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敖滄死皮白賴入了李府，吃了晚飯之後便猶如脫缰的小龍竄入哪吒的房間。
“啦啦啦，紅肚兜的床~”敖滄一進門就朝哪吒的床撲了過去。被哪吒伸手拽住尾巴。敖滄全身一抖，“嗷嗚哦”一聲便面部朝下仆了。
哪吒急忙放開敖滄。“抱歉，我忘記你的尾巴……”
敖滄捂着自己的鼻子眼淚汪汪看着哪吒。“你怎麽能對我俊美的小臉下手？”
哪吒：“……”他抓的是尾巴。
“我的鼻子有歪掉嗎？”
“沒有。”哪吒看了看敖滄的爪子。“先洗漱，再上床睡。”
“哦。”敖滄摸出一粒珠子來，小珠子朝敖滄吐出許多水來，嘩啦啦将他全身都澆了一遍，又都吸了回去，敖滄頓時變得十分嶄新。還巴巴看着哪吒。“你要試試嗎？”
哪吒搖了搖腦袋。
敖滄爬上哪吒的床，躺好。“這個床板這麽平，上面怎麽壓下來？”敖滄伸直了小手。“還這麽高，等下掉下來會不會把我壓扁？”
哪吒：“它為什麽要掉下來？”
敖滄：“不掉下來怎麽睡覺？”
哪吒想了想敖滄的床，除了華麗了一點，跟他的沒有多大區別。“你的床頂會掉下來？”
敖滄瞪着眼睛拿着哪吒：“當然，不然亮堂堂的，怎麽能睡得着？”
“……龍宮輝煌，常年掌燈，凡間卻有日夜更替，入夜之後自然暗沉，好入睡。”哪吒掀開窗讓敖滄看了看，他們回來的時候正是日落時分，正在下沉的落日将天邊的雲朵燎得通紅。
敖滄只看了一眼。“原來你們的光是金烏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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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晚上金烏回了扶桑樹，我們便可睡了。”
“哦。”敖滄垂下手，從懷中摸出那顆儲物珠來，摸了摸，儲物珠便發出一陣光芒，在敖滄身上晃了一圈，敖滄便露出了胳膊與大腿，身上僅剩下一片布料。
哪吒：“……”
敖滄：“我們睡吧。”
“慢着。”哪吒飛到床上，扯住敖滄身上的衣服。“你這衣服，是不是要與我解釋一下？”
敖滄現下穿着的，正是那日被敖昕卷走的紅肚兜，他以為敖昕是為了報複他才将他的肚兜搶走，卻不想穿到敖滄身上了？
敖滄眨巴眨巴眼睛：“你喜歡嗎？這是敖昕給我帶的。”
哪吒掀開敖滄身上的肚兜，将尾巴上繡着的“哪”字送到他面前。
敖滄：“這個圖案很複雜，我看不出是什麽花紋，不過挺好看噠，腫麽？”
哪吒又掀開自己的肚兜，後面也繡了一個“哪”字。
“……這個花紋好眼熟喏。”敖滄扭了扭身子。“我的小丁丁有點涼飕飕的，可以放下肚兜嗎？”
哪吒：“……這是哪吒的哪字，我母親為我縫制的衣服上都會繡上這個字。”
“昂，原來是字……嗷！”哪吒一扯，就将肚兜從敖滄身上扯了下來，敖滄在床上打了個滾，從平躺變成了趴倒，尾巴夾在兩腿之間。
“念在你毫不知情，原諒你一次。”哪吒趕緊将自己的肚兜收了起來。
“嗷~不要~”敖滄的叫聲十分震耳，聽起來十分凄慘。“不要這樣對我，我要紅肚兜，紅肚兜！”
“閉嘴。”
“嗷嗷吼——”敖滄發出龍嘯。“我要肚兜，給我給我。”
“發生什麽事情？”金吒與木吒果然沖了進來，便見敖滄在床上打滾，哪吒正看着他，眼中既是氣惱又是無奈。
哪吒：“沒事。”
金吒：“……這是新發明的游戲嗎？”
木吒：“看起來不太好玩的樣子，我的耳朵有點疼。”
哪吒：“你們出去吧，再聽到什麽聲音也不用進來。”
金吒木吒對視一眼，聳了聳肩。“你們自己悠着點玩，別把爹折騰來了。”
知道真相眼淚都流不出來的敖滄還拍着床鋪：“我要紅肚兜，紅肚兜，嘤嘤。”
“好了。”哪吒走到一邊的銅鏡前洗漱。“真這麽想要叫你母親給你縫制一件呗，陳塘關街道上有好多賣布匹的，你可以挑好的布料。”頓了頓又道：“不過我聽說龍都是穿蛟編織的月紗華服，是這樣的麽？”
哪吒搓了搓臉，用幹帕子擦了擦，扭頭看敖滄，卻見敖滄趴在床上，竟然真的流出眼淚來，淚眼水滴答滴答落在床上。
敖滄抽了一聲。“母後不喜歡我。”
“怎麽會呢？天下母親一般好。”哪吒甩了甩毛巾，走過去給敖滄擦臉。
