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西伯侯是西方諸侯之長，實施仁政，不僅在百姓之中口碑上佳，他于修仙一道有機緣可循，因此其餘幾個諸侯無不想罷之取代，卻不敢付諸行動。
此次妲己一事，倒是讓蘇侯漲了野心，竟然将西伯侯精通蔔卦之術的事情告訴了纣王，纣王久聞西伯侯之名，便宣西伯侯上朝歌。
西伯侯此去兇多吉少，雷震子便是為阻止他而來。
楊戬獨自一人走在街上，他在額間綁了一條布帶，看起來與常人無異，他看準了一個賣雜貨的攤子，走過去拿起一個首飾，問：“怎麽賣？”
擺攤的小販似乎心不在焉，回了一句：“給錢就賣。”
楊戬放下首飾，又朝前走了幾個攤子，走到一個賣草藥的攤子前，問：“魚腥草怎麽賣？”
賣草藥的小老頭看了楊戬一眼，嘆了一聲，抓了一把魚腥草遞給楊戬。“拿去吧，不收你錢。”
楊戬：“……”他原意是想以買東西為借口，探聽探聽西伯侯的情況。
賣草藥的小老頭見楊戬不動，疑道：“怎麽了？快拿呀。”
楊戬：“……無功不受祿。”
“一把魚腥草而已。”小老頭将魚腥草塞到楊戬手中，“就當是給西伯侯積福了。”
楊戬接了，問：“西伯侯怎麽了？”
“唉……西伯侯他被纣王宣見……”小老頭搖了搖腦袋。“朝歌那是個什麽地方？龍潭虎穴啊……”
“那西伯侯……呃。”
“哎。”一個東西撞到楊戬的後腦上，還揪住了他的頭發大叫：“我們又見面啦，真是猿糞吶，咦，雷陣雨咧？”
楊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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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敖滄，不好這樣。”哪吒将撲到楊戬的頭發上吊着的敖滄扯了下來，問楊戬：“怎麽只有你一個人，雷震子呢？”
“他在城外。”楊戬看向哪吒。“你們這是……”
“噢噢，你手上抓的是什麽？”敖滄湊向楊戬，小爪揮舞，此昂從他手中抓一根草來。
楊戬還未開口，賣草藥的小老頭就叫道：“妖怪？”
“不不不，他不是妖怪。”哪吒身後走出來一個人，正是伯邑考。“他是神仙。”
“神仙？”小老頭瞪着敖滄。
“我們是為父親而來。”伯邑考道：“是有人要加害我父？”
小老頭道：“你回來的太遲了，西伯侯已經在去朝歌的路上了。”
“什麽？”伯邑考與楊戬俱是一驚。
“已經走了七天了。”
七天？就算是坐馬車，也到朝歌了。伯邑考如遭雷劈。
“嘿。”敖滄終于抓到楊戬手中的一根魚腥草，塞到嘴裏。魚腥草有些魚腥味，嚼起來卻有些甜，敖滄吧擦吧擦吃了，又伸手去夠。衆人都忙着聊天，完全沒有注意到敖滄的小動作，直到有一只手攤到敖滄面前，上面放着一把魚腥草。“噢噢，你是好人吶。”敖滄眨着大眼看了手掌的主人一眼，才抓起魚腥草，一根一根放到嘴裏。
小老頭看見來人便皺起眉頭。“你又來我這裏偷吃。”
“我哪裏有？”那人口中咬着一根魚腥草的草莖，叫道：“這是我今天自己上山去采的。”
“姬發。”伯邑考一見那人，便抓住他的手。“你怎麽不攔住父親？怎麽就讓他去朝歌了呢？”
姬發一愣。“攔着有用麽？”
伯邑考一噎，“那也不能讓他去，他這一去，兇多吉少。”
姬發撓了撓頭，道：“先與我回去再說，這是你朋友？”
“小雞你好唷，我是敖滄。”敖滄學着姬發的樣子，啃掉魚腥草的葉子，咬着草莖。“你看起來一點也不像雞。”
姬發：“……”難道他一定要人如其名嗎？那姬旦怎麽辦？
楊戬出城去找雷震子彙報情況，姬發便與伯邑考一起，帶着哪吒與敖滄回家。
“啊，我今早已經收到傳書，父親要在朝歌小住一段時間。”姬發領着伯邑考與哪吒進了書房，取出一封書信交與伯邑考。
伯邑考看了信箋，眉頭緊鎖。“什麽小住一段時間，是變相軟禁父親才對吧？早知道纣王無事宣見定有不妥，纣王這是要拿諸侯下刀？他會有這麽聰明？”
“帶回來的消息可不止這些。”姬發道：“軟禁父親的提議，是你的好妲己提出來的，不僅如此，纣王對他疼愛有加，還收了他幾個手足姐妹入宮。”
“手足姐妹？”伯邑考咬牙。“他定然不是妲己，妲己與我一起長大，他哪裏有手足姐妹，定然是險惡的妖怪占了他的身子。”
“父親派回來的人說，父親見到妲己并沒有什麽感覺。”
