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我需要你,永遠
這一晚, 漫長而浪漫。
江晚梨好像把自己的所有全部都交付出去,一點都沒有保留,相擁而抱的時候滿腦子只剩下他一個人, 歡喜感因他而生,并且在未來的每一點時光都希冀他的陪伴。
末了, 房間地板上是一地被撕扯壞掉的蕾絲。
黑暗中,四目對視, 久久沒有移開。
等江晚梨忍不住困意先閉上眼睛之後, 身側的男人輕輕将她抱住, 用低啞到難以控制的嗓音陳述:“梨梨,我需要你,永遠。”
猶如情話, 又像是夢話。
她睡得迷迷糊糊,以為是在做夢,所以沒當一回事,甚至還懷疑自己為什麽會做這樣的夢。
是因為魔怔了嗎。
能做這樣的夢只能說明她可能沉迷其中了。
到早上醒來,再想起那晚的夢, 江晚梨忍不住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 太離譜了,居然做這樣的夢。
她這是被那個男人勾去了魂嗎。
好在現實很清醒, 不同于晚上的裴忱, 依然是正式筆挺的正裝, 一張禁欲斯文的面容永遠都是不宜人親近,對她的時候, 眉骨間的嚴肅才會掃光,才有屬于丈夫的溫和。
當然,對待可樂, 他也挺溫柔的。
準備去上班的時候,江晚梨看見院中又多一輛車。
一輛粉色的蘭博。
“這……”她用手指了指,疑惑地看向身後的男人,“這是什麽情況。”
“不喜歡嗎?”
“……不是。”
恰巧,今天江晚梨穿的是藕粉的裙子,為的就是和脖子上的項鏈搭配。
但是她想不到還有一輛車的顏色也是粉色的。
當然這個顏色一點都不俗,高奢獨特的車型反而将其襯得大氣隆重,辨識度很高。
“我看着還好。”裴忱走過去,簡單打量下她和車子,“顏色和你很配。”
“這是少女的顏色。”
“你不是嗎?”
“我,我都已經結婚了。”
“那又怎樣。”他輕笑,“顏色和年齡沒關系,你永遠适合,而且,你不是喜歡粉色嗎?”
“雖然喜歡……”
但是也不能生活中處處都是粉嫩嫩的顏色吧。
然而話并沒有說出來,江晚梨突然意識到什麽,“你怎麽知道我喜歡粉色?”
她好像并沒有和他提起過自己喜歡什麽顏色。
結婚之後自己選擇的穿搭也并不是粉色,反倒是白色為主。
“不喜歡嗎?”裴忱眼底閃過異色,又很快釋懷,“我以為漂亮的女孩子都很喜歡。”
“……”江晚梨被撩得臉蛋一紅,“這個吧,當然了,是挺喜歡的。”
“那去試駕吧。”
誰會拒絕去做一個漂亮的女孩子呢。
江晚梨樂颠颠地過去了。
這個車平時開開沒問題,但是天天開去上班的話就太過于招搖,按照裴忱的意思來看也是如此。
上班的車,逛街的車,約見客戶的車,這些都應該有對應車型的。
在這方面,謝淮餘研究得更透徹。
他的車技很好,但是因為喜歡冒險,所以上次出的車禍完全在情理之中。
那次事故雖然給裴忱的車帶來一定影響,但也因為補償心理,謝淮餘答應給他們試驗的那輛車,随便折騰。
謝淮餘出院之後,肇事車的試驗結果出來了。
經過專業人員測試,人工制造剎車事故的幾率在百分之九十以上。
其中的試驗過程太過于複雜,裴忱只把結果告訴了江晚梨。
這個結果,一點也不意外。
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江晚梨還在公司,冷靜自己的思緒問道:“那現在有沒有鎖定犯罪嫌疑人?”
“最大的嫌疑人是你爸的司機?”
“司機?”江晚梨有些不太相信,“怎麽可能呢,他不是也在車上嗎?他為什麽是犯罪嫌疑人?”
