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四喜丸子
“聖上,我覺得我的屁股在發光。”張濤一個勁兒地往後看,想知道李綽在他的臀部蓋了個什麽豬肉章。
“一會兒脫了褲子你就知道了。對了,你把真的神像弄到哪兒去了?”李綽虎着臉看着他,如果不是時間緊迫,真想在小廟裏來一發纣王戲女娲的角色游戲啊。
“鯉子盜洞給弄走了,還給咱們送來了打包的肉丸子,真好吃啊,臣妾這次一定一索得男,為陛下誕育龍裔。”張貴人一臉嬌羞往小皇帝身上靠,因為身形過于龐大,差點兒把陛下給拱趴下。
“給我站直咯。”李綽雖然不耐煩他的膩歪勁兒,心裏還是挺樂呵的,雖然張濤不能生,但是人家的态度擺在那裏,做後妃的只要有這個賢良淑德勁兒,有沒有孩子倒也不打緊。
“走着,在他們發現之前咱們還得趕緊跑。”張濤力大無窮地把李綽夾在胳肢窩裏準備跑路,讓心裏還在吟誦着關關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歌頌後妃之德的李綽尴尬了一臉。
“那雕像怎麽辦?一會兒放人進來沒有了主神位,廟祝們一定知道是我做的。”
“好辦,鯉子,出來!”随着張濤的招呼,盜洞裏冒出另外一個臉蛋兒擦得跟猴兒屁股似的coser。
“老板,姑爺,這裏交給我吧,真的神像已經挖洞轉移到旅店房間裏啦。”鯉子一仰脖子,頂着兩坨紅得發紫的腮紅說道。
“哦了,那我們先撤,你就好好在這裏積攢福報值吧。”張濤夾着李綽跑了。
“讓鯉子一個人頂着沒關系嗎?什麽積攢福報值?”
“沒事兒的,鯉子雖然不是五大家仙之一,也是有名的地仙,地位不比白老太太差,讓他頂一陣不算是犯規,再說真正的白老太太早就不在人世了,這些善男信女們拜了也沒有用。”張濤解釋道,一面從地洞裏嗖嗖嗖地亂竄着,雖然空間狹小,絲毫沒有影響這貨敏捷的身手。
“白老太太已經不在人世了?”李綽有點兒驚訝,看剛才那幫廟祝虔誠謹慎的态度,還以為這裏很靈驗呢,原來都是自欺欺人的把戲啊,唉,還是郭哥說得對,封建迷信嘛,迷迷糊糊就信了。
“嗯,回去說。”張濤夾着李綽在狹窄的盜洞裏穿梭着,不一會兒就鑽進了小旅店的地基裏。
“怎麽不走正門啊?”李綽從張濤的胳肢窩裏鑽了出來,有些好奇地看着這座小旅館的地基。
“鯉子怕轉移神像的時候被人看見,從地基裏打了一個盜洞,然後直接鑽到牆裏找到了房間,這樣就不會吓到那對小夫妻了。”張濤剛剛沒有跟過來,有些莫不清楚情況,哪裏是鯉子走過的痕跡,哪裏又是地基原本就有的結構。
“這裏的地基打得有點兒奇怪,空檔很多,照理說山區的地基都要打得厚實一點兒才好防山風的。”張濤四處踅摸着穿山甲打過的痕跡,越看越覺得似乎哪裏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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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哇……”
就在張濤四處尋找鯉子留下的線索的時候,小旅店的地基裏傳出了幾聲詭異的聲音。
“什麽聲兒?怎麽像是小孩兒啊……”張濤渾身一激靈,自問自答說了句。這聲音太邪門兒了,隐隐約約似有若無的,特別像是隔音不太好的公寓樓裏時常能聽到的樓上樓下新生兒的夜哭聲。
“天惶惶,地惶惶,我家有個夜哭郎。”就在張濤自己炸毛兒的時候,他身後的李綽忽然沉聲說了句聽上去令人更加毛骨悚然的話。
“聖上!臣妾好怕!”張濤一個縱身就蹿上了李綽的身子,雙手摟住小孩兒的脖子,兩條修長的大腿也高高舉起,讓小皇帝在本能動作的支配下被迫公主抱住了他。
“好重!朕的腰!”小孩兒一咬牙,雙手一松就把張濤扔到了地上,對方不想跟你說話并向你扔了一個大貓。
“聖上你好壞,為什麽忽然說那種話吓唬臣妾。”張貴人一張大臉吓得草容失色,在幾乎沒有什麽光線的地基縫隙裏看上去很像是宋小寶飾演的“咖妃”。
“這是我當年跟宮裏的嬷嬷學來的,說是走夜路的時候聽見嬰兒哭聲就念一句,能辟邪。”李綽蹙着眉頭說道,伸手把大貓送地上拉了起來。