“不可能。”伯邑考一掌拍在案桌上。“怎麽會沒有感覺，他一定是妖邪入體。”
哪吒正抱着敖滄坐在一邊的椅子上，敖滄見伯邑考又開始狀若癫狂，跳到桌上道：“小脖子，不好這樣對小雞噠。”
伯邑考：“……”他總算發現了，每當他心頭絞痛想要發洩的時候，這只球就非得來這麽一下，讓他有力無處使，有氣無處發。
姬發倒是一臉無所謂的表情。“我料想你不見棺材也是不落淚的。”姬發從案桌上翻了翻，找出一份燙金的帖子來，遞給伯邑考。
“這是……”伯邑考攤開帖子來，便見這是一份禮單，所列之物無一不是奇珍異寶，其中還有七香車、醒酒氈與白色猿猴。“姬發，你這是何意？”
“你是長子，這些東西由你送往朝歌再合适不過。”姬發将口中的魚腥草唆進嘴裏吃了，道：“若是纣王只是像以前那樣發發神經，你就拿這些東西換了父親回來罷，若是妲己真的被妖附身，白猿一定能看得出來。”
“如此貴重之物……”
“再貴的東西也沒有人命貴，越快啓程越好，我現在就派人去收拾東西。”姬發說着，看向哪吒與敖滄。“不知道你這兩位朋友怎麽安排？”
敖滄摸着圓滾滾的珠壁。“我餓了。”
哪吒摸出一塊牛肉幹塞進敖滄嘴裏，一邊回答姬發。“我們已經答應伯邑考，要同他一起去朝歌。”
敖滄：“吧唧吧唧。”我們有答應嗎？好像有，好像又沒有……算了，紅肚兜說怎樣就是怎樣吧。
“還有雷震子。”伯邑考道：“我還未曾見過他，他走了好幾年，不知我們能不能與他說上幾句話了。”
“有什麽好看的？”姬發挑眉：“一會兒他朋友帶他回來了，一起吃個飯，就熟絡了嘛。他也真是的，既然回來了，就回來了呗，怎麽偷偷摸摸的，還讓他朋友來打前鋒。”
敖滄十分嚴肅道：“雷陣雨一點都不好看。”
“不好這樣說別人。”哪吒用食指戳了戳敖滄。
敖滄撅了撅嘴，又吧唧吧唧啃肉幹。
姬發與伯邑考以為雷震子只是其貌不揚，沒想到吃晚飯的時候，楊戬被一只人身雕翅的東西帶了進來，他們簡直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
怪不得要躲躲藏藏的，雷震子這樣，若是走到街上，恐怕連及冠的男子都會被吓哭……
雷震子也知道自己外貌過人，顯得有些局促。倒是敖滄朝雷震子揮手。“雷陣雨，快來吃飯啦。”
楊戬也道：“有什麽坐下，邊吃邊說。”
雷震子與楊戬這才落座。
姬發：“我的好弟弟，為什麽會變成這樣？”
“此事說來話長，現下還是先說說父親的事。”雷震子道：“師父他老人家不知道從哪裏得來一蔔卦，說父親有難，讓我即刻下山……想來便是說父親去了朝歌，會有性命之危。”
“人都已經去了。”伯邑考嘆了一聲。“我欲前去探聽探聽情況，你待如何？”
“自然是與你一同前去。”
“那真是太好了，既有出師的雷震子與他的好友，又有小神仙相助，你大可不必擔心妲己的安危。”
說到小神仙，衆人不禁将視線毒投向了敖滄，敖滄可不管他們說些什麽，只管朝嘴裏塞東西，小嘴巴一開一合，像條魚一樣。
衆人：“……”真的不像神仙啊。
與此同時，朝歌，纣王的寝宮之中。
妲己正靠着床頭坐着，翹起一只腳放在床上，手肘搭在膝蓋上，微微皺着眉頭，捏着一根小皮鞭看着自己另一只腳下踩着的人。
“你是說，你收到西伯侯的次子遞上來的帖子，準備殺了西伯侯？”
“因為……等他來了就不好殺了不是麽？”纣王乖乖趴在妲己腳下，讨好道：“你這麽讨厭他，不殺了他怎麽行？”
“蠢貨，光是殺他怎麽能解我心頭之恨。”妲己朝纣王甩了一皮鞭，正打在小菊花上，纣王渾身一震，微微發抖。
“那你說怎麽辦？”
“當然要見，他一定會送些稀罕玩意兒來，想換走西伯侯。”妲己舔了舔嘴唇。“既然西伯侯在凡人之間名譽盛高，我就讓他的名譽一落千丈。”
纣王：“是，是是，真是個好主意。”
妲己又朝纣王甩了一皮鞭，然後一蹬腳，将他踹到一邊。
“這幾天沒什麽心情，你去找那幾個小妖精玩吧。”
“不要。”纣王撲過來抱住妲己的腳。“我一點都不想跟他們玩。”纣王叫道：“我什麽都給你，你跟我玩吧。”
“啧。”妲己皺了皺眉。“那你就去造個酒池。”妲己狠狠拍了拍纣王的屁股，一抖腳就讓他滾到了門邊。“去吧，等你造好了酒池我再陪你玩。”
“這種東西不要兩三天就弄好了，我這就去。”纣王從地上爬起來，抖了抖衣服，面色嚴肅的走了出去。
妲己“啧”了一聲，将小皮鞭一甩，倒到床上休息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