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16 挖牆腳

沈佳欣有點不知道怎麽回答何止的問題。

對方的雙眼過分的炙熱，“別拿不适合來搪塞我，我覺得咱倆挺适合，你慢性子，我急性子。我心眼大，我心眼小。這多好啊。”

“……心眼小，也算是好的形容詞了？”

“反正我覺得好就行。”

沈佳欣覺得何止有些太幼稚，幹脆拿這個理由來敷衍他。

“兩個人總不能是一模一樣的性格吧？這樣相處起來不是才有意思嗎？”

何止還是超級興奮，就算是沈佳欣停下來轉身的時候肩膀上扛着的鋤頭差點打到他，他都沒在意。

沈佳欣覺得何止說的也對。

他們倆相處起來，确實是很有意思。

相親這件事情，本來就是帶有目的性的相識。

兩個人相親的時候，甚至帶着一種對面的人就是你未來的老婆、老公來看。

就算是之前覺得再好的人，現在這樣再看，總是會有一種驚悚感吧。

畢竟上一秒你們兩個人甚至還是個陌生人，但是如果你覺得這位還算是不錯的話，接下來對方就會問你對于婚姻怎麽看待，再然後，就是一輩子的事情。

當這個時候，你再看對方的時候，總是能看到對方身上不好的地方。

何止看到沈佳欣的表情松動，繼續說道：“沒事，不着急。”

沈佳欣這才繼續走起來，何止走在她身邊：“那我的新歌你要不要聽一下？”

“什麽？”

“我之前發給你的那首曲子。”

沈佳欣腳步更快一些。

可饒是如此，何止長得高，腿又長，追上她實在是不費力。後來幹脆沈佳欣跑起來，背着鋤頭還跑的這麽快，重點是對方的步子邁的不大。

剛開始何止還能趕，後來體力跟不上，忍不住喊道：“你是故意的吧！”

沈佳欣聽着帶起笑容，不過腳步更快了一些倒是真的。

何止沒有追上來，直接把音頻發到沈佳欣的微信上，并且給留下消息，‘你是第一個聽到全曲的人，我也想讓你第一個聽到。’

按理說，普通人看到這樣的話，都會很感動。可偏偏遇見的人是沈佳欣，這位看到這些字只是覺得壓力很大，最後也沒點開。

可她不惦記，總是有人會惦記她的這點事。

休息了兩天，她去收拾大伯家院子的時候，隔壁的嬸子過來聊天，非要和她一起收拾。

一邊收拾還要聊。

“其實我看小何還挺好。”

村裏就是這麽一點，屁大點的事兒，大家全都知道。不說其他，剛才何止開的車，就夠拉風，開進來的時候，一群小孩圍着，現在停在劉叔家的門口，不少大人還過來圍觀。

小孩子在車旁邊轉圈的時候，還被何止微笑淡定的提醒，‘一塊漆也不是很貴，大概就幾萬塊錢的樣子’，然後他車跟前，就再也沒有小孩靠近。

何止倒是真的不是很在意自己的車子是不是被劃傷，畢竟越野車開出去越野，走在路上石頭子那麽多，樹枝劃過之類的，掉漆很正常。

但是他在人群中看到有上次踩自己鞋的那個臭小子，就忍不住默默提了一嘴。

另外一邊正在收拾的沈佳欣，聽着這話不知道該怎麽接茬。

好在嬸子也不是真的要和沈佳欣聊天，她只是想找一個人說話罷了。

“小何那個車，看起來挺貴，你們倆結婚之後，還在家種啥地啊。”

“種地是我喜歡。”沈佳欣輕聲說道：“挺有意思的。”

“我們這輩子，一輩子都和土地打交道，你們倒是好，有機會出門，還非要和土地打交道。”

“而且，你們倆現在都是一個人，現在說沒事兒，等以後老了，還一個人就太難了。”

“到時候生病想貼個膏藥，怎麽辦？”

