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馬的名字
安蕾心裏咯噔一下,小米不是說類似這樣的耗時冗長無趣又繁瑣的面試,像他這樣的大人物是不會出現的嗎?
符千陽顯然是對她記恨的,擡眼一看到她他的眼神就變得有些不尋常。
安蕾身上如千萬只螞蟻在爬,臉上仍盡力保持自信的微笑。
符千陽坐在最左邊半眯着雙眼,右邊一個皮膚白皙的女生,頭發染成卡通般的豔紅色,中間是個正襟危坐的西裝男,拿着筆和本子記錄。
工作人員很直接,沒有冗長開場白,紅頭發的女生聲音柔軟得像小綿羊,她對安蕾說,“請先作個自我介紹。”
安蕾禮貌地朝考官點點頭,清清嗓,開始她的自我介紹:“我叫安蕾,我是一名大一的學生,三個星期前剛轉學到聖德,我以前很少參加類似社團的組織,所以對千樂社很感興趣,我想我一定能在這個社團受益良多。我沒有漂亮的聲線,也沒有優美的舞姿,但我相信每個社團裏都會需要像我這樣并不出衆但甘願為其他人的光耀而默默奉獻的人。我渴望被接納成為你們的一員,用青春與你們共舞!”
之後是三秒的冷場。
然後紅頭發的女生問,“自我介紹說完了?”
安蕾點頭說,“說完了。”
紅發女生又說,“每個人都有5分鐘的自我介紹,你可以再補充些舞臺經歷或者是組織活動的經驗等等,讓我們更了解你。”
舞臺經歷還是不提為好,安蕾不自覺地瞟了符千陽一眼,他依舊半垂着眼,不知道他看哪。
安蕾只好硬着頭皮再次說明,“我說完了。”
紅發女生接下來問,“你有什麽才藝展示嗎?”
“我唱首歌吧。”
紅發女生伸手示意她,“好,請開始。”
小米花了兩個晚上趕鴨上架地教了她一首千樂團新專輯裏的歌——《乞讨》,安蕾說面試的時候唱他們的歌,那不是赤裸裸的讨好嗎?小米白了她一眼,說你赤裸裸的讨好還未必能進去,更別說不讨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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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此時此刻,安蕾在符千陽的面前唱他在專輯獨唱的《乞讨》:
前世欠你一滴淚
消失在無盡的輪回
永不凋零你的美
埋葬了我的傷悲
愛情像蜜糖裏藏的針
癡心的人最愚蠢
不怕自己有多卑微
任由眼淚在記憶裏狂奔
……
一邊唱安蕾一邊流冷汗,自己學藝不精,幾句歌唱得沒多少個字是在調上的,還在人家原唱者前面班門弄斧,現場是越唱越冷,不說考官了,連安蕾自己都受不了了,她停下來擺擺手,說,“sorry,我能換一首嗎?”
紅發女生看了一眼中間的男生,中間的男生看了一眼符千陽,符千陽輕輕點了點頭,紅發女生說,“好吧,那你現在可以開始了嗎?”
安蕾從凳子上站起來,理了理衣服,說,“我準備好了。”
紅發女生說,“請開始。”
安蕾把手往身後一背,“兔子舞!”
然後一邊唱一邊跳——
“lefurnaround,go,go,go,
ing,everybody
ving,singing,nightandday
‘her
‘guing‘s
smag,gether
king,bumpingg
‘sgog
lefurnaround,go,go,go
……”
是的,安蕾看到了,他在笑,他已經在強忍,可是嘴角還是無法抑制地往上翹,最後他不得不用手擋着臉。
安蕾非常受打擊,不再繼續了,她郁郁地坐回座位,說,“我的才藝展示完了。”
紅發女生笑笑說,“那好,我們下面進入問答題。”她翻開面前的文件夾,“問答題絕大部分都與千樂社有關,主要是考察應試者對我們社團的了解情況和熱愛程度。可以開始了嗎?”
