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你是妖精嗎

聽了他的話, 江晚梨臉頰發燙,暗想,玫瑰花的作用就這麽大嗎, 都能讓一個男人的嘴變得這麽甜。

怪不得情侶之間都流行送花呢。

“那。”她低着頭,“那你喜歡嗎?”

“喜歡。”

他好像仍然盯着她看, 并且給予肯定的回答,有那麽一小會的錯覺, 讓江晚梨以為他說的是自己。

心中這個危險的想法冒出來之後, 她忙壓住, 然後給自己解圍:“你喜歡這花就好,時間不早了,我們回去吧。”

“嗯。”他停頓, “車鑰匙給我。”

“啊?”

“我來開吧。”他說,“你今天吓着了,多注意休息。”

他倒是沒直言說擔心她車技不好,上午去墓園的路上能看得出來小妻子技術還可以,而且很小心翼翼, 聚精會神地開車, 但是他因為謝淮餘的事情,并不完全放心。

“好吧。”江晚梨沒有猶豫, 把車鑰匙給他之後自己坐進了副駕駛, “那我今天不算接你下班了, 下次再來吧。”

她對這件事倒是一直念念不忘。

畢竟,只有兩人多在一起露面, 才能向大家澄清,他們并不僅僅是表面夫婦。

車子啓動之前,裴忱突然看向身側的女孩, “你喜歡項鏈嗎?”

“項鏈?還好啊。”江晚梨面露疑惑,“怎麽了?”

“看了你對梵尼産品的設計圖,以為你挺喜歡項鏈的。”

她點頭,“喜歡啊,很少有女孩子不喜歡吧,我以前也會戴。”

只是後來家裏出事後,她的大部分首飾衣服包包,要麽被賣了,要麽被江思若搶走,再加上父親去世,子女佩戴太花裏胡哨的首飾會顯得輕浮,所以她很少再接觸。

本來打算等梵尼的工作忙到一個階段之後給自己設計出一整套的首飾,不過照目前的進度來看估計要很長時間,所以江晚梨除了裴忱送的婚戒,脖子和手上都空蕩蕩的。

連發卡都很素淨。

“鎖骨這麽漂亮。”裴忱目光繼續落于她身上,“不應該浪費才是。”

“嗯?”

江晚梨懵懵的時候,他已經俯身過來,手裏不知何時多了一枚鎖骨鏈。

男人指尖溫熱,時不時觸碰到她白皙的後頸,離的距離太近,江晚梨仿佛聽見彼此的心跳聲,和上次佩戴戒指的時候不一樣,他這次更認真隆重。

戴好了。

江晚梨低頭,看見粉色的墜子,下意識擡手一模,鑽石觸感很明顯,白色的小鑽中間托着一顆純度幾乎達到VVS2的粉鑽,其炫彩度險些蓋過她手指上的婚戒了。

她忍不住叫出來:“哇。”

一時間竟然驚訝得不知道說什麽是好。

這不是普通的鑽石,這是世界上極其稀有的粉鑽,通常來說珍貴得只有在各大國的拍賣行才可能出現,有時候就算有錢也未必能買得起。

她很久以前就想要自己珍藏一顆,老父親之前也答應過她會在她結婚之前買一顆送給她,但是因為工作繁忙以及多次在拍賣會擦肩而過,要麽就是沒趕上要麽就是沒買到,後來好不容易有了機會,梵尼狀況逐漸下降,手頭裏不寬裕,也買不起那樣的奢侈品。

“怎麽了梨梨。”裴忱看過去,“不喜歡這個小禮物嗎?”

“……不是。”

這哪是小禮物啊。

這明明是很大的禮物了好嗎。

“我太意外了。”江晚梨喃喃,“去年我和我爸參加過一次拍賣會,看好的粉鑽和這個一樣,純度很高很漂亮,但是……後來被別人買走了。”

那個時候梵尼就不太好了,所以沒錢買,而且對方出的價格很高,他們更無力競争。

她按捺不住激動的心情,“想不到有一天我還能見到差不多的粉鑽。”

“也許……是同一顆呢。”

“啊?”