沈佳欣手上的動作利索不少，推着小車先丢了一大堆的垃圾。

她倒不是那麽覺得煩，村裏面都這樣，其實說白，不過是娛樂活動太少罷了。

回來的時候，何止不知道什麽時候加入了收拾的行列，正在和嬸子說話。

何止家裏面現在都收拾的差不多，基本上垃圾和不要的廢棄家具，都被丢掉。

一些看起來好像很好燒的木材，沈佳欣之前就已經搬過兩趟。

何家的後院的牆是土坯房子，前面是翻蓋過的，後面的院子基本上已經都塌掉，能看到後院的另外一顆桃樹。

他估計是從這裏過來的。

看到沈佳欣推着小車過來，何止急忙伸手接過來，惹得嬸子好一通誇獎。

大概也是覺得應該給兩個人一點空間，幹脆就打個招呼離開。

這邊就剩下沈佳欣和何止兩個人，就顯得有些沉默。

沈佳欣不想開口，何止就先說話。

“前段時間讓你聽的歌，你聽了嗎？”

沈佳欣馬上就想到那個自己下載下來，但是還沒打開過的曲子。

對方說這樣的話，她有些心虛，沒打岔。

“沒聽吧？”何止馬上嘟囔：“我就知道，那你幹脆就在這裏聽吧。”

沈佳欣還沒說話，何止就幹脆利索的掏出手機。找出音樂播放出來之後，把自己的手機遞給沈佳欣，自己拿着鐵鍬開始收拾這邊的東西。

曲子和之前聽到的曲子，有非常大的差別。

沈佳欣不懂音樂，但是卻也能聽出基本的旋律來。

之前的曲子如果只是一個骨架的話，現在就像是被填上血肉的人。

曲子的完成度明顯更高。而且……确實是更好聽了。

開始的兩三秒鐘，就有人聲開口。這個聲音并非是何止的，這位的聲音很漂亮，很輕柔，還有些熟悉的感覺。

旁邊的何止語氣裏面帶着驕傲，“這個就是之前春晚的那個秦夜一。”

“啊？”沈佳欣愣住，“你真認識？”

“這事兒我騙你做什麽？”

沈佳欣繼續聽，接下來是rap的部分。

何止的聲音其實不算是很低，甚至可以說是帶着些許的少年感。但是，這段rap唱出來，卻一點違和感都沒有。

并非是強勢的flow，反倒是有些柔情。

沈佳欣自然是知道rap，最炫民族風裏面還有兩段呢。

只是，她欣賞不過來。相對于後面的rap，沈佳欣更喜歡秦夜一吟唱的部分。

“怎麽樣？”何止現在的心情像極了自己做了一個超級棒的手工，那去學校裏面展示，希望老師能誇獎一下的樣子。

沈佳欣擡頭正對他期待的眼神，半晌還是沒打擊他的積極性，微微點頭。

“歌詞是不是寫的很好！”何止來勁兒了。

“這段！‘我知道你在聽，寶貝，昨夜我恰好喝醉。輾轉反側難以入睡，腦海中全是你的身影，baby’！”

“怎麽了？”沈佳欣又返回去聽了一遍，想要努力做一個捧場的人，但是還是覺得這段不就是很普通的情歌嗎？

“這段是我想着你的時候寫的！”何止看着沈佳欣，一臉的不敢相信，那雙桃花眼裏面都是失落。

沈佳欣皺起眉頭，不知道該用什麽樣的表情看他。

她覺得這完全就是對牛彈琴，自己就是那個不懂風情的牛。

當然，歌曲好聽是好聽，但是對于她這種普通人來說，唯獨能說出的，就只有好聽二字而已。

何止心裏面想的旋律、吊炸天的flow、好友的featuring，那在沈佳欣的心裏面就是圍碟。

重點是需要讓她一秒鐘就能炸裂的那種爽感。

這才是沈佳欣喜歡聽的！

比如說《愛情買賣》。

只要你聽過兩遍，這裏面的歌詞，你根本是讀不出來的！

當然，這風格不一樣，追求的也不太一樣。

何止的歌是好聽，但是沈佳欣喜歡的不是這個類型。

但是，看着對方期待的眼神，沈佳欣半晌還是點頭：“嗯，好聽的。”

何止還是覺得失落，收了手機，低頭幫忙鏟地裏的垃圾。

對面門的嬸子出來就看到何止拿着鐵鍬在鏟東西，看樣子不是很熟練。但是沒關系，不妨礙她覺得何止好。

前段時間開着車回村的事情，大家基本上全都知道。

誰不知道何止其實是真的有錢，雖然對方喜歡沈佳欣，但是她們也都想挖挖牆角。

手裏面抓着一把瓜子，興致勃勃的湊過來說道：“小何啊，佳欣這邊不行，不然我重新給你介紹個？”

