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伯邑考醒來的時候，正躺在自己的馬車中。透過車窗照進來的橙色陽光告訴他已經将近日落時分。
他中了軟香，這一覺睡得十分熟，還錯過了午膳的時辰，現下饑腸辘辘，尤其是車外飄來的肉香與哼歌的聲音，讓他清醒的沖動越來越強烈。
“烤兔子香香，把香料撒撒，快點熟吧，我要吃你~~”敖滄圍着哪吒堆起來的火堆跳來跳去，火上正烤着一只兔子。“紅肚兜，好了嗎？已經又唱了一遍了。”
“再等等就好了。”
“等等，等等。”敖滄又跳了兩下。“紅肚兜，還沒好嗎？已經等了兩下了。”
“這就好了。”哪吒撕下一塊兔肉遞給敖滄，敖滄伸出小爪子接了，塞進嘴裏，“吧唧吧唧”吃了起來，他的龍珠小，嘴巴更小，吃起東西來“叽叽叽”的，小嘴巴動得飛快，生怕有人跟他搶一樣。哪吒忍不住說：“慢點吃，沒人跟你搶。”
“那個凡人醒了，你說得分他吃噠。”敖滄拼命往嘴巴裏塞兔子肉，一邊朝哪吒伸手：“好好吃，我還要。”
哪吒撕下一條兔子後腿遞給敖滄。
伯邑考拉開車簾，便看見敖滄又小又細的小手抓着比他珠身還大的兔腿，吧唧吧唧啃着。
伯邑考：“……”
“你醒了？”哪吒一指旁邊。“那裏有條小溪，洗洗過來吃飯吧。”
伯邑考四處看了看，哪吒又道：“那幾個山賊看起來知道的不多，我已經放走了。”
伯邑考點了點頭，對哪吒拜了拜。“多謝神仙相救。”
“我不是神仙。”哪吒指了指敖滄：“他才是神仙。”
伯邑考：“……”他看起來更像是法寶……
敖滄見伯邑考盯着自己，卡嚓卡嚓吃得更快。等伯邑考洗漱回來，敖滄已經在啃第二個兔腿。伯邑考想了想，還是坐到了哪吒旁邊。哪吒遞給伯邑考幾塊兔子肉與水囊，伯邑考道了聲謝便吃了起來，一邊吃一邊聊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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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伯邑考，不知道小神仙下凡所為何事？”
“我是敖滄，他是紅肚兜。“敖滄啃着兔腿，看着伯邑考。“我們是來降妖的。”
哪吒：“我叫哪吒。”
敖滄眨巴眨巴眼，無辜的看着哪吒。
哪吒：“別人這麽叫我，我是不會應的。”
敖滄：“噢噢。”
“降妖？”伯邑考皺着眉頭想了想，突然道：“不錯，也只有這種說法，才能解釋他為何性情大變了。”
“究竟是怎麽回事呀？”敖滄問道：“怎麽你被人搶了媳婦，還要被追殺？”
“媳婦？”伯邑考一愣，臉頰突然羞紅起來。“我們只是手足之交。”
敖滄吃完了兔腿，咬着骨頭咂吧咂吧。“什麽手足之交？是摸了小手還是摸了小腳？那幾個大壞蛋說他們是被你媳婦的爹收買的，這樣的公公不要也罷。”
“不不不，不是這樣的，公公什麽的……”伯邑考臉紅紅，慌忙道：“只是妲己如今已是纣王的寵妃……不不不，在此之前，妲己已經十分奇怪……”
“你不要急。”哪吒撥拉撥拉面前的火堆，道：“長夜漫漫，我們有很多時間聽你說。”
伯邑考抿了抿嘴，嘆了口氣，想了想才開口。
“妲己出生時，蘇侯請神算子給他批命，神算子說他是妖惑之相，會給蘇家帶來大禍，要想活命只能陰陽輪轉，因此他自小便穿裙戴花，我時常與妲己一同玩耍，衆人皆以為我與妲己有婚命在身。”伯邑考頓了頓，又補充：“雖然我與妲己同為男子，但是我們的确……”
敖滄嘴裏的骨頭掉到地上。“男的？”
“男子與男子，也不是什麽稀奇的事。”
“等等。”敖滄跳起來。“男的都沒有大丁丁，生娃娃怎麽辦？”
伯邑考與哪吒俱是一愣。“啥？”
“龜丞相說噠，男子的小丁丁養不活小娃娃，女子的大丁丁才可以養娃娃。”敖滄眨巴眨巴眼，瞪着伯邑考與哪吒。“難道不是麽？”
“咳咳。”想明白敖滄說的大丁丁小丁丁是什麽之後，伯邑考尴尬得咳嗽了兩聲，将臉轉向別處。“這個……”
