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我愛主角君

而在傅家大院裏,同樣有人這麽吃驚地說道:“你說什麽,傅聽夏,傅,聽,夏,是同名同姓的嗎?”

傅君浩看了一眼自己的父親然後回答母親:“好像不是,那個傅聽夏也是十八歲,很,很像就是他。”

傅太太面色難看地道:“不是說,他不肯來京城,也不肯讀書嗎?怎麽突然會動起心外科手術起來了,心外科手術,他連醫學院的學生都不是,他哪裏來的醫師執照?”

傅君浩被母親的一連串逼問幾乎都不敢擡頭,傅清石收起手裏報紙道:“按排機票,你飛過去看看,到底怎麽回事,不要讓你哥哥弄出禍事來,如果真是他,你就跟他說這是一臺連京都心外教授都拒絕的手術,不要跟着胡鬧,真想當醫生,就回京城來好好讀書吧。”

傅太太臉色難看,傅君浩不情不願地說了聲是。

不管京城裏的人心是不是一石激起千層浪,,縣醫院的人現在正為那個小病人而忙得焦頭爛額。

傅聽夏見水靈愁眉苦臉地從病房裏走出來問道:“怎麽,她還不肯讓你接近啊。”

“什麽接近啊,她只要一看見我就尖叫,我這輩子都還沒被人嫌棄成這樣。”

“是嗎,我還以為你早就已經适應了呢。”傅聽夏笑道。

水靈做了抽他的動作道:“快想辦法吧,手術可沒幾天了呢。”

傅聽夏笑着脫了醫生的白大褂,然後走進了病房,見那個小女孩正縮在胖姨懷裏,傅聽夏笑着把手裏買的巧克力,糖一樣樣地往在病床上,但是那個小女孩只是瞄了一眼,就又往胖胰的懷裏縮了縮了。

“不要嗎?”傅聽夏拿起一塊巧克力拆開來咬了一口:“挺甜的啊,哥哥特地買來給圓圓吃的呢。原來圓圓不喜歡,真傷心。”

圓圓露出半張臉問:“你是醫生嗎?”

傅聽夏連忙搖了搖頭:“當然不是!”

“騙人……我早上看見你穿白衣服了。”圓圓小聲道,她短短的生命裏,只覺得爸爸媽媽每見一次醫生臉色就更壞一次,最後崩潰了抛下了她,所以在她的心裏面總覺得是醫生害她沒有爸爸媽媽的。

傅聽夏有些尴尬,正想着怎麽圓慌,誰知隔了一會兒圓圓又小聲問:“二尖瓣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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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每次見醫生經常會聽見提起這個,她隐隐約約明白就是因為得了這個病,所以才不能跑不能跳,最後被爸爸媽媽抛棄的。

傅聽夏想了想,拿起床前的病例夾,将上面的紀錄翻了過來,從口袋裏摸出了一支筆畫了一個東西,然後轉過來對着圓圓笑道:“這就是二尖瓣,像不像一朵花苞。”

圓圓睜大了眼睛點頭:“像!”

“所以哥哥不是醫生!”傅聽夏指了指她的小胸脯微笑道:“哥哥是在你心裏種花的人。”

傅聽夏走出房間,水靈正在外面抹眼淚,見他出來淚眼婆娑地問:“她會長大的,對吧?”

“啊!”傅聽夏按着她的腦袋往前走:“不要問我,要問我們!”

傅聽夏走進許一夫的辦公室,許一夫頂着雞窩頭正坐在一堆資料裏面,傅聽夏走過去蹲在他的面前看着他道:“心髒不停跳怎麽樣?”

許一夫擡起頭看着傅聽夏,傅聽夏道:“阻斷上下腔靜脈,不阻斷主動脈,讓心髒維持空跳下做手術,怎麽樣?”

這是幾年以後才會出現的技術,而每一個在未來也許司空見慣的技術,在現在的人眼裏都有可能會是一個瘋狂的想法。

許一夫看了傅聽夏良久,這才翻過他正在翻的資料,心髒不停跳下心內直視手術的設想。

傅聽夏笑了,水靈驚喜地道:“找到解決的方法了?”