“開個玩笑。”裴忱指尖摸過她脖子上的項鏈,又在她的下巴上輕輕刮了刮,“那你喜歡嗎?”

“喜歡啊。”她忍不住笑,“超級喜歡,而且……”

她舉着墜子,“我發現這個居然是梨形。”

正面看可能是設計大方籠統的墜子,但是整體來看分明就是梨子的形狀,上窄下寬。

“這是巧合嗎?”她說話的語氣都在飛躍,“還是你為了送給我,專門讓人設計的。”

“是它天生屬于你。”

“是嗎,那太好了。”

因為太激動,江晚梨并沒有多想,以她和裴忱的結婚時間來推算,鑽石從預約購入切割以及設計打造的時間是遠遠超出的,沒有一年半載的時間她就算見也只能見到原石。

裴忱的話很巧妙地轉移她的回答,又沒有完全地避開,所以她不懷疑也很正常,滿心沉浸在鎖骨鏈的喜悅之中。

拍了張照片,她發給明茶,分享下自己的喜悅。

看她那嘴角掩蓋不住的笑容,裴忱一邊開車一邊問:“很喜歡這條項鏈?”

她點頭:“嗯,當然喜歡了。”

“也喜歡我送你的戒指?”

“喜歡啊。”

“漂亮的包包和衣服呢?”

“喜歡啊。”

“那老公呢?”

“喜歡啊。”

說到這裏,她愣了下,小臉錯愕。

明明做了壞事,裴忱面色平坦,并無愧色,反而了然得坦蕩,“這樣啊。”

“你你你——”

“我怎麽了。”

“你幹嘛套話啊。”

“沒有啊。”他慢條斯理地和小妻子反駁,“只是問你一點簡單的問題,是你自己回答的。”

“可是……”

江晚梨鬧了個大紅臉。

這個人就是故意的,故意打亂她的思緒,然後套話,讓她中招。

正常人面對那麽快的語速和問題,怎麽可能想那麽多嘛。

她撇嘴,不樂意地瞪他一眼,很小聲地說:“喜歡啊——才怪。”

自己給自己圓場。

剛才還從小妻子嘴裏聽見喜歡兩個字,轉眼沒多久就加了“才怪”兩個字,裴忱唇際漾着無奈的笑,這丫頭擱這兒跟他玩過家家呢。

“今天晚上,不要忘記穿蕾絲。”裴忱适當地提醒,“記得你答應我的。”

“?”

“忘記了嗎?”

江晚梨還真的忘得幹幹淨淨。

因為去過一趟墓園,又經歷過謝淮餘的車禍事件,剛才也被他送的粉鑽弄得迷迷糊糊的,壓根就沒想起來自己還答應過他這件事情。

現在經過他的提醒,江晚梨逐漸有所意識,但是又不想承認。

她試圖抵賴反抗,但說出的話實在是太慫了,磕磕絆絆得有些結巴,“有、有嗎?”

“沒有。”

“那就好。”

“——才怪。”

“……”

這個人。

居然學以致用上了。

裴忱輕笑,“不要忘記,也不要耍賴,梨梨。”

“……”她小心試探地問,“如果我耍賴呢?”

“你可以試試。”

“試試的結果,是什麽?”

“這能有什麽結果,你是我的太太,我能對你做什麽?”

他的語氣實在是太溫柔寵溺了,以至于江晚梨很快就相信這個人是好人,感動得快要痛哭流涕的時候又聽見他補充下一句:“我頂多把你綁床上,讓你和我好好睡一覺。”

“……”

明明還沒到冬天,江晚梨卻感覺到後背一涼。

嗚嗚嗚幹嘛要這樣對她,大白天的吓唬人。

前一秒還很紳士地為她戴上項鏈,後一秒就擺手不做人了。

“其實我也不是那種喜歡耍賴的人。”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江晚梨只能硬着頭皮,“既然答應你的,那,穿一次也沒什麽關系。”

“好。”

“?”