“這個問題，太深奧了，不懂。”哪吒也瞪着眼睛。“回頭去問問我師傅吧……”
“哦。”敖滄的小嘴巴撅了撅，看向伯邑考。“你繼續。”
“嗯……”伯邑考又組織了一下語言。“我與妲己兩情相悅……至少在此之前，我們的确是兩情相悅的，但是不久前妲己突然性情大變，不僅對我冷淡了許多，還将他最喜歡的長靈鳥殺害，後來還獨自一人偷偷跑出家……還未等我們找到他，纣王的封賞已經送來了，我們這才知道原來妲己被纣王看中，已經入宮為妃。”
哪吒：“男人也可以做妃子嗎？”
“纣王一向……”伯邑考的手掌放在膝蓋上握成拳狀，忽而又嘆了一聲，松開了。“我不相信妲己是自願的，因此想要前去朝歌問個清楚。”
哪吒：“那些山賊又是怎麽回事？”
“據聞，妲己如今乃是纣王最寵愛的妃子，蘇侯得了不少好處，想必是怕我會帶走妲己，才會如此。”
敖滄：“所以說這種公公不要也罷。”
伯邑考：“……”所以說公公什麽的……
哪吒摸了摸下巴。“你覺得這個妲己是中了妖邪，所以性情大變？”
“唯有如此，我才能說服自己，他離別時的那一番話不是真的。”伯邑考皺了皺眉。“我無法想象，他竟然會對我說，從來沒有喜歡過我。”
敖滄：“……”說不喜歡就是被妖邪附身嗎？
“他一定是被妖邪附身了，否則怎會如此冷漠，對我說出如此殘忍的話來。”伯邑考的手又握成拳。“他竟然說再也不想見到我，再也不與我好了！”
敖滄的小爪子一顫，急忙扭頭對哪吒道：“我喜歡你，我天天都跟你好。”
哪吒：“嗯？”
敖滄：“我不是妖邪。”
哪吒：“……”
伯邑考：“……抱歉，我太激動了。”
哪吒：“此去朝歌路途遙遠，你的車夫又跑了，現在有什麽打算？”
伯邑考眼神灼灼的看着哪吒與敖滄：“不知小神仙願不願意與我一同前往朝歌？”
“可是……”敖滄跳到哪吒身上，躺到混天绫裏，才扭過身子對伯邑考說：“我們之前遇到你弟弟，他說要去救你父親。”
“什麽？”伯邑考倏一下就站了起來。“此事當真？你們是遇到誰？姬發？姬旦？”
“他叫……”敖滄仰着身子想了一會，“他叫雷陣雨。”
哪吒：“是雷震子。”
“雷震子？”伯邑考蹙眉。“……終南山雲中子……他下山來救父親，一定是出大事了。”
敖滄：“昂？”
“我要立刻回去。”伯邑考登時站都站不住，朝馬車走去。“劍，我的劍呢？”
哪吒：“在馬車裏收着。”
伯邑考：“馬鞭呢？”
哪吒：“就在馬車邊上挂着。”
伯邑考爬上馬車，一拉缰繩，是松的。“為什麽把馬兒解開了？”
“馬總要吃草，總要休息啊。”哪吒拉着混天绫跳到馬車上，混天绫便捆住了馬車車轅，風火輪變得如馬車車輪一般大，将馬車托了起來。
“啊。”馬車一斜，伯邑考身子一歪，便栽進馬車之中。
“既然一整天都遇到西伯侯的兩位子嗣，想來與你們也是有緣了，便與你們走這一趟。”哪吒笑了笑，扯了車混天绫，馬車便像飛天馬一樣朝空中飛去。
敖滄沒了混天绫，便扯開哪吒的衣襟。
哪吒：“……”
“紅肚兜酷愛抓緊我，不要掉下去了。”敖滄鑽進哪吒的衣襟裏。
哪吒：“……”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小敖滄：龜丞相龜丞相
龜丞相：嗯？小太子什麽吩咐？
小敖滄：我看見蝦兵摸水晶侍女這裏
龜丞相：（什麽？竟然有蝦兵做出此等不堪之事，還被小太子撞見了？）
小敖滄：蝦兵說‘給我生個兒子吧’
龜丞相：……
小敖滄：蝦兵還說‘有大丁丁好生娃’
龜丞相：……！
小敖滄：什麽是大丁丁，為什麽好生娃？
龜丞相：……（絕對不能讓東海龍王知道小太子被教壞了，那個蝦兵跟水晶侍女必須馬上解決掉）
小敖滄充滿了求知欲的雙眼望着龜丞相
龜丞相：咳，是這樣噠……女的有大丁丁就好養娃娃……巴拉巴拉……千萬不要告訴龍王，造嗎？
小敖滄：……噢噢。
于是小蠢龍一直以為小米米是丁丁——以後還會繼續這麽以為
【我弄這種橋段出來真的大丈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