“沒有。”傅聽夏看着水靈愁眉苦臉地道:“我們真得很需要一個好一點的麻醉師啊。”

“不換,就這個麻醉師了。”許一夫說道。

本來滿面委屈地水靈頓時喜笑顏開,許一夫又補了一句:“是沒有人會來的,不會有麻醉師願意得罪原承業過來幫忙做一臺要必敗的手術的。”

傅聽夏轉頭避開水靈哀怨的眼神:“那算了,只好将了。”

季景天看了一下手表,起身走到機場打通了電話,道:“怎麽還沒來?”

那邊的人嘆氣道:“景天,我去不成了,今天主任給我安排了五臺手術,五臺啊,意思很明白了。對不起了景天,是我失言了,等你回來我一定一百八十度趴地上向你謝罪!他們那邊不是有麻醉師嗎,阿笨你也別聯系了,我聽說他被他們副院長罵得狗血淋頭,他們即然定了三個人,應該有做好萬全的策應了吧,應該能照顧到器械跟體外循環這一塊的吧。”

季景天挂斷了電話,深吸了一口氣,又打了個電話:“朱教授,我要去一趟S省。”

電話那頭立刻就叫了起來:“可是你後天就要去美國參加交流了!”

“我看完手術就立即往回趕的!”季景天也不等電話裏的那人再開口就放下了電話。

“景天!”季景天轉過頭見原俊楠在身後笑道。

“俊楠?”

原俊楠看着季景天道:“你不會……也是去看許一夫那臺手術的吧。”

“我看許一夫的手術很正常吧!”季景天看着原俊楠道:“倒是你,怎麽想起來去看心外手術,我記得你不是想當骨科大夫的嗎?”

原俊楠“嗯”笑道:“我跟你不同,骨科大夫也好,心外大夫也好,我最終是要做醫院經營的。對了,這臺手術你是怎麽看的?”

“五五數吧。”

“五五?”原俊楠失笑道:“這臺手術的成功率怎麽看也不到百分之五的成功率啊。”

“嗯,另外四十五是給動手術的人的。”季景天無意識地手在書頁上撫過,裏面有一張手持手術刀少年的照片,他的嘴角滑過一絲微笑。

“沒想到你對許一夫的評價這麽高,說得也是,許一夫沒有一定把握怎麽可能會接這臺手術呢。”原俊楠輕抿了一下嘴唇,深吸了一口氣,可是傅聽夏是怎麽回事。

他調過頭,見季景天已經靠在椅子閉起眼睛養神了,他知道季景天的脾氣,只好收回了細談的念頭。

原俊楠不知道為什麽總覺得好像有什麽事情不多了,就像他今天抽領帶的時候,莫名的手就空了,看着衣架上那個領帶空位,他總覺得那裏本來應該有一條藍底白條紋的領帶。

可是為什麽他會覺得自己應該會有這麽一條土氣的領條,原俊楠自己也說不清楚,總覺得有什麽是不對勁了。

也許就是從再次聽見傅聽夏這三個字開始。

傅聽夏站在電話亭裏,嘴裏叼着饅頭拿着紙跟筆道:“把上次我跟你說股票抛掉……淡定,沈叔,我知道它漲得很厲害,我也知道你好不容易排隊買來的。可你出去都快三個四月了,胖姨都快變成瘦姨了,明年再說吧,會有更好機會的。”

傅聽夏挂完電話,咬着饅頭走出電話亭,就見宋建民正面帶慌張地看着他,而他的身後則是衣着入時的傅君浩。

“聽夏。”宋建民說話的聲音都有些顫地道:“你弟找你。”

“弟弟?”傅聽夏微笑了一下:“我弟弟在家呢。”

傅君浩看了一眼傅聽夏的臉臉色有些不好看地道:“傅聽夏,是爸讓我來找你說話的。”

傅聽夏看了一下手上的表笑道:“好吧,不過我最近很忙,你有什麽事兒就在這兒說吧,五分鐘。”

傅君浩有些不太認得傅聽夏了,傅聽夏不僅僅是容貌改觀了,他好像是換了一個人,從打不還口罵不還手,怯懦隐忍的鄉下小子變成了眼前這個滿身朝氣,神情活潑的人。

他的衣着仍舊很普通,一件淺藍色的布襯衣,一條深色的靛藍牛仔褲,臉上還戴着副黑框眼鏡,卻給人一種說不出來的自在與舒适之感。

他怎麽可能,明明是被攆出京城,是落荒而逃的,在那麽偏遠的地方卻獲得了要比自己更受注意的機會,只要想起父親的目光,傅君浩就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恐慌與嫉恨。