他這回不“嗯”了,而是說了個好字?在男人心裏,那玩意真就那麽好嗎?

江晚梨怎麽感覺他的車速都提高了很多,上車之前她明明吩咐他開慢一點的——

“慢點吧,我暈車。”她倒吸一口涼氣,“而且,我們也不是回家就穿,我們還要吃飯,洗澡,看電視。”

正因為要吃飯洗澡所以應該早點回家再說。

不過聽她說暈車,不管是真假,裴忱還是放慢了車速。

江晚梨看着窗外的風景,捏了捏自己的小腰,已經開始酸起來了。

過了會,明茶的回複發來了。

[媽呀,這也太好看了吧。]

[大梨子,你別告訴我,這是你老公送的。]

[嗚嗚嗚嗚我現在就去找個男人聯姻閃婚。]

[誰要是送我這個我立馬愛上他,然後給他生孩子。]

江晚梨:[太誇張了吧。]

明茶:[一點都不誇張,你實話實說,你面對這樣的男人不心動嗎。]

[心動什麽。]

[你對鑽石心動,你居然能不對男人心動?]

[這個吧,我想了想,可能确實有一點。]

能想象得到,那邊明茶恨鐵不成鋼的表情。

畢竟在她看來,江晚梨這個好閨蜜的情感實在不容易開竅,得需要慢慢打磨才行。

這個只是時間問題,她不需要操心。

明茶把照片放大,又羨慕地打量了一會兒後發現一件很重大的事情,[這個是梨形的嗎?]

因為拍攝角度的問題,照片上并不明顯,但還是能依稀看出是梨形的。

江晚梨沒有否認:[是啊。]

[這個為什麽是梨形啊?]

[怎麽,不好看嗎?]

[好看啊,但是你不覺得奇怪嗎?]

[哪裏奇怪了?]

[他和你結婚才多長時間,就能送梨形的鑽石給你?]

[怎麽了?]

[不對勁啊梨梨。]明茶嚴肅,[你想想啊,這個東西打造的時間,和你們結婚的時間,哪個更長一點?]

[打造的時間。]

[這就對了啊,也就是說,他在你們結婚之前就準備了梨形的項鏈?你不覺得很詭異蹊跷嗎?]

随着明茶福爾摩斯一般的探查和推理,江晚梨也逐漸疑惑:[你的意思是?]

[這個鑽石是假的?]

[……]

還以為能說出什麽驚世大秘密,怎麽可能呢,這又不是渣男騙小姑娘的套路,她可是專業的。

而且她求着裴忱送假貨,估計他也送不出來。

明茶知道自己是開玩笑,可是這樣的問題實在是讓人匪夷所思,難道真的有這麽巧合嗎?居然在結婚之前就準備一條梨形的項鏈?

她沒有再向江晚梨提出自己的疑問,而是自己搜了下很久以前的帖子。

關于以前的事情,她知道的不比網友多多少,僅僅通過裴忱送蛋糕這個行為推測他當時可能想和江晚梨表白,後來蛋糕被扔掉後他大概是覺得自己被拒絕了,沒有再出現過。

目前信息少得可憐,因為他們結婚,帖子被挖墳,底下有人說着什麽逆襲後迎娶白月光之類的話。

是不是白月光這一點有待存疑,明茶只能根據唯一的一張圖片來推斷,裴忱的蛋糕并不是蛋糕店的。

似乎是手工制作。

“哇塞。”她喃喃自語,“理工男手工送自己做的蛋糕,這不是喜歡是什麽。”

但她又總覺得哪裏不對勁,身為閨蜜,很清楚江晚梨身邊的追求者有多少,雖然因為人太多都叫不上名字,但如果裴忱是其中一個的話,那樣不論外貌還是能力突出的人,她肯定有印象,除非,他沒追過江晚梨,僅僅是送了個蛋糕。