“只是一種猜測,目前還沒有證據證明是他。”
“為什麽猜測是他?”
裴忱簡潔明了地告訴她,因為司機是唯一一個對車子熟悉并且有作案時間和機會的人。
當然他是出于什麽目的,是否被收買,這些暫時都不清楚,需要慢慢調查。
本來在結果出來前,他并不打算告訴江晚梨。
因為老丨江總的司機也是家裏的司機,勤勤懇懇幹了很多年,江家人很信任,而且以老父親的性格來看,可能都把司機當成自家人了,一旦出現司機是嫌疑人的設定,江晚梨未必能信服。
當她聽完裴忱的話之後沒有再反駁,而是很快接受了,既然是嫌疑人,那就先找一下證據再說。
給別人來看,司機是兇手的幾率确實也不大,抛去感情關系不說,他自己也在車上,為什麽一定要搭上自己的性命也要害老東家呢。
她不相信司機叔叔是嫌疑人,但是又願意相信裴忱。
挂了電話,江晚梨神色有些恍恍惚惚的。
剛好文娴這時過來,和她交流一些工作上的事情,見她出神就問她今天狀态是不是不好。
文娴到底是女精英,一眼就能看穿,“是不是因為你父親的事情?”
江晚梨手裏抱着馬克杯,勉強一笑,“文經理真是神仙,這都被你看出來了?”
“出結果了嗎?”
文娴平時做事克制又冷靜,惟獨在這個時候,語氣顯得焦急又迫切。
江晚梨因為沉浸在自己的思想裏面并沒有注意到太多的細節,只是點頭,“有了一點點的線索。”
“什麽線索?”
“那不是一場自然事故,而是人為的。”江晚梨說,“兇手可能就是我爸的司機。”
文娴眉眼異動,“為什麽這麽說?”
“不知道,只是暫時鎖定的嫌疑人。”江晚梨深呼吸,“不過就算是他,應該也是被逼迫的,我爸和司機叔叔關系挺好的,他家裏條件不好,我爸經常給予幫助。”
人心都是肉長的,哪怕結仇結怨,也不至于那個司機寧願搭上自己的性命也要和老父親同歸于盡。
“人心叵測。”文娴說,“你看到的,是別人想給你看到的。”
“可是……”
江晚梨到底是年輕一些,喜歡感情用事。
但是如果事實真相擺在眼前的話,她也不會自欺欺人,一切只需要等待結果出現就行了。
“既然鎖定嫌疑人,真相遲早會水落石出的,你也不用太擔心。”文娴拍拍她的肩膀,“不說這個了,來談談代表産品的事情吧。”
“嗯?”
“如我所料,你的‘如意’在市場試運營之後,取得的效果還不錯。”文娴說,“雖然沒有火熱爆賣的地步,但是根據梵尼目前的情況以及宣傳效果來說,已經取得不錯的成績。”
“真的嗎?”江晚梨有些激動,“那太好了。”
“不過你也不要驕傲得太早,C部門的平安鎖銷量也不錯。”文娴說,“我還真的沒想到居然會出現內部競争的現象。”
內部競争利弊都有。
最後的勝利自然是由市場來決定的。
“挺好的。”江晚梨說,“如果C部門比我們的更好,那就可以選擇他們的産品。”
“你确定嗎?”
“為什麽不确定?”
“梵尼是你的公司。”文娴說,“‘如意’也是你的作品,你不想要自己的作品被更多人廣泛知道喜歡嗎?”