何止輕笑，沒搭話。

旁邊的沈佳欣眼神有些閃躲，低頭去做別的事情，但是注意力卻完全沒辦法集中起來。

嬸子見狀：“哎呀，我不說其他的，我家姑娘，今年二十一，佳欣過年可都二十六了，誰不喜歡年輕的啊。我家姑娘長得也好看着呢。正好過年這段時間在家，你要不要見見？

何止看自己不說話，對方還直接介紹起來，也有些不太開心對方說沈佳欣不好，笑道：“您家姑娘大學生，那是高材生，我可配不上，而且才二十一，那多年輕啊。我可都二十六了，那是大年紀。我就不耽誤您家姑娘了吧？”

嬸子沒想到對方還說出這樣的話，以為是有戲，繼續介紹道：“那男生二十六，正值壯年，女生二十六，那就是老姑娘了，我和你說……”

“嬸子，還是別說了，二十六就是老姑娘，我也是老男人啊，你家姑娘還是找其他人吧。趁早，別變成老姑娘之前出什麽事兒，意外誰都想不到。”

就算是嬸子反應再慢，那也能聽出何止話裏面帶刺兒。

旁邊的沈佳欣也低頭輕笑，鋤頭揮的特別大力。本來還郁結的胸口，現在也順下氣兒來。

“你啥意思啊？我好心把我家姑娘介紹給你，你說的這都是什麽話啊。”

“垃圾能亂丢，話可不能亂說。”何止指着自己腳跟的東西說道：“有時間管別人的事兒，沒時間去前面路口丢個垃圾？高材生這樣？教育都到狗肚子裏面了吧？”

嬸子現在臉色漲紅，指着何止牙都要咬掉了，再看看沈佳欣，再瞅瞅何止，怎麽看怎麽不順眼。

半晌嗤笑出聲：“沒爹沒娘沒教養，一看就是不懂事兒的人。”

“有爹有媽的您，不也是滿嘴噴糞嗎？”何止這人，唯獨罵架這事兒，一點都不吃虧。

“給你介紹對象是看得起你，長得皮相好看，不知道在外面幹的什麽勾當。回來捐錢，村長肯定嫌你錢髒。”

沈佳欣悄悄的拽拽他的衣服，示意他少說兩句話。

何止卻徹底的不開心起來，“你幹淨，怎麽不見你捐一分錢？”

兩個人吵架，嗓門都沒收着。何止還好，對面的嬸子本來就是潑婦，現在被逼的聲音更是大的不行。左鄰右舍都跑出來，他們家的姑娘也聽着聲音出來。

看到沈佳欣和何止之後，急忙露出歉意的笑容，朝着兩個人微微點頭，拽着自己媽就要進門。

何止看對方還要罵人，幹脆比出一個國際手勢。

旁邊的沈佳欣偷偷的笑，伸手拽住他，往自己這邊拉。

何止的做法實在是太幼稚了，這種的事情，大家基本上都是笑哈哈就過去。

只是，兩次何止吵架，似乎都是因為對方說到自己。

上次是沈家的那個寶貝孫子說自己沒爹沒媽，現在是對方嬸子說自己二十六歲是老姑娘。

這麽多年，除去許半夏之外，維護自己的人實在是太少了。

她學武的時候被罵，做武替的時候被罵，打拳的時候也被罵。

甚至就是許半夏也是，雖然關心自己，但是每次都氣她不愛惜自己的身體，對她也是罵罵咧咧。

唯獨何止。

拽着何止進了自己的小院之後，瞬間就安靜下來不少。

何止似乎還有些氣，一米八幾的大個子，叉腰站在門口，似乎還在想自己剛才沒有多怼兩句。

沈佳欣有些鼻酸，還有點難受。

但是心裏面卻是暖的。

她看着對方半晌，仿佛有什麽東西卡在自己的喉嚨。

她能感覺到何止對自己的喜歡，就算是帶着目的性的好，她必須要承認的是，自己确實是被感動了。

“我說……”

“嗯？”何止低頭，看着沈佳欣。

對方眼角帶着緋紅，大冷天鼻尖也是粉粉的，雙眼水靈靈，下一秒似乎就能掉出金豆豆。

“不然，我們試試？”

“嗯？！”

不敢置信、興奮、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