明茶自言自語,“既然喜歡,為什麽不追啊。”

回來後,江晚梨便見可樂甩着黃色的大尾巴朝他們的車子喜奔而來。

可樂每天做的事情很簡單,吃喝睡覺,等主人回來,如果家裏有一個人在家的話,那就陪着她一起等另一個人回來。

它先是把狗頭湊到江晚梨的手下,讓她摸了摸之後才跑向裴忱,又以同樣的方式打招呼。

裴忱手裏拿着玫瑰,沒有搭理它,可樂兩只毛茸茸的耳朵有些耷拉着,好在女主人還在,既然男主人不來摸,那就和女主人多親近親近吧。

“梨梨,吃飯前記得洗手。”裴忱提醒。

“嗯,我知道。”

男人雖然喜歡小動物,但是如果讓他們和它玩耍的話,那大部分是沒有耐心的,江晚梨偶爾會看到裴忱會給可樂喂食,但是一起玩游戲這種情景,基本上沒有出現過。

可樂運動量挺大的,早晚會由保姆帶出去溜達,不過它似乎很清楚誰是主人,所以更願意親近他們。

夜色降臨,周遭逐漸昏暗,暖黃色的光照下來,顯得金毛更加地像個家中的小天使。

江晚梨蹲下來,輕輕揉着它的臉,手感很好很舒服,她聲音不自覺上揚,“我們不在的時候,有沒有乖乖的啊。”

“嗚嗚。”

雖然不知道女主人說的是啥,但是看到漂亮的小姐姐,狗狗心裏很開心就是了。

江晚梨回頭看了眼落地窗,然後小聲地安撫狗狗,“等爸爸不在,今天給你多吃一塊餅幹好不好。”

狗狗不知道她在說什麽,但是耳朵敏銳地捕捉到“餅幹”兩個字,眼睛一亮。

平時它的飲食是有規律的,一日三餐都有一定的安排,不會少吃也不會多吃,而且營養搭配均衡,但是它和小孩子一樣,也很喜歡吃零食。

可樂最喜歡的就是既可以磨牙又可以當玩具的肉類餅幹,奈何一周的食譜裏面,餅幹出現的次數有限。

趁着裴忱上樓的功夫,江晚梨偷偷摸摸拿了一塊餅幹,像只偷東西的老鼠,飛快地遞到可樂的嘴邊,讓它趕緊嚼了吃,免得被它爹發現。

她熟練的樣子可以看出來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可樂也看出她今天心情很不錯,所以來給它偷東西吃。

“我們可樂要多吃點,才能長胖胖,長高高。”她蹲在旁邊,興致勃勃地看着狗狗吃東西,它的吃香看起來很有食欲,吧唧吧唧,嘎嘣嘎嘣,光聽聲音就知道吃的很香。

江晚梨忍不住喃喃:“有這麽好吃嗎。”

狗狗仍然香噴噴地吃着。

她使勁嗅了嗅,還挺香的。

“你要是想吃的話,需要我拿給你嗎?”

身後,突然響起一道男聲。

江晚梨冷不防一擡頭,看見裴忱就站在自己的身後,出現得神不知鬼不覺。

他胸襟前的領帶已經解下,但是衣服并沒有換掉,襯衫扣子随意地松掉兩個,線條有致的鎖骨和喉結在昏暗不明的環境中添了幾分散漫的氣質。

“梨梨?”男人尾音一長,調侃聲顯而易見,“怎麽不說話?”

