禁笑問:“我還以為要過一陣子戒指才能到呢。”
裴忱手握方向盤,戒指襯得手指修長幹淨,“催了,所以到的時間快一點。”
不催的話,總有人造謠他們的婚姻問題。
江晚梨似乎懂了,又不确定,那他送她上班,也是想打破謠言的吧?
其實那些謠言不能說是假的,因為他們确實是合作聯姻。
看他神色專注地開車,江晚梨仿佛聽見自己加快跳動的心跳聲。
到了目的地,她捏着掌心,很久沒有動。
裴忱側目而望,忽見眼前一暗,緊接着,臉頰一片濕潤。
江晚梨親了他一下。
速度很快,時間短暫,親完就退回去了,然後一雙明亮的鹿眼把他看着,“好了,這是你的獎勵,感謝你幫我聯系到同款車的車主。”
說完,她打開車門,準備下車。
右側的肩膀突然被人攬了下,下一秒她整個人就強行地按坐回原位,後腦一沉,漂亮小巧的下颚被男人的手輕輕捏住。
裴忱側過身,回了她一個更深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