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游姜族的野心
下了早朝，淩聞澤便讓林昭諾先回去，林昭諾卻問道：“殿下不回宮殿嗎？”
淩聞澤有些驚訝他會問他的行蹤，但還是告訴他：“我去找小五有點事。”
他自己想再去找小五聊聊，結合今日朝中所言，昨天小五那些話一定是提早知道了些消息的。淩聞澤想去邊疆挖礦，得跟小五多了解一些情況。但是這些話自然是不能告訴林昭諾。
林昭諾知道自己不能再追問下去了，可是就這麽被淩聞澤揮退，他總覺得心有不甘。他都決定要好好對待淩聞澤了，可是淩聞澤好像并不打算跟他好好相處。
看林昭諾站在那看着他發呆，淩聞澤沒忍住摸了摸自己的臉：“怎麽了？我臉上有東西嗎？”
林昭諾這才發覺自己盯着淩聞澤看了太久了，因為他剛剛發現，這位三皇子的脾性變化之後，整個人都跟以前不一樣了，剛剛竟然讓他看得入了迷。
臉上一熱，林昭諾支吾道：“沒有，下臣告退。”
看着林昭諾倉皇離開的背影，淩聞澤懷疑地問了身後的太監：“我的臉上真的沒髒東西嗎？”
太監老實回答：“殿下臉上并無異物。”
淩聞澤這才放下心來，沒有叫宮人跟随，憑着記憶往瑾妃的宮殿走。
走出一段路後，四周都沒了人，他竟然無意間看到一個偏僻的角落裏，洪生正跟另一個男人拉拉扯扯。淩聞澤遠遠打量着那身官服，想起來這人似乎是戶部尚書東方沃。
那邊兩人發現了淩聞澤，均是一愣，洪生連忙推開幾乎是環抱着他的東方沃。
東方沃淡然抖抖袖子，挂上慣常的笑，剛打算走過去跟淩聞澤打個招呼，就見淩聞澤像是沒看見他們似的，一扭身走了。
這下東方沃笑不下去了，琢磨着這位三皇子殿下到底什麽意思。
洪生那張娃娃臉憋得通紅，不只是氣是羞，他伸手錘了東方沃一拳，然後轉身就走。東方沃捂着後腰怪叫一聲，連忙追了上去。
剛看到洪生的時候淩聞澤其實挺想過去打個招呼的，畢竟這位兵部尚書的主職責讓他很感興趣，勉勉強強兩人也算得上是同行。但是看到洪生跟東方沃的拉扯，淩聞澤覺得兩人之間一定有奸情，他對別人的奸情沒什麽興趣，所以他決定假裝沒看見。當然也多虧了那兩人，他才發現自己剛才走錯路了…咳。
淩聞澤琢磨着自己什麽時候也得去趟邊疆，一來結識一下梁将軍，二來如果他沒記錯的話，淩朝的礦産基本都出自邊疆地帶，礦産啊，都是寶貝啊！淩聞澤相信，天下沒有垃圾的礦産，只有垃圾的冶煉技術。如果能讓他去邊疆，一定能讓那些礦産發揮它們真正的作用。
其實照礦産的産地來說，在邊疆地區的梁将軍更适合負責武器裝備的研發，只是他既然駐守邊疆已有兵權，雍帝自然不會再把這項權力再放在他手上，邊疆優質的礦産便送往京都，由兵部尚書洪生負責。淩聞澤想着，梁将軍跟雍帝之間怕是沒那麽多信任。
想到這，淩聞澤在腦中大概捋了一下朝中勢力。
淩朝共有兩司一衛。戶禮司歸林丞相總管，戶部尚書叫東方沃，年僅二十五，據說跟林丞相在政見上總有不和；禮部尚書丁堂春，即将成為二皇子的老丈人。兵刑司歸梁将軍管，但他常年駐守邊疆，手中實有的只是兵權；兵部尚書洪生則駐守在京都，主管武将任免、邊疆消息傳遞以及武器裝備研發；刑部尚書程宵，也就是五皇子的外公，是德高望重的朝中老臣，主管刑罰案件。至于那一衛，是宮中內衛，負責保護皇宮安全，內衛統領戰書風當年曾是武狀元。
淩聞澤對禮部沒什麽興趣，刑部尚書是小五的外公，如今看來洪生和東方沃這兩位尚書關系匪淺，如果他能趁着洪生在邊疆也過去的話，或許能幫上小五不少的忙。
淩聞澤先去給瑾妃見了禮，這次倒是也見到了淩聞嫣，皇室子弟中唯一的一位公主。
不同于三皇子記憶中的樣子，以前淩聞嫣對三皇子總是能躲就躲愛答不理的，現在倒是如瑾妃和淩聞錦一樣親切熱情。淩聞澤想着應該是小五和瑾妃都跟她說過些什麽了。
寒暄過後，淩聞錦帶着淩聞澤去了他的寝殿，擺手揮退屋裏的宮人，過去把門關了個嚴實，然後拉着淩聞澤坐到他桌案前的主座上，自己拉了把椅子過來，舉着那把匕首雙眼發亮地盯着淩聞澤：“三哥，你老實跟我講，這把匕首到底什麽來頭？”
