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你抱抱我,就不疼了……

晚九點。

這是個黃金的時間點, 一群熱鬧通宵的人才剛剛開始他們的夜生活罷了。

零度是一個集聚酒吧和電玩為一體的娛樂場所,人均消費不低于一千,起初B部門同事們并沒有選擇來這個地方, 然而因為江晚梨說她來請客,本着宰老板的想法, 大家目标齊刷刷定在了這裏。

當然她們還算有良心地沒有選擇消費更多的包廂,而是選擇一處氛圍感不錯的卡座, 點了幾瓶度數不高的酒, 開始胡吹海喝起來。

江晚梨不常來這種地方, 少有的幾次還是明茶帶來的,或者有什麽派對,當周身被熱鬧的電音和說唱以及濃郁的煙酒味包裹着的時候, 她感覺大腦有些迷糊,喝了口水想要冷靜冷靜,結果沒注意到是酒。

一大口下去,喉嚨被辣得火熱。

同事們都在樂呵自己的事情,時不時招呼漂亮的男服務生過來搭讪。

“你們這裏有鴨嗎?”她們興致勃勃地問。

江晚梨詫異眨眼, 這都是什麽虎狼之詞。

男服務生非常認真嚴肅地回答:“沒有。”

“真的假的?上次我聽我一朋友說這裏的鴨子很正宗, 就是價格貴了點。”

“不好意思小姐,我們這裏真的沒有哦, 如果你想吃鴨子的話, 可以去步行街頭, 那裏口味正宗的鴨子應有盡有。”

男服務生非常有禮貌地做了回答,引得大家哄笑。

看她們挨個地調戲男服務生, 又或者是長得好看的路人,作為旁觀者的江晚梨看一次就好,看多了的話就覺得挺沒意思的, 而且她們調戲的人,雖然長得還不錯,但是和她家裏那位比起來還是差很多。

一個染着霧霾藍短發的帥哥被招呼到座位上時,笑着和她們幾個搭讪,語氣非常自然,一看就是釣魚的老手了。

他一眼就看到一聲未吭但舉手投足間格外引人注目的江晚梨,目光一轉,“這邊的這個小姐姐叫什麽名字,長得好漂亮。”

江晚梨尴尬地擺手,并不打算說出自己的名字。

倒是旁邊一個女同事,看這個小哥穿衣前潮,長相端正,開始做起自我介紹來。

為了不耽誤他們,江晚梨便以去洗手間為由暫時離開。

太熱鬧的氛圍果然不宜待太久,她揉了揉耳朵,如果長時間呆在喧鬧環境的話,可能對耳朵神經不太好。

走着走着,江晚梨突然聽見身後響起一道男聲:“你們兩個有毛病嗎,跟着人去女洗手間做什麽?”

回頭一看,是兩個落荒而逃的青年背影。

留下的這一個正是剛才說話的,當正臉轉過來的時候,她看清楚了人的樣子,微微一怔,“你……”

謝淮餘和以前一樣不羁的打扮,短T,工裝褲,不說話的話完全就是娛樂圈頂流級別的,然而一開口就沒了味。

“怎麽是你啊。”謝淮餘皺眉,“真無聊。”

他那表情好像在說,早知道是她的話,就不好心搭救了。

江晚梨抿唇,道謝之後轉頭就走了。

因為之前的事情,謝淮餘不太待見她,當然她也懶得理睬他。

但是從洗手間出來之後發現他還在外面等着。

嘴裏叼着根燃到一半但熄滅的長煙,眼神散漫,雙手放在褲袋裏,給人一種睡不醒的感覺。

路過的時候,江晚梨也不好什麽話都不說就走人,順口道:“你怎麽還在這裏?”

“為了防止在這裏發生事故。”謝淮餘沒給她眼神,自己先邁開腳步。

“什麽意思啊。”她跟上去。

“你沒看你半醉半醒的樣子被很多男的注意到嗎?”謝淮餘回頭扔了個嘲諷的眼神,“萬一有人色心不死地非禮你的話,不就出事故了嗎。”

江晚梨有些明白,“哦。”

“你不要以為我是在關心你。”謝淮餘說,“這是我朋友的地盤,萬一發生事故的話影響他以後做生意,懂不懂?”

“我沒以為你關心我啊。”江晚梨懵懵,“我什麽都沒說。”

自顧自把話說全的謝淮餘停頓一會兒,“別告訴我,你一個人來這種地方?”

“還有我的同事。”

“那趕緊滾去找她們吧,別一個人呆着。”

謝淮餘說完,挑個反方向,自己走了。

他的行為總是讓人感到莫名其妙的。

江晚梨嘆息,她雖然喝了點酒,但也不至于被人人盯上的地步吧,是他太誇張了,怎麽和裴忱有的一拼。

卡座那裏,同事們還在說說笑笑,玩玩鬧鬧。

走的時候這裏只有一個男的,等江晚梨回來已經圍聚好幾個男的,沒有座位的就倚着大理石臺。

“還挺漂亮的。”

“好久沒看到這麽正的妞兒了。”

“有男朋友嗎?”