“……”

這也太尴尬了。

他不是上樓去了嗎,怎麽又突然回來了。

江晚梨保持蹲着的姿态,兩只爪子合攏在一起有些無奈地攥緊,面色浮現出難以掩飾的尴尬,“這個吧……我只是有點好奇。”

并不是真的想吃狗糧。

畢竟可樂吃起來是真的香啊。

随後她意識到重點并不在于她要不要吃狗餅幹這件事上,而是她背着裴忱偷偷摸摸給可樂拿餅幹。

慶幸的是,可樂已經将餅幹吃幹淨了。

一點也不剩。

所以他就算追究起來也沒轍。

不過裴忱顯然意識到她剛才做了什麽,耐着性子提醒:“它身體素質不太好,你要是經常給它喂零食的話,可能會生病。”

“啊?這麽嚴重?”

“是啊。”裴忱說,“它之前在奶奶家的時候得過肥胖症。”

老人家嘛,不管是對小孩子還是小狗狗,都希望他們多吃一點,所以就不停地喂,恨不得一籮筐地塞到狗狗的嘴裏。

所以一個不小心,她養的幾條狗都肥的不行,帶出去遛的時候別人都以為她是養豬的。

這些事情裴忱沒講過,所以江晚梨并不清楚,現在知道了,有些愧疚地看着可樂,早知如此,就不擅自主張了。

她認真醒悟:“那我以後不偷偷喂了。”

“把自己喂好就行了。”他過去捏了捏她的腰,“你看你瘦的。”

“癢癢……”她被他弄得笑出來,馬上要躲開,男人又擡手将她撈了回來,從後面抱着。

江晚梨後背緊貼着男人溫熱的胸膛,薄薄的布料也能感知到對方的體溫,淡淡的雪松木香緩慢飄入鼻間,熟悉清爽,很好聞。

他就這樣抱了會,然後下巴微微垂下,靠在她的柔軟的頭發上,“梨梨真的太瘦了,我該怎麽做才能把你喂胖點?”

她平時吃的東西不多不少,很均勻,但可能是不愛吃外面的東西的緣故,所以不會長出多餘的脂肪,當然也不排除她最近是不是壓力太大太忙的原因。

“我才不要。”江晚梨黑臉,“你這人真是的,幹嘛要女孩子長胖點。”

“胖點不好嗎。”

“肯定不好啊,胖的話就不好看了。”

“怎麽會呢。”他認真地和她理論,“你什麽樣子都好看。”

“既然這樣,那還是現在比較好看。”她輕哼,“再說人家也不是沒有肉肉的地方。”

“嗯?”

他的口吻聽起來似乎并不理解,江晚梨垂頭看着自己的36D,以及搭放在腰際的男人的手,狠一咬牙,拿起他的手,往上面一覆——“這不是肉嗎?這不胖嗎?”

踏踏實實的肉啊。

本來是想讓裴忱碰一下,告訴他她真的不需要長胖,已經很肉肉了,但是效果并不是很大。

他并沒有直接松開,倒是很熟練地一揉。

江晚梨:“……”

他說:“是挺胖的。”

她拍開狼爪,轉身正對,晶亮的眸子朝他瞪着,“你,你幹嘛還捏起來。”

“不知道。”

“……”

“可能。”他英俊的面孔斯斯文文的,“本能吧。”

“……”江晚梨臉色更黑,“你這個借口可真行。”

這都送到男人手邊了,能不象征地弄一下嗎。

小妻子倒是挺會長,腿是腿胳膊是胳膊,腰腹沒有贅肉,該胖的就胖。

得了便宜的裴忱淡笑,揉了揉她的發,“走吧,快點吃飯去。”

他好像總是擔心她會不會餓着,就連吃飯的過程也在看着她。

那老父親一般的眼神讓江晚梨想起自己剛才看可樂吃餅幹也是這個神态,看別人吃遠遠要比自己吃的要香似的。

這就讓江晚梨想起來,他們在剛結婚的時候他就習慣性這樣看她,起初是她太害羞沒敢注意,後來發現只要自己一擡頭,總是會對上男人的視線,而這個時候他會讓她多吃點。

江晚梨的失神被對面的裴忱注意到,淡淡問:“你在想什麽?”

