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點心
[老規矩一萬字船戲被迫下線]
李綽在睡夢之中覺得自己的褲裆涼涼的,渾身一激靈終于清醒了過來,窗外的夕照日頭曬得人身上暖洋洋的,看樣子他這一覺是睡到了自然醒。
小孩兒想起了張濤的話,做皇帝有什麽好的,喜歡吃的東西三筷子就要撤下去,連船戲也不能一夜n次郎,更別提鐵甲将軍夜渡關、朝臣待漏五更寒了,皇帝比他手下的公務猿還要辛苦,早朝叫起、禦駕親征,基本上也都在李綽的工作範圍之內。
唔,下崗其實也挺好的,起碼能睡個好覺。
李綽心滿意足地睜開眼睛,就發現自己下面光溜溜的,更尴尬的是,他似乎是被火炕烘烤得睡熱了,踢了被子,正面高清無|碼睡得四仰八叉,兩條雪白的大長腿分得很熟練了,還真是要謝謝官女子一晚上的訓練啊。
“張濤!”
不一會兒,堂屋裏傳來了李綽絕望的咆哮。
“姑爺,您有事兒嗎?我們老板在胡同兒口擺攤兒呢,最近是倒春寒,一到晚上人就容易餓,老板伺候完正經晚飯,還要在擺個攤子賺一份兒嚼果。”
鯉子成精幾千年了,基本上各個朝代的官話說得也蠻66666的,張濤特地吩咐過按照李綽的語言習慣慢慢說,再一點點往現代漢語過度,省得小孩兒初來乍到的難免想家。
“你們老板是有多窮,怎麽什麽生意都做。”
誰知道小孩兒不太領情,他是統治階級出身,不太理解張濤這種勞苦大衆泥腿子的浪漫,在張濤看來,讓自己的受好好躺在炕上把老腰給捋直了,自己在外面打拼賺錢才是身為總攻愛的表現,可是李綽卻覺得兩個人既然一起睡覺了,自然也應該一起起床,如果是一般的嫔妃也就罷了,但是他心裏已經把他當做是中宮來看待。
“姑爺,話不能這麽說嘛,我們老板這麽沒日沒夜的做也都是為了您,而且做我們這一行不丢人,民以食為天。”鯉子自豪地拔了拔胸脯。
民以食為天。李綽又想起了張濤不笑的時候那種英俊的肅穆的臉,他坐着二葷鋪子的生意,可是實際上卻掌管着芸芸衆生的命脈?他們會把他當做天一樣來敬重嗎。
李綽忽然想起自己的小名兒是天子,有些尴尬,甩了甩頭打斷了自己的思緒。
“那你伺候我洗澡吧,一會兒我也去前面支應着。”李綽抓起了一件散落在床頭的褲衩兒,也沒在意是誰的,直接在被窩裏套上,鑽了出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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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櫃的,你可有一陣子不出攤兒了,怎麽最近這麽有幹勁兒啊?”
李綽和鯉子從二葷鋪子大門口出來,往前走了沒有幾十步,就到了胡同口兒張濤擺攤兒的地方,見他正被一群大爺大媽們圍着聊天兒買東西,忙得不亦樂乎。
“嗨,最近家裏添丁進口了,不忙活不行啊。”張濤手忙腳亂地給排隊的客人挑選的幾種點心過稱,一面還要嘴上陪聊,不過看樣子早就做慣了,還是挺得心應手的。
“喲,是娶媳婦兒還是養娃兒。”
“娶媳婦兒。”張濤紅着臉笑了笑。
“恭喜你啊,怎麽不擺酒,我們老街坊也來湊湊熱鬧。”
“嘿,還沒求婚成功呢。”張濤不好意思地抓了抓頭發。
“那你可得抓緊了,現在的姑娘心思都活份着呢。”大爺大媽們秉着自己子女談戀愛的血淚史,連忙抓住機會諄諄教導。
“得嘞,我謝謝您提點着。”張濤手腳麻利地包好了幾包點心,出貨收錢。
“咳。”
小孩兒在張濤身後站了半天了,本來腰就疼,還以為這貨能早點兒發現自己,沒想到他竟然絮絮叨叨地跟這些廣場熟男熟女聊得不亦樂乎,壓根兒就回頭,實在繃不住了,只好清了清嗓子。
“哎?醒啦。”張濤一回頭看見李綽,笑得好像一朵太陽花兒,趕緊丢開了手上的活計,搬了一個馬紮兒塞在了他的屁股下面。
“你坐一會兒,貨快出完了,等我回家給你煮碗馄鈍喝。”
小孩兒的飲食起居很講究,晚餐一般都是下午三四點鐘就已經吃完了,不過最近被張濤帶壞,晚上還要追追番看看吃貨木下打打基三什麽的,經常會餓,所以張濤每天晚上還要再給他追加一頓宵夜,俗話說二十三還要竄一竄,李綽也想再長長個兒,就欣然接受了這頓新添的美食。
“哦,那你快點兒啊,我找你有事兒。”李綽小聲說道,安安靜靜地坐在了馬紮兒上,在旁邊等着他。
“什麽事兒啊?就在這兒說呗。”張濤沒有停下手裏的活計,還在不停地給已經選好了點心的顧客們按照單價稱重打包。
“回去說。”小孩兒低着頭說道。
“這都不明白?想跟你卿卿我我了呗!”在後面排隊了一個居委會大媽笑着說,引得周圍的大爺大媽都哄笑了起來。
“這就是對象啊?啧啧,長得可真是俊俏。”居委會大媽往肉裏盯了李綽兩眼,因為小孩兒梳着馬尾,長得又很英俊,再加上大媽沒帶老花鏡,把李綽硬生生看成了一個帝都大妞兒。
幾年前張濤剛剛搬過來的時候,她原本看着小夥子挺老實本份的,想把自己家快畢業的女兒說給他,這會兒看見李綽,就知道自家閨女沒有什麽競争力了,不過還是按捺不住自己的八卦之魂,仔細地打量着他。
“唔,是的。”張濤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回頭看了李綽一眼,對方因為剛才大媽說的那些話,直接回頭去跟鯉子聊天,沒尿他這一壺。
“姑娘,你不是本地人吧,個子可真高啊。”大媽有點兒不甘心自己拉郎配的計劃就這樣失敗,還很不死心地走上前去,拉了一下李綽的袖子。
“放肆!”