李綽小時候在東宮裏就睡得不安穩,因為晚上總是莫名其妙能聽到嬰兒的啼哭聲,可是他親媽看得很緊,自從小孩兒以嫡長子身份出生之後,他爹再沒有什麽機會去別的嫔妃那裏開枝散葉,所以皇宮裏很長一段時間已經沒有新生兒了。
後來還是李綽的教引嬷嬷給他想了個法子,叫他一聽到嬰兒哭聲念個類似咒語一樣的東西來解煞,久而久之竟然形成了條件反射。
不過自從跟張濤同居了之後,李綽才明白,原來自己當年幻聽的那些嬰兒哭聲不過是剛剛出生的奶貓們的叫聲,這種聲音在四合院的平房附近非常常見,只不過以前的紫禁城過于浩瀚博大,藏個把人都很容易,何況是幾只貓,就算大內高手也未必能把這些小家夥兒連鍋兒端。
“唔,那你還不如不說呢,說了反倒是更吓人。”張濤做了個╮(╯_╰)╭的手勢,繼續豎起耳朵傾聽着。
“哇……哇……嗚……”
功夫不負有心人,張濤一豎耳朵,竟然從地基的深處又傳來了幾聲哭聲,這一回更像是嬰兒了,反正肯定不是奶貓的叫聲。
“不會吧,難道這房子的地基裏也藏着一個嬰兒?”張濤快速地扭動着脖子,放任着自己動物的本能去追索着聲音的來源。
“什麽意思?什麽叫也藏着?還有哪裏藏着嬰兒嗎?”李綽沒聽明白他的意思,一連三個問句就招呼了上來。
“額,這個等回房間再說。”張濤想起了剛才自己掉進桌圍子之後那驚魂的一幕,現在想起來渾身還直抽抽,真是比鬼神更可怕的是人心。
撲棱!撲棱!
忽然之間,他們身後密閉暗昧的空間裏,響起了一陣陣什麽東西在快速爬行中的聲音!
“誰?!”李綽一扭頭,刷啦一聲就抽出了腰間的軟劍,在轉身的空當兒手上連續挽了好幾個劍花兒,把手中的尚方寶劍舞動得好像一團流星,嚴密地護住了自己和張濤的後身。
可是他們的身後卻又忽然之間寂然無聲,就連一絲有人經過的痕跡也沒有留下。
“招子方亮點兒,我給你點火折子,看看腳下。”李綽從腰包裏掏出火折子在鞋底一噌,呲啦一聲就點着了,那個勢派兒活像是老九門出身的資深土夫子,怪不得是當過皇帝的人,真是幹一行愛一行,三百六十行行行當狀元。
“哎?你別說,還真有。”張貴人見他家聖上發話了,趕緊趴在地上撅着屁股來回查看,果然就在剛才響起聲音的地方發現了什麽蛛絲馬跡。
“天惹,真的是嬰兒啊。”張濤感嘆着說道。
“竟然還是個、會走路的嬰兒?”他的聲音裏充滿着疑惑和驚悚,擡起頭來神色有些茫然地盯着李綽。
“你在說什麽啊,怎麽可……”小孩兒一句話還沒說完,就被眼前的景象給打臉了。
果然,借助着火折子暗昧的光線一照,在剛剛響起了聲音的地方,塵埃落定的地基模板上面,爬滿了一串串的小腳印,很像是嬰兒出生的時候護士用它的小腳丫印下的人類來到這個世界上的第一個印記。
“會是小鬼嗎?”李綽伸手摸了摸地上小孩子的小腳丫足印,确實非常新鮮,摸上去還是濕乎乎的,似乎沾染着小孩兒的汗跡,不由得讓李綽想起了之前在那個朕與将軍解戰袍狗血大墓裏遇到的那個被送來冥婚的女孩子的冤魂。
“我看看。”張濤也學着李綽的樣子蹲下身子,伸手按了下地上的小腳印,又将手指放到鼻子下面聞了聞。
“呸呸呸,好臭!這熊孩子不會是香港腳吧?!”張濤真的被惡心到了,一個勁兒地揮舞着雙手在鼻子下面扇着風,試圖驅散那股強烈的氣味。
“唔!”李綽看慣了張濤耍寶似的表演,還以為他這一次還在誇張,也學着他的樣子聞了聞自己的手指,果然也被那股刺激性很強的氣味差點兒給熏了個跟頭。
“不對,這個氣味絕對不是活着的孩子身上的那種奶味,可是……似乎也不是小鬼身上帶着的那種沾染了墓穴死氣的味道啊。”張濤吸了吸鼻子,試圖利用殘存着的一星半點兒的氣味喚起自己這些年建立起來的記憶數據庫。
“到底是什麽味道來着?哎喲!”
就在張濤撅着屁股尋找氣味來源的時候,忽然之間只覺得臀部一陣劇痛,下意識地叫喚了一聲回頭一瞧,就看見身後一雙明晃晃的綠色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自己!
“鬼啊!”張濤鬼叫了一聲,捂着屁股使勁兒地扭動了起來。
“小鬼咬人啦!聖上快點兒救我啊啊啊!”以張濤現在的角度,只能隐隐約約看到伸手那雙冒着綠光的大眼睛,還真以為就是屈死的小鬼前來索命了,吓得他趕緊向李綽求助,因為無論是活物還是死鬼,張濤對子母兇這種東西都是最沒有辦法的。