“啊?”她回神,“沒什麽。”

“是在想。”他慢條斯理地問:“今天的衣服該怎麽穿嗎?”

“……”

當然不可能。

不過,他的話倒是提醒了江晚梨。

雖然她要穿明茶送的那件新婚禮物,但是她并不是要按照常規的方法穿。

她真是個小天才。

想到這裏,江晚梨笑容藏不住,神神秘秘,“你猜。”

裴忱自然是猜不到的,女孩子的心思本來就不好猜,而她從原先的不情不願突然變得釋懷,更不知道她在想什麽。

晚上八點。

江晚梨在衣帽間晃晃悠悠地轉着。

之前工作太忙都沒注意到衣帽間竟然這麽多衣服包包,不是她自己買的,都是訂貨後送到家裏來的。

而且牌子都是她以往常用的。

不得不說那個男人還挺細心的,連她喜歡的品牌和尺碼都掌握的一清二楚。

随後又想,哦,每天晚上都摸的話,就算是傻子也能摸清楚吧。

衣帽間琳琅滿目,細心的話會發現,雖然顏色種類不一,但是有很多粉色的。

其中一半都是粉色的衣裙。

江晚梨喜歡粉色,不過那都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長大後的女孩子更偏愛簡單成熟大方一點的顏色。

她沒多想,最終在一群睡衣裙裏面,選擇一套白色的連體絨絨睡衣褲。

這身睡衣褲是從家裏帶來的,因為是普通的牌子,再加上是私人用品,所以沒被搶走,她在家的時候很喜歡穿。

只是吧,現在天氣雖然入了秋冬的步伐,但是家裏恒溫,她要是穿這個再蓋上被子睡覺的話會不會太熱了。

外面這時傳來進門的動靜。

江晚梨一緊張,顧不了那麽多了,管它熱不熱呢,能完全地幫她度過尴尬期那就是好衣服了,她試圖三下兩下把那套不堪入目的蕾絲套在身上,然而出乎她所料。

這玩意太脆弱了。

手忙腳亂之中竟然被她扯壞了。

“我天啊。”

她忍不住驚呼。

外面的男人聞聲過來,詢問道:“怎麽了梨梨?”

“沒。”她立馬回答,“我沒事,只是出了點小意外?”

“摔着了嗎?”

“沒有。”她否認,“告訴你一個不幸的消息,我剛才不小心把蕾絲扯壞了。”

“是嗎。”

“我對着太陽月亮星星發誓,我絕對不是故意的。”江晚梨有些欲哭無淚,“我穿的時候不知道這個東西這麽脆弱,随随便便一扯就壞了。”

裴忱倒沒有懷疑她話裏的真假性,“沒關系。”

“什麽沒關系。”

“本來就是情趣的。”他說,“壞幾個洞也沒關系。”

“……”

明明他一本正經地陳述,為什麽她覺得這個男人沒安好心,甚至有些幸災樂禍。

不過,還好江晚梨事先有準備,不管壞多少都沒關系,因為她外面還有一層毛茸茸的連體睡衣。

在衣帽間搗鼓一會兒之後,江晚梨擰門,探出一個腦袋,“我好了。”

裴忱站在不遠處,指間握着紅酒杯,本來是洗浴時間,但是為了第一時間看小妻子給的驚喜,所以在這裏耐心地等着。

當視野裏出現一片毛茸茸之後,他先是一怔,“梨梨?”

江晚梨裏面套着蕾絲,外面套着毛茸茸,有理有據地為自己辯護,“我穿在裏面了。”

“所以呢?”

“所以我是穿了啊。”她理直氣壯,湊到他跟前,“你看裏面。”

穿了,但沒完全穿。

這個小心機手段太低劣了,裴忱抿唇淡笑,拿她沒什麽辦法。

他不說話,讓江晚梨有點慌。

她承認是自己耍賴了,違背信義,他會不會因為這件事生氣?