“不會。”江晚梨搖頭,“只要為公司好,那就夠了。”
她并沒有太過強烈的競争心理,非要争第一,如果搶不到的話就用特權将對方打下去。
在她看來,只要對梵尼好,什麽都一樣。
就算采取C部門的又如何。
反正,她是梵尼的大股東,錢一分不落地賺到腰包裏。
文娴不知說什麽好。
她在“如意”這款産品上也花了不少的功夫,雖然是江晚梨的點子,但是她畢竟有很多不足之處,如果沒有前輩的提醒,會出現很多的短板。
她就像是帶一個學生,這個學生挺有天賦挺好教的,就是志向不怎麽大。
不過江晚梨的話也有道理,現在主要以梵尼為主。
茶水室,女同事們嬉笑着談着八卦,江晚梨過來的時候,她們的聲音開始逐漸變小。
再敬業的人偶爾也會偷下懶。
江晚梨沒有就她們的行為說什麽,微微一笑。
見她沒說什麽,女同事們一邊套近乎一邊繼續讨論剛才沒說完的八卦。
“大小姐,你聽說了嗎,C部門的人啊……”
說到這裏她們聽了下,賣起關子來。
江晚梨果然上當,喝了口溫熱的茶水,“她們怎麽了?”
“她們那邊的産品賣得沒有咱們好,所以想找營銷部商量對策。”同事們一邊說一邊笑,“還想找代言人來着。”
“是嗎?挺有志向的。”
“志向挺好的,可惜現實往往不可能。”同事們笑道,“而且大小姐你絕對想不到,他們想找誰代言。”
梵尼之前有和娛樂圈女星合作過代言,效果還不錯,現在因為沒有正式安定下來,所以并沒有找代言的想法,但是C部門可能覺得他們競争不夠是因為營銷力度不夠大,所以想找人宣傳。
明星的代言費并不少,萬一産品不好的話也許還可能賠本。
況且現在很多明星作風不好,總是出現緋聞,脫粉的狀态,這樣的話他們這邊公關起來也很麻煩。
所以這是一件擔風險的事情。
“找誰啊?”江晚梨好奇地問,“一線的還是?”
如果是一線的話自然很貴,不出名的話也沒必要請。
“他們想找謝少。”她們擠眉弄眼,“大小姐應該知道謝少是誰吧?”
以前不知道,現在江晚梨知道了,點頭,“怎麽了?找他的話有什麽問題嗎?”
現在網紅也有代言産品的事例,而且效果不差,她還是搞不懂為什麽請謝淮餘代言是一件很搞笑的事情。
“當然有問題。”她們說,“人家謝少壓根就不缺那點代言費。”
“這倒也是。”
“而且,謝少怎麽可能為這點小産品去做代言呢。”同事們越說越帶勁,“之前有個大廠家,富豪榜上有名的老板,親自請他做代言,人家理都沒理。”
江晚梨總算有點明白了。
意思就是謝淮餘心高氣傲,名氣雖然大但是從來不好好利用,活得随心所欲,且很有少爺脾氣地視金錢如糞土。
大老板親自去請他做代言,人家都沒搭理,更何況是梵尼的一個小産品呢,接廣告代言只會有損他少爺優雅的品格。
怪不得她們笑得這麽厲害,原來是笑C部門的不自量力。
公司的女同事們有不少人都結婚了,孩子都有了,但是依然不妨礙她們對帥哥的欣賞和讨論。
謝淮餘越是高傲,脾氣大,越讓人覺得稀缺,當個寶似的往上面貼。
果然這就是顏值的魅力。
江晚梨對這種類型的實在沒感覺,在女同事們讓她看看照片的時候也微笑帶過,謝淮餘,實在不是她的菜。
而且她不太喜歡看帥哥照片,看不見摸不着的,有什麽看頭呢。
當然,裴忱的除外。
天氣漸漸轉涼。
但梵尼內部越發熱火起來,尤其是B部門,原先跳槽的跳槽,改行的改行,人員少得可憐,只剩下一下扛着高房貸不敢輕易辭職的人,大家沒想到留下來是個正确的決定,梵尼最艱難的時期,熬過去了,上市的單品和系列品都受到消費者好評。
以前B部門的茶水室是速溶咖啡,現在同事們随随便便就是一杯星巴克。
幾個月的時間相處下來,她們和江晚梨親近起來,因為她沒有架子,所以大家都願意唠家常。
江晚梨在看季報的時候,同事戳了戳她的胳膊,“大小姐啊,今天晚上要不要去聚餐?”
