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代左相是雜家的人,雜家的思想是“兼儒墨,合名法”,和各家流派思想都能扯上點關系,卻又都不太精通。

雖然一個活躍在朝堂之中,一個隐于民間,現又身處龍衛,兩人卻有過不少的交際。

“你我有段時間沒見,我還以為你出門游歷去了呢。”代左相面對友人輕笑道,兩人邊走邊說。

“雖沒有外出游離,卻也着實歷練了一番。”鄭循感慨道。

更詳細的代左相沒有深問,而是問鄭循以後走的路子,別的不說,能光明正大的從鹹陽宮出來,那就說明鄭循的身份已經得到了解決。

鄭循在暗中所做的事情三公或多或少都察覺到了一些,他的行為就像是厚重歷史畫卷中不能出現的陰影,卻又不可或缺的那部分一樣。

總得有人在暗中背負前行。

在結合大秦最近的事情想想,不難得出鄭循在做什麽事情。

“我只能說陛下給了我在光下行走的權利。”鄭循擡頭感受着天空上熾熱的太陽笑着道。

“你呢,總不可能就找我聊這個關心我吧?還不趕緊把你的事情都說出來。”

“好歹也是友人,你我寒暄一二也沒什麽吧。”代左相笑道。

“是這樣的,如今朝堂之上,左相大人負責斷句拼音一事,雖然幾年之內無法再兼顧朝堂的事宜,可是他的地位卻絕無被撼動的可能,右相大人法家出身,嚴于律己,大秦以法為本,多少律法出自右相之手,只怕這個位置右相能幹到盡頭。”

“公孫太尉就更不用說了,帝王後宮就只有一人,足以可見這位老國丈的分量,只要陛下初心如故,後宮殿下地位穩固,公孫太尉完全可以得到一個善終。”這話可不是代左相在擠兌公孫太尉。

太平本是将軍定,不許将軍見太平。

這種事情真是太多太多了。

自古将軍能得善終者有幾人?

Advertisement

“所以呢,說了那麽多你還是沒有說到點子上呀。”鄭循似笑非笑的看着代左相給他打啞謎。

“咳咳,我這是在告訴你,我雖然不能再前進一步,卻也同樣有一顆為陛下分擔解憂的心。”被友人打趣,代左相不由老臉微紅。

“你看,右相制定律法,左相忙碌文化,太尉穩固邊關,而雜家出身的我到現在還是一事無成,就連農家出身的士大夫都有事情忙碌了,就我還在閑着,心裏覺得很對不起陛下。”

“所以你就來找我了,可是我又能幫你什麽?”鄭循心有疑惑道。

“你難道不知,陛下有對外用兵的意圖,而一旦開戰,我們就有立功的機會了。”代左相笑道。

“只怕“遠交近攻”的戰略又要開啓了。”

“所以你就過來名家這裏分一杯羹了。”鄭循唇角輕勾道。

名家向來以嘴上功力聞名,更有清晰的邏輯在腦內長期運轉,一旦開啓“遠交近攻”的策略,那麽名家将會是當仁不讓的游說人選。

“咳咳,确實,因為我想來想去,還是跟你們名家在一塊立功的幾率比較大。”

儒家最不缺人,墨家的人又不熱衷擴充地盤,法家,有右相呢,又有多少他施展的餘地。

而名家就不同了,儒法墨三家不缺人,名家可是缺人的,剛好,他雜家也沒多少人,就是湊一塊還不夠儒家一個零頭呢。

“好吧,那你可要把你的人給備好了,到時候我說不定會要。”鄭循道。

代左相聽了不由眉眼微跳,“難道陛下已經對你說起這事了?”看樣子居然連時間都有可能已經定好了。

“陛下給了我假期,待假期過後我就會出發。”鄭循道。

“怎麽會這麽趕?其餘的東西都準備妥當了麽?”代左相關心道。

“現在還沒有,等過段時間,大秦就不再缺錢用了。”鄭循笑着道,而後和代左相告辭離去歸家,代左相也連忙回去做準備。

一箱箱屬于那些貴族們的財富被一批批的擡入國庫,着實讓天下人大開了眼界,那些沒有遭受到朝廷清算的貴族們看了同樣心生寒顫,心裏不免有一股兔死狐悲之意。

失意之下,貴族們選擇化悲憤為食欲,結伴去食樓內大吃特吃。

剛籌交錯間,不禁有人感嘆道,“這年頭,錢放在家裏也不見得有多安全了。”

“還好我們當初做了正确的選擇,要不然今天也不會還能坐在這裏一起吃飯喝酒。”看看曾和他們一樣身份的人,現在已經塵歸塵,土歸土。

“現在既然已經沒有阻礙了,那我們要不要把家族的錢都存進銀行裏?畢竟銀行是真的便利。”他們已經臣服,想必四世陛下應該不會對自己人下手,再說了,他們清楚銀行的規則,也不擔心到時候錢會取不出來。