安蕾點點頭。
“第一題,請問,千樂團第二次巡回演唱會的主題是——”
這個容易,安蕾回答很快:“動物保護。”不管怎麽說昨晚小米的惡補臨陣磨槍不快也光。
中間正襟危坐的男生接着問,“請描述一下千樂團第二次演唱會封面海報。”
“海和騎士。”小米曾像捧珍寶似地把那張有小武簽名的海報給安蕾看過,背景是白色海灘,四個大帥哥騎在黑色高大的駿馬上,畫面感極好。
西裝男在本子上記了幾筆,然後禮貌地示意讓符千陽問。
“我騎的馬叫什麽名字。”符千陽靠在椅背上,半垂着眼簾,臉上面無表情,話從他嘴裏出來但好像不是他說的一樣。
安蕾汗,不單安蕾汗,旁邊的考官也一起汗。
“這是第三個問題嗎?”安蕾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是的,我騎的馬叫什麽名字。”他慢慢說。
“千樂團曾在公開場合提及過那匹馬的名字嗎?”安蕾還真有些不服氣,為了備考她花一晚上翻來覆去地看他們的資料。
“沒有。”他很幹脆。
看到另外兩個考官明顯也被雷到了,安蕾指指旁邊兩個考官,試探地問,“他們也知道嗎?”
“不知道。”還是很幹脆。
“那我怎麽可能知道?”
“這是你的回答嗎?”他擡頭看她。
這是什麽考題呀,他馬的名字?他馬的名字難道有特殊的意義?智力測試還是腦筋急轉彎?
不答就是沒分,答了還有辛苦分。猶豫了一下,安蕾亂說一個,“馬的名字叫——小黑。”
符千陽也沒擡頭看她,這題就算過去了。
第二輪。
紅頭發的女生:“下面的問題跟千樂社最近的活動有關,第一題,請問,千樂團第二張專輯的專輯名字是——”
“葡萄風信子。”這個不難,小米就有一張,成天放在桌上不收拾。
中間西裝男接着問,“葡萄風信子的花語是——”
“嗯,它的花語是……”安蕾都不知道風信子長什麽樣子,更別說花語,只好随便猜一個,“是……友誼。”
又輪到符千陽,他問:“我喜歡什麽顏色?”
一圈人心裏都在嘀咕,符千陽是怎麽了,突然間問的問題都走這麽雷人的路線。
安蕾愣了一會,想起那天他摔地上,褲腰裏露出一小截那個……小內內的顏色,她樂呵呵答道,“紫紅色!”說完她自己還忍不住捂嘴偷偷笑了笑。
估計這答案八九不離十,因為符千陽的臉迅速變成了紫紅色,斜眼怒視安蕾。
沒有停頓,紅發女生繼續問:“第二張專輯中有一首歌作為今年聖德的形象歌曲,請問是哪首歌?”
“《相約雨季》。”安蕾笑笑,這個她也知道。
“在《相約雨季》的mv裏,洪校長帶領學生們植樹,進行環保宣傳,請問種的是什麽樹?”西裝男接上,滴水不漏配合得很是默契。
樹?中文字都沒怎麽認完,哪裏認得多少樹。
“這個……是……芒果樹。”安蕾只好能猜就猜。
又輪到他。
“校長種的那棵樹上有多少葉子?”符千陽依然面無表情,只是眼滲出笑意。
不單是安蕾,整個屋裏的人嘴巴都瞬間變成o型。
兩分鐘後安蕾氣呼呼地從考場裏出來,臉色陰沉得把小米跟旁邊帥哥聊天的心情都吓得煙消雲散,小米忙飛奔過來問,“怎麽樣,怎麽樣?”
“憤怒了,見過欺負人的,沒見過這麽欺負人的!是可忍孰不可忍!”安蕾一邊走一邊眼睛往地上掃。
“你幹嘛去啊?”
“找磚頭拍人!”
“冷靜,安蕾,冷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