“去哪兒?”
“我們打算先去吃烤肉,然後再去零度。”同事興致勃勃,“咱們的如意産品銷量榮獲這個月的首位,這要是不慶祝的話,都對不起之前的勞動。”
如意現如今已經不僅僅是江晚梨提出的那一套設計方案,而是在基礎上做了各個系列,其中有着同事們的不少心血。
“好吧。”江晚梨看了眼時間,“那我和我老公說一聲。”
“裴總不會也去吧?”
“怎麽可能。”江晚梨忍不住笑,“他有自己的事情要忙,我和他說一聲是免得到時候他老是給我打電話。”
不知什麽時候開始,夫妻兩個已經養成,只要和平時生活習慣不一樣的話,就會電話轟炸對方在哪裏。
有一次江晚梨在公司加班,沒接到他的電話,導致裴忱親自開車來公司找人。
找到她之後,他話沒有多說幾句,只是提醒她下次手機不要放太遠的地方以防聽不到電話,語氣很輕和,在同事聽起來完全是個溫柔體貼的十佳好丈夫。
然而回到家,燈一關,江晚梨就感受到十足的懲罰。
簡直,不做人QAQ。
第二天她的小腰小胳膊都酸得沒法動彈,而男人氣定神閑,一夜的運動對他來說仿佛只是增強身體素質,毫無損傷,仍舊溫柔地提醒她,有事的話要提前和他說一聲,聯系不到的話,他會很擔心她。
為防止下次再像之前那樣被他出于擔心而晚上多加“照料”,江晚梨如果有緊急情況的話都會和他說一聲。
去聚餐的路上,她順勢給他發了條信息。
[我和同事去聚餐啦,可能晚點回來,你記得早點睡。]
內容不多,并且非常明晰。
殊不知這幾句話,在男人那邊看來,意思完全變了個味。
“我和同事去聚餐”=“我今晚不陪你睡覺啦你自己一個人好自為之”。
“可能晚點回來”=“不知道幾點回來,但是十二點鐘之前你肯定看不見我人影”。
“你記得早點睡”=“早點睡着後就不會發信息打擾我在外面泡其他小哥哥”。
看着這幾條信息,裴忱冷靜地沒有打電話過去,而是選擇問道:[去哪裏聚餐?]
[先去吃烤肉,然後再酒吧,可能還會唱歌。]
[和誰?]
[當然是同事啦,她們人很好相處的。]
收發信息的時候,裴忱正坐在車的後座,前方的秘書幫忙開着車,從後視鏡看到男人蹙起的眉眼,小心翼翼地問:“太太今晚有事嗎?”
梁秘書對自家上司已經了如指掌,天塌下來也未必見這個男人有一絲動容,但是那小妻子除外。
“去聚餐。”裴忱淡淡說,“和同事。”
“挺正常的。”梁秘書說,“小姑娘嘛,喜歡湊熱鬧,而且聚餐是公司部門增進感情的途徑之一。”
“她還要去酒吧。”
“這個……也挺正常。”
“二十歲就去酒吧的話,會不會被騙。”裴忱眉宇間的擔憂顯而易見,“我應該提醒她一下。”
“提醒的話,太太會不會覺得煩?”梁秘書由衷地覺得,他現在面對上司這種問題都感到挺煩的,你太太是二十一歲,又不是十一歲,去個酒吧怎麽了。
梁秘書懷疑裴太太等到四五十歲的時候,這個男人依然要操着心。
果然不出秘書所料,接下來的半個小時,裴忱都在和他那小太太通電話,其中內容包括但不僅限于酒吧的壞人以及詐騙手段,以及飲酒的危害性,還有熬夜對身體內循環的影響。
不知道的人,還以為警察叔叔來做科普。
科普完之後,秘書以為到此為止了,卻聽裴忱來一句——
“算了,還是有點不放心,我們待會也去酒吧。”
“……”既然決定要過去,您剛才科普了個寂寞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