“有男朋友又怎樣。”

幾個男的手裏拿着酒杯一邊對着江晚梨指指點點。

而女同事們臉色似乎不太好。

江晚梨的位置被一個男的給占了,她幹站一會兒,“怎麽回事啊。”

一個女同事輕咳一聲,“有幾個哥哥想陪我們一起玩。”

她說的還算委婉,實際上哪算是什麽哥哥,個個臉上油膩得不行,只是擺出一副社會大哥大的氣場,唬住女同事而已。

“那你們想玩嗎?”江晚梨問。

女同事面面相觑:“……”

這不是想不想玩的問題啊,人已經來了,并且她們已經被包圍了。

雖然這裏的治安挺好的,叫來保安确實可以把他們趕走,但是她們待會是要回家的啊,萬一把人給得罪了,在路上被攔截怎麽辦。

然而這個大小姐也不知道是喝醉了還是怎麽,竟然用手指着占位子的青年,讓他起來,因為這是她的位置。

江晚梨振振有詞:“你們要是想喝酒的話可以自己去買。”

自認為聽起來很正義,然而脆生生的女聲在這朦胧的夜晚,足以讓雄性生物遐想。

“快點起來。”領頭的老大哥吆喝,“給妹妹讓個座,誰讓你坐這兒了?你哥哥我還站着呢。”

搶位置的人不得不讓出位子來,而江晚梨也很大膽,當着這麽多人,理所當然,淡定地坐下來。

“妹妹叫什麽啊。”幾個男青年都産生了興趣,“怎麽以前沒見過你,第一次來玩嗎?”

真是太吵了。

江晚梨都懶得回答。

旁邊的女同事不知是被吓的還是怎麽,抹了把額頭上的汗,“我們是第一次來,這位是我們的……老板。”

“哎喲,還是老板呢。”男青年更興奮了,“看不出來啊,妹妹還是社會精英,看着怎麽跟高中生似的。”

不知道多少次被人說着像高中生了。

江晚梨深呼吸,一字一頓,“我不是高中生。”

然而他們還在嬉皮笑臉。

江晚梨慢條斯理地吃着果盤裏的水果,打算整理一番臺詞和他們慢慢理論。

比起旁邊恐慌不已的女同事,她實在是太淡定,居然還能抽空說一句這裏的水果不太好吃。

不夠甜。

女同事內心:大小姐這不是水果甜不甜的問題啊。

然而就在水深火熱的時候,身後慢悠悠響起一道男聲:“能別他媽在這裏擋路了嗎?”

衆人聞聲看去。

英俊潇灑的面孔和身姿,不是別人,這不就是謝淮餘嗎?

“哇——”女同事驚呆了,一時半會都忘記了害怕,“謝少?”

謝淮餘随手揪起一個離江晚梨最近的男青年衣襟,随手丢到一邊去,“還有啊,離我兄弟的女人遠一點。”

他人看着瘦瘦弱弱,單薄得像個文弱書生,然而力氣十足,一點都不虛,那男青年被扔出好幾米開外的地方。

當年要是提起謝淮餘這個名字,這種小混混的圈子都會抖上一抖,然而随着年齡的增長以及這幾年他都在國外混,名字被人淡忘,而且已經遠離這個地方很久了。

也沒人認得他。

這幾個男青年更是沒什麽眼力,只知道吹胡子瞪眼,袖子一撸,“你誰啊你。”

眼看着,兩方快要打起來。

人數上,謝淮餘是吃虧的,然而他一點都沒慌,甚至抽空看了眼江晚梨。

她更淡然了,似乎還在糾結水果甜不甜的問題。

這個時候,保安過來。

這裏的保安沒有勸和的打算,誰要是敢在這裏幹架,通通帶出去。

“你他媽的敢壞老子好事?今晚想死了是吧?”

“趕緊的,要麽叫兄弟出去幹一架,要麽你死定了。”

社會男青年氣勢擺得很足,一副既然這裏不讓幹架那咱們就出去打。

鬧事中,突然響起一個女聲:“哇。”

再一看,導火線江晚梨倏地站起來,手裏的手機屏幕還在亮着,小臉蛋上洋溢着喜悅,“我老公來接我了!”

話音剛落,不遠處昏暗的入口處已經有人走來。

江晚梨像只快樂的喜鵲,樂颠颠地跑過去,然後将剛來的男人抱住。

後面的鬧劇好像和她沒有半毛錢關系,滿眼都剩下男人,“老公,你來啦。”

一來就被這麽熱情地招待,裴忱還沒來得及高興,突然嗅到淡淡的酒香,微微皺眉,“梨梨,你是不是喝酒了。”

“嗯,喝了一點。”

“不頭疼嗎?”

“本來不疼的,但是你這麽說,好像真的有一點。”江晚梨摁了摁太陽穴,又眉角彎彎地笑起來,“不過只是一點點頭疼,你抱抱我,就不疼了。”

說罷,自己就先環手抱住男人的腰身。

這一幕,讓即将為她去外面幹架的兩撥人都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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