敖滄又抽噎了一聲，瞥了瞥哪吒手中的布，嫌棄道：“這是什麽？抹布嗎？”
哪吒：“節約用水。”
敖滄在懷裏掏了掏，摸出剛才吐水的那粒珠子，珠子又冒出水來，将哪吒的布巾弄了個幹淨。哪吒擰了擰，帕子還是幹的，便又糊到敖滄臉上。
“我母親對我可好了，就是我爹不好。”
“我父王對我可好了，就是幕後不好。”
“怎麽個不好？”哪吒坐到床沿上，用帕子蓋住床上的淚水。
“母後自從生下我，就一直呆在後龍宮，敖昕跟敖傾說她以前常常去天庭玩的，跟王母娘娘老好了，可是有了我以後她再也不去了，我每次去向她請安，想多跟她說幾句話都會被攆出來。”
“為什麽？”
“因為我跟敖昕他們不同，他們生下來是個球，我生下來卻已經有角有尾。”
“我倒是與你相反。”哪吒道：“金吒木吒生來便是嬰孩模樣，我生下來卻是個球，是爹用劍把我劈開，我才出現的，出現的時候就比現在小一點。”
“那在凡人之中，有手有腳才是對的嗎？”敖滄擡起臉看着哪吒，一張圓滾滾的小臉，眼睛也圓滾滾的，還帶着水汽，閃如群星，惹得哪吒伸手去捏了捏敖滄的臉。
“是啊。”敖滄的臉蛋花丢丢，哪吒多摸了兩下，才道：“不過我娘說，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勞其心志，餓其體膚，空乏其身。經歷劫難仍然頑強不屈，才能完成天道交與的任務。”
敖滄吸了吸鼻子。“我聽不懂。”
“你不必懂，因為你的劫難到此為止。”突然一個白影閃了進來，直奔敖滄與哪吒，哪吒将混天绫甩了出去，對方翻身避開，對哪吒對了幾招，亦不做留念又飛了出去。
“妖孽，豈容你在陳塘關放肆。”哪吒叫了一聲，追了過去。
光禿禿的敖滄急忙跳下床想追過去，後背寒風一掃，一個紅影已經出現在他面前。
敖滄一驚。“紅肚兜？你這麽快就回來了？”
站在他面前的，正是“哪吒”。這個“哪吒”牽起嘴角笑了笑，朝敖滄伸手，道：“區區一只小妖，一招便能解決，來，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敖滄卻後退了一步，警惕的看着“哪吒”。“你不是紅肚兜，你是誰？”
“哪吒”一愣。“我不是紅肚兜，又是誰？”
“你肯定不是紅肚兜，紅肚兜才不會說自己是紅肚兜。”敖滄蹙眉，摸出三粒珠子，一顆是穿衣服的，一顆是啓動防護法陣的，還有一顆是代步珠，用來逃跑的。
“哪吒”見敖滄将一顆珠子放大，自己趴了上去，急忙伸手要抓，卻被敖滄周身的屏障彈了開來。他後退一步，敖滄已經朝着哪吒方才跑出去的方向去了。
“哪吒”舔了舔嘴唇，露出一絲嘲諷的笑意。“我怎麽會讓你逃走兩次？”說着身影一閃，便也追了過去。
隔壁房間的金吒：“這兩半大小子，玩起來沒玩沒了了。”
隔壁房間的木吒：“呼……呼……”
敖滄雖然跑出了哪吒的房間，無奈四周已經是黢黑一片，根本分辨不出哪吒追着那白影往哪裏去了。
敖滄從懷裏摸出一粒珠子來照明，卻感覺身後一陣仙氣襲來，将他的屏障打得四分五裂，連同他也被打得滾了幾圈。
敖滄從代步珠上摔了下來，手中照明的珠子也滾落一旁，正巧落在“哪吒”的腳邊，這個“哪吒”手中甩着一條假冒僞劣的混天绫，另一只手中抓着假冒僞劣的乾坤圈，正滿含笑意看着敖滄。
敖滄皺起眉頭。“你是……你是那個玖離！”
“哪吒”哈哈大笑。“不錯，就是我。”
“你為什麽要變成紅肚兜的模樣……你的妖氣呢？”
“這不是你該知道的，你只要乖乖死在這裏便好。”“哪吒”身上的仙氣淩人，令法力低微的敖滄感到十分難受。
“你……你又用了什麽妖法……你不可能這麽厲害的！”
“若不是哪吒，我早就收了你的命，何至于白白浪費一條尾巴的修為。”“哪吒”朝敖滄擲出乾坤圈，敖滄發出一聲龍嘯，将乾坤圈震開，下一刻卻被混天绫纏住了四肢。“哪吒”朝敖滄伸出手去，直取心口。
“等等。”敖滄突然眨巴眨巴眼。“你看後面。”
“看你的屁股。”“哪吒”朝敖滄猙獰一笑，卻突然被一股力量打開，狠狠甩飛。
“你連當屁股都不配。”一只龍爪抓破敖滄身上的束縛。
“敖昕。”敖滄吊到那只龍爪上，抱住一指爪。
作者有話要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