小孩兒當時就蹿兒了,一下子跳了起來,大媽這才意識到,這姑娘今天一米八啊!不,也許一直一米八。
“哎喲!”大媽受到了驚吓,往後一倒,一個屁股墩兒坐了下去,還好後面還有幾位排隊的街坊,大家夥兒合力攙扶住了她,才沒有讓帝都多出中國領土上的第五個盆地。
真是笑話,以前在金銮殿上,沒有旨意的時候哪怕是仰視天顏就是有意刺王殺駕,好不好拉出午門斬首示衆,現在竟然連自己的胳膊都可以随便碰了。
小孩兒可能是剛剛h完,動物性自保的本能很大,炸着毛兒站在那裏,民主和科學早就被丢到了爪哇國了,一時間也忘記了道歉。
“哎,對不住各位高鄰,我對象他有點兒……唔,社交恐懼症。”張濤把幾位街坊聚攏來,壓低了嗓子嘀嘀咕咕地說道。
“今天的點心就剩下這些,都算我的了,給您老幾位壓壓驚哈,回頭見。”
張濤動作麻利按照人頭包好了幾個油紙包兒,很會做人地分送給了大家,受驚的大媽手裏另外多加了一份兒棗泥兒紅豆沙的驢打滾兒,算是給她陪個不是。
“好說好說,都是積年的街坊。”大媽不但不生氣,還眉開眼笑地轉身就走,一點兒也沒有碰瓷兒的意思,她心裏還在打着如意算盤,這大妞兒脾氣不太好,又很古怪,也許哪天就跟張濤掰了,倒時候自己就可以明目張膽地把閨女介紹過來。
……
回到家裏,張濤給李綽裹了一碗蝦球兒馄饨,吊好的高湯裏特別家裏紫菜蛋花和海米,想起從茶房裏彌漫得整個兒天井院裏都是,小夥計鯉子眼巴巴地在茶房外面看着,實在沒忍住薅了一塊筋餅咬在嘴裏,就着自己的嗅覺下飯。
“今天讓你賠本兒了,對不住。”李綽呷了一口湯,悶悶說道。
“嗨,沒事兒,大部分都賺回來了,最後那一口吃食平時也差不多都是半賣半送的,過一段時間就要到寒食節了,我也是想趁機先練一練白案的手藝,還好手藝在家,今年也能養得起你。”
張濤只裹了一碗混沌,給李綽吃了,自己吸溜吸溜喝着那半碗剩下的高湯,樂呵呵地說道。
“你剛才找我想說什麽呀?”
“唔,你的詩箋呢?”
“嗨?”張濤有些懵逼。
“我早起已經視奸過了啊。”
“→_→”李綽無語地看着他,就知道只要有機會,這個貨一定會開黃腔的。
“我是說詩箋,那個,以前帝後共寝之後的第二天,中宮女官都會送來皇後的詩箋,……嗯,就是那個意思你懂的。”
就是情書嘛,李綽沒談過戀愛,有點兒別扭說不下去,端起了大海碗咕嘟咕嘟開始往肚子裏灌高湯。
“哎喲,你們城裏人真會玩兒。”
張濤還真就不是太懂這些相對于他那麽時代來說,基本上可以稱得上是人類文明開化之後才逐步興起的現代文化,在他的思維方式裏,兩個人滾了一次之後,多少都會有點兒不好意思吧,所以才早早起來去忙活店裏的生意了,其實他還是很想摟着李綽蓋棉被純聊天的。
“你不寫嗎?”李綽面沉似水地看着他,劍眉已經蹙了起來,看樣子如果張濤想要抗旨,馬上就要拔劍死啦死啦地。
“別別別,我寫!”保命要緊,張濤抄起桌上的賬本兒,刷刷點點地書寫了起來,還別說,真是挺有模有樣的。
“寫……寫好了,哎嘿,你別笑話啊。”幾秒鐘之後,張濤就完成了自己的神作,恭恭敬敬地遞到了李綽的跟前。
小孩兒緊繃着的小臉兒這才稍微舒展開了,把那張從賬本兒上撕下來的黃紙端在手上一看。
此山有樹高又高,
砍下便可當柴燒。
可惜柴禾燒得快,
不然還能拿來賣。
答應張氏字
“你!”李綽霍地從馬紮兒上站了起來,龍顏大怒地瞪着張濤,大有誅你十族何妨的架勢。
“聖上饒命啊臣妾沒上過學。”張濤撲通一聲跪在了李綽的腳下,幹嚎了起來。
“就這樣被你征服,掩埋了所有退路……”
“別嚎了,你還真唱啊?!”這回換成李綽有點兒不知所措,伸手把他拉了起來。
“算了。”小孩兒還挺貼心的俯身替他拍了拍膝蓋上的灰塵。
“你按個手印吧,在答應張氏那裏。”
“哎。”
“等一等,要肉墊兒的。”李綽紅着臉,目光灼灼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