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主持人見正式開拍還要再等一會,于是見縫插針地對兩人做了一次簡短的訪談:“斯予哥,這一次清源哥突然來探班,你是不是有種很意外的驚喜呢?”

“的确是很意外……的驚喜,”穆斯予對着攝像頭溫文爾雅地笑,“而且清源給劇組裏很多人送了見面禮,我代劇組謝謝清源。”

主持人覺得穆斯予的這番話說得太過官方,于是繼續問道:“那麽對于清源哥,你本人有什麽想說的呢?”

“嗯,”穆斯予想了想,說,“以後有機會,我也會去給清源探班的。對了清源,”他轉頭看向沈清源,“你平常喜歡吃什麽,我好先做一下功課。”

沈清源鄙夷地想,這家夥在鏡頭前真是裝得滴水不漏,當下卻還是配合地回答:“我喜歡吃的東西很多,不過為了我的皮膚着想,一般我只吃清淡的食物,每天早上喝一杯溫牛奶。”

“看來想要做一個稱職的藝人,清源哥一直很嚴格地約束着自己的飲食習慣呢。”主持人佩服地發出感嘆。

“那好,下次我請你吃麻辣火鍋。”穆斯予道。

“呃,斯予哥?”主持人被穆斯予的跳躍性思維搞得有點大腦短路。

“偶爾吃一次刺激性食物,不會對皮膚産生太大影響的,”穆斯予笑着解釋,“相信清源喝膩了溫牛奶,會對麻辣火鍋印象深刻,從而對我……印象深刻。”他說着,朝鏡頭眨了眨眼。

主持人捂着胸口叫道:“嗷嗷,斯予哥你太犯規啦,怎麽可以這麽帥!”

……呵呵。沈清源看着這兩人一唱一和,簡直槽多無口。

主持人又問:“對了,斯予哥,有沒有憧憬過和心愛的人同住在一個屋檐下的場景呢?”

沈清源心想,這主持人繞了一大圈,總算是繞回到正題上來了。

一般人聽到這樣的問題時,都會順着主持人的思路往下說,但穆斯予偏偏不上鈎,他認真地看向主持人,問:“你是指節目裏面的,還是現實中的?”

主持人摸了摸鼻子:“咳,那就先說說現實中的好啦。”

“現實中的麽……其實沒想過。”穆斯予聳了聳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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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麽呢?”

“因為覺得沒有可能在一起,所以想了也沒用。”

主持人怔了一下,一旁的沈清源也怔住了。穆斯予說這句話的時候,臉上的表情雲淡風輕,仿佛只是在說一件很尋常的事情。但是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他沒有在開玩笑。

關于穆斯予的那位神秘戀人,雖然他本人并未确認其身份,但很多人依然篤定是謝容無疑。

沈清源忍不住腦洞大開,心想穆斯予的那句“沒有可能在一起”是什麽意思,難道說,他被謝容拒絕了?這樣的猜想讓他忍不住幸災樂禍起來,呵呵呵呵,穆斯予你也有今天!

主持人見這個話題繼續下去可能會引起尴尬,忙轉了話題道:“對了,這一次節目組為你們兩位準備了愛的小屋,不知道兩位是否喜歡。”

他原本料想兩人會好奇詢問愛的小屋是什麽樣子的,沒想到穆斯予一臉從容地說:“我相信節目組的眼光。”把他接下來的話全部堵了回去。

主持人默默內牛,心想穆大影帝你要不要回答得這麽敷衍,稍微配合一下會死啊,還能不能愉快地做訪談了!

半個小時之後,副導演過來将劇本分發給兩人,說:“劇本已經改好了,兩位先在休息室裏準備一下吧。”

他說着,回頭喊道:“那個誰,化妝師哪兒去了,快過來給沈清源上妝!”

一個女化妝師急急忙忙趕了過來,跟着沈清源進了休息室。因為兩人還要抓緊時間熟悉劇本,所以暫時把礙事的主持人和攝像師擋在了門外。

二十分鐘之後,女化妝師化完妝離開了。沈清源站起身,對着鏡子打量着自己——果然是個非常豔俗的MB男孩的模樣。

這時候穆斯予也差不多将劇本來來回回翻了幾遍,擡頭望向鏡中的沈清源,笑着提醒道:“我覺得,你最好有點心理準備。”

沈清源回頭看他:“怎麽?”

