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敖滄換了錢物，便高高興興蹦着跳着跑來買撥浪鼓，卻發現賣撥浪鼓的小攤販已經收拾東西回家去了。敖滄頓時十分憤慨。“凡人怎麽好這樣？”
“再去其他地方看看，這裏不止一家賣撥浪鼓的。”哪吒牽起敖滄的小手，疑惑的看了看原本小攤販呆的地方，并未多想就朝前走去。
吃食是沒多少人賣了，倒是有賣糖葫蘆的，敖滄買了許多一邊往嘴裏塞一邊在集市掃貨，只要是個圓的都被他抓到了手上，一邊還要道：“一個球球可以換這麽多珠子，真是太劃算了。”
哪吒：“神仙都沒見過這些東西麽？”
“木有啊。”敖滄嚼着糖葫蘆。“我吃的都是仙丹仙果仙釀，凡間的東西倒是第一次吃呢。怪不得敖昕自從封了神位便時常出門，原來外面這麽多好玩的，他從來也不告訴我，哼。”
無辜的敖昕在天庭打了個噴嚏。
“現在擺攤的小販少，若是往常雨水豐潤時，有賣馄饨雲吞抄手的，有賣桂花白杏金玉糕的，有時還會有耍雜耍的來呢。”
“雜耍？”
“就是江湖賣藝的，會打拳會噴火還有小猴子踩球什麽的。”
“小猴子踩球球？”敖滄的眼中發出光彩。“我要看。”
“現下是沒有了，等以後吧。”
“再過三四天就會下大雨了，是不是只要下大雨，就有小猴子踩球球？”
“……你怎麽知道過三四天就要下雨？”
“因為……”
“因為他本來就是吃這口飯的。”旁邊的小攤上突然出現一個聲音，搶過了敖滄的話頭。“龍生來便能感到水汽，什麽時候降雨，他自然最是清楚。”
敖滄與哪吒雙雙朝那小攤販看去，便見是一個身着華服的青年，皮膚白皙，有一雙又細又長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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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誰？”哪吒皺了皺眉，對方長得太過猥、瑣，讓他感覺十分不好。
“在下玖離。”
“玖離？”
“我知道你呢。”敖滄嚼着糖葫蘆。“你是天宮緝拿榜上的妖怪。”
“妖怪？”哪吒心中一驚。他并未感覺到對方身上有妖氣。
“可是我感覺不到你身上有妖氣。”敖滄眨巴眨巴眼。“你用了什麽法寶？”
“嘿，倒也不笨。”那叫做玖離的妖怪摸出一顆珠子來，道：“土地爺的寶器果然有用，放在身上你們全然感受不到我的妖氣。”
“珠子。”敖滄眼睛一亮，哪吒便見敖滄的尾巴開始甩來甩去。“可以給我麽？”
“也不是不可以，只要你拿東西來換。”
敖滄摸出幾顆金球球來。“我用這個跟你換。”
“我不要這個。”玖離擺了擺手，突然朝敖滄伸出刀鋒一般的手。“我要你的命。”
“爾敢。”哪吒的乾坤圈擋到玖離的爪子前，混天绫頓時就纏上了上去，敖滄一直瞪着玖離手中的珠子，見他雙手被困，急忙伸手搶過珠子，收到自己懷中。哪吒霎時便感覺到一股妖氣撲面而來，還夾雜着一絲仙氣。
“啊，你慘了。”敖滄指着玖離，“你還吃了神仙，這下魂飛魄散跑不掉了。”
“嘶。”玖離的面貌突然化成狐貍的模樣。“小娃娃，不過是個凡人，爾敢用神器。”玖離瞬間打開哪吒的乾坤圈，抓住混天绫往上一甩，想将哪吒甩開，誰知哪吒喚出風火輪來，竟然又舉着乾坤圈朝玖離打去。
“吼——”玖離發出一聲獸叫，跳上半空與哪吒纏鬥。附近的小販們聽到聲響望了過來，才發現又人與妖怪打了起來。
敖滄只聽到耳邊傳來一陣一陣尖叫，然後街上的人都跑了。他奇怪的望了望尖叫跑開的人群，不解道：“不過是打妖怪，為什麽要這麽驚慌？”
哪吒的混天绫在空中飛舞，玖離好幾次都抓到了混天绫，混天绫卻像一條泥鳅一樣從他指尖滑開。
“吼——”玖離被哪吒的乾坤圈砸中了後頸，叫了一聲便化作一團煙霧逃了，臨走還不忘朝敖滄留了一句：“我還會回來的。”
敖滄：“……打他的是紅肚兜，為什麽對着我咬牙切齒？”
哪吒落到敖滄身邊：“因為你搶了他的珠子啊。”
敖滄；“我才沒有，那顆珠子應該是哪個土地的，我以前有見到過，不過現在已經是我的了，他叫匿氣珠唷。”
哪吒：“……”真是簡潔好懂的名字。
“你最好解釋一下，為什麽會跟妖怪扯上關系？”一只大手突然出現在哪吒的肩膀上，兩人回頭一望，竟然是李靖。他身後跟着金吒與木吒。