看淩聞錦的樣子像是知道了什麽，淩聞澤笑着接過匕首，随手往自己手上砍去，削石如泥的匕首沒能給他的手造成任何創傷。
“這把匕首能認主的，”淩聞澤跟個神棍似的忽悠着，“我打造的，主人是你，所以它傷不了咱們倆。其他人可就不行了，你小心點，不要輕易傷了人。”
淩聞錦接過來匕首翻來覆去地瞧了幾遍，又看着淩聞澤：“真有這麽神啊？”
淩聞澤挑眉：“不信的話你可以找個其他人試試啊，小心點啊，再警告一遍，這刀很鋒利的。”
淩聞錦點點頭：“我信你。”不過心下還是想着得找個人試試才好。
淩聞澤看出了他的小心思卻并不揭穿。
将匕首收進鞘，淩聞錦抓着淩聞澤的衣袖笑得一臉讨好：“所以說，三哥，你是怎麽做到的啊？”
淩聞澤神叨叨地說：“前幾日嘉王生辰宴上我不是暈倒了嘛，昏昏沉沉之間感覺得到了仙人指點，所以迷上了鍛造。之前趁你不注意取了你幾根頭發，讓這匕首認你為主了。”
淩聞錦懷疑道：“你拿什麽造的這匕首？沒見你殿中有鍛造的器具啊。”
淩聞澤一噎，心虛道：“這個你就別管了，反正這匕首真是我造出來的，你小心收着，別跟別人講太多。”
看淩聞澤不打算坦言，淩聞錦也就不再多問：“我知道，這是我跟三哥的秘密！”
淩聞澤沖他一笑：“我來找你也跟這個有關系，今日朝堂之上，我聽說游姜又開始騷擾邊境了。”
淩聞錦手中轉着匕首，說：“是啊，之前蒼穹就跟我講過了。其實這不是今年第一次了，但是父皇之前一直不太在意。”
“梁将軍這是壓制不住了嗎？”
“是游姜學聰明了，”淩聞錦正色道，“先皇在世時他們舉全力來攻，被梁老将軍打得落花流水，退居疆外不敢再來。但疆外畢竟是荒蠻之地，游姜賊心不死，如今大概是休養生息得差不多了，便來我邊疆地區騷擾。這回倒是學聰明了，每次來人不多，也不打仗，只是搶了邊疆百姓的物資便跑，跟老鼠一樣惹人厭煩。梁将軍已經加強了戒備，只是這樣的防禦根本解決不了問題。”
淩聞錦從桌案旁的罐子裏抽出一副卷軸，攤開給淩聞澤看：“我淩朝疆域遼闊，邊界綿延百裏，城鎮都有四五個，若想全面防禦，戰線會拉得很長。”
淩聞澤問道：“游姜來襲的人馬并不多吧？”
“的确不算多，但擋不住他們到處搞偷襲。梁将軍之前就有來信上書，想像十幾年前一樣大舉出兵。但是被父皇拒絕了，理由是游姜不足為懼，沒必要大動幹戈。”
淩聞澤倒是能理解雍帝的意思。當年先皇平定天下後，淩朝一面要鎮壓四處的造反勢力，另一方面又要對抗游姜的大舉進攻。雖然梁老将軍骁勇善戰，将游姜打到退居塞外不敢入侵，但其實淩朝本身也是受到重創的。這些年游姜在休養生息，淩朝又何嘗不是呢。所以雍帝即位以來，一直都是奉行“無為而治”，哦，除了對他自己的手足。
“那你覺得，我們應該怎麽辦？”
看淩聞澤真的是在認真問他，淩聞錦便說道：“其實只等着被游姜騷擾再反擊是不行的，我們還是得主動打。”
淩聞澤有些意外：“你也想舉兵出征，徹底殲滅游姜？”
淩聞錦搖搖頭：“那太難了，代價會很大，疆外土地遼闊，但太過荒涼，不利于我軍大部隊深入作戰。我是想将游姜納入淩朝。”
“怎麽做？”
“一方面做好防禦準備，逮住前來騷擾的游姜狠打，但是不能追到深處打。另一方面，最好有适應疆外環境的精兵小隊主動進行探查和襲擊。既然游姜來搞偷襲，我們為什麽不能？等把他們打老實了，讓游姜王對淩朝俯首稱臣。”
淩聞澤笑了：“你小子挺有想法啊。”
淩聞錦撓撓頭：“我就是自己閑着沒事瞎想罷了，我也沒帶過兵打過仗，空談而已，這些話也就只能跟蒼穹和三哥你說說。再說…我軍一直都沒在疆外長期生存過，想搞一支這樣的精兵，談何容易。”
猶豫了一下，淩聞錦還是沒有告訴淩聞澤，其實梁将軍已經開始準備訓練這樣一支隊伍了。畢竟事關重大，這事兒還是背着雍帝做的，淩聞錦覺得現在還不能告訴淩聞澤這些機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