“你已經花掉一分鐘了。”傅聽夏擡起手敲了敲腕上那塊廉價的電子表。

傅君浩深吸了一口氣:“爸爸讓我跟你說這臺手術不要做,那是不可能成功的。”

傅聽夏笑了,然後就向前走去,他本來也沒什麽興趣聽傅君浩轉達傅清石的什麽話,停下來僅僅是因為出于不想糾纏。

他剛走了幾步傅君浩就說道:“勸你最好聽一聽爸爸的話,許一夫得罪的人可不少,再加上這次是惹毛了原承業,這次手術手敗之後,正有人等着清算他呢,你最好別卷進去。爸……讓你回京城讀書。”

“那怎麽辦呢?我已經同意做手術了。”傅聽夏非常苦惱的樣子,然後轉過頭來心痛地道:“只好請你回去告訴父親,他就當當年沒有貢獻過那顆精子吧。”

“你?!”傅君浩又驚又怒:“你,你……”

傅聽夏微笑道:“你什麽,你什麽?你以為你們跑過來說一聲,就能讓我輕易放棄我所努力争取來的東西,你以為你們只要擺一個姿态,就能讓我放棄我所堅持的東西,你,你們會不會有點自以為是?把原話就這麽告訴傅清石吧。”

他也不等傅君浩回話,看了一下表笑道:“不好意思,你到時間了。”

說完他就叼着饅頭,頭也不回地走了。

他剛走醫院的附近,宋建民就追了上來,一把拉住傅聽夏語無倫次地道:“你答應他,啊,聽夏,我求你了,你答應你弟弟,說你不做手術。”

傅聽夏做了個頭痛的表情:“建民堂哥,我們雖然是親戚關系,但我們……真沒那麽要好。”

宋建民“撲通”一聲跪在傅聽夏的腳下:“求你了,聽夏,我就要去讀醫科大學!我就要去讀醫科大學了,聽夏!”

傅聽夏彎下腰,憐憫地摸了一下宋建民的臉:“哦喲,怎麽辦呢,那真是可惜了,不過即然已經過了端午,就不要再放響炮了,那真得很擾民!”說完他一笑,笑得即俏皮還有些妩媚,然後毫不留情地踹開宋建民揚長而去。

“傅聽夏!”宋建民如同困獸一般朝着傅聽夏的背景吼道,傅聽夏頭也不回朝着他搖了一個再見的手勢。

醫院裏來了一位久違的故人,許諾面色有些發白地沖許一夫喊道:“難道我不比那個小孩子更有資格當你的助手嗎?你就是因為我去了省城,所以你才不肯給我這個機會,對吧?”

許一夫擡起頭來認真地道:“你問這個問題的時候本身就證明你不如傅聽夏有資格。”

傅聽夏踏進辦公室,許諾想說什麽但卻收了口,冷冷地瞥了一眼傅聽夏就走了出去。

水靈追着他走到了院子裏勸道:“許諾,你不該這樣說師傅。師傅選聽夏,不選你,肯定不會因為你去了省城的緣故,而是因為做這臺手術,聽夏比你更合适。”

許諾“哼”了一聲,滿面不信地甩頭離去。

原俊楠手術那天的一大早就進到縣醫院,可是到了才知道原來過來參觀手術的人遠超他的想像,除了他們兩個,還另有從京城趕過來的人,其他省城來的人更是多,有省衛生局的,省醫院的,居然還有兩個老外在,大概就是世衛過來做測評的代表。

衆人都在竊竊私語,似乎都不怎麽看好這臺手術,同時他們又好奇許一夫會給他們帶來一臺什麽樣的手術。

他帶着一個剛獲得醫師執照的弟子,跟一個半路改行,據說是因為醫術不行才被發配到縣醫院裏來的女麻醉師會做出什麽樣的手術來。

這個組合,令人能想到的詞大概就是瘋了吧。

別人至所以還隐忍着沒把這個詞說出口,僅僅是因為這個主刀人是許一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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