真是走了一個麻煩，又來一個麻煩。
哪吒：“我怎麽知道？”
“這不是東海的……為什麽他會在這裏？莫非那妖怪是沖着他來的？”
敖滄：“我跟他不熟的。”
金吒：“你是不是拿了他的東西？”
“才不是呢。”敖滄做了個鬼臉，突然又掏出那個珠子摸了兩下，小珠子發出微弱的光芒，他才又收了回去。“你看，我摸他會發光的，這是我的東西。”
木吒：“……這個珠子有什麽用？”
“可以隐匿自己身上的氣息，這下我父王就找不到我啦，桀桀。”敖滄抓住哪吒的手。“我還有好多金球球，等下雨之後我們一起吃雲吞一起吃花糕一起看雜耍？”
哪吒低頭看了看敖滄的爪子，上面都是粘嗒嗒的糖汁。
此時，已經趕回東海龍宮，正站在東海龍宮大門口的東海龍王與敖昕突然感覺敖滄淡淡的氣息消失，頓時臉色一變。
敖昕：“父王！”
東海龍王臉色鐵青。“難道我兒竟然逃不過這一劫嗎？”
“父王，天書已顯，現在敖滄的氣息消失不見，豈非與那陳塘關又有所關系？”
東海龍王一掌拍斷了龍宮的大門，門上盤旋的蛟便落了下來。
“敖廣，莫動怒。”
東海龍王的聲音幾乎是從齒間露出來的。“你讓我如何不怒？”
“小太子的龍珠還在你手中，此時氣息突然消失，一定是用了法寶，沒有感受到他的氣息，說明他還活着。”
東海龍王與敖昕一愣，才想起敖滄的龍珠的确是在東海龍王手中。他們一時被沖昏了腦袋，竟然沒有想起只要龍珠不毀，龍身便不會殒滅。
“你說的不錯，是我怒沖上腦。”東海龍王看向敖昕。“敖昕，你帶一隊人出去，務必在事發之前，将敖滄找到。”
“是。”
話分兩頭，玖離被哪吒傷了後頸遁逃，卻也沒有跑太遠，出了陳塘關的城門，便鑽進了一個山洞之中。
山洞好不顯眼，外頭還雜草叢生，但是一走入洞內，便猶入仙境，洞中光芒耀眼，百花齊放，還有一條閃閃發光的小溪水。他往前走了許久，聽到一陣水聲才停住了腳步。
“妲己大人。”
水聲一頓，接着便有一股清泉撒到了玖離身上，接着便有一個身披白袍的男子走了出來。男子的容貌傾城角色，閉月羞花尚且不及，卻是一臉肅容。
“沒有洗漱就走進來，不要命了？”
玖離絲毫不在意臉上身上滴答的水珠，反而跪了下來，“妲己大人恕罪，我事出有因。”
“事出有因？”玖離突然覺得眼前一花，自己已經被妲己掐住了脖子壓在牆上，妲己那張俏麗的臉就在眼前，他的鼻翼微微顫動了兩下。“你吃了神仙，還被法器傷，我倒是很想知道，你是因何事出有因。”
玖離：“……我……”
妲己又道：“我與你們說過，如今我身體尚為虛弱，絕不允許驚動天庭，你吃散仙倒也罷了，卻吃了土地？”
“那土地神聽到了我與你的對話，想要向那李靖通風報信……”
“啧，你是狐貍，不是豬。”妲己手一甩，又将玖離甩到了地面上，玖離趴在地上不敢動彈，妲己果然一腳踩到他屁股上。“若是你不想當狐貍，我大可拔了你的兩條尾巴。”
“大人恕罪，我下次不敢了。”
“你擅自闖進來，不會只有這麽點事吧？”
“我遇到了東海小太子，卻沒能殺了他。”
“蠢貨。”妲己一揮手，玖離身後便出現了兩條尾巴，抓住一只狠狠一拽，玖離頓時疼得大叫了一聲。妲己将玖離身上扯下來的尾巴往邊上一丢，那尾巴便化作灰燼，染黑了盛開的花朵。“東海小太子的命，豈是你這種家夥能取的？”
“我……我知道錯了。”玖離疼得臉色煞白，冷汗直冒，恨不能就地打幾個滾，卻被妲己一只腳狠狠壓住，動彈不得，只能開口求饒。“我下次不敢擅自亂動了，我只是見他法力低微，才想要一試，可是沒想到他身邊有個十分厲害的小童，是他将我打傷的，不然我就得手了。”
“什麽小童？”
“是個凡人，卻能驅使十分厲害的法寶。”
妲己皺了皺眉頭。
“我只窺得一部分天書，上面提到東海小太子身隕，我的盛世才會開始……卻沒有提到過什麽小童。”
“玖離願意為大人分憂，前去探查一番。”
妲己放開玖離，玖離從地上爬起來，無不可惜的看了看地上被燒盡的尾巴。妲己摸出一顆珠子來，道：“你吃了那神仙，身上夾雜着他的仙氣，是怕他認不出你嗎？”
玖離一怔，妲己已經将手上的珠子打入他體內，他只覺得腹中絞痛，妖丹便被吐了出來，身上的妖氣頓時被一股仙氣驅散，原本斷裂的尾部又長出一條尾巴來。
妲己将玖離的妖丹接入手中，冷峻的臉上露出一絲笑容。
“去吧，我且給你将功折過的機會。”
作者有話要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