但是那個蕾絲實在讓她穿不出手。

然而過了會裴忱并沒有表現出什麽,目光依然落在她身上,打量之後說道:“我們梨梨,穿什麽都性感。”

“……”

說完他便去洗浴了,留下江晚梨懷疑人生。

确定不是在嘲諷她嗎。

這麽可愛的連體睡衣,居然說是性感。

她郁悶地在床側坐了會,等到他出來,小臉的沮喪依然顯而易見地可以看出來。

她的內心很糾結。

然而裴忱并沒有看出她的想法,如同以前一樣先關了燈,然後來到她的跟前,他頭發上的水珠還沒有完全地擦拭幹淨,些許的水滴沿着側臉垂落,滑過分明的下颚角,喉結微微滾動,“梨梨?”

他叫“梨梨”的嗓音格外好聽。

江晚梨懵懵地回看,入目的是男人肌理明晰的胸膛和腹肌,以前雖然看過但并沒膽量細看,現在她的目光好長時間沒移開,滿腦子想的都是,原來這麽真材實料,怪不得每次都壓得人動不了。

裴忱問得誠然:“你是打算穿着這套睡衣睡覺嗎?”

江晚梨:“……嗯。”

“不熱嗎。”

“嗯……我怕冷。”

“那好吧。”

他也沒有強求她褪去那一層毛茸茸,關燈後房間裏依然透着藍白色的亮度,依然可以看到她小臉寫着糾結。

剛開始是平靜躺着。

沒多久,江晚梨感覺到自己的睡衣耳朵被人拉了下。

再看旁邊的男人。

他側身對着她,半撐起,手裏握着她的睡衣耳朵,還當着她的面拉了拉,“還挺軟的。”

他那手法,怎麽看都不像是拉一只耳朵。

江晚梨忍着撲面而來的熱意,“睡覺吧。”

“晚安。”

過了會。

熱得想吃兩桶冰淇淋的江晚梨踢開被子,找個空隙散一散熱氣。

這連體睡衣怎麽這麽厚啊。

這樣想着,她的胳膊也伸了出來。

又過一會兒。

已經滿頭大汗的江晚梨終于忍無可忍,倏地坐起來,三下兩下将那身毛茸茸給剔除了。

熱得沒話說。

月光之下,女孩長發垂落,姣好白皙的皮膚被一層黑色蕾絲所覆蓋,後背的蝴蝶骨鮮明漂亮,骨肉均勻,近乎黃金比例的搭配。

轉過身,是比後背增加百倍的視角盛宴。

扯壞的蕾絲剛好在最中間,鎖骨到肚臍作為分割線,兩邊大咧咧外開,又不完全呈現,隐隐約約,遮遮掩掩,比紙還薄脆的紗更加渲染出朦胧的一面。

極致的妖嬈。

可那張臉蛋又清純無辜,額頭覆着一層薄汗,發絲淩亂,眼睛猶如小鹿一般靈動無害。

美到不可方物。

回過眸看身側男人的眼神,有些小心翼翼和膽怯,還有一點羞赧,還沒開口說點什麽,盈盈一握的腰身就被男人撈了回去。

“梨梨。”

裴忱聲音沙啞。

被禁锢在懷裏的江晚梨支吾一聲,“……嗯?”

他在她耳邊,氣息溫熱,“你是妖精嗎。”

又純又欲的妖精。

那一臉無辜,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

“你想……”她稍一動,發現自己被控得死死的,聲音低弱,“幹,幹什麽……”

她的手長得太小了,兩只放在一起才趕上他拳頭大小,力氣小到幾乎可以忽略不計,裴忱輕松将她的兩只手并在一起,舉到頭頂上。女孩的長發随之在枕頭披落,如同海藻一般蓬松柔滑,同黑色蕾絲相得益彰,相輔相成,萬物皆沉浸在朦胧夜色之中,凝聚出幻夢一般的境界。

“這還用問嗎。”男人握着她的腳腕,居高臨下又微帶笑意,“當然是梨梨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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