“想存就存吧,畢竟那個時候我們可是連身家性命都做好交出去的準備了。”可能真的是生死線上走一遭,他們對四世陛下的信任大增。

那個時候,但凡陛下有一點貪心,他們也不能囫囵走出鹹陽宮。

貴族們的錢也不是說存就存的,首先得做好家族內部人員的思想工作。

待那些貴族們面色嚴肅的召集家族中的頂梁柱,告知他們想要把家族財産存進銀行的消息後,衆人的反應大大出乎了貴族們意料。

“家主大伯,您還沒把錢存進銀行裏面啊?我們可都是早就用上存折了。”

“您看,這是我從銀行內取出來的紙幣,可以全國通用。”一個家中小輩從懷裏掏出一張嶄新的紙幣說道。

“是啊家主,您未免也太落後了,現在哪個家族小輩手上沒有一本存折都不好意思出門去。”

“別看存折小小的一本,只要能找到銀行,就能進行銀錢存取,出門比以往不知方便了多少。”

衆人三言兩語的說着,貴族們後知後覺的發現,合着家裏人都用上存折了,反倒是他們身系家族命運,想的多做的少,反而比下面人還要落後。

當然,那些人的存款和一整個家族的財富沒法相提并論,可是凡是手上有存折的,皆對存折所帶來的便利推崇不已。

“好,既然你們都信任銀行,那我把家族的錢財也存進銀行裏面了”

“家族財産我會單獨開一個戶頭,以咱們家族的名義,由家主保管這一大筆財産。”

去除書籍綿帛等其餘形式的財務,光是一箱箱的金和銅就讓人矚目不已,更別說還有各種礦石,帶到銀行裏面後,會被折合成相應的錢財。

當然,綿帛和書籍的價格會低上一點,尤其是書籍,不是孤本,在有了活字印刷術的大秦那基本上只有收藏價值了。

等把所有形式的財務都算成錢財,貴族們的存折上財富一下子漲了一大截。

最最關鍵的是,懷裏揣着這個小本本,別人就是搶走也取不走裏面的錢財,一下子就讓那些貴族們有了十足十的安全感,更別說錢放在銀行裏還能生利。

而被銀行吃下去的綿帛書籍等物,綿帛被收攏在一起,堆積起來另有用處,書籍則被送往了印刷處,用作模本出更多的書。

與此同時,市面上因為印刷術的出現,各色書籍紛紛踴躍,讓那些各家的學子們心裏樂開了花。

在以前,他們哪能想象的到書籍随便看這麽好的日子。

貴族們把錢存進銀行裏面所帶來的後果是一般人想象不到的,別的不說,就在貴族們陸陸續續把錢都存進銀行裏面以後,天下十成的財富不說,七成還是有的。

國庫不缺錢以後,朝中的官員們走路都帶着風,一個又一個需要用到錢的項目請求趙燕歌批準。

“陛下,馬上就要秋試了,要不要把科舉棚給修繕一下?”有官員建議道,關心起了馬上就要考試的莘莘學子們。

說起現在的科舉棚啊,雖然不像後世考的是八股文,四書五經,而是百家思想,可是他們的考試地方卻大相徑庭。

考前的各種檢查,老師名號的舉薦,核實考生的身份,為杜絕各種作弊現象,讓考生們衣衫單薄是必須的,考試的地方也沒多大的地,就是幾塊薄薄的木板組成,考試要是不幸遇上刮風下雨,那就只能幹受着。

鹹陽城的科舉棚還會用些好料,其餘偏遠郡縣的科舉棚大都是用泥巴糊出來的,反正一年才用兩次,用不着費心去收拾。

沒有用木料,泥牆就算倒塌也砸不死人,是以以前就沒多少人對這個問題有所上心。

修繕科舉棚這個問題一提出來就遭受到了不少人的反對。

“原先的科舉棚不都還能用麽,哪能專門挪用一筆錢財去修繕,反正也就幾天的功夫,讓他們忍忍就過去了,誰又不是那樣過來的呢。”

“這話可不能這麽說,先不說鹹陽城內三年一次的大考,就是一年兩次的小考,也有不少學子遇上不理想的天氣而無法把題目答完。”

“現在我大秦已經有了活字印刷術,以後的文人只會越來越多,與其把修繕事宜放在以後,還不如從陛下開始就把這件事情給一勞永逸呢。”官員道。

衆朝臣把反對和同意的理由都說出來,最後看向趙燕歌,讓趙燕歌來拿主意。

“科舉棚還是重新建設一下吧,讓那些學子們能夠專心的答題。”趙燕歌道。

是重新建設,而不是修繕,那些漏風又不擋雨的木板,再修繕又能修繕的多好,還不如全都推了重建。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