“導演讓編劇臨時增加了一些內容。”

“比如?”

“比如,床戲。”

沈清源怔了一下,随即打開劇本仔細翻了翻,發現自己涉及的戲份一共有三幕,第一幕是許君義在酒吧喝酒,被一個名叫阿幸的MB男孩搭讪;第二幕是許君義酒醉之下将阿幸誤認作心上人羅江羽,與之發生了關系;第三幕是兩人被許任飛捉奸在床,許任飛一怒之下扇了阿幸一巴掌,然後與許君義發生激烈的争吵。

……好一出狗血大戲。沈清源扶了扶額:“所以你的意思是,原來的劇本裏是沒有床戲這一出的?”

“沒錯,原來的劇情設定是,阿幸和許君義搭讪的時候,就被許任飛看到了,許任飛一怒之下趕走阿幸,并與許君義大吵了一架,然後就沒阿幸什麽事了——事實上,這個MB男孩原本連名字都沒有的,但是因為你的加入,他不僅有了名字,還增加了一段床戲。”

“……”沈清源無言以對。

穆斯予好整以暇地看着沈清源:“所以,你現在反悔還來得及。”

沈清源挑眉:“不過是床戲罷了,有什麽不敢演的。”

穆斯予點頭微笑:“既然如此,那我拭目以待。”

攝影棚裏,各機位已準備就緒,導演一聲令下:“開始。”

整個場景立即暗淡了下來,暧昧而交錯的燈光中,化名“徐易”的許君義半趴在吧臺上,心情煩躁地一口接着一口往自己嘴裏灌酒。

原本以為每件事的發展都牢牢掌控在自己的手中,這一場沒有硝煙的複仇他勝券在握,卻沒有想到,羅江羽,一個不在計劃中的人,意外闖進了他的視線,攪亂了他的心,同時也打亂了他的全盤計劃。

他不是沒有想過斬斷對羅江羽的情思,但是當看到羅江羽受傷的時候,他所有的冷漠僞裝一瞬間瓦解。這個時候他才明白,自己早已深陷其中,無法自拔。

“這位先生,怎麽一個人在這裏喝悶酒啊?”一道甜膩的嗓音自耳邊響起。

許君義側了側臉,打量着這個擅自坐在他身旁的男孩——白皙的臉蛋,妖嬈的妝容,欲語還休的唇角,以及桃花般沾染風塵的眼。

他的目光繼續往下移——修長的脖子,半長的黑發,包裹在襯衣之下纖細卻柔韌的身段——他的呼吸明顯地凝滞了一下。

男孩見他盯着自己瞧,臉上職業化的笑容越發燦爛,他故意歪了歪頭,用天真爛漫的口吻說道:“我叫阿幸,先生您怎麽稱呼?”

“……徐易。”即便已經喝到半醉,許君義仍不忘放松內心的警惕,報出了自己的假名。

“原來是徐先生,”阿幸道,“我看您一個人坐在這裏喝酒,似乎有點寂寞。正好我也很寂寞,可以請我喝一杯嗎?”他說着,動作輕緩地舔了舔下唇,被滋潤過的唇瓣泛着晶亮的粉紅色澤,像是含苞待放誘人采撷的花骨朵。

許君義盯着他看了良久,然後将自己的酒杯推了過去,眼中透出一絲戲谑之色:“如果你不介意……”

“當然不介意。”阿幸大大方方地接過酒杯,揚起脖子一飲而盡。

當他将酒杯放下時,臉上浮起滿足的笑容,嘴角殘留的酒漬将他的唇瓣襯托得越發誘人。

“這裏……”許君義看得有些癡了,下意識伸出手,在他唇角輕輕擦拭了一下。

阿幸無聲地握住了許君義的手,伸出柔軟的舌尖,輕輕舔了一下他的食指,然後緩緩擡起眼眸,一瞬不瞬地望着許君義,黑色晶亮的眼瞳中仿佛有五彩琉璃在流轉,吸引着對方再也移不開視線。

“噗通——噗通——”許君義感覺到自己的心跳聲越來越急促,他眸色漸深,大腦再也不受理智控制,猛地站起身,一把扣住阿幸的後腦勺,兇狠